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书 第84节

  正有些慌乱想要跑路,身子一紧,忽然就被拦腰带臂一起抱住了。

  他抱得如此用力,岳红翎下意识挣了一下,肩膀一阵抽痛,居然一时没挣开。她绷紧了身躯,咬牙道:“赵长河,你不要打蛇随棍上,你真当这是双修吗!”

  赵长河紧紧拥着她,有些混乱地低语:“我想抱你,一直就想,马背上想,山寨里想,密道里想,完事了还想,现在更想……我不想忍了,给我抱一抱,就抱一抱……”

  岳红翎听着听着,慢慢地放松了挣扎,任由他静静地抱着自己。

  感觉他确实没有多余动作,岳红翎才舒了口气,轻轻地说:“我辈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抱一下就算了,啊,乖。”

  前半句像在说服自己,后半句像在警告他。

  然而赵长河没有回答,也没有多做任何多余的事,就只是抱着。岳红翎终于闭上了嘴,静静地站在那里任他抱着,屋子里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PS:其实吧,猜天女的也正常,觉得红翎会亲的也正常,觉得亲虽然可以但太快的也正常,觉得不该亲的同样正常。唯有迫不及待喊崩的……起码给点多等一章的耐心。

  刚到扬州那些章也一堆人崩崩崩的,说没什么推进,没大纲的都出来了。现在回头看看是不是全是铺垫?还没完,还有剧情要呼应呢。这是连载小说啊,头疼。

  (本章完)

第131章 请他消受

  赵长河觉得自己也挺奇怪的,之前真有点欲念,尤其被假货亲了之后,真想亲真的。

  但这般抱着以后,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反而渐渐没了,虽然软玉温香,却兴不起多少绮念,反倒越发安宁。

  也许是太累了。

  只有岳红翎能带来这样的依赖感。

  岳红翎也觉得自己很奇怪,被这么抱着,一点反感都没有,此前的挣扎没挣开,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肩膀疼呢,还是欲拒还迎。

  但被这么抱着,一样很安宁,就像在秘窟之中,他在前方堵得严严实实,内心没来由的安全感。

  也许是独闯天涯风风雨雨,终于也累了?

  不知道。但这么静静地靠在他怀里,真的安宁。

  远方传来一声鸡啼,东方渐呈鱼肚白。

  天亮了。

  屋内相拥静立的男女终于慢慢分开。

  岳红翎转身,轻轻推开赵长河的胸膛,抬头看看他的眼睛。

  他那眼神似乎也刚刚从出神之中回收似的,刚刚恢复清明。岳红翎是真的没有感觉到他的欲念,不知道刚才他心中抱着的究竟是心仪的女侠,还是少年心中固执的梦。

  仿佛直到此刻他才有了些后悔,喉头动了动,试图亲下去。

  岳红翎眼里闪过笑意,眼疾手快地摁住他的嘴:“说了就抱一抱。”

  赵长河悔得想哭。

  岳红翎终于笑出声来:“真是个孩子。”

  赵长河嘴巴一嘟,直接在她摁住嘴的玉手上啄了一下。岳红翎触电般收手,怒目而视。

  赵长河却没进击,整个人却似神清气爽,得到了什么升华似的,悠悠转身,坐到桌边去倒茶喝:“你一直说我孩子……嗯,我倒是忽然想起了你我很早的一个话题。”

  岳红翎撇撇嘴,手在裤腿边擦了擦,也坐到他身边,顺手拿过他刚倒好的茶喝了:“什么话题?”

  “你我江湖再遇,我该叫什么。”

  “不已经是岳姑娘了?或者背地里姐姐个没完,连魔教天女都听见了的程度?”

  赵长河偏头看了她一眼,笑道:“现在是,但我如果现在再回答这个问题,我会换个答案。”

  “嗯?”

  “希望将来再遇,我会脱口喊你红翎。”

  岳红翎心中突地一跳,面上却是一副失笑摇头的样子:“喂,你是不是刚才突破了,忽然就有了莫名的自信?说破天还是个四重啊。”

  “你在意的本就不是这个,或许算个前提条件?”赵长河笑道:“那请岳姑娘再为我护一次法。”

  岳红翎怔了怔:“你要干什么?”

