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含糊道:“我们的改制曾经就进行过,只是旧有势力太顽固,搞得不伦不类,现在只是走回曾经在做的事上……事情一旦分派,并不需要我一直发号施令,相反,我今天反倒要离开灵族秘境,苗疆的事才更需要我多管,我要在大理奠基。”
赵长河道:“所以你今天实际是过来道别的?”
“嗯。”思思默默地服侍了一阵,才道:“我知道你在这里应该还有点事做,来问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赵长河道:“还真有,我在想你们的御灵之法我能不能借鉴一二。”
思思奇道:“御灵之法本身就是你转授给我们的呀,还需要我们干什么?”
赵长河摇头道:“我需求基础功法啊,那么高端的给我我也不可能直接掌握。”
思思怔了怔,媚眼如丝:“老爷原来是嫌双修的时候我没把灵族法门共享给你……”
“诶诶诶不是……”话没说完呢,思思就起身抱了上来:“那老爷自己来拿呀……”
“向思檬!”床上终于传来岳红翎咬牙切齿的声音:“你当老娘死了吗?”
思思一点也不在意:“岳姐姐一起呀,早晚的事……”
岳红翎实在绷不住,一骨碌翻身下床,气冲冲地过来揪着思思的耳朵拉了起来:“你现在是一国之主,瞧瞧你这是什么德性,不知道的以为你是个天天只知道跟在男人身边什么事都不做的挂饰,闭着眼睛只会看着那点事!”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瞎子觉得怎么岳红翎每句话也像在说自己。
思思赔笑:“那本来就是最效率的嘛……”
“效率什么效率,他一双修起来就没完没了,半天打不住。你们灵族那点基础法门,给他看几眼,一两时辰也掌握了!”岳红翎气鼓鼓地扯着她:“走,大理的事也有我一份,我陪你一起去。交待个人把灵族基本功法给他看就行,他近期在这里有很多东西要参,有你腻着的时候!”
思思伸手向赵长河的方向,可怜抓不住,那表情欲哭无泪,活脱脱像个被恶大妇拆散了的小狐狸,连刚热的酒都没能喝一口。
赵长河抽抽嘴角:“这就是你的报复吗?运用了因果之道还是啥讲解一二?”
瞎子轻启樱唇:“滚。”
赵长河觉得如果这是瞎子的报复的话,那报复的其实是自己。从两个妹子在身边,苦恼要如何不让另一个觉得冷落,突然变成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了。
不过岳红翎说得也对,真研究武学的话,并不是什么都能靠双修来研究的,起码你的练习不能在双修中练。
眼下清静无人,倒真是好好练功的时候。
赵长河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和对瞎子不应有的YY,再度上了坟山。此时灵族开始工作埋土,热火朝天,赵长河也没打扰他们,自己找了个角落无人之处,蹲在一具骷髅边上搭配着天书慢慢琢磨。
经过昨晚的研究,如今已经从不完全知道阴尸之气是什么、只能感觉到阴寒的无知水平,到了今天蹲在这里,已经能够隐隐察觉这里有一种相对静止不怎么流动的死气,与其他气息不同。
到了这个层面上如果再搭配气运那页天书中所悟的望气术,就真能隐隐地看见各种不一样的气存在,可以分辨得出地气、以及相关的金木水火各类气,和这种死气,包括自己身上的生气、血气、煞气,分门别类,尽入眼帘。
原来真正的强者眼中,世界是可以被解构的,和普通人眼里的世界并不相同。
而其中可以很直观地感受到,生气和死气是同源的两面……这意味着在操纵生死的强者眼中,它有可能可以互换。也就是说,能让尸体复苏,大概率也可以让一个活人瞬死。
赵长河忽地出了一身冷汗,终于明白瞎子为什么心急火燎地入梦了,她是真担心自己不研究阴尸之道。
如果自己不研究这玩意,突兀面对九幽,那可不仅仅是自己要死得莫名其妙,同伴可能除了朱雀都没人能活。
