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河道:“话匣子既然拉开了,也就破了那意境,自然无所谓了。所以建议以后你装个哑巴坐在那弹琴最好,什么朱雀白虎的,可能看见你转头就走……哦,不行,她们都女的,可能不吃你这套,想撕了你那张脸的可能性还更大一点。”
说到这里心有戚戚,如今白虎是迟迟,要是知道自己私下来见这么漂亮的女人,撕了她的可能性是真大,或者撕了自己。
这女人是真他妈漂亮,赵长河怀疑如果乱世书有排绝色榜,这货会不会是榜一!可惜乱世书不是真正为了乱世而生的书,只是天书记录人间武事的一页,如果谁真打算乱世的话,感觉搞个绝色榜排行会更乱。
心念闪过,唐晚妆正在说:“所以赵公子确实是对晚妆有气吧,因为通缉令。”
“倒也不是,上通缉令当时是我有心理准备的了,当着朝廷首座的面杀人,不被通缉才叫见了鬼,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怪你有什么道理?你愿意撤销这个通缉,说来我该道一句谢才是。对了,把我画得不错。”
唐晚妆眼里笑意更浓,看着赵长河的模样颇觉有趣。
赵长河说着终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被烫着似的咂了咂嘴:“我只是不想自己像是一个棋盘上的子,上面另有天上人俯瞰,时不时投下一枚新子,看着棋盘变迁如同看着一幕幕有趣的猴戏。你也如此,还有另一个人如此。说来她比你过分多了,所以我的怨念都在她那,对你的气有是有点,所以经常出言不逊,但真说什么讨厌也说不上。”
唐晚妆也不去问另一人是谁,也不为自己之前的观察行为辩解,只是盈盈举杯相敬:“既是如此,晚妆向赵公子陪个不是。”
赵长河真是有气也发不出来,闷闷地抬手碰杯:“我对你说了几次乱七八糟的话,也向你道歉,不要与我这粗人计较。”
见面之前觉得不知道怎么死,其实就这么简单。当对方有其气度、志向高远,自不会跟寻常村姑似的跟你纠缠那点口嗨言语,先道歉的反倒是她。吃软不吃硬的汉子自然也主动回以歉意,于是了结。
两杯相碰,发出“叮”的一声脆响,仿佛宣告着两人之间的恩怨就此终结,此后要说的就是将来了。
唐晚妆饮尽杯中茶,放下茶杯时忽然俯身弯腰,掩嘴剧烈地咳了起来,刚才的淡雅气质瞬间崩塌,病弱得仿佛风一吹就倒。
可怜赵长河铁直男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拿着杯子呆在那里简直手足无措。不是吧你这样的高手被喝茶呛成这样?不对……这是她有内伤没好!怎么办?
上去拍一拍吧显然不合适,那要怎么做?干看着?
他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兜里还是有点从崔家带出来的伤药,包括内伤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适,便掏了一粒递了过去:“这个,抚平内伤还是很有点用的,之前我丹田被踹了一脚,嗑了一粒就没啥问题了……”
唐晚妆辛苦地咳着,轻声喘了几口气,轻轻摆手低声道:“没用……我这是当初突破急了,伤了肺经,陛下都没什么办法……”
“草,天榜第一就这?”赵长河脱口就骂:“怎么我有时候觉得他很牛逼,有时候觉得就是个憨批啊!还有你,你一个大家闺秀看着淡定无比,有什么急着突破的必要,大夏缺了你升那一级会死啊?”
唐晚妆神色古怪地看着他暴跳的模样,低声道:“不可对陛下不敬。”
“老子就是个山匪,不敬的就是他,咬我啊?”
“……尤其是你。”
赵长河哽了一下,索性道:“老子不是!”
