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榻上最妖精、最妩媚的人本来是迟迟,小妖女嘛……可赵长河现在发现,皇甫情一旦放开心怀妖起来,那绽放的风情真是如同全面盛开的玫瑰,迟迟的妖精与之相比简直像个含苞待放的小花蕊,学徒级别,毕竟年纪摆着,迟迟还是有骨子里的青涩。
可能也是自己犯贱,这种大姐姐在更高的语气上“奖励你”的感觉,含着无尽遐思的味儿,会更魅惑一点点?
呃也可能是自己就见过这么几个。
红翎虽然热情如火,可也是直来直往的传教士,不会玩花活更别提什么妩媚勾人了,自己想要她换点花样还不肯,说是下次能有缘相见再给他换个花式,如今看来诸事缠身,这可能没了……
可眼下这个“任由你定”,那是真可以!
赵长河这会儿心痒得,感觉面前来十个王道中都能打死。
“你手往哪伸呢?”皇甫情一巴掌拍掉他的爪子,似笑非笑地站起了身:“刚才说不是地方的也是,这会儿恨不得就地正法的也是你,呵,男人……”
赵长河:“……”
皇甫情弯下腰,在他脸上吻了一下:“想要任由你定,可得先把这事给做好啊……加把劲哦,我的小男人。”
说完闪身不见,屋子的门窗对她形如虚设。
那边唐晚妆叹了口气,屋墙隔音对她一样形如虚设,什么都听得明明白白。
理论上赵长河这次是想做反贼的事,可她不知道怎么阻止……杨家想复苏剑灵,又不是去害人,那是极为正当之事,想要帮杨家复苏也是个义举。别说阻止了,若是自己有这能耐,自己就该帮一手才对。
能尝试干涉的只有性质。
原本赵长河与她唐晚妆一起赴会,别人自然会把这事当镇魔司之情,或者索性说是皇子在给皇帝做的事擦屁股;但如果是四象教名义,那性质可就变了。
可以归结成更本质的方向:赵长河获得杨家人情的话,他打算用来做什么,是用来造反,还是用来维护这个帝国稳定?
一边是四象教,一边是唐晚妆。
杨家人其实早看明白了,杨不归之前就问过,“具体体现在,四象教与唐首座之间?”
可笑外人都明白,这几个当事人却至今被情感所迷,都没明晰。
赵长河本人不想入朝却也不亲自造反,他只涉江湖,看似中立。但唐晚妆知道他从来都是倾向于推翻重建的,因为他觉得夏龙渊这样治国只会对人民带来悲剧,越是修补,就越是悲剧。
之所以没有亲自去造反,无非是他觉得夏龙渊太强,做这些事并无意义罢了……但凡夏龙渊弱一点,造反的头子必有他赵长河,所以他能和四象教这么近。
而之所以能和她唐晚妆走在一条道上,是因为他看不下去民众苦难,因此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诸如抗击外虏、诸如平定邪教。能按照这样的路子继续下去,未尝不能依据那个模棱两可的皇子身份,身入局中,“你不管,我来管”。
这是唐晚妆的期待,那是最好的结果。
但归根结底他还是个桀骜不驯的山匪反贼之心,一旦有其他人把他往这条路上带,比如这回的皇甫情以身奖励,他慢慢地会走什么路也不用说了。
怎么扭回来?
皇甫情那句话回荡在心中:唐晚妆给了你什么?啊?
给了他什么?他又不求权柄,只跟他谈大义吗?
看着前方因为听不见皇甫情在说什么而安心吃瓜的崔元央,唐晚妆暗道这个算我给的吗?
这个也是他出生入死救下的,小姑娘一缕芳心才牵系在他身上,与别人何干?
唐晚妆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她抿紧了嘴唇,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崔元央却忽然道:“首座……”
唐晚妆醒过神:“啊?”
“我想加入镇魔司。”
唐晚妆一阵恍惚,好像回到了当时初见,崔元雍带着妹妹来见自己,小姑娘兴致勃勃地要加入镇魔司,说这活儿很刺激。自己哪肯随便收崔家嫡女来做镇魔司这种脑袋提在裤腰带上的活计,心念一转,就把她忽悠去了北邙。
时光荏苒,人事全非,却又听见她说出这句话。
唐晚妆道:“怎么,你还是觉得刺激?”
