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这家伙昨天被陈氏一族的那个陈向林请前去打听消息后,一直没有回来?”
杜杯停的眉头当即紧皱起来。
“陈雨童也消失了。
这事儿该不会跟拂柳灵鹤步相关吧.”
杜杯停微微思索着。
很快,他便走出,来到街边,购置了一套遮盖面容的夜行衣,直接换上。
径直前往罗山町,直至来到福禄酒楼。
此处,正是郑辉被陈氏一族那人邀请前去交谈,打听消息的地儿。
昨日杜杯停见郑辉被带去见陈向林,返家路上,心中隐约感到不对劲。
于是,刚走一会儿的路程,他便掉头返回,沿着郑辉被带去的地儿跟上去,一路来到此处。
见郑辉是真的被带到酒楼这一类地方,似真要交谈寻话,才放心离开。
杜杯停掩了掩戴在头上的斗笠,走进了酒楼里。
虽说还是一大早的时间,但作为外城较为有名的酒楼之一。
未到正午,里面便是人头涌涌的一片,来客络绎不绝。
在人群中忙活的伙计,见到有新的客人到来,连忙放下手上的活儿,挤着笑脸凑到杜杯停的面前。
“这位贵客,请问是一个人吗?住宿还是吃饭?”
杜杯停瞥了他一眼,并没回话,眼珠子在店里转动。
很快,他便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偏过身绕过伙计,直接往旁侧的柜台走去,伸手敲了敲柜台。
见有人来,原本还在柜台上数着算盘的掌柜当下意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眼望向杜杯停。
“这位公子,您这是?”
后头的伙计已是追上来,他望了望掌柜,转而看向杜杯停,耸了耸肩,示以无奈。
“我要跟你打听个消息。”杜杯停面色平静,从兜里取出一片金叶子,放到柜台面上。
“哦?什么消息,公子不妨直说,只要是在下知道的,定然会全然告知。”
掌柜的眉头当即一挑,嘴上这般允诺着,但手却是没将杜杯停给出的金叶子立即收下。
“关于一个人的消息。
你是外城人,应该是知道角蛇帮的郑辉,郑堂主。
他昨晚来你家酒楼了。
昨晚他有没有离开酒楼?
是自己一个人离开的,还是被一群人给带走?”
掌柜听后,面色仍旧是不改分毫,他呵呵一笑,伸手将杜杯停给出的金叶子给推了回去。
“这位公子,实在抱歉。
这事儿可是关乎到本店客人的私密。
在下可不敢胡乱透露。
况且,不对外告知关乎本店客人的一切信息、行踪,也是本店的职责所在。
还请公子见谅。”
在柜台上滑开的金叶子被推到一半,便被止住。
杜杯停的手指头抵在柜台上,将其前路给挡了下来。
并且,他的手指头还出现了一枚新的金叶子。
“再加一枚金叶子。”杜杯停平静的看着对方。
“公子,这不是钱多钱少的关系。
这是”
“咻!”