同时也证明了,天书的每一页并不独立存在,世上的任何一项事物都是相互关联的,法则也是如此。看似自然之页、生命之页、光影之页、气脉之页、因果之页,各自很独立,实际应该结合使用才对。
单这一个阴尸之气,几乎就囊括了所有页。包括在天涯岛得到的光之页,严格来说该叫光影之页,有光就有影,明暗的互换在这生死互换之中有绝对的参照作用,甚至可以参照到因果之中。
以前对天书的研究真的太浅了……用得多的只有总纲页去演化武学,别的基本都是浅尝辄止,完全是暴殄天物。
而其中生命之页,应当会是这阴尸之气的克星,并且这很可能是九幽最渴望得到的一页这一页本来就是灵族秘境得到的,九幽派阴馗入侵灵族,说不定是为了这页天书而来的,至少是其中一个目的。
没关系,现在开始精研也来得及。
死硬的排斥拒绝天书,在目前看来其实是根本做不到,这些日子无奈地已经用了多少回了,还非死撑说不用,又当又立没啥意思,要用就用爽了再说。至于所谓后门……只要研究排天镇海功的事被遮掩在这些事里,最终都有一个后手。
何况现在赵长河越来越觉得天书不一定有后门,至少和血煞功的后门并不是一回事……如果说后门,身后眼不更直接?何必多此一举。
如果能借着接受天书的引子,和瞎子关系套近一些,尤其是套出她到底想要干什么,那就真值了。至于那些YY,想想就算了,没可能的……
“圣使。”小姑娘怯怯的声音惊醒了沉思中的赵长河,转头一看,一个侍女举着本册子递了过来,偏着头不去看他:“这是王上吩咐的,我们的基础御灵法。”
赵长河低头,自己陷入沉思,手上还无意识地在一只骷髅身上摸啊摸呢,无意识中摸的部位还不怎么对劲……恐怕在小姑娘眼里这圣使绝对是个大变态了。
“我不是变态。”赵长河接过册子,很严肃地告知。
“嗯嗯嗯。”小姑娘点头,迅速转身就跑。
赵长河磨了磨牙:“瞎瞎,你一定在报复我。”
“有吗?”听得出瞎子的语气很舒畅:“只不过是稍微教你一点因果的妙用,你不是要学吗?好好看,好好学。”
赵长河倒不计较自己被坑,反倒对瞎子这么人性化的表现忍俊不禁:“瞎瞎……”
“干嘛?”
“你变可爱了。”
“滚!”
“你想说你原先就很可爱?”
瞎子无语得要死:“少来这套土味有屁就放。”
赵长河立刻转移话题:“话说这是怎么实现的?即使有思思吩咐别人去取功法给我的前因,如何让这小姑娘恰好在我手摸不对劲位置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没故意控制她的前提下。”
“我没有控制她,不过拨弄了一下因果之线。”瞎子笑眯眯道:“你应当明白一个道理:同一个前因,有可能结出不同的果。比如这个前因,结成的果可以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也可以导致她在过来的途中不小心踩到一个坑扭了脚,还可以是扭脚的时候恰好摔在你身上,让你再加一朵桃花。”
“这个好。”
“……在一切尚未发生之时,一个因的下面张开了无数条虚线,你若有能力,可以指定走向其中一条,面上看去一切顺理成章,谁都不会知道有人在拨弄你命运。”
赵长河沉默下去,瞎子也知道他在沉默什么,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赵长河当然有部分命运是自己拨弄的,他以前也感受与怀疑过,没什么好遮掩。不过瞎子心中倒是也有点小无奈,因为绝大部分与她无关。
她干涉得其实非常非常少,否则她就不会让某些事发生。甚至曾经她还试图阻止三娘和他在一起,也做了些操作,结局还是死硬地走向了在一起的方向,简直离谱。总的来说,被成功干涉的情况凤毛麟角,如果赵长河要认为每一件事都是自己的安排,这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结果赵长河说的话却让瞎子挺意外的,不是在说他自己那点被操纵命运的感受,反而是在问:“那么瞎瞎,你看得见自己的线么?”
