“内气的消耗与恢复还是无法达成平衡……”
黎渊心下自语。
他的武功进境很大,但内气积蓄是个水磨功夫,除非有龙虎大丹那样的灵丹,否则免不了慢慢积蓄。
他几年走完了其他易形武者几十年的路,独独内气比较稀薄,这还是他几乎没有断过丹药的情况下。
“以我如今的内气,还不足以构建气脉,凭丹药相助倒是可以尝试,但估计是事倍功半。”
细雨中,黎渊舒缓筋骨。
根骨多次改易后,他的体型越发趋向完美,筋骨强健而精悍,兼具力量与灵活。
“易形十三是个门槛,三十六形的变化也不太大,估摸要到三十九形?”
黎渊眯着眼,感受着体内的细微变化。
他觉得改易根骨对他的提升并不大,但这是因为他早已兼具三十余形,体力之磅礴远远超过其他易形大成的武者。
就黎渊自己平生所见之人,除却韩垂钧外,没有任何人在易形层级可以与他相比。
“武道要争,但也要缓。”
黎渊雨中漫步,熟悉环境,是他每每到了一处陌生地方,首先要做的事情。
情报要搜集,要看,地形,也要走一走,记一记。
这几天,除却那几处分舵禁地之外,浑天堂下的十三座山峰,他几乎走了个遍。
“百草舵……”
黎渊驻足,看了一眼山腰处的建筑群,那是百草舵所在,隔着这么远,他好像都能闻到药草的味道。
龙虎寺有天下第一丹宗之称,九大堂之中,都有与炼药有关的分舵,百草堂并不起眼。
但已经比他之前见过的任何药堂都要好,他买了一些丹药,品相药力比之外面的都要好许多。
倒是灵丹,有银子也买不到。
“龙虎二榜上的名次,决定灵丹的份额。”
黎渊看向风雨中的石碑,他眼力很好,在一百四十余名,鱼玄机后面,是他的名字。
这个名次的内门弟子,每年只有年底才有购置两枚灵丹的资格。
越往前,待遇就越好,榜单前十,每年可以购买十多枚灵丹,且可以半价购入。
“如龙虎大丹这等灵丹之王,没到前面都没资格见一见。”
黎渊心下一叹。
对于老雷、老经头的伤势,他还是很上心的,但这等等级的灵丹,价值远不是化蛟丹可比。
太过珍稀罕见,自然,想要得到难度巨大。
依着他这些天得来的情报,一枚龙虎大丹,足够满足一个武者从气血,到炼脏之前的所有修行。
一枚,就有堪比甲子之功,这是天下闻名的大丹。
“前十……”
黎渊收回目光。
除此之外,还有种种好处。
绝学、神兵、宗师乃至于道主的指点,以及,寻常弟子并不知道的养生炉。
“想要进入养生炉的秘境,也要名列前茅吧?”
黎渊搜集的情报中半个字没有提及龙虎养生炉,但他隐隐可以猜测到许多东西。
只是现在还弄不明白那养生炉是怎么排列的名次。
裂海玄鲸锤还要爬山,这口炉子不可能只凭武功境界排列名次吧?
“轰隆!”
这时,天边有春雷炸响。
黎渊回神,瞬间压下所有杂念,气息搬运,聚精会神,聆听着由远而近的滚滚雷音。
老韩传下的百兽雷龙,他自不会放下,只是受限于未成雷形,进度比较缓慢而已。
“万物有灵,亦有其形,天地之形,有虚实之分,实者如山川河岳,虚者如风雨雷电,虚无缥缈……”
韩垂钧对于易形境界的理解在心中涌现,黎渊对他很认可。
依老韩所说,易形是武道登堂入室的开始,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铸就何等根基,决定了自身体魄的上限,甚至关乎到之后所有境界。
“雷形!”