  赵长河摸出几粒增进气血之用的丹药:“既然内外四重已破,丹田稳固,真气雄浑,正是早上气血最巅峰时。我的外功修行历来比内功高一些,现在内功达到标准,又可以继续助推外功突破,此时此刻,便当是五重之时。”

  岳红翎忽然觉得这就是个疯子。

  你刚刚痛成那样,一般人也会心有余悸先缓缓。并且刚刚双修……嗯,双修完毕,在正常人惯性思维里已经是练完功了,该做点其他事了。

  但这厮脑子里居然就开始再度想要突破,连岳红翎都没跟上他的脑回路。

  简直像一匹喂不饱的狼……怪不得他的修行这等速度。但他之前血煞涌动已经那么难受了,突破之时会不会又来一次?

  赵长河慢慢吞了辅助气血的药物,低声道:“不用那副严肃的表情……血煞功的事我很有经验的,刚刚发作过,此时煞气已经宣泄,非常平静,应该不会再来一次。上次我和崔文谈笑之时就把外功四重给破了,道理类似,那次也是我在野外发作之后没多久,这次感觉会差不多。”

  岳红翎道:“我倒是相信你这次不会像刚才一样,不过有点奇怪,你是有什么导致很急么?你习武至今,也就半年多。”

  “你说远的还是近的?”

  “何谓远近?”

  “远的话,我想早点追上你。”

  岳红翎不说话了,这个“追上你”此时歧义满满,也不知道是人还是功,但她不想去明辨。

  心中暗道指人的话,可能还有一个崔元央……

  想到这里,心情终于首次有了些别扭。

  却听赵长河续道:“近的话……”

  他的肌肉开始虬结,血煞再度凝聚,凶戾无匹的煞气汹涌澎湃,转瞬让这个屋子都成了血腥战场般的错觉。

  “……我马上要去挑战一个人,四重肯定不够,五重差不多。”

  话音落下,血煞凝空,玄关五重。

  岳红翎仿佛目睹一个奇迹在眼前诞生,心中都禁不住有些澎湃,这种场面是真的能引动武者的激情和热血,实在太帅了……

  要不是自己人,岳红翎简直都想挑战他一下。

  赵长河内视片刻,灿然一笑:“我说的护法指的不是这个突破,而是那个挑战。岳姐姐可以在旁边吃点早餐,别让不开眼的打扰就行。”

  岳红翎感觉能看见很有意思的事情,也不问是谁,反而问:“为什么是现在?”

  赵长河站起身来:“外功与内功不同,内功突破玄关之后还要积累,外功立竿见影的。而血煞功尤为不同,刚刚突破之时,煞气未褪,战力最狂,更兼我刚刚抱了你,心态圆满无缺。”

  岳红翎直接懒得理他后半句:“我看不止如此吧?”

  “确实……更多是因为,再等两天他什么都实现了,得稍微给他点挫折……虽然可能与我没有太大关系,但我很不爽,想告诉他,不是谁都被蒙在鼓里。至少还有一箭之仇,请他消受。”

  …………

  清晨的扬州依然有点兵荒马乱的气息,来往行人行色匆匆,都不敢随意抬头,生怕被人当作弥勒教徒给揪进去。小摊小贩的生意也暂时不做了,街上一片冷清。

  只有明月楼附近依然热闹,因为这附近都是漕帮的产业。

  漕帮少帮主万东流很主动地配合镇魔司捉拿魔教,配合清洗了一大批漕帮中人,甚至包括高层,这让镇魔司方面很是满意,有这地头蛇帮助,事情好做了很多。

  于是漕帮的场子也没有官兵前来打扰,此时行人来来往往,许多漕工在近处喝粥吃馒头。

  万东流就悠闲地坐在明月楼顶层吃着早餐,宴请一直住在他这里的玄冲道长,以及跑来蹭饭的唐不器。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知府遇刺与弥勒教胡人的话题,说一说昨天晚宴赵长河的窘态,日子闲适得仿佛扬州之变与他们没有关系。

  唐不器也绝口不提弥勒教与胡人其实是被泼了污水,满嘴义愤填膺,在骂弥勒教不是东西,居然杀官,简直不把他唐家放在眼里。

  “你们是没看见,得亏唐某出手,昨夜一式春水迢递,生生从法元刀下救了赵长河一命……”

  “那你俩不是扯平了,他之前从巴图手中救过你。”

  “巴图那个,没他救我也不会有事,我唐家秘法多了,他懂个啥?”