一道急促的破风声在耳朵旁侧刮过。
什么都没看清,一缕鬓角的发丝便被切断,缓缓飘下。
掌柜脸上的表情已是完全僵住,他愣愣的转过脑袋,只见旁侧的木架墙上,出现有一个完全凹陷下去的片状小洞。
而深入小洞内部的,自然是被杜杯停弹出的那一枚金叶子。
见到嵌入木架墙内的金叶子,掌柜下意识咽了口唾沫,额头不禁冒出几滴冷汗。
原本站在杜杯停后,略感些许不耐烦的伙计亦是如此。
见到这一幕,浑身当即紧绷,低垂着脑袋站在一旁,如木头人一般,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
“我给你五息的时间考虑,把答案说出来。
如果答案令我不满意的话,那你便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我一向不喜欢与说废话的人交谈。”
说话的同时,杜杯停拾起柜台上剩余的一枚金叶子,夹在指尖,似乎下一刻,便要被他投掷出去一般。
掌柜原本张开的嘴巴立即收紧。
他的眼珠子一阵转动,似乎在思索,随后道,“郑堂主昨日被人带到此处,开了间套房,没过一会儿,便又被带他来的人给带走了。”
听后,没有丝毫的犹豫,杜杯停转身就走开。
一出酒楼,便往右侧的巷子钻去。
半刻钟后,他便来到一条街巷的街尾。
此地环境安静、幽静,附近只有七、八处大宅子。
杜杯停的半边身子都藏在宅子院墙里头,冒出半边脑袋,目光在每隔宅院的牌匾上都仔细看了看。
认真确认过后,才来到左前方的一处占地面积较为广阔的宅院墙边。
此处,正是内城三大势力人员来到外城,暂住的地方。
是三帮人员昨日连夜替内城三大势力人员安置好的,由几位堂主、领头专门负责。
而杜杯停,正是其中之一。
便也知晓此地。
朱漆色大门两侧,都站有两名孔武有力的汉子,手里挎着一把长刀。
从他们的体型外在上看来,不难看出,这两人都是有练过武功在身的。
而在这顶门上,则是挂着一个圆形挂牌,写有一个大大的“陈”字。
“门口有人。”
见此,杜杯停果断绕远,来到墙头较为低矮的一处位置。
双脚一蹬,脚一踩,整个人便直接翻了过去,身形稳稳着地。
附近有一个石亭,边上就是假山流水,一条鹅卵石铺造的石路,一直往宅院的深处延伸,直至一条木制长廊处,才停下。
见附近没人,杜杯停迅速迈开脚,开始在附近搜找起来。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后。
一堵院墙,忽的一个人影翻了出来。
杜杯停的眉头几乎是拧成一团。
在这座宅院里翻找了好一遍,结果连一个人影都没见着,更别说找到郑辉了。
“难不成是在别的宅院里?”
想至此,杜杯停不做过多的犹豫,再度动身起来,翻入其他的宅院,开始搜找。
果然,跟他预想中的一样。
没过一会儿,他便在西北靠近浴房的一间偏室里,听到动静。
室内的空气很闷,窗户也没有打开,显得略有些昏暗。
一盏油灯高挂,点在墙头。
明亮的火光,将黑暗驱散。
室内,好几张靠背木椅上,正坐着三人。
若是细看,便会发现坐在木椅上的人,皆是陈氏的一族的家族子弟。
而其中一人,正是陈雨童。
此时,他们的目光全都汇聚在眼前的一人身上。
准确点来说,是汇聚在郑辉的身上。
身上的衣物全被褪干净,一杆近有两米多高的木架栽进地里。
结实的麻绳将其四肢都捆绑得紧实,死死锢在木架上。
身上各处尽是程度不一的伤口。
狰狞的刀口,有皮肉翻卷,似乎被某种铁器强行鞭打而形成。
青淤、红肿的一片。
头发披散乱开,面部更是黑红、青肿,左侧脸颊似乎被某种硬物强行抽击。
皮肉已经是糜烂的大片,隐约有森白的骨头架出,渗着血水直往外头冒。
胸腔不时轻微起伏,呼吸如蚊虫般虚弱,仿佛随时便要死去一般。
“还不愿意说吗?”紧紧盯着眼前死气沉沉的郑辉,陈雨童的眉头尽显不悦。
“再给你一次开口的机会。
如果你还不愿意说的话,那就别怪我认真了。”
沉闷、压抑的偏室内,传来了陈雨童的声音,在郑辉的耳畔回荡。
而就在陈雨童说话后,郑辉才终于有了动静。
他颤巍巍的抬起头,看似无神的眸子撇了眼陈雨童,嘴上忽的掀起一抹狞笑,一股气“嗤”的发出,似在讥讽。
连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对于眼前此景,陈雨童似乎是早已熟悉。
他平静的摆了摆手,一直站在郑辉身侧的壮实汉子当即又取下挂在腰间的棱长铁鞭,沾有粘稠血水的鞭尾旋即狠狠砸在郑辉的身上。
一条狭长且狰狞的伤口瞬间漫出,血水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