风雨中,黎渊闭目聆听雷声,体内也适时响起‘呼呼’之声,与之呼应。
很快,黎渊睁开眼,倒不是有所领悟,而是雷声一闪而逝。
“这太慢了。”
黎渊皱眉。
感悟天地之形最大的难处,就在于此了,风雨雷电,风还好些,后几种完全靠天。
“想最快修成雷形,最好的办法是去风雷谷,老韩当年估摸就是在那里修成的雷形。”
等了好一会,眼见风雨都渐渐散了,黎渊也只得暂时作罢。
天公不作美,他也着实没办法。
……
黎渊回到竹林,他的小院已初见轮廓,虽不大,但他颇为满意。
这时候,还有不少弟子在忙碌搭建。
龙虎寺中没有寻常人,即便是杂役弟子,至少也是淬体大成级的武者。
一个个孔武有力,干活很快。
什么器械,完全不需要,几百斤的木梁,一个人就可以搬动,千斤巨石,随便几下就可以敲碎。
黎渊搭了把手,速度就更快了,到天色渐黑时,几间屋子已经全部修建完成,甚至连床榻桌椅也顺手打造好了。
只剩了院墙还未平整。
目送一众杂役弟子离去,黎渊从溪边打来水,擦洗了一下,下山,回城。
院子差不多搭出来了,他自然要将小耗子、虎崽子也带回来。
小耗子也就罢了,那小虎崽子可还没养熟,他可不敢离开太久。
(本章完)
第246章 江湖事
“衡山城啊!”
长长的人潮自城门洞涌入,余驹牵着一匹驽马,环顾着人流如织的长街,以及两侧望不到边缘的店铺:
“一别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变化啊。”
衡山城每日吞吐人流不知多少万,余驹一副樵夫打扮,丝毫不起眼,他牵着马,走过几条长街,于一处民宅前停步。
他轻轻敲门,院内走出一个身形佝偻的老者,看了一眼余驹,拉开大门。
“啧。”
余驹打量着老者:“老刘,你这身装扮可着实让我有些意外。”
仅从外表上,谁能看出这老者是摘星楼于衡山道之地,仅有的几个序列杀手之一?
赫赫有名的地暴星,刘僧?
“镇武堂、靖平司的人追的太紧,不得不乔装一二。”
院门关闭后,这老者直起身形,虽仍是老迈打扮,却没有丝毫僵硬笨拙:
“不过,说起乔装打扮,你这打扮,倒真像是个樵夫。”
“打了这么多年柴,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就是个樵夫。”
余驹叹了口气,随着老者进屋,自顾自的取来茶水喝了几口。
刘僧则不紧不慢的回里屋,取出一大把的各种信笺,以及记录情报的诸多卷宗来。
他递了过来,余驹却没接,只是端着茶壶坐着:
“懒得看,直接说吧。”
“楼主这次突兀出手,不止是朝野震动,连楼内那些位也都震惊不已,像是所有人都在询问……”
刘僧放下信笺,言简意赅:
“言而总之,都在询问教主的意图,以及她如今何在,以及,那镇武王是否跨过了那道门槛……”
“谁知道呢?”
余驹随手翻了翻信笺,神情凝重:
“以教主的绝世武功,居然会失去所有消息,那镇武王未免太过可怖可畏了……”
“王夫子那里,莫非也不知道?”
刘僧试探询问。
“夫子早被摘了天字,哪有资格知晓这些?教主……他隐居时,教主都没出生呢,可没什么交情可讲。”
余驹随口回答,又问:
“说来,这么多信笺里,就没有点有用的?”
“要说有用……”
刘僧从信笺里挑出一封来:“这封信来自帝都,提及了帝乾与镇武王,不过,隔着这么远,真假难辨。”
情报搜集很难。
尤其是关于一些大势力,如龙虎寺的情报,在外几乎接触不到,朝廷的深层秘密,关于帝乾与镇武王的情报,那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接触的。
“哦?”
余驹接过这封信,只扫了一眼,眼皮就是一跳:
“镇海玄龟甲?!”
“这封信并无署名,不知来自何人之手,依信上说,教主入帝都的瞬间,就被镇武王捕捉到了气机,继而大打出手……”
这封信不长,刘僧看了好些遍,早就记下了:“教主之所以大败其手,是因为镇武王不但手持伏魔龙神刀,还披着镇海玄龟甲!”
“他一人竟降服了两件天运玄兵?!”
余驹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