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你妈呢?败军之将还搁着演,是不是以为来了一个新的弥勒捡到了你?”
“……”
尸魔似乎清醒了点,认出这是之前围攻自己时最弱的那个人榜赵长河,冷笑道:“是你啊,朱雀玄武能灭我魂,我怕她们三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大呼小叫?”
赵长河心念微动,龙雀在戒指里立了起来,正对蛊虫。
尸魔魂飞魄散:“人品刀灵!”
人品……龙雀有个屁人品……哦不对,这是天地人三品?这概念的话,预感龙雀要骂人了。
果然龙雀勃然大怒:“人品?凭什么我只是人品!人品之灵可以有这么清晰的意志传递么,我看你是被人搜魂搜成白痴了吧!”
“地、地品?”尸魔有些不确定:“可实力不够啊……”
“哐!”龙雀一刀斩了下去,赵长河满头大汗地下了个指令,勉强把暴走萝莉拖到了一边:“管这个白痴怎么评判,在我心里你就是天品,不,天品都不换!”
龙雀安静了,又微微抬起压在蛊虫上方:“我能不能灭你的魂?”
“能、能……”
“我主人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少屁话!”
蛊虫也安静了。
赵长河也安静了,被喊“主人”的味道真奇怪。你放心,就冲着这个词,我怎么练剑也不会抛开你的……
好半晌才问道:“你的蛊术哪来的?”
尸魔这回很老实:“我是灵族人,自然会蛊术。”
还真是灵族人,赵长河倒是有点预料,还是问:“就你那单调的控尸蛊术,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灵族人?”
尸魔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蛊术需要养蛊,我困于那破庙后院,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连离开都办不到,去哪搞蛊虫?好不容易忽悠弥勒帮我搞到最急需的控尸之蛊已经很不容易了……”
“最急需……”
“是啊,傻子都看得出来我要夺他的舍,别无他法,就靠这来实现,不是最急需是什么?但他却千辛万苦帮忙找我夺他舍的阶梯。”
赵长河默然片刻,慢慢道:“灵族当时与中原佛道为敌?所以你被作为魔头关押?”
“冲突是有,不同族群哪有那么和谐的,但为敌倒也不至于。我被捉纯粹是因为我自己的事儿,操纵蛊虫控制别人攫取利益,还为了他们的化生莲偷到秃驴们庙里来了,触犯了秃驴们……倒和灵族没什么关系。当然,我被捉了,灵族应该也会找秃驴们麻烦,但没多久天塌了嘛,估摸着就没人理我了,只能说是时也命也……”
“灵族会为你找人麻烦?你在灵族地位很高?”
尸魔颇有几分得意:“当然,本座可是灵族圣兽护法,不仅地位尊崇,圣兽血鳌也只有我知道怎么御使,我不在了灵族当然头疼要救。”
血鳌……这词怎么又这么耳熟呢……
赵长河愣了半天:“看来不用救了,血鳌被偷了,还被杀了。”
“?”尸魔附身的蛊虫瞪大了小小的眼睛:“是不是烈干的!我就觉得,你身上有这个奴隶的气息,你是他的传承对不对!”
赵长河忽地觉得好有缘。
搞了半天,当时烈骂的守户之犬是古灵族啊,他一刀斩了的一群人都是古灵族祖宗……不知道思思的祖宗在不在其中。
烈是奴隶出身……从这始末看,他很可能曾经就是古灵族的奴隶,所以名字都与中土不同。
怪不得血神教也是血肉之法,对“巫”还特别感兴趣,连地点都在巫山。而思思当时对“煞气之宝”感兴趣、认识也超过常人,她们族中一定有流传煞气相关的记载,虽然今人没学会。
还有很大的可能性,古灵族的武学缺失,就是因为一群战斗序列的猛人被烈杀了,导致传承出了问题,只剩下守家的巫法和蛊术流传了。
这缘分有意思,可惜薛教主这辈子是没和灵族接触过的,但没关系,圣子来了。
尸魔正在问:“你是烈的传人,所以你来找我麻烦?他妈的血鳌都被你们杀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控血鳌尸吗!”
赵长河神色古怪无比:“如果你灵族正在被人欺负,你怎么想?”
