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冷天的,居然有人在这偷情呢,还船震,挺会玩哈。
唐晚妆这种正经了一辈子的大家闺秀、朝廷大员,哪受得了这个,顿足拉着他的手往后扯:“换个地方啦!”
赵长河眨眨眼:“换个地方干什么去?”
唐晚妆气苦:“你……我、我可不陪你做这样的事!”
赵长河哈哈一笑,忽地将她拦腰抱起,腾云直上,很快就离开了地方,不去打扰别人小男女偷情。
唐晚妆略带些紧张地抓着他的衣襟,低头下望,看河流越来越远,渐如小溪。雪花在身周如飘絮轻舞,不知为何竟有点微微萤火的光,看着好美。
她微微抬头,对上男人的眼睛,赵长河也正低头看她,眼里都是笑意。
唐晚妆忽地有了点小小的羞耻感,以前是自己做姐姐、做上司、做师父,如今无论哪方面都被他全面超越,被他带着御风而行的感觉,就像蓦然回首,回到了少女梦中的时光。
这是别人家的少女早就该尝的浪漫,但她却在风雨泥泞的帝国里匆匆错过。在这而立之年的第一天夜里,突兀地体验。
唐晚妆刚才有些羞愤乱跳的心再度平静下来,螓首轻靠在男人怀里,小鸟依人。
他现在好会啊……
乱晃的小舟早就远得看不见,连流水都成了一道细线千里农田一块一块,看着有些小小的不真实。唐晚妆收回目光,发现赵长河此刻已经抱着她坐在厚厚的云端,她坐在赵长河怀中好奇地伸手一捞,惊奇地发现竟然都是水。
“原来云也是水……”唐晚妆心中微动:“若是如此,我要御此祥云,好像也不算很难……”
赵长河笑道:“带你上来,本来就有此意……虽然你不是御水,但应该也亲和,可以旁通。”
“嗯……”唐晚妆有些出神。
此处无光,她虽然有些感悟,却模模糊糊闪过心中,抓不住。
春水剑法不是御水,是借水而折光。在很早以前赵长河就学过其意,经常用来欺骗敌人的视觉,本质上其实是在琢磨怎么利用光,水只是媒介,可以更换为任何其他能使光产生变化的东西。
在当时天涯岛,赵长河三娘迟迟都感悟过御光之道,那是落于天涯岛的那一页天书的属性。离开天涯岛全靠掌握御光,夏迟迟玩的飞龙在天、瞬息千里,更是青龙之道与御光之道相结合的结果。
在那个时候赵长河就想过:等我懂了回去反教你春水剑法。(585章)
只可惜赵长河自己修行不够,到了在太庙锻星河的时候才勉强突破二重秘藏,人家唐晚妆都在三重秘藏多久了,而且属实没有时间研究光之道,能教人家个屁。
时至今日破御归来,真可以反过来教她了。
见唐晚妆有些怔忡抓不住心中那道光的样子,赵长河忽地打了个响指:“你看……”
随着响指,雪夜的黑暗的天幕忽然闪过亮光。
唐晚妆抬头看去,厚厚的云层轻轻分开,露出了隐藏在后方的柔柔月色,月光轻洒而下,照在她身上,照在座下的云,照在周边的飞雪,四处星辰闪烁,荧光隐隐,美得恍如仙境。
若这里没有光,我可以为你唤出满天的星光。
“砰!”在遥远的下方,京城之中烟花乍起。
星辰乍现,烟火漫天,真叫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唐晚妆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
她都没有发现,自己脱离赵长河而站在云上,竟然没有跌落下去。身躯仿佛合着光晕,在夜空里漂游。
远处气层厚重,光晕落在其中有了奇妙的折射,四处交错,形成了幻境般的扭曲虚空。似乎可以看见东海茫茫,云霞明灭;可以看见吴越的山水,镜湖里倒映的月。
还可以看见遥远的天山白雪,轮廓现于京畿,在那个地方,太阳还没有落山。
时间,空间,与光。交错纠缠,如梦一般。
不仅是唐晚妆,刚刚在感悟空间之道的赵长河心中都有些悸动。
天书每一页都是互相结合的,信然。时空之页没有得到,但这光影之页一定与之相关,那一页的所在都已经明朗,必在昆仑……或者说……九幽身上!
