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羽:“……”
“不过还是能找到一些星河感觉的……刚才默默看着我的时候,眼睛睁得大大的,那眼眸里的幽深静谧,太星河了。”赵长河忽地伸手捏住她两边脸一扯:“圆一点的话就更像了。”
凌若羽:“?”
“是,我怀念星河,不想失去。之前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心情不是太好,觉得我家星河没了……”赵长河掐着她的脸:“但现在发现,星河一直在,只是长大了。”
凌若羽的目光变得有些迷蒙。
所以他只是怀念小星河,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对不起,缺失了你长大的这些年。”赵长河松开手,低声道:“原谅爸爸好不好?爸爸以后亲自教你。”
“你……”凌若羽眼中有些小欣喜。
他在身边指点的那乘风破浪的一日夜再度泛过脑海,她很喜欢。那时的豪情总觉得披荆斩棘无所畏惧,原来潜意识里是因为有他在身后么……
他好像喜欢星河安静的样子,还有呆呆的。没关系,龙雀也说我现在还是有点呆。
小星河只是长大了。
少女有些艰涩地说着:“可我、我叫不出来。”
“那就师公。”赵长河道:“打个小商量?”
“啊?”
“面对夜无名的时候喊爸爸就行。”
凌若羽咬着下唇,半晌才道:“好。”
龙雀探出了脑袋:“我就说龙雀是赵长河唯一的左膀右臂,你现在服气不服气?”
凌若羽赔笑:“服气,雀雀最好了……”
龙雀叉腰:“转过去,屁股撅起来。”
凌若羽委屈巴巴地转过身,一片大门板呼啸而来,就要一个全垒打。
赵长河一把揪住龙雀扯了回来,龙雀没能拍到屁股,不甘心地从刀中伸出一只脚丫虚影去踢,还是没踢到。
凌若羽忽地醒悟,又转回身:“不对,为什么变成人就不能是左膀右臂,我凌若羽也会成为师公最好的左膀右臂的!”
龙雀“切”了一声,意味难明。
蠢货,变成人类了他身边多少女人连轴转,有工夫看你几眼?还左膀右臂,他千手观音吗?
只有刀剑才是时时刻刻陪在身边,一刻不可或缺的助力。星河是曾经唯一的竞争者,自己蠢没了。
果然最聪明的还是龙雀。
(本章完)
第882章 主仆
龙雀星河皆大欢喜,各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赵长河腰挎龙雀,手拉星河,也心情畅快地回去喝酒去了。
凌若羽偷眼看看他拉着自己手的样子,一路低着头,感觉怪怪的。
两人都不是什么男女想法。赵长河觉得不管是爸爸还是师公,拉着孩子的手多正常,还显亲热,而凌若羽脑子里总觉得这叫手持星河。
现在少女总在莫名脑补如果他手持自己打架是个什么模样,是不是一把抓住自己两只脚踝,拿自己脑袋去砸人……江湖上好像有这种类似的兵器,叫独脚铜人。
如果有那种场面,自己两手怎么摆,是抱头呢还是收在腿边,还是张开飞翔啊?
凌若羽捂住了脑袋……怎么会考虑这种东西,真是坏掉了。
迷迷糊糊地跟着赵长河回到侯府,宴厅后院里就撞上了出恭小解的唐不器。唐不器喝了点酒,见到赵长河嘴巴一咧:“没死啊?”
赵长河:“……”
凌若羽不着痕迹地抽出手,很有礼貌地行了一礼:“前辈。”
“什么前辈?”赵长河道:“这是你哥。”
唐不器:“……”
凌若羽看着须发皆白的老唐,那声哥是绝对喊不出来的。其实星河与唐不器还真不熟,在星河那一年的记忆里好像没有唐不器,现在凌若羽只知道这吴侯骂师公脑门被驴踢过,还不举。
赵长河也想起来了,冷笑:“你说谁不举?”