尸魔勃然大怒:“除了那个奴隶的传承,还有谁敢欺负我们灵族!老子跟你拼了!”
龙雀压在了蠢蠢欲动的蛊虫身上。
尸魔:“……”
赵长河转头,对看着他精神交流而不明所以的岳红翎叹了口气:“我好像找到了一个很牛逼的帮手,虽然它现在有点傻。”
PS:月票呜呜呜我要月票~
(本章完)
第477章 渐渐汇聚的线
明显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尸魔现在的思维有些简单,问话有一说一,喜怒畏惧都直来直往,这或许是最好的合作机会。
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单是在江南犯下的事都属于百死莫赎的那种,想说密切合作谁敢信任?何况也膈应。但趁着这会儿思维简单之时,恰恰是解决灵族之事的关键时,其他什么容后再说。
毕竟这厮的实力是真的强,即使不敢放出来用,起码他的灵族知识一等一。不说能不能解决禁地问题,起码拿来和传承有失的灵族做些交换,搞到云阳叶这些,那是完全可行的。
一旦这厮恢复了之前的灵醒,又会是个大麻烦。
事不宜迟,赵长河揭帐而出:“安排一辆马车,送我等去圣山。”
其实是需要有人带路,否则都不知道在哪,直接问在哪显然惹人困惑,哪有使者出使不知道目的地在哪的……叫人安排车辆一副想贪舒适的样子就不会惹人怀疑。
那灵族首领忙吩咐人安排去了,韩无病在身后看着,叹了口气。
知道这厮是怎么混得这么好的了,看着大块头,其实真的狗。
巴图是你亲兄弟吧。
赵长河转头看他,神色认真起来:“你在这歇着,凡事小心。”
韩无病道:“我不在这。”
赵长河一愣,韩无病直接续道:“既然得你治疗,我已经有了正常人的力气,那我就钻荒山去,韩某有手有脚,怎么也能生活。留在这里怎么都是个让人困惑的破绽,说不定对接下来的行事不利。”
赵长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只是抱拳揖别。
韩无病也抱拳一揖。
旁边马车驶来,赵长河岳红翎左右上了车,直出寨门。
岳红翎撩开窗帘探头看了一眼,韩无病已经消失在寨外,不知去了哪里。她放下帘子叹了口气,低声道:“你真有把握给他治?以我的武学认知,可能性太小了,这不是经脉丹田受损的问题,并不仅仅是需要治伤……而是武学根基毁了。”
赵长河摇头:“没有把握……之前以为有,把过脉之后反而没了信心。”
“但你不告诉他。”
“他需要这个信心……我也一定会给他找办法。”赵长河看向远方山脉:“这不是一个武学之世,这是有神魔的世界,很多东西别用武学的道理来套。”
精神之中也在问尸魔:“废功重修,你们上古有主意么?”
“用蛊来替代重铸啊。”尸魔说得理所当然:“不然还想怎样?你镜子摔碎了,怎么填补也不可能和原先一样。你看我要夺舍也需要找一个好身躯啊,天女身躯能打架么……”
蛊么?
赵长河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传统华夏思维观念和他们灵族可不同,尸魔觉得理所当然,赵长河并不喜欢这种方式,想必韩无病也不会喜欢。
作为一个备选吧,起码有个保底的方案。
最理想的当然是找一种神功……嫁衣神功、换日大法,都可以啊,那才是华夏武道美学。
…………
“果然禁地又派使者来了么?”圣山之中,有老者听到汇报,叹了口气:“每年端午左右来,算算日子确实差不多了,今年来得稍早。”
“稍早似乎是因为正好出来追杀叛徒来着。”族人禀道:“使者吩咐的留意白衣剑客,千蛇寨那边确实发现了,而且佘山他们试探着问,那白衣剑客一点都没有做使者的自觉,反倒对佘山他们的态度非常惊奇,只这一对比,就可以看出那两男一女是真使者,白衣剑客至少不是来出使的。”
老者颔首:“即使不是来出使的,禁地内部之事也不是我们能妄自插手,等使者来了按他吩咐做便是。”
族人犹豫片刻,低声问:“是否可以反过来想想?”
