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书 第304节

  现在的大夏实在无力追责,多半只能真给岳红翎发个通缉令完事,和当地各族还真没什么关系。至于通缉令,给晚妆吹吹风基本就没事了……

  镇魔司首座面首在此,叉腰!呃不是……镇魔司玉牌密探在此!

  遇刺的宣慰使终归是真正鱼肉百姓的官、险些激起民变,遇刺反而消弭了祸患,该怎么看待,晚妆心中也是有秤的……

  想到这里,赵长河颇有些惊奇地看着思思:“喂,你怎么没想过由你们来一统苗疆,反而只是破坏?”

  “是啊……”思思再度拖着腮帮子:“夏人对我可坏了,又抱又亲又压又摸的,还拿很恶心的东西怼我脸。最后拔了无情,翻脸不认人,我是不是应该立个牌子,天下夏人皆可杀?”

  赵长河干咳:“严格来说,我不算是夏人。”

  “哟,敢情某人知道这个坏人是他呀?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嘛。”

  “……”

  思思悠悠靠在躺椅上抿酒,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好一阵子,才忽然轻笑:“唐首座对我挺好的,我不想看她听说我造反时咳得快死的样子。不是因为的关系,别自鸣得意。”

  “我啥时候自鸣得意了?”

  “何况这种事真正会难过的是她,真不是你,我看你对造反没多在意,你只在意造反的目的是什么,是真在反抗暴政呢,还是为了更难看的野心。毕竟你自己就是个山贼头子。”

  赵长河怔了怔,沉默。

  思思笑道:“诶,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好了解啊……别得意,这是岳姐姐分析的,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赵长河干脆闭嘴喝酒。

  这妹子现在夹枪带棒的,三句话里两句要开团……还是让她喷完了舒服点就完事了……

  思思却又说起了正题:“我背靠古老的族群传承,虽然在武学之道上有些缺失,想要多了解中原武学,但在巫蛊之道上,我们却是这里所有人的祖宗。一旦我们真大肆离开秘境扎根此世,那我们确实有自立为王的理由和实力。”

  赵长河道:“是,所以我问你为什么不想。”

  “因为我们只是极少量人出来,以我为首哦。”思思笑眯眯道:“我和你说过,来中原寻求武学,是我和族中的一个赌约,被证实我的想法确实有利,族中自然会考虑正式在此世建立一个驻点,尝试更广泛地和此世交流,现在这便是了。诶,这件事上,你给的剑法有功,要不要我奖励你呀?”

  赵长河面无表情:“那是你应得的,探索剑皇之陵,你的经验见识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没有你,根本得不到这些传承,这本来就有你一份。”

  “你这人……”思思很是吃惊:“你现在怎么会这么没意思啊?真是因为和岳姐姐搞上了,就收心了?”

  赵长河正色道:“没错。成家立业的男人,当然要稳重些……”

  思思的表情跟吃了翔一样,嫌弃地打量着他,索然无味地打着呵欠:“总之我们目前主要的精力还是在自家秘境内,在外的人手极少,不合参与逐鹿,维持百族自治的现状对我们才是有利的。至于以后扎根深了,会不会起反心,我也不知道。你要不要提前抹除这个后患?”

  其实如果按这个说法,古灵族内部还有一大堆事,以前也说过还有什么“禁地来人”,一屁股烂账,要在此世形成规模、甚至威胁大夏,那不知道是多遥远的事了,谁为那么远的事考虑后患,现在的借力不用白不用。

  更何况实际上赵长河自己来此的目的是去他们古灵族,大堆东西要在里面寻求,而不是在这纠缠俗事的。其实只要得知岳红翎无碍,在西南就没太多需要自己关注的事情了……

  赵长河一本正经道:“我连巴图都扶持,何况于你。我只看怎样对时局有利,以后的事与我何干,我又不是什么大夏忠臣,谁为朝廷呕心沥血布局远谋?”

  “哟,扶持,这语气……”思思笑眯眯地挨了过去,声音再度变得骚媚入骨:“小女子需要中土大人物扶持,赵大人不知怎么才肯关照?”

  “你能正经说话,我就关照。”

  “是么……”思思不置可否,又靠坐了回去,悠悠道:“行吧,你要了解的我看也了解得差不多了,我对你的兴趣也被你一本正经地磨没了,回你的客房歇着去吧,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谈。”

  确实夜深了,赵长河刚才被诅咒又中了毒,此时感觉也有些疲惫,事情基本有数了便也不再坚持,起身告辞:“圣女也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再议。”

  思思摆摆手,颇有些百无聊赖地让他滚蛋的意思。

  赵长河也不计较,转身出了大帐,外面守着几个小侍女,见他居然正儿八经地离开了,都颇有些吃惊,掩嘴笑道:“客人随我们来。”

  说是说人手不多,其实山寨倒还不小,客帐在挺远的偏僻角落里,入帐就是一个硕大的浴桶,汩汩冒着热气,桶中还飘着不知名的花瓣,清香怡人。

  侍女们笑嘻嘻问:“客人……可要服侍沐浴?”