唐不器悠悠道:“难道不是?老朋友们哪个没有一儿半女的,就连司徒笑那个号称对女人绝无兴趣的后来也娶妻生子,除了有病的韩无病,也就只剩某人三十年无出……怪不得了,某人从来不和我们一起去玩好玩的,原来是这样。我那可怜的姑姑哟……”
赵长河憋红了脸。
想说凌若羽就是,也心知肚明那性质不一样,真拿出来说事也要受辱,唐不器多半等着呢。
却听凌若羽弱弱举手:“我听师父说,陛下当年就有了……”
赵长河亮起了眼睛,迟迟真有?真有的话那自己妥妥才是朋友之中最早的,朋友圈能把人晒得把你拉黑的那种。
唐不器一脸大便:“你们家的剑客传承果然与众不同。”
妈的这种朝野第一隐秘,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女都知道了……这回场子没找回来,还惨被秀了一把,唐不器憋了一肚子草泥马,拂袖去了厕所。
之前被假星河凌迟的伤还疼呢。
星河再度帮主人取得了一次大胜,两人抬头挺胸地进了宴厅。
进的是偏厅,没与外面祝寿的宾客们一起,一桌子坐的全是自家后院。除了龙椅上的迟迟和远在苗疆的思思,别的集体全在。见凌若羽亦步亦趋地跟在赵长河身后进来,大家也都知道了他俩的选择,不回归剑灵了,要小徒弟。
这选择没出大家的意料,岳红翎更是早知必然如此,笑眯眯地招手:“羽儿坐师父这来。”
凌若羽偷眼瞥了一圈,心中还是怪怪的。当自己是星河的时候,和她们都是并肩作战过的,可没必要和她们恭恭敬敬,可当自己是凌若羽的时候,是不是要一个个鞠躬过去行晚辈礼……
师父说做人要讲礼貌,尊重前辈。
她犹豫了一秒,老老实实鞠了个躬:“姨娘们好。”
一群女人同时眨巴眨巴眼睛,都下意识往兜里摸找见面礼。
好奇怪啊,看这礼礼貌貌的小白花样子……按大家对星河的理解,我们身上你哪里没看过,你内心真能拿我们当长辈尊重才见了鬼,何况星河本质上也是把捅人腚眼子的魔剑、夜无名打的坯子,按理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知道是真改了性子成了个萌少女呢,还是又是一朵伪装成白莲的黑莲在大家面前绽放,还得亲亲热热地给她见面礼呢。
唯有赵长河看不出大家心中的九九,看全都是一脸姨母笑地给见面礼,这人送个玉佩那人送个珠子,感觉这娃从江湖文主角变成了团宠文主角似的……
“抱琴姨娘好。”礼物收到了抱琴面前。
长史大人看着面前的小白花,脸蛋有点红。刚在昨天还在她面前装模作样,还“和落日神剑抢男人”,感觉社死得很,想要不被宣扬出去嘲笑就似乎得大出血。抱琴打落牙齿和血吞,摸出了一大叠银票,笑眯眯地塞进小丫头怀里:“行走江湖还是要带点钱在身上的,莫嫌少哈……”
凌若羽怀揣数万两,心满意足地坐到了师父身边,乖巧坐。
抱琴心都在滴血,那是攒了多久的嫁妆。
岳红翎倒是有数,笑眯眯地看着徒弟从情敌们手里搂完东西,神清气爽地笑道:“现在大事抵定,长河有没有什么新的安排?”
当他不在的时候,大可说世界不是缺了你不会转,大家自己安排行事。一旦他在了,立马就成了主心骨,就连夜九幽都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等他定议。
其实这时候赵长河根本不想做什么计划,只想好好陪大家一段时间,便道:“不急吧,朝廷这边先肃清界内的天道残余,也让思思那边用她那什么法门定位一下天道位置?我也想看看能不能给龙雀重锻一下……准备工作还挺多的,下一步再说吧。”
这些都是不用他说自然都会做的废话,所谓龙雀重锻也不是大家能帮的,众人一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便都似笑非笑地抿酒不说话。
你想陪,我们还不让陪呢。大家说好的,谁先谁是狗,哪个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出来想你。
即使心中激情汹涌,都想和他一诉别情,面上也得端着,嘴上还得说你去死吧。
夜九幽第一个伸着懒腰离席:“你们慢慢吃,我修行去了,见到某人就想吐。”
“你还想吐?”飘渺怒道:“是谁把他藏了这么久不让人看的?”