瞎子怔了怔,就听赵长河续道:“曾经有医者难自医的说法,也有卦者卜算不了自身的说法……我想知道,如果我掌握了这些,可不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
瞎子倒被问沉默了,抬头对着天穹像在思考什么,好久好久才道:“每一种修行都有高低之分。或许修到最高处可以恣意掌握自己的因果,但目前来说,我不行……便如我拨弄别人的命运也不是所有都能成功。”
这话含着自我辩解的意思,也不知道赵长河听懂了没……他正在倒吸冷气,似是在惊诧连瞎子都没能到最高的事实。
瞎子忽地嫣然一笑:“你是不是想说,我不行,那才好,说明我也没多了不起。”
“我甚至不知道你说的不行是真是假。”赵长河笑笑:“我只是觉得,果然修行无涯……连你都未曾到顶,这路到底有多长、我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又有多难……”
“我没到顶有什么奇怪的?”瞎子懒懒道:“我说了,我不是天道……虽然天道死了,也不是我能碰瓷的。换句话说,天道都能死,倒也说明了你所谓的修行无涯是正确的,上面还有更高更远,望不到尽头。”
赵长河点点头,忽然道:“若你说的为真,你也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说明其实个人的力量都是有限的……说不定有一天,我可以帮得到你呢?”
“你这套对你的女人们用去吧,在我面前还是收收。”瞎子收起笑容,转身走远:“练你的功,什么低幼水平一天天的试试探探,徒惹人笑。”
(本章完)
第732章 瞎瞎的报复
赵长河还真不算试试探探,已经算是直球了。
瞎子必有所求,这个所求虽然很不当人地随便把自己揪过来,但肯定不是专门为了害自己,只是把自己当成一枚棋子用罢了。
换句话说,她的所求和自己“回家”的诉求应当是不会有冲突的,最多也就是时间上的冲突,理论上大家是真的可以坦诚合作,不需要这样做谜语人,也平白让自己或老夏心生怨气和抵触,什么事都做不成。
但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就是不肯开诚布公,这么直球的话都没用。
赵长河气得牙痒,恨不得再拿天书擦一擦。
算了。赵长河忍了下去,打开刚才灵族小姑娘拿来的灵族基本功法参详,大战在即,这些日子的目标就为了练各种功。
尸傀复苏后,那身躯钢铁化与巨力化,让赵长河与岳红翎都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如果那是地底的金气土气日积月累吸收的结果,意味着吸收这类元素入体可以强化身躯,理论上这就可以作为一门主动运用的功法、主动吸收五行入体来改造躯体。
这有可能是世间很多锻体秘法的由来。
别人可以吸收金土元素,那作为血修罗体而言,则未必选择这些。
灵族的功法分为两个方向。一种与烈很相似,铸自身血肉为基,远古大巫莫不如是,和烈的最大区别只是正常功法不玩煞气。也就是血气和煞气其实是分开的,练血的人很多,煞气才是烈的特性,他就不该叫血魔或血神,该叫煞魔才对。
赵长河看着就在看自己的手臂,运功之下,煞气满溢。按这么看,这手臂该叫什么?
