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如何?”枯木帝君笑眯眯地问。
赵长河替老婆回答:“风景独有。”
枯木帝君道:“你我谈合作,未曾建立信任,也无法有什么可以约束保障。这虽然不是我的东西,若说是在下的一点诚意,算不算?”
赵长河道:“算。帝君想要什么?”
枯木帝君道:“我带道友见此灭,道友若能带我见其生,你我合作既成。”
这意思,已是明着想见这对夫妇所在的世界。
赵长河微微一笑:“或许可以换一个方案。”
“道友请说。”
“帝君之前说,曾有一个遗失的洞府,诸位遍寻不得?”
“不错。”
“如果帝君能助我们完成所需,那我就带帝君去见那个洞府,是否见其生?”
枯木帝君眼里精光爆现:“成交。”
赵长河笑着点了点头:“那帝君请先回,我回头再来找帝君。”
枯木帝君愕然:“你们不跟我回去?”
赵长河看了看身边出神的夜九幽,笑道:“因为我们要进这里面看看。”
枯木帝君:“……为了修行?”
“是,为了修行。”赵长河灿然一笑:“帝君自己都说了,险地也是造化。”
我指的是边缘感悟,我看你们的意思是想去闯核心……枯木帝君暗道这怕是一对疯子,为了即将得到的洞府还是劝了句:“若是平时或许还好……如今既然大战在即,二位还是不要轻涉险地。”
“没办法,我夫人已经看痴了。”赵长河笑笑:“只要她想去,那刀山火海我也陪着去。”
(本章完)
第916章 狭路相逢,一触即发
夜九幽这辈子可能都没体验过“下秘境”是个什么感觉,古往今来她所在的地方都是别人的秘境。
当视角到了域外,才发现宇宙处处都可以是她们的秘境。
至今夜无名修行已经不能碾压她,但包括夜九幽本人在内所有人心底依然公认夜无名最强,就是因为她起步早,见得比所有人都多。如今让夜九幽看得心动神驰的黑洞以及更多的东西,夜无名想必是探过了的,至少在外围感悟过。
所以夜无名有资格在尚未彼岸之时就能布局对峙彼岸者。
如果把天书世界当成一个星球,那似乎整个世界在这种宇宙黑洞面前也像个沙尘一样,只有被归无寂灭的份儿。不过完整的天书世界也不仅仅是一星球,那毕竟是有星空、有三界的。以这种世界的力量对峙黑洞,力量不及,倒也不会被碾压。
赵长河夜九幽的力量如今与天书平齐,夫妻携手再加上天书护持,已经有资格往核心一探。
两人手牵手,互相给予助力,小心地站在核心之处,感受着被吞噬消亡的力量,抬首看着一言不发。
对于夜九幽而言感悟尤其多些,自始至终眼神都处于神游状态……赵长河代替不了夜九幽的体悟,不知道老婆在想什么,对他自己来说悟得最明显的还是力量的牵引。
什么法则都比不上这种最直观的力量对抗,稍有不慎就是形神俱灭消散归无,没有受伤的余地。
其实对于天书世界走出来的武者,都会更喜欢这种绝对力量的感受,赵长河尤其典型。那些七七八八的法则、五行阴阳之流,像个法师,赵长河接触比谁都多但基本不用,用得多的也就回春诀和时空之道,就喜欢拔出阔刀一顿乱砍,做个狂战士。
现在夜家姐妹的性质越发往施法者靠拢了,赵长河觉得自己就没必要了,狂战到底挺好的。
赵长河呆了半晌,忽地伸手往外一招。
空间折叠,不知多远之处一个小行星被摄入黑洞领域,夫妻俩眼睁睁地看着星球被黑洞吞噬,碾得渣都不剩一点。那种冲击太过直观,无声的暴力美学看得夫妻俩眼睛异彩连连。
怀中的天书世界,女人们也都在看,这一刻不知道多少感悟涌入心中,直接入定的都好几个。
赵长河忽地拔刀,向远处一斩。
不见刀光轨迹,远处一颗星辰悄无声息地爆成齑粉。
龙雀欣喜长鸣,比什么斩断古今都舒畅。
凌若羽揪着夜无名的袖子:“我也想去玩……”
什么夜宫观星台的感悟,哪有这个好玩……
“你可不能自己去。”夜无名犹豫片刻:“实在想去的话,你躲在星河剑里,娘带着剑去。就像此刻龙雀一样。”
凌若羽有点小遗憾,躲在星河剑里,和躲在天书里的体感有什么很大区别吗?
