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书 第287节

  唐晚妆愤愤道:“你敢说你找我的其中一个议题,不是为她们争取审问残魂的权力?”

  “呃……”赵长河只得道:“这是应该的吧,人家就是为了深入了解上古之魂而参战的,战斗也是尽心尽力没打折,一个个打得嘴角淌血的,这承诺的好处总该给啊。”

  唐晚妆“哼”了一声:“那本座自己会给,要你来替她们做什么说客?”

  赵长河:“……”

  唐晚妆续道:“事实上现在她们就在审问残魂,我直接给了她们,爱怎么问就怎么问。不用你说,听见了没,不用你说!”

  这小女儿态,赵长河真是看得目不转睛。

  唐晚妆闭了嘴,气鼓鼓地瞪着他。其实内心有点小得意的,唐晚妆这会儿想画一幅画,就叫《朱雀在问鬼》。

  反倒是赵长河开始为她担心了:“喂,你就这么给她们随便问,真被带走了怎么办?”

  唐晚妆无所谓地喝茶:“江湖草莽,魔教邪徒,才对这些上古之魂如获至宝,我们又不是没见过,哪有她们这些乡下姑婆没见识的德性?实在忍不住想偷,就让她们偷去,丢人现眼的又不是我。”

  赵长河神色抽搐,不做声了。

  唐晚妆道:“倒是刚才圆澄去见不器,你知道是因为什么?”

  赵长河沉吟道:“当是想要那个莲台?莲台只有一个,他们虽然出了力,想独占不太好吧?对别人都无法交待。”

  “圆澄也自知独占不了,这是朝廷的战利品,他帮忙有功,可以分些赏赐,却不可能把大头给拿了的,除非他们也像四象教姑婆一样不要脸去偷?”

  赵长河没忍住:“喂,人家还没偷……”

  唐晚妆当作没听见:“我承诺他会向陛下讨个诏,把曾经灭佛的诏令取消……虽然这个诏令在这些年已经松了,各地佛门也都在复燃,但有没有正式诏令还是不一样的。”

  赵长河点头:“恰好借由佛家协助灭弥勒教的由头,可以把以前灭佛的锅都甩给弥勒。说正是因为弥勒邪教蛊惑人心,才导致皇帝灭佛,现在弥勒已定,皇帝也知道了不是每家佛门都如此,自然也就取消了……”

  唐晚妆失笑,没有评价他这个说法,又道:“至于莲台,放置京中镇魔司,他们想要感悟之类的可以入京感悟。”

  赵长河咂咂嘴:“拿捏了啊这是……”

  唐晚妆眼波流转,柔声道:“也是你之功。你……要不要奖励?”

  赵长河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根本不需要说话,唐晚妆自己这句话就与挑逗无异。

  谁能不知道他想要的什么奖励?

  结果唐晚妆续道:“那莲台,我们研究了一下,莲瓣若是取其一两片,对整体无碍。你可以分一片……”

  赵长河没好气道:“我要那个干嘛?”

  “此物的性质,对你血修罗体必然有用啊,你就说你要不要吧。”唐晚妆悠然抿茶:“要不然说到莲台之事,还能是什么奖励?”

  “……”赵长河暗道这女人好像开始学坏了。

  她会恶意挑逗人了诶……

  但你这种挑逗,是不是想岔了点什么……对于不要脸的人来说,谁跟你取舍这玩意啊?

  赵长河直接道:“是不是什么奖励都可以?”

  唐晚妆眼波流转:“当然哦……什么奖励都可以。”

  口中说得妩媚,实则那小手举着茶杯紧张兮兮的,眼神都透着威胁,一副你敢说轻薄之言我就泼你一脸的样子。

  赵长河差点被萌翻,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笑道:“我口渴了,要喝茶。”

  唐晚妆道:“你面前不就有茶?”

  “我要喝的是首座亲自喂的半盏残茶,世间无二。”

  唐晚妆咬着下唇,恶狠狠地瞪着他。

  赵长河望天,让你挑逗啊。

  我没说要首座亲一口就不错了……当然那么说会挨揍,要喝茶嘛好像正好在她的面皮底线上试试探探。

  见那惫懒模样,唐晚妆差点气笑了:“莲台至宝在前,圆澄差点没跪下讨了,你就要喝半盏残茶!是不是自以为不管怎样都少不了你的啊!”

  赵长河摆烂:“我不管莲台有啥用,我要喝茶。”

  唐晚妆作势欲泼。

  赵长河梗着脖子看她。

  唐晚妆泼茶的动作顿在那里,看着他的眼神,眼波微动。

  他还是伤号,脸色依然苍白,可眼中似有烈焰,烧在谁的心里。

  晚春的花前,三更的月下。

  就连唐不器都知道这半夜三更的别孤男寡女……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氛围,那是随随便便说一句什么都很容易把气氛带向旖旎,何况还主动挑逗?

  他心动,她又何尝不是?

  便如之前站在他的床前,看着他受伤中苍白的脸,久久挪不开的目光。

  赵长河壮着胆子握住了她举着茶杯的手。

  唐晚妆身躯轻颤,微微垂下眼帘,看着被他握着的手不吱声。

  只是喂他一口茶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次从组织到最终之战,他都居功至伟,又受了伤……

  隔着一张石桌相对而坐,显然是喂不到的。

  唐晚妆咬了咬牙,居然真的起身站起,盈盈挪到他身边,哄小孩般道:“真拿你没办法……孩子一样……”

  她并未意识到,如果本来就挨坐着,还算顺水推舟欲拒还迎……可这主动站起来走到身边的主动性,就真的不能用“气氛到了”来解释了。

  那是内心里自己就愿意啊。

  愿意奖励他,愿意满足他这点小小的期待。

  香风凑在身边,轻声细语软软:“呐……你要的半盏残茶……”

  话音未落,腰间一紧,已经被赵长河拥住了腰肢,又顺势抱进了怀里。

  唐晚妆下意识想要挣扎,却又怕触动了他胸口的伤,不敢妄动,只得绷在那里,怒道:“谁许你动手动脚了?”