“是么?”唐晚妆看着他背上的龙雀:“那……龙雀为何因你而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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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95章 唐晚妆永远得不到的男人
赵长河知道唐晚妆等有心人,已经基本把皇子嫌疑锁定在他身上了。
原本洛家庄活下两个人,夏迟迟也算个嫌疑,由于是女的,大家此前先入为主觉得是皇子,目光暂时没怎么往她身上放,都在先研究赵长河再说。
不研究还觉得他应该不是,毕竟偏差还挺多的。首先年纪就不对,赵长河可是自称二十的,皇子应该是十七左右,何况乱世书实锤他刚习武不久,皇子不应该这时候才习武。崔文起初就觉得不是,觉得他死了完事。
结果越研究就越像,他骨子里是个读书人,根本不应该是个乡村少年该有的文化底蕴,这确实太可疑了。再有神奇功法和龙雀相性,简直证据确凿,其他什么破绽都不是事,都不知道他们自行替他脑补解释了多少。
比如年纪肯定是因为他不想当皇子,借着长得老成,故意谎报了三岁误导别人;习武多半是本来打算做个普通人安度一生,结果赵厝被洛振武屠了、洛家庄又遭遇灭门,终于知道这乱世拳头才是道理,立志修炼了,等等等等……反而恰好解释为什么如此天才,区区半年就练得这么好,天下第一的血脉嘛,理解理解。
这回夏迟迟彻底没人看了,崔文都直接说那魔教妖女了,可见一斑。除了年纪与姓氏这种天下随处可见的巧合之外,她其他完全没有任何一项与皇子应有的东西能吻合的,连功法都是一身的魔教邪功,多半是四象教早年就安插在洛家庄的内应,倒还更像一些。
赵长河大致能猜出他们怎么想的,心中颇觉讽刺。这事实在猜不透夏龙渊的心思,只有夏龙渊本人清楚,夏迟迟那一身母亲的白虎神功才是最大的证据吧……然而他不说,没有人知道。
总感觉有一双戏谑的目光在远处看着自己,似乎在问:喂,我知道你不是我儿子,要不要叫我爹?
云端俯瞰众生猴戏的,是不是也有他一份?
可赵长河很蛋疼。
他贪图夏龙渊的内功。
虽然眼下自己资质所限,无法作为主修,但心中很清楚这功法潜力无穷。
即使是现在也对自己很有帮助了,无论是助推外功修行、战斗时转化增幅气血力量、犯病时用以压制、犯病后快速恢复,几乎一天都离不开这套功法。屡屡越级战斗,表面看上去都是血煞功在发挥,内里这内功的功劳占了一半,否则他能越个屁级,用个神佛俱散都该脱力了。
然后他也贪图大夏龙雀。作为一个刀客,实在太喜欢这把刀了,爱不释手。原本带着龙雀不是太好,明明知道要惹事端,还是很难割舍。
终究不是修仙的,做不到不贪不妄。
既然贪了夏龙渊的东西,自当承因果。现在他很难理直气壮地向人解释这内功与龙雀到底怎么回事,也不能卖了夏迟迟,毕竟夏迟迟是真的憎恨夏龙渊,一点都不想当公主。
当唐晚妆挑明此事时,他居然不知道怎样推脱。
见赵长河久久沉默,唐晚妆叹了口气,轻声道:“是不是这些年……恨着陛下?”
赵长河抽了抽嘴角,您猜对了,不过那人是迟迟。
唐晚妆沉默良久,似乎在犹豫,半晌终于下定决心,低声道:“虽然表面看不出,可陛下修行应当也是出了岔子,很多人都猜出来了,所以才有如今的暗涌动荡……所以有些事情并不是他不管不顾,他怕是无力相顾。”
说着似乎也觉得有点尬洗,毕竟这都十几年了,派个人出去接母子可不需要自己修行多牛逼。
于是微微垂首,默然沏茶,不多说了。
赵长河索性道:“反正我不是,跟我说这没意义。”
如果之前的否认是真否认,这时候的否认听在谁耳内都像是“说气话”的意味了。唐晚妆压根连揭穿都懒了,直接道:“殿下如果不认,就坐看这大夏后继无人,江山倾覆么?”
赵长河道:“关我屁事。”
唐晚妆叹了口气:“哪怕你不是,既然承了六合神功,承了大夏龙雀,难道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赵长河的第一反应是老子终于知道夏姬八炼的大名了。六合神功……你还不如叫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然后才叹气道:“确实拿了他的东西该有回报,只要别把我拉去做皇子,替他做点事儿做交换,这个我是愿意的。”
唐晚妆再度沉默。
不去当皇子,那咱们有什么事要你做啊?靠你一个玄关四重的江湖客出去打架不成?
却听赵长河忽然道:“诶,我不当皇子也是对你好吧,我当了的话,你尴不尴尬,咱们刚刚互相道了歉,难道下一步就是议婚?我牙还没刷呢。”
唐晚妆愣了一下,一直淡定典雅的气质居然肉眼可见地微微红了脸。
被和青楼女子对比,她没生气,被说洗干净点等我,她也没生气还自己拿来调侃。结果遇上来真的了,她脸居然红了,眼里还有清晰的羞恼:“即使你是皇子,与我何干,为什么就要议婚!休听他人胡言乱传,谁告诉你议婚这种事还有延续性可以换人议的?!”
赵长河低头喝茶:“我知道你急,你先别急。”
这种话更典,不急都被这话给说急了,唐晚妆急得胸膛起伏,那样子看着简直又要开咳。
赵长河道:“我看了别人整理的乱世书排名,你地榜第三啊?”
唐晚妆轻喘着顺了顺气,有点没力气:“是又如何?”
“虽然上面没写你几岁,我估摸着你这修为,又是朝廷大员,总归年轻不了的。过三十了没?”