老者眯着眼睛:“你的意思?”
“为何不能与禁地叛徒合作,反他娘的……”
“噤声!”老者厉声道:“你们对神魔之力一无所知,一天天的被思思蛊惑煽动,愚不可及!”
族人噤若寒蝉不敢多声,实则心中撇嘴。
谁愿意当奴才啊……
当然也只有你们这种顽固的老不死愿意,为了“不弃圣地”“不背祖宗”,狗都能做。
思思自知抵抗不了禁地,只能另谋出路,千辛万苦想要另寻地方立足,族中也只有少壮派能少许支持,也不多,而老一派就没有一个同意的。
还好思思弄来了远古级别的剑法传承,算是给族中立下大功这件事情很有意思,当今夏人的武学,灵族认为有违祖宗之法,弃如敝履不肯学;偏偏弄到远古的剑法,其实根子与如今夏人的是一样的东西,这帮老不死却又觉得这个可以,“确曾听说过此剑法”,也不知道他们脑袋里长的什么。
思思凭此大功,圣女的位置坐上去了,好歹有一定的话语权,这才能自己拉扯一些年轻男女出去试水,并且族中物资交易的权力还是有的。
可思思刚上台也没多久,权威未立。看她带出去的小姐妹们,当她是姐妹的味道还挺浓郁的,圣女威严没看见多少……而男子们肯跟她出去的大部分是心存仰慕的。
就这怎么做事……
听说最近还大肆收编其他族群,扩大势力,为此还从族中赊粮……且不说你带的那点人手到底是凭什么收编别家势力的,单说那点不靠谱的小丫头们管得过来这么大摊子事么……怎么想都能感受到圣女的辛苦,可族中的支持太少了。
老者见族人垂首不语,心知他或许心里还不太服气。老人也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你该知道,我们为什么叫灵族?而不是外面他们的苗族瑶族?”
“因为我们通万物之灵,能沟通强大的异兽,从异兽之中得到血脉关联,既锻体魄,也通天地之桥。蛊不过异兽之一,因为用途多广而成为代表,我们真正的圣兽是上古血鳌。”族人无奈道:“可是长老,世界上都没异兽了,听说血鳌甚至是被杀的……咱们现在就驱蛇驱虎……”
“谁告诉你血鳌是被杀的!”老人厉声道:“禁地之中就有血鳌,那才是我们供奉俯首的根源!”
这话说给老顽固们听,可能会全部俯首念经,那可是上古圣兽,举族敬奉的守护神。
但年轻族人还是垂下了脑袋,不让长老看见自己眼中的不屑。
神经病吧……我们祖宗养血鳌、当圣兽护族,却不代表我们祖宗是血鳌啊。
拿一只乌龟做祖宗,我们全成了龟儿子吗?
他心中甚至有些忧虑。
为什么用“圣女”这种称呼,而不是“少族长”?
圣女是奉神的,对应在族中,就是侍奉祖宗之灵和守护之神的意思。
而老不死们似乎认定了禁地是守护神、至少禁地里的血鳌是。
也不知道到底是当初被打怕了没了骨头,于是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呢,还是真心这么认为的,这现在都分不清了,可能他们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老不死们给思思坐上圣女的位置,可未必是赏功和鼓励,多半还藏着一个暗示:让思思认清自己侍奉圣兽的位置,老实向禁地俯首称臣。
自己做奴才也就算了,还要按着族中优秀年轻人的头一起做。
年轻族人终于没再说什么,低声道:“知道了……那使者在马车上,路途最多一天,我们准备什么典礼相迎?”
老人道:“第一件事,先让思思回来。岂有迎接圣使而圣女不在的道理?”
“圣女在外有大事要做……据说纠合了数万人手,都可以和黑苗势均力敌了……”
“让她回来!”
“……是。”
那边赵长河在马车里沿路赏景,看着远方若隐若现的山脉,暗自盘算哪里是云阳山。
可看着看着,忽地觉得,这山脉形状有点面熟。
是了,玄武的《山河图录》,画过此地的地图……对于外界地理与现世几乎没什么差别的地方,《山河图录》的绘制绝大部分都还派不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