“因为我需要成长。”崔元央认真地看着她:“很多人说我必是赵大哥的妻子,因为是最名正言顺的,有父母首肯,有媒妁之言,有天下之约,一旦约成,顺理成章。但无论是爹还是我,其实心中反倒是虚的。”
唐晚妆来了兴致:“哦?”
“因为我们毫无优势。”崔元央道:“是不是很可笑,跨州连郡的清河崔,天榜第九的岳父,取之不尽的资源,毫无优势。因为赵大哥不看重这些……这真是个烦恼,他若看重这些,我可能就没有那么喜欢他,终究不过一介俗人;可他不看重这些,我觉得他很了不起,可自己的优势却没有了。”
唐晚妆眼神有点变了。
其实和自己这边也很接近的,最大的优势可以做皇帝,他不在乎。于是你能给他什么?
“家世还是有用的,我能成为他的助力,但那样的话,清河崔的意义大于崔元央了,我不高兴。”崔元央低声道:“我希望他在陷入某些困难的时候,会想起,啊,央央可以帮我什么,而不是崔家能带来什么。现在的我可以么?我一直只是他的小累赘。”
唐晚妆:“……”
“我想加入镇魔司,既能斩奸除恶、增长见识,也能养我崔家浩然紫气,提升修行。我不需要像首座这么厉害,只要在他需要的时候,我可以拔剑而起,成为臂助,就像当时在琅琊。”
抱琴抱着膝盖坐在一边,打量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暗自撇嘴,小小年纪,满心都是怎么和男人在一起,不害臊。
还有啊,你说这个,岂不是把自己的内心剖给了情敌,你面前这位唐首座只会笑你无谋少智,怎么肯帮你找存在感?换了是我抱琴,必然打发你去一个清水衙门养着,除了喝茶遛鸟没事可干,养废了最好了……
正这么想着,就听唐晚妆道:“好,此间事了,央央就去镇魔司报到吧,我给你安排一个正式身份。”
崔元央来了精神:“什么什么?”
唐晚妆认真道:“缉盗司,负责缉拿盗贼、劫匪、杀人越货、寻衅仇杀之类事件……先从副主事做起,熟悉之后再看看是否能做主官。如果真的做得好,修行也上去了,那重案司也未尝不能做。”
抱琴目瞪口呆,您还真培养啊?
崔元央果然大喜,问道:“那重案司是干什么的?”
“谋逆要案、或者涉及强者的重要刑事案,对手主要会是胡人、世家、魔教……从年纪上,说不定有朝一日,你的对手会是夏迟迟。”
崔元央眼里闪过极度有趣的光。
这个好玩!
她一本正经地站起来对唐晚妆行礼敬茶:“参见首座。”
唐晚妆接茶,心中忽然有点虚。
将来换个场面,不知道你会敬茶还是泼茶哦……
她干咳两声,转向了正事话题:“央央,这次杨家寿宴,你们崔家知道什么情况吗?”
崔元央道:“只知道广邀了不少名医,说是杨伯伯修行出了点状况,涉及神魂,一般大夫治不了。我这次前来也是带了河北有名的名医过来的,看看能不能帮上一些忙。”
唐晚妆沉吟片刻,问道:“不知元央能掌握清河剑么?”
崔元央自然不会说自家的剑还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现在是崔元雍在温养。只能回答:“不能彻底掌握,但还是挺熟悉的,清河剑和我还挺要好的。”
唐晚妆一听就知道,大约皇甫情和赵长河谈论中的清河剑岔子估计快好了,而其中崔元央深度参与,可能有大量相关经验。
“若是如此……”唐晚妆想了想,失笑道:“他们想撇开我们做这件事,怕是不太容易。”
崔元央:“?”
唐晚妆道:“央央,杨家之局看似没什么事,其实有些暗涌在内的,我给你个任务如何?”