“……二十八。”
赵长河愣了一下,暗道真牛逼。
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属于二十五岁之前还在潜龙榜的年纪就上了人榜,按照二十五岁上人榜来算,她这是三年之内……不,她这排名都是一年前的事了,也就是两年之内从人榜末尾到了地榜前三?有点恐怖。
这等潜力、这等实力,怪不得年纪轻轻能做朝廷大员。
病弱军师、气质御姐,啧。
心中佩服,口中说的却是:“所以你都二十八了,我二十……按照你们猜的皇子实际该是十七,这都快大一轮了,就别吃嫩草了啊,乖。”
唐晚妆牙都快咬碎了:“我说的是,我没必要和你议婚!”
赵长河嗤声道:“你这么想,你家族可不一定,否则你干嘛坑央央去北邙,真当我傻。”
唐晚妆轻轻喘息着,居然不说话了。
“所以啊。”赵长河自顾自又倒了杯茶喝,悠悠说道:“我不想认皇子,你也不想搞个皇子来议亲,我们这不是天然盟友吗?你帮我遮掩一下就说不是,然后给我布置点任务算还了功法和龙雀的债,大家皆大欢喜,不是挺好?”
唐晚妆面无表情。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提案多幼稚。
但怎么说呢……只要他认了,不但可以继承一个帝国,还有很大机会直接得到她唐晚妆。
唐晚妆不知道世上有多少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但眼前就有一个。
她心中忽然泛起赵长河那一堆口嗨言论,其中的这么一句:“唐晚妆永远得不到的男人……”
好像这句倒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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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96章 迟迟危
原先唐晚妆的心思是很矛盾的,从各种行事都可以看出左右为难。
既希望帝国有稳定继承人,消弭一些不应有的暗潮,却又不希望真有一个不认识的皇子冒出来,自己还得又去议亲。
唐晚妆的心思在天下,根本没有找个人结婚的意思,无论是相夫教子还是找个赘婿自己做主,都没兴趣。
或者也可以说,天下男子没有可以入眼的。
所以熬到二十大几都没结婚,在这个世道算是很稀有的了,尤其对于世家大族来说,简直比上古遗秘都稀罕。
很可惜世事不是由着自己性子来的,熬到二十几,家人已经急出火了,也就是唐晚妆位高权重修行强悍,家人也不好逼迫太甚,只能有商有量。你敢到三十试试?谁还顾忌你那地位,管你什么家国天下,有结婚重要吗!
更何况她的身份容貌,真正奇货可居,可以换来家族更大的资本,任单着,简直浪费至宝。
去年二十七了,再不嫁就真没人要了,恰好太子妃病故,虽然算继室有点丢人,好歹也是能做皇后的,家人这时候真耐不住了,真开始操作此事。好死不死,太子死了……唐晚妆都没来得及多想自己的事儿,第一时间就是飞速去洛家庄,把那个疑似皇子的洛振武给接进京再说其他。
结果洛振武也死了,死在自己面前。
唐晚妆那时也不知道该为帝国哀叹还是该为自己松口气,反正职责所在,凶手先通缉了再说。然而带着洛振武尸身回去一找,没信物,取了血液与陛下的一测,不相融。
唐晚妆心里一咯噔,找遍了洛家庄废墟里的尸体,没发现信物的存在。她的目光落向了洛家庄活下来的两个人,女的那个且不提,男的那个,如果是他的话……他杀洛振武,难不成还有这因素在里面?不想自己的身份被别人冒用?
她索性把崔家人往那边引,她知道崔家是皇党。让你们崔家先看看,合适的话,您请。
结果崔元央好像是和他对上眼了,崔家却把人给赶走了,还附赠一个龙雀在她面前跳脸,您请?
选择又放在了她面前。唐晚妆犹豫不定,让下属去请赵长河相商,看看他有什么说法,结果他拿架子要自己亲来。
亲临就亲临,没有别的事比这个重要了。唐晚妆想得最多的是,如果他真认了皇子,自己将来怎么办?难道真和他议亲?
然而他说的是,你可别吃嫩草了,我对你没兴趣。
桀骜的神情一如当初,杀人者,赵长河!
唐晚妆忽然有个念头大夏如果真有如此太子,这大夏安矣。对她个人而言,此人做太子,自己也少了事。哪怕他真是假货,这会儿唐晚妆都有意把他扶成真的了。
唐晚妆心情慢慢的越来越平静,之前气急想咳的感觉也没有了,反而微微笑了起来:“早知如此,晚妆早就应该来与公子见个面才是。”
赵长河道:“敢情之前以为我真觊觎你?”
唐晚妆摇头:“未必是说公子觊觎,形势在那,顺水推舟的人多,能够拒绝的人少……毕竟所得太多,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