夜九幽悠悠道:“看了三十年看吐了不行吗?一个完全没有回应的尸傀,谁爱看谁看去。”
“谁看谁是狗。”皇甫情拍案:“既然没有安排,本宫回去了。”
有人带头,所有人都拍案而起,哗啦啦转身走了个精光。岳红翎也牵着刚刚坐下来的凌若羽直接走人。
凌若羽:“……”
我饭还没吃呢……
你们聚在这里不都是为了见他一面?所以说见到了又甩脸子到底在干嘛呢?一群老阿姨了,还这么别扭。
“师父……”到了屋外,凌若羽悄悄附耳:“你们是想故意憋死他?让他来求你们?”
岳红翎目不斜视:“不然呢?我们不要面子的?”
“错了啊师父。”凌若羽顿足:“他一点都不饿,就这两天还和长史大人春风一夜,可久了。”
岳红翎:“?”
完了,大家的联盟共识怕是要坏在这个臭丫鬟手里。抱琴当年还不算他的人,这次直接就算是他新纳的新人,和别人的约定有什么关系?一点都不怕被人笑是狗。
凌若羽正在说:“如果你们都晾着他,他大不了还是找长史大人。到时候反倒是你们在看他们你侬我侬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憋着他还是憋着你自己……”
岳红翎深深吸了口气,摸出本册子递给了徒弟:“有功,赏为师这些年所悟的最新剑技,这些时日善加研习。”
凌若羽眉开眼笑地接过册子:“多谢师父。”
有别于别的剑灵一般都自带主人的完整剑法。星河是没有完整套路的,因为赵长河不是剑客,没有一套完整的剑路传承,也没什么剑意可言。要说有,那也是星河与生俱来的夜空之意。所以凌若羽即使觉醒了星河的记忆,师父的指导对她依然有极大的价值。
而师父身影一闪,消失不见,显然已经去捉奸了。
凌若羽收起册子,悠悠然又回了偏厅,果然赵长河也已经不在了。小丫头一屁股坐了回去,独享一桌子菜大快朵颐。
都说星河呆,我看你们才最呆。
师徒俩说悄悄话的时候,赵长河正在到处碰壁。
夜九幽:“死去找你的夜无名去,我和你不熟。”
飘渺:“说好了等你收服夜无名才能碰我,不可出尔反尔。”
元三娘:“您哪位?”
皇甫情:“哪来的臭猪,滚。”
唐晚妆:“……都在,会被笑的,还是不要了。”
唐不器:“你的独院?为什么要给你安排独院,睡谁那里不是睡?哦原来你被她们赶出来了啊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管家!传本侯之命不许给这位客人安排屋子。什么?他是赵王?谁跟你说他是赵王了,赵王脸上有疤他没有,你们瞎了吗?来人,把这个冒充赵王的赶出去!”
堂堂赵王到了吴侯府连自己的独立客院都没有,被吴侯赶狗一样赶了出来。
赵长河独立中庭,无语望天。
旁边探出抱琴的脑袋:“爷,这里这里。”
赵长河一溜小跑凑了过去,抱琴拉着他的手悄悄溜进了唐晚妆的水榭。
“晚妆让你来的?她又不怕被笑了?”
“是因为我也住这里。”抱琴一拽就把赵长河拽进了水榭边上的小屋子:“这是抱琴以前住的,老少爷哪有必要给我们安排住处?”
屋子虽小,好歹有了个落脚之处,赵长河一屁股坐在小床边上叹息:“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抱琴笑嘻嘻:“今天打了架,身上出汗了吗?要不要抱琴帮你再洗洗?”
都犟着去吧,你们越要面子,抱琴就越血赚。你们的狗约定关我什么事,我是新人,嘻嘻。
见赵长河还有点小苦恼的模样,抱琴坐到怀里,咬着耳朵道:“爷要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的啊……”
“啊?”赵长河奇道:“我感觉她们都很生气……个别没那么气的,碍着面子也不好松口,感觉这事很难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