  赵长河低头凑了下去:“我要的那半盏,是喝进你口中的那半盏啊……”

  唐晚妆眼睁睁地看着他凑了下来,连个想法都没起,唇已经被覆盖,任由攫取残茶。

  心中明明知道,邀他深夜孤男寡女的“说说话”,就是必将走向这个结果的吧……

  某处密室之中,朱雀玄武围着一个布袋,各自蹲在一边笼着手:“为什么总觉得,好像蹲在这里有点蠢……我们为什么不能把它带出去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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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425章 舍我其谁

  朱雀最终还是没把袋子带走。

  被唐晚妆嘲笑偷东西,真丢不起那人。

  算了还是趁夜好好在这审问,问得差不多就该走了,谁耐烦一直呆这儿,又不能和摘面具和面首亲热,难道去看他和唐晚妆亲热吗?……咦好像也不是不能看,再说吧。

  审问这上古魔道之魂的所得,怎么说呢……没什么惊喜,倒也不至于失望。

  没什么惊喜是因为,这货的地位与夜帝和四象有较大差距,对于上古四象所知极少,还不如她们。最想知道的信息基本没有,更没有意外收获。

  但上古的一些轶事秘闻、人物与势力之间的关系、行为逻辑和规则,都是宝贵资料,这些东西嬴五和镇魔司方面肯定会总结整理,四象教也不能落于人后。

  自家的典籍对于别人的事情是说得比较少的,缺乏整体认知,一旦上个纪元神魔重临,很多知识必然用得上。

  而这厮对于上古巫法所行的血肉傀儡、巫蛊之道、以及跨越纪元的长存所致的元神不灭的生死体悟,都算得上此世极为珍贵的宝藏,对于朱雀玄武如今的修行来说,极有参考价值。

  此外最关键的是,终于有来自上个纪元的人物,告诉大家,三重秘藏之后的修行是什么。

  虽然典籍都有,但大家寻求不着……三重秘藏成为顶点,追溯不到典籍记载的后续修行如何开启。

  “什么三大秘藏……”残魂恹恹道:“我们那时候根本就没这种等级区分,人体的开发是无限的,能真正认知到生命所有奥秘的那得是什么级别,就你们这群龟啊鸟的,也号称知道人体有多少奥秘?你们配……嗷~”

  朱雀手心腾起熊熊烈焰,把布袋搁在火里狠狠的烤:“阶下之囚,还在优越!玄关者,命也;秘藏者,性也。玄关秘藏,无非今世之人对性命之修的细分,真以为我们不懂?反倒是你们不懂,听说我们三重秘藏,也不知道到底对应的是们当时的什么层级,还得打了才知道吧……”

  残魂蔫了。

  这些都是得到过上古传承的,对各项原理和脉络都清晰得很,不像弥勒那些真是任由自己忽悠,说啥就是啥。

  其实那个在此战中发挥了关键意义的人榜年轻人,在这些事上才是真萌新小白……

  三娘笑吟吟道:“好生答话就完事了,干嘛要受皮肉之苦?我只问你,我们自从秘藏修性,开启天地之桥,可以触摸天地之力,但距离远古所载之‘御’却始终不得其门,这是何故?”

  残魂恹恹道:“你们才刚踏入所谓第三秘藏,这时候找不到下一步的门有什么奇怪的……”

  “还想敷衍?此非我们不得其门,此世多少年来,所有前辈都不得其门,三大秘藏成为顶点,岂是特例?”朱雀手中火焰大盛:“若是不想说,要你何用!湮灭便是!”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残魂气息奄奄:“可能是因为天道死了?天道都死了,人自然缺失了驾驭天地之法,得以触摸就不错了……”

  朱雀玄武对视一眼,这确实是大家正常的判断,但这个残魂的存在让她们意识到,未必如此。

  因为这残魂的级别,全盛时期绝对比她们的修行高。

  既然你的等级未曾因为天道之死而消失降级,那我们不说是否能达到“御”之境,至少可以达到你的级别总是没问题的。

  其中缺失的是什么?

  却听残魂恹恹道:“按弥勒所接触的此世情况看……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见识太少的缘故……总之如果按他的见闻,我觉得你们的问题是见识太少了……见都没见过,全凭想象,又能驾驭个什么……”

  朱雀眯起眼睛,觉得这很可能说到点上了。

  见得太少……至少有点影响。

  比如这次的白莲之火、生死之秘、巫蛊之能。

  对于一般人来说,自己已经是见多识广,但对于更多的奥秘,见得不够。见都没有见过,谈何御之?

  纪元崩溃导致各类空间散落,无论是宝物还是功法还是各类物种……此世之人没见过,真可能是一个重要因素。

  这就是嬴五沉迷于秘境的其中一个原因?

  但人生有限,现在这种支离破碎的情况,又如何见得够多?和嬴五一样一辈子在钻洞吗?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低头看向布袋,同时目露凶光。

  我们没见识,你有啊,搜魂共享一下呗。

  残魂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到底谁是魔啊!

  …………

  夜色愈发深沉了。

  唐晚妆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赵长河的伤处,轻轻推在他肩膀上,把他稍微推开少许。

  人依然坐在他腿上,却没有再像往常那样着相地离开。

  她微微垂首,有些喘息着,柔柔地把脑袋靠在他肩头,口中低声道:“好了……满嘴药味,真恶心。”

  “就是因为药苦,所以要加点唐。”赵长河又试图去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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