不过应该会更直观一点点……凌若羽很听话地钻进了剑里,夜无名持剑而出,很快出现在赵长河身边。
赵长河没想过天书世界有人钻出来,此刻精神绷得正紧,还以为有人偷袭,下意识就是一刀横斩。
夜无名持星河架了一下,却被力道劈得自然向黑洞方向飘了少许。赵长河很快醒悟过来左手一伸,一把揽住她的腰。
这一揽的体感如此习惯,以至于夜无名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挣开,很是自然地被揽在他身上。
夜无名:“……”
两人你眼望我眼地呆看了一下,夜无名才飞速持剑架住赵长河的脖子:“松手!”
赵长河翻了个白眼,继续抱着不松。
还架脖子,有本事你就砍我头。
不说你自己砍不砍得下去,星河首先会造反。
夜无名又气又急,飞速扫了那边正在入定感悟的夜九幽一眼,又用力一挣:“放手!”
那剑果然没切下去。“剑灵”压根不动,揣手手坐在剑里,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顾自在琢磨黑洞。
赵长河不放:“别乱动,力量都用在对抗黑洞了,随便乱动一下就可能被吸进去,别搞得一起死这儿就搞笑了。”
夜无名简直气笑了:“你也知道乱来会死?你是什么时候都能好色揩油是吗?”
“没有,只不过是想抱你。又没乱摸,哪揩油了?”
“滚。”
赵长河不滚:“既然都出来了,讲解一下?”
夜无名没好气道:“有什么可讲的,你刚才那一刀寂灭不是犀利得很?”
赵长河当然只是没话找话:“我问的是你对枯木帝君怎么看?”
夜无名道:“能怎么看?合作是必然成立的,只是合作之后会不会反水搞事就谁也不知道。”
赵长河道:“之前你不想引入外人,是怕不可控。但现在他们三禁地三彼岸,我们一家子都有这么多彼岸了,怕他们个锤子……只要落川这事能解决,后续我们自己扫了他们星域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夜无名冷笑:“你怎么知道他们三个禁地就必然只有三个彼岸?对他们的势力构成你又知道几分?”
赵长河道:“你反驳这个,居然没有反驳我们一家子?”
凌若羽在剑里听着都有点乐,感觉娘真的完全不是爹的对手,如同彼岸碾玄关。
夜无名梗着脖子道:“因为他们的势力构成属于正事,别的没名堂的嘴炮有什么可说的?”
“是这样吗?”
“不然怎样!”
赵长河笑眯眯道:“好好好……但他们的势力构成反正你肯定知道啊,可以告诉我啊。”
夜无名:“……”
她确实知道,这片星域她这些年来探索不知道多少次了,连别人没找到的洞府世界她都找到了,何况其他。
但她实在不想继续被揽着腰、两人贴得紧紧的讨论这个问题,有些傲娇地偏头不答。
现在大家的姿态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为什么总是会变得这么亲密,我们是可以亲密的关系吗?
赵长河附耳过去:“怎么不说话了?”