  “……是是是,唐兄大才。”

  “咦?”玄冲忽然指着长街尽头,笑道:“那是不是我们刚聊到的主角?”

  万东流转头看去,清晨的薄雾之中,一条大汉身负重刀,从薄雾里一步一步显露身形。所过之处,摊贩无声,行人噤言,喝粥的都小心地控制着自己不敢发出吸溜声,那威势和压迫感确实惊人。

  哪里还有刚才大家口中昨天晚宴之时的窘态?

  刚刚满口吹逼的唐不器一下就闭了嘴,这赵长河看上去明显气势更盛了,感觉自己这一次再一剑刺过去,要被他一刀劈成两段。

  “他好像有所突破。”玄冲叹道:“这血气煞气,弥勒教给的绰号真的没给错,这不是活脱脱的阿修罗?”

  万东流有些走神,随口应和:“是啊,确实。”

  唐不器探头:“好像没看见岳红翎……他们昨晚好像在一起……”

  两人侧目而视,唐不器好像什么都没说过的样子,继续道:“不知赵长河这一大早去哪,是路过这里?要不要请他上来坐坐?”

  正这么说着,就见赵长河在明月楼下停住了脚步,抬头看看栏边的万东流三人,朗声一笑,声传长街:“北邙赵长河,正式挑战潜龙七十万东流万兄,请万兄……不吝赐教!”

  万东流神色微变,长街寂然无声。

  (本章完)

第132章 长河奔流,不可挡也

  这种当街挑战,万众瞩目,最是光明正大也最是直截了当,当事人是基本不可能避而不战的。谁要是这种情况下避战,以后真的不要在江湖上混了,被人唠一辈子比薛教主还惨。

  虽然这是最合武道热血的方式,每个武者都非常欣赏,当初崔元雍赴北邙挑战岳红翎就是这样的方式,岳红翎一直都夸赞有加。

  但江湖毕竟人情世故,一般来说只要双方相熟,都不会选择这样没有退路的方式,想比武大可私下邀约,胜负都不伤面子。

  万东流和赵长河明明还算挺熟的,请过客,起过哄,共同面对过胡人的挑衅。赵长河住的潇湘馆还是漕帮开的,现在一文铜板都没收他的,上好的草料替他喂马,头牌随便白嫖。

  别说长街路人了,这会儿玄冲和唐不器都挠着脑袋,很不可理解。

  众目睽睽之下,万东流委实无法推拒,也很是爽快地从楼上跃下,抱拳道:“想不到赵兄如此看得起小弟,那就却之不恭了,与赵兄这样的豪杰一战也是小弟所愿。”

  赵长河也拱手示意,笑道:“可别,万兄二十三,可比我大的,自称小弟我可要折寿的。”

  你喊岳红翎姐姐也没见你折寿……万东流心中嘀咕,感觉赵长河的态度也不算太差,这到底是在干嘛呢?

  便问:“赵兄想与在下比武试刀,大可私下邀约,又何必如此?”

  赵长河笑道:“自赴扬州,总在戏中,别人的、自己的,反反复复,颇为无味。何不爽快点?”

  万东流皱眉:“赵兄此言,在下怎么有点听不明白?”

  “弥勒教蛊惑苦哈哈的民众颇有一手的,漕帮多为卖力气的,难以抗拒,被渗透了个乱七八糟。万兄想必很难受?”

  万东流淡淡道:“不错。”

  “于是虚与委蛇,好像自己也信了那套似的,实则一直在寻求良机……譬如谋刺知府,栽给弥勒教,于是朝廷雷霆之击,弥勒教一溃千里,万兄挟此大势清洗帮会,重整漕帮之风,此后扬州再无抗手,漕帮一家独大,偏偏却还让朝廷觉得可以倚重……将来扬州谁属,还真不好说。”

  围观的路人相隔颇远,倒是听不见这边的交谈,楼上玄冲和唐不器神色都变了。

  这番推断确实合乎情理,真凶所为必有自己的目的,而不是纯粹来给镇魔司送礼的。此番受益最大的似乎真的是漕帮,万东流有足够的动机。

  甚至于,知府的作息行止,万东流也比别人熟悉漕帮一直都是和官府交往紧密,没看他的宴会知府都参与么……

  但不能没有证据仅凭推断吧,漕帮可不是那些可以随意泼污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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