不提那一页时空之书,单论眼前这时空交错的感觉,赵长河结合下午的空间穿梭、再结合此前从雪枭那里偷师的残影闪烁,忽然就觉得自己好像都可以不靠那个天穹就能做到瞬移了……等会试试。
眼下暂时没心思想太多,眼前的唐晚妆立于云端,眼眸轻闭,衣袂飘飘,月光落在她身上,朦胧而梦幻。配上她本就仙意典雅的气质,真如嫦娥出于月下,飘然如仙。
如果换个修行低的人来看,会发现自己看见的唐晚妆好像是模糊的,明明站在那里,却似是不在此时,不在此地。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有天书相关之页么?”她忽然问。
赵长河道:“有的。”
说着想要掏出天书,唐晚妆却忽然睁开眼睛,微微一笑,按住他的手。
赵长河怔了怔,唐晚妆已然轻拥着他,抬头相吻:“你不是……会精神灌输么……我不看,我要你喂我。”
赵长河立时打消了取天书的想法,轻轻拥住怀中玉人,低头吻了下去。
云端月下,男女相拥而吻,清风相送,飞雪相舞,星月相映。若有旁人见到,当会觉得……所谓神仙眷侣,亦不外如是。
四面八方的光好像都在朝两人汇聚,细看的话却是尽入唐晚妆神海,悠远扩散无边无垠。
在春雪之夜的星光之中唐晚妆破御。
满城的烟火,仿佛为她欢庆。
(本章完)
第770章 今日你我
夜空之中,云层重新盖住了月光,下方依然还有稀稀拉拉的烟火未散,小男女并肩坐在云上,脚丫一晃一晃。
“如果我说……今晚心境,不想陪你做没羞没臊的事情了,你后不后悔?”唐晚妆靠在赵长河肩头看着下方的烟花,轻声问。
“何悔之有?”赵长河笑道:“我今晚拉你出来散步,一则为散心,二则助你破御,现在二者都完美达成,不好吗?难道你以为我就是为了找个机会做那事的啊……”
“难道不是嘛?”唐晚妆撇嘴:“你想拉我去划船那会儿,难道不是想做船上的人正在做的事情?结果发现有人先做了……”
赵长河失笑:“真不是。本以为月夜泛舟会是你所喜而已……昔日太湖,你抚琴,我唱歌,弹指两年,想要重温此梦。不过现在看来这静立云霄,回望烟火,意境并不逊色,挺好。”
唐晚妆能感受到他平静的心,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一直笑呵呵的,确实没有什么邪念的感觉,被误会也不恼。
她真有一种这个男人完全按照自己想要的气质模子而养成了的感受……想到曾经被调侃是养出一个想要的夫君,唐晚妆的脸就有点热,还真是。
不对,什么养成嘛,现在他都反过来做我师父了。
唐晚妆都怕他床笫情趣之时要自己反过来喊他师父……结果不但没那些羞人的恶趣味,反倒如此意境平和,属实有些意外。
“我早前血气方刚,确实欲望满满,尤其是初出茅庐之时憋着不敢放纵,后来可能是过火了点……可是晚妆,御境既破,肉身完完全全在我驾驭,如果还能困在肉欲之中,那谈何御境呢?”赵长河笑道:“如果我说我现在做这些事,反倒都只是为了交公粮,你会不会觉得我哪天要去做和尚。”
唐晚妆美目流转,轻啐道:“你这样的人会去做和尚,我才不相信。在未达你想要的终点之前,你心中永远会有新的欲望……就像抱琴,虽是她自己想跟你,可你会一点都不想要?分明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确实贪抱琴娇俏可喜……但也确实只是为了给她安个心,并没急着想要吃了,这就是与以往的区别……其实她要的也只是安心。”
“当然。”唐晚妆嗔道:“人家黄花闺女,又不是不知羞。”
赵长河心中闪过波旬幻境中的那抹春光,那绝难存在的温柔浅笑,低声如同自语:“但我也确实有其他欲望就是了……”
唐晚妆并不吃醋,居然问道:“想要得到谁?李家小姐么?我听说她很漂亮,就是冷了点。”
赵长河欲言又止,终究摇了摇头:“就当是吧。”
瞎子要踹出去的脚丫生生收了回来。
唐晚妆悠悠道:“如果你要她的话,那常规手段是别想了……不如期待着一场征服,让李伯平拱手把女儿送上。”
赵长河倒听得有些惊诧:“这是你说的话嘛?”
“为什么不是?”唐晚妆微微一笑:“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会亲手把人绑到你面前。”
“呃……”这话倒把赵长河刚才很贤者的心态说得心痒痒的,可惜实在不想和她们多聊瞎子与九幽相关,瞎子听着呢,天知道哪句要惹上她?