  “怎么跟你们圣女一个调调……”

  “嘻……圣女居然和你说过这话?”

  “没有,就是语气,语气懂嘛?”

  “语气呀……嘻嘻。”小侍女什么都不说,笑着退去。

  小侍女们当然不知道思思当年假扮丫鬟惨被调戏的悲惨过往,如果以圣女之尊,会用妩媚的语气和人说话,要么就是起杀机了,要么就是有点好感在试探这人的品性。

  可看这个样子不像起杀机了诶,圣女怎么可能会对第一次认识的夏人起了好感?这不对吧……

  小侍女们怎么可能想得到这两人复杂的关系和心态,事实上两个人互相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和对方说话,到了现在都一肚子浆糊,什么表现都是本能一般。

  赵长河此刻疲惫,也懒得多想,总算可以好好洗个热水澡了,真是泪流满面。

  舒服地蹲进澡桶,闭目休憩还没小半盏茶,忽地睁开眼睛,心中暗叫不妙。

  有一股热流从小腹涌起,心中蠢动难捺,思思和刚才娇俏侍女们的面容在心中转来转去,又转为她们露出的腰肢,晶莹如玉的小脚丫,画面一帧一帧地闪在心里。

  中春药了。

  赵长河内视了一下,又是如之前检查虚弱诅咒一样,什么都查不出来,目测又得靠清河镜去照。但此时此地,掏出个镜子照那就太醒目了……

  赵长河放弃了掏镜子的想法,靠唐晚妆的如月映水心法强行压制,口中叹气道:“你们到底能不能让人好好洗个澡了……”

  香风拂过,露着细腰、赤脚如玉的思思悄悄出现在身边,媚意呢喃:“老爷,要奴儿伺候么……”

  (本章完)

第450章 她比药更媚人

  这话实在太撩,赵长河被撩急了。

  如果思思不亲自出手,单靠这奇特的春药效果,赵长河还是可以依靠唐家的心法来应对的。可一旦思思亲自挨过来媚语呢喃,那就真是唐僧再世都扛不住了。

  都不需要接触,单是闻到香味就能让人心猿意马,女人的香水味从来都是男人的催情剂,何况思思这种纯天然的体香,似是混杂了花与毒揉在一起,散发着罂粟般的致命诱惑。

  何况说话用词还那么让人不含而立。

  再配上药物效果,谁能顶?

  唯一聊以安慰的是,思思下的这药并不是那种你不解毒就会焚身而亡的,也不是那种能烧得头昏脑热影响思绪的,就是纯粹调动欲望,就是很想、非常想,没有其他负面效果。

  赵长河知道这不过是思思的惨烈报复,如果自己真的顶不住要扑上去,包保要被一巴掌呼脸上,还要被嘲讽“瞧你先前装的什么呀……”

  可以肯定百分之百是这个进展,没有任何悬念。

  但怎么办,急!

  被撩急了那就解决呗……又不是没看过。

  赵长河旁若无人地伸手下去,自己解决。

  思思:“???”

  她还维持着从后方探过小脑袋、红唇似有似无地擦在赵长河耳边呵气如兰的姿态,满以为这厮不可能扛得住,可以让他出个大糗的,结果看见这副场景,那小嘴儿半张着,半晌都闭不上。

  感觉这时候都能塞个龙雀进去的样子,整个人都懵掉了。

  “思思啊……”赵长河语重心长地告诉她:“你们这种调动人本能欲望的血肉巫法,或者靠蛊激发?我没看懂原理,厉害是挺厉害的。但以前想要学中原武学的想法还是很正确的,那种阴阳和合的歹毒之功可以多学点,比如不交欢就要爆体之类的,那多无解啊……这种有啥用,就算再有欲望,那就泄呗,你老爷我没手还是怎么的?”

  思思憋了老半天,本来还打算做一些更挑逗的,这会儿也做不出来了,那到底是坑他还是助兴呢?