而另一种方向就是驭灵师了,此灵指的是兽灵,本质上蛊是兽的一类。后世分出驭兽师和蛊师很正常,但在远古来说,或许御兽比御蛊更强,因为远古诸兽可不一般,只是灭绝了……蛊反倒在纪元破灭之中保留了下来,现在都演化成蛊师。
灵族人一直都可以操纵各类异兽,建立契约之类。思思现在御血鳌御苍鹰虎豹,在圣山叛乱之中已经可以看出强大。
曾经她们缺失的不是御兽的方法,缺的是引兽之力入体的秘法。毕竟自身不够强,单纯靠御兽吃饭的话,自己很容易被突袭先擒王,纵有万般猛兽也只能徒呼奈何。这就需要引兽灵之力入己身,让自己也变得如异兽般强大。
当然这么做的前提也是自己的身子骨要撑得住,也就是自身血肉奠基要打好基础,不然会爆的。
烈作为一个奴隶,显然是不可能得到这种御兽秘法的传承,但他以对血气的绝对理解和掌控,强行剥夺异兽之力入己身,打造成了属于他的血魔体。这便是烈的锻体最后一步。
事实上赵长河的前一步,结合血鳌的恢复之力形成的不灭血魔体,已经是这种思路了。只不过当时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只是觉得血鳌的恢复特性可以用上,那是当成一个天材地宝来对待,并不形成体系法门、更不知其御万灵气血的本质,所以只得到了恢复力,却无法用上血鳌的其他能力。
而眼下自己有灵族的正统法门,又有烈的御气血之道,可以把二者结合起来。既不需要像灵族那样先养一堆异兽、每次要打仗了才临时引兽力入体,也不需要像烈那样强行剥夺转移。应该可以做到吸收效仿,永久性地化为自己的东西。
这一步跨过去,御世间气血之道便走向大成,万灵特性莫不为用,这才是自己所获第三页生命之道的根本意义之一。
赵长河对着灵族法门琢磨半日,忽然起身去了鳌池。
说是鳌池,血鳌豢养于此,实际这可是一座山,周边养了多类异兽,是灵族重地。
见赵长河到来,鳌池守卫齐齐行礼:“圣使。”
赵长河摆摆手:“带我看看血鳌。”
如今的赵长河在灵族就是神,女王都是丫鬟,他就算要带血鳌走也没有守卫敢放个屁。
守卫闻言很快带着赵长河到了鳌池:“现在我们有两只血鳌,一只护卫圣山,一只护卫祖坟,两只都只是两三个月大的幼兽,暂时还没有太强。”
所谓两三个月大的幼兽,体型已经和一座大宅差不多了……
赵长河运起御灵之法,很快感受到两只血鳌都是思思的烙印,心中不由称奇。按照灵族的法门来看每个人能御的兽也是有上限的,越强的御得越少,当初血兀的水平也就御一只血鳌,思思居然一股脑儿御两只,同时还可以御别的,这天赋也是离谱。
你这不天生的灵族圣女嘛,跑中原去偷什么剑法?你看现在千辛万苦换来的剑皇剑法你们全族还是没几个人学,连自己都搁置了,都不如我用得多。搞了半天那些剑法除了作为你我之缘,和灵族的崛起就没啥关系,你们崛起靠的依旧是祖法嘛……
而这两只血鳌既然属于思思,由于同心蛊的关系,自然对赵长河便极为亲近,压根不需要额外法门去套近乎,赵长河直接走到池边摸摸鳌头,血鳌居然还露出了舒服的表情。
守卫:“……”
圣使果然是圣使,什么法门都不需要,圣兽就对他这么亲。
赵长河伸手轻抚血鳌背甲,运起御灵之法去解析。
引兽力入体的基础,显然是要能分析各种兽力的构成是怎样的,自己才能去接收。在此法的辅助之下,血鳌背甲的结构就像被解析还原,形成了生物的组成。
赵长河并未去引其力入体,而是以烈的方案默默地驱动自身血气相和,临时性地把肌肤的组成往鳌壳的构成方面去改造。这同时也是驾驭自身血肉的一个证明,如果你改变不了它,谈何御之?
不知不觉间,肌肤“咔咔”作响,落在守卫们眼中,圣使的手臂尽是血色,血色之中构成了奇特的棱形,就像是雕刻出来的手一样,已经非人。
渐渐地棱角消失,又还原成正常人的手臂肌肉,但坚硬之意似乎未改。
“砍我一刀。”赵长河忽然对守卫说。
守卫骇然后退。
赵长河没好气道:“紧张什么,我在练功啊看不出嘛……你们砍便是。”
没人敢砍。
赵长河自己取出龙雀,虚空一抛:“雌小雀,砍我。”
“你不要命了啊?”龙雀鄙视:“就你这杂鱼被我砍一刀直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