只得转开话题:“你御境虽破,但我之前和迟迟说的问题依然存在。迟迟可以转化龙气与信仰修行,不需要刻意练也自然增长,虽然慢点……可你怎么办?单靠嗑药吗?在我观念里,不太赞成纯靠嗑药修炼。”
唐晚妆惊诧地看着他:“既已破御,便是神魔之能,以往担忧的所谓魔神,二重三重能有几人?大部分也无非荒殃一类,如今能力足以应对。更兼容颜不老神魂恒在,这还不够么……我与陛下如今所求,也不该再是个人武力了。”
赵长河愣了愣,神色颇有些古怪。
说来也是哦……御境这个分水岭与以前的等级不一样,反正达到这个层面基本就能做到不老了,能强过她们的也没几人了,作为一个帝国的帝王和丞相,还去追求什么武道第一不成?那不是她们该考虑的,该考虑的是自己、以及朱雀红翎她们,大家分工早已不同。
但你真不和朱雀比了吗?那么多年了……放得下?
就算你放下了,她可不一定放得过你,到时候把你摁住打屁股,你忍得了嘛……
唐晚妆知道他在想什么,却没继续说,只是柔声道:“夜深了,回去睡吧。”
说着脸上微起红霞,声如蚊讷地低声道:“我刚才说不陪你做那些你后不后悔,只是问着玩的,想不到差点把你的和尚心给问出来了。对我们姐妹们而言,宁愿你欲望满满,哪怕再是荒唐。”
所以说女人……
真不那个了她才和你急呢。
赵长河忍不住笑出了声,唐晚妆嗔道:“笑什么嘛!”
赵长河笑道:“那就回家?”
“……嗯。”
“准备好了。”赵长河一把抱住她:“运功护持一下身躯。”
唐晚妆愕然,你要玩得多大啊,还要运功护持身躯!
但“哪怕再是荒唐”的话刚刚说了,又不好意思当面吞回去,只得含羞带怯地运起了功法。
“闭上眼睛。”赵长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唐晚妆很是无奈,羞耻地闭上了眼。
结果下一刻天旋地转,似有空间在身边撕裂的错觉,运功防护的身躯忽然有了压力,很快又被赵长河撑开的罡气罩消弭。
唐晚妆惊诧地睁开眼睛,眼前已经是自己的唐家宅邸。
从远处的城郊,忽然到了城中心的唐家宅!这不是速度,这是瞬移!
空间转移!
“你……”唐晚妆压着心中震惊:“你怎么做到的?便是先帝之强,也要依靠他的地底天穹,才能无所不在。”
“老夏的话,他近距离的传送肯定不需要借助地底天穹的,平时未必有在你们面前展现罢了。至于我……”赵长河笑呵呵地凑近她的耳朵:“还是晚妆的春水,给了我领悟。”
我是御光,什么春水……唐晚妆羞耻地想要辩驳,赵长河已然抱着她大步进了院子。
外间抱琴睡梦之中被什么声音吵醒了,揉着眼睛起身去看,里间的香帐里,心目中典雅高贵的小姐在男人的冲击之中温顺地相就,那眼波里的媚意触目惊心。
抱琴捂住了眼睛,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了出去,迅速退回自己的外间小屋。
正如赵长河与唐晚妆所言,小丫头主动跳的只是要个安心,真不由分说把她拉上床,那可叶公好龙着呢。人家也期待的是一场浪漫的合卺,而不是只配续杯。
好在里面两人很清楚她在想什么,声音渐渐消停之后,没有出现“抱琴你来一下”的声音,沉沉的夜色很快万籁俱寂。
抱琴打鼓的心塞回了胸腔里,揉着发困的眼睛往自己的小床上一趴,再度心大地睡着了。
谁爱帮你们清理,自己清去。
…………
次日一早,赵长河从难得的睡眠中醒来,身边芳踪渺渺,唐晚妆早就苦逼地一大早去上朝了,没法玩侍儿扶起娇无力的套路。
她们就休朝一天,今天早朝还有一大堆事呢,比如唐晚妆这一去,那可是去当丞相的。
只不知道独霸了男人一夜,早朝上见到迟迟和朱雀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氛围,夏迟迟还得捏着鼻子给她提拔为丞相,那心情不知道该怎么用笔墨描述,赵长河也不敢想。
他翻身下床出门一看,抱琴正托腮坐在外面等待的样子,见他出来了,忙跳了起来,端水给他洗漱。
以往小丫头见他总是没好气,小嘴一张就像只小喷菇,如今都不太敢看他似的,低眉垂目地说着:“早餐想吃点什么?我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