被他唇凑在耳边,麻麻的,夜无名实在绷不住:“你放手我就说,不然干脆一起死。”
赵长河也不逼迫过甚,当真松开了手。
总是要给人台阶下的嘛……
夜无名长长吁了口气,绷着脸面无表情:“排除洛川那些流窜魔道来说,三大禁地确实是只有三彼岸。这个境界本就意味着一界天道,一界就那么一个,不是谁都能达成的,这里已经算多的了……”
赵长河笑道:“我们一界就有三个。”
夜无名冷冷道:“理论上我们一界也就一个,你是外来者压根不算。而我和九幽本为一体,分开的话是不应该能各自彼岸的……之所以达成,有点特殊性……”
之所以达成是因为有个双头龙中转,把姐妹俩都补齐了。夜无名这话不好说,说了好像自己已经被曰过一样,明明还没有。
明明没有,都能中转成功,不得不说这事也很离谱。夜无名夹着腿,思维一散都不知道散哪去了。
她怕赵长河顺着杆儿就要爬,飞快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我们之前去的那个世界是他们要找的洞府?”
“很简单,因为我可以感受得出那个世界是个不大的位面,整体位格还要略逊天书世界半筹,假如它有天道,可能要比你们姐妹略逊。那种感觉与置身于大宇宙星域之内的感觉有很明显的区别。然后那世界的一切几乎与枯木帝君这里一致,想必就是这星域内的次级位面……听枯木帝君说起遗失的彼岸洞府,那多半就是了。”
夜无名点点头,没做声。这臭男人破案历来很厉害。
赵长河也很佩服这臭瞎子:“说来枯木帝君他们地头蛇都找不到,你是怎么找到的?”
“同属次级位界,会比他们多一点同类感应。”夜无名道:“更主要的是我从一开始就是进行的位界穿梭,探索万界,而不是在宇宙中遨游。那个洞府位面是最接近我们的万界之一。他们是从宇宙之中寻找,方向不同……如今成为我们一个优势,倒也始料未及。”
赵长河也点了点头。
夜无名又道:“这位界对我们虽然没什么大用,却也说不准有点用途……你确定就这样送出去?”
赵长河道:“因为当时我们被人拦截,基本已经快泄露了洞府所在,别人顺藤摸瓜可能快找到了,藏不住。”
夜无名颔首道:“既然交由你出面,你决定就好。”
星河龙雀刀剑轻碰,两个小伙伴并坐托腮。
总觉得这俩其实好搭啊,要是算上赵厝方言,那比任何人都更搭……他们如果能早早就这样商议着讨论问题,说不定早都成一对儿了,何至于现在这样关系古里古怪的。
凌若羽是希望爹娘能够言归于好,做吉祥的一家。至于龙雀是想看些什么就不知道了……
正讨论间,边上始终在入定感悟的夜九幽忽然睁开了眼睛,传音直达两人识海:“寂灭之渊,连接诞生之始。在这里的最深处,有另一片混沌苍穹……如果我没有猜错,洛川极有可能就在那里,并且极有可能也已经复原……”
赵长河愕然回首,忽地浑身冷汗。
如果洛川实际就潜藏在这最深处,鲜红的眼眸狰狞地藏在黑暗之中盯着这边的动静,随时准备爆发致命的袭击……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还好刚才自己想要替九幽护法,没有一起入定。否则若是以为此地没有外敌埋伏,也入了定,被偷袭一记就完犊子了。
宇宙之中神妙之处多了去了,枯木帝君恰好带大家到这个黑洞之处,是因为感觉九幽的修行契合,是个巧合呢,还是他本就知道这里与洛川所在有关联?
赵长河不动声色,权当不知道,问道:“你感悟如何?”
夜九幽微微一笑:“颇有所得。”
赵长河便握着她的手,笑道:“在这里需要一直对抗黑洞,呆久了着实扛不住,先回去?”
夜九幽眼波流转:“回枯木帝君那里?”
赵长河道:“那里不方便亲热……我们回天书,明天再去找他。”
夜九幽笑着吻了吻他的侧脸,昵声道:“昨晚就想了……”
赵长河搂着她的腰:“刚才你的感悟,双修分我一点?”
“呸!真恶心。”刚刚还在正儿八经讨论事宜的夜无名实在受不了狗男女转眼就打情骂俏,愤愤然持剑钻回了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