崔元央很是兴奋:“首座请吩咐。”
“盯着王家,王道中带来的人,无论名医还是随从……有发现任何异常状况,请及时警示于我。”
抱琴泪流满面。
不管你是为了争风吃醋呢还是啥,总之睿智的小姐活过来了……
(本章完)
第398章 寿宴
杨家寿宴在后天,但第二天这个院子也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这一晚的门庭若市。
赵长河很认真地在抱佛脚,其实也算是在逃避修罗场,临时琢磨琢磨回春诀也比在女人中间头大的好。
但他也小看了这些女人,哪个不是一方霸主正事为重?见他在琢磨医术,女人们也没有去打扰他。
唐晚妆在自己的院子看书,是否真在看书,没人知道;皇甫情号称在睡觉,把所有杨家安排的丫鬟仆妇都赶走了,至于真在干嘛,也没人知道。
而崔元央去了王家所在,笑嘻嘻地以亲家身份在里面混得烂熟。
哪怕王道中明知道这丫头算个屁亲家,她浑身上下哪都姓赵……那也不能公然把她赶出去,还得捏着鼻子赔笑。
说来王道中现在最想做的事是直奔赵长河的院子把他砍了,可惜这是杨家请的贵客,没法乱来,旁边还有唐晚妆守着呢,也打不过。
越想越气。
连带着看这个本该人见人爱的小兔子,王道中都没了好脾气,索性不见,也躲在屋里看书。
世界清净了一天,直到迎接下一日的傍晚,杨敬修寿宴的来临。
这个世上能医治神魂的人着实屈指可数,索性可以说压根就没有一个靠谱的,所以唐晚妆的病才会成为自己都打算放弃了的“绝症”。
唐晚妆皇甫情的视角里赵长河有一手回春诀,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否能生效,起码有机会。
但别人是不知道这一点的,根据消息,这小子十几天前才刚刚在襄阳跟唐晚妆学医……
会邀请赵长河来赴宴,纯粹因为他现在的身份牵系很大,眼见正在风云中央,杨家要慎重对待,至少也该多观察交往。
那是真请来参加生日宴会的,从没打算过他也能治病。
实际这宴会之中连怎么安排赵长河的座位都显得很头疼他的身份是该坐达官显贵那一厅的,还是上位,和皇甫情坐一起,然而没有公开身份的情况下不能这么安排。
以他正常表现的身份只能安排在江湖高手的外厅,与达官贵人们分开。而他人榜虽然不错,但想居于上位却是不足的,安排在其他武林名宿的下首,不知道他会不会有意见……
杨不归陪着小心把赵长河带到外厅,偷眼看看他笑呵呵的没什么表示,便也松了口气:“赵兄莫嫌怠慢。”
赵长河笑道:“在外面随便喝酒吃肉,舒服得很,谁耐烦在里面装腔作势?也不用纠结我的位子,我随便和年轻人挤一桌更自在。”
杨不归笑道:“是赵兄的性子……想起当初琅琊了,赵兄和司徒笑饮乾坤,说真的我们那时候心里也是有冲动的,男儿豪情当如是。”
“一直吹我干什么……司徒没来?”
“找不见,不知去哪历练了,神煌宗倒是来了个代表的。喏,就是那位……”杨不归用眼神示意厅中上首的威武中年:“神煌宗史长老,地榜三十。”
“神煌宗不愧为天下最强宗。”赵长河看了一眼,心中盘算是不是能把神煌宗也拉上打弥勒的车……至于杨家治病之事,多半神煌宗没啥办法,因为神煌宗锻体的,神魂方面一直是个弱项。
口中随意道:“嗯……那天我跟你说的,你说回头和令尊商议,这商议的结果呢?”
“呃,赵兄,我们家确实有点岔子,赵兄愿意帮忙我们很是感激,但这事赵兄是帮不上的,好意心领。”杨不归压低了声音:“单从赵兄这心意,弥勒之战家父一定会参与,赵兄约好时间便是。”
赵长河微微一笑:“行。你招呼别人去吧,别一直在我这。”
杨不归道歉告退,赵长河也没去凑史长老那桌,自个儿找了个一群年轻人的桌混在一起。别人也没留意他,全都在透着天井看里厅,贵客席上盛装的皇甫情和一脸寒霜坐在她下首的唐晚妆。
什么叫春兰秋菊各擅胜场,根本不足以形容这个场面。
兰和菊凭什么和这两位比啊!
那简直是上苍造化,刻下两个最完美的奇景,还要把她们放在一起。
“曾听人说十年前京师双骄,互相争竞,乃京师奇景……还觉得前人夸大,哪来那么夸张,两个女人而已,她们也并不是那种会跟人较劲比美的,最多冷语互相讥讽几句,哪来别人说的什么争奇斗艳……如今亲见,才知道别人所言无虚。”
“是啊,什么都不需要她们说,单是坐在那里,恐怕争论谁美的人自己都能把狗脑子打出来。”
“所以说谁美?”
“我觉得首座美。那清冽如水的淡雅,贵妃稍逊一筹。”
“我觉得贵妃美!那女人的风情,一眼就惊心动魄,小孩子懂个屁!”
“首座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