  半晌才愤愤然道:“不愧是你,脸皮之厚当世难寻敌手,还在我面前装君子,一本正经的对话那么多。”

  赵长河悠悠道:“也因为是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天下无敌的二弟,换了别人我倒是没有这么不要脸。”

  “呸!”思思切齿道:“赵长河,你脑子转得很快是不是?我如果下的是要你命的毒呢,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诶,思思,何必如此……这次相见,我可没得罪你吧……”

  “你也知道加上‘这次相见’的前提呀?以前你得罪我没……”思思说了一半卡了壳,以前的事再多说其实也没意思,毕竟谁得罪得更狠一些、谁错得更多一些,她还是有数的。

  当时她心里是认了错的,所以后续一直很老实很配合。

  可时过境迁到了今日,异域重逢,思思很想知道这个看似一本正经的家伙,是不是其实随便勾引一下就把什么都忘到九霄云外,就像一条流着哈喇子的狗。

  可他还真扛得住。

  那换个角度,是不是说,他还在记恨?

  真小气!多大点事,都过去这么久了!

  思思眼珠子转了转,声音再度妩媚起来,手试图往水里伸:“其实奴知道以前是奴做错了啦……老爷别生气好不好?你看你自己这么着不累嘛,奴帮你呀……”

  赵长河道:“所以你下药反而是在赎罪来着?”

  “是呀……”思思的手已经探进了水里。

  忽地像是水中有电,被电着了似的,一声闷哼,人都麻了半边。

  下一刻手腕被捉住,赵长河用力一扯,就把思思整个人“扑通”扯进了水里,脸蛋差点再度擦着过去了……

  “咕嘟”,思思愤然钻出水面,正对赵长河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土武学如何?”

  思思愤然道:“这又是什么鬼功夫?你为什么能放电?”

  “那不是电,那是煞气,你激活我的气血,满溢于池,虽看不见摸不着,可我是能调用它的。这是我一重秘藏的体悟,你若没有踏入这一步,算我教你点经验。”

  思思咬着下唇,昵声道:“老爷现在又制住我了,就这么抓着手腕什么都不做?连你自己继续打那个……都没打了诶……”

  赵长河轻叹一口气:“思思……不是我非要一本正经,事实是当初我们那点暧昧全是演戏,你我自己都无心,何必在这种事上扯来扯去?把事情回归正常的合作,各取所需,好不好?”

  思思冷哼道:“说得好听,不就是你在生我的气?大男人的,一年了……”

  “没有。”赵长河认真道:“我没有心思……既没心思勾勾搭搭,也没有心思去记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恩怨……西南情况这么复杂,我只感觉步步惊心,根本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

  思思沉默片刻,慢慢道:“形势不是挺明朗的么?怎么复杂了?”

  “因为虽然雷傲想杀的是王道中不是赵长河,但他为什么要杀王道中?你之前说的情况,并不能解这一点困惑,他们杀王道中对自立有什么好处,到底有什么其他想法?剑庐如果只是为了支援西南独立,为什么会需要举派搬迁,意义在哪?时无定挑战王道中,出于什么目的,谁的指使?”

  思思瞪大了眼睛:“你一边在打……一边在想王道中和雷傲。”

  赵长河:“……不是……妈的你的脑瓜子以前也不是这么无聊啊,说我变得一本正经,我看是你变二了。”

  “因为你说的这些和我没什么关系呀,我为什么要在意?”

  “你确定和你没关系?如果暴力一统苗疆,你是不是首当其冲的一个?”

  “我往古灵秘境一躲,谁知道我是谁、我在哪……苗疆变成怎样,实际和我又有多大关系呢?我根本就不是这里人呀。”

  赵长河沉默。

  是了,其实思思是真正最超然于外的,这里的事情对她只是一个试水和观测,虽然有其立场,却不可能太过投入,所以心思才会这么飘忽,对他赵长河的兴趣远超对此地变故的兴趣。

  但她又亲自出手,扮岳红翎去刺杀……那可是亲身涉险,一旦当时赵长河没拖住时无定,她会非常危险。

  所以其实她对此地也是有一定感情的吧。

  说穿了同根同源,连文化和她们都是一脉相承。

  赵长河看出了她眼眸中的闪烁,轻声道:“也许他们对你本身不会有太直接的影响……但你也是希望这里的人们过得好的,是么?”

  思思撇撇嘴:“我能怎么样,我已经自己豁出去刺杀了,天塌下来我也顶不了,我也不觉得靠你和岳红翎两个区区人榜的就能改变什么。”

  赵长河心中闪过厉神通古拙的面庞:“不,这件事里,有天榜的目光。”

  思思忽地一个激灵:“你能在这件事里引入天榜的力量?”

  赵长河看她一下就打足了鸡血的样子,不由奇道:“有的话,你有什么想法?”

  思思咬着下唇,犹豫了片刻,又摇了摇头:“还是算了。但既有天榜,确实有了更多操作的余地……可以想想……”

  赵长河道:“你……是不是想让天榜人士,去帮你古灵族?”

  思思大声道:“没有!我古灵族也没有事需要别人帮忙!你别自作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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