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河叹了口气道:“行了,尊者,看着迟迟和皇甫,还有三娘的面上,我不需要你抓,只要得空了,自然会把这事和四象教剖明白,您就别在这挡路搞事了行么……”
朱雀面具下的柳眉都快竖起来了:“有三娘什么事?”
赵长河:“?”
您这重点抓的,您是朱雀吗?
结果身后传来更阴森的声音:“你和皇甫情有什么事?你怎么可以和她!”
赵长河:“……”
朱雀的目光恶狠狠地钉在唐晚妆脸上,忽地笑了:“嗯,本座也不知道有皇甫情什么事,但为什么不可以和她?……这么着吧,赵公子之言也有道理,这事威逼无意义,本座回去让皇甫情过来交接此地状况,问清楚夜帝令牌相关。至于可不可以和她,那就让唐首座指教了。告辞。”
“咻”地一声,气势汹汹的朱雀忽然不见。
给了一个皇甫情出现在弘农的理由,真好。
朱雀的身份是他之敌,那一脸警惕戒备的样子委屈死老娘了,换个过来,看老娘怎么气死你这个装模作样的死闷骚!
朱雀的心情忽地变得非常好。
身份一换,海阔天空,连带着他拥有夜帝令牌的事儿都成了好事教外男子有夜帝令牌/我男人有夜帝令牌,那是一个心情吗?
朱雀简直都快不想当朱雀了,除了可以耀武扬威之外没半点用,就连耀武扬威都被死男人掏个令牌就击退了。皇甫情多好啊,问他什么都会回答,还可以亲亲,更可以气死唐晚妆。
朱雀一路回去,心里把到时候怎么膈应唐晚妆的预案都想好了……你清高,不想嫁皇室是吧,嘻嘻。
那边唐晚妆恶狠狠地看着赵长河,重复在问:“你和皇甫情是什么情况?”
赵长河耷拉着脑袋,没法回这话。我一令退朱雀,你怎么没点反应,就对这个反应这么大呢?
唐晚妆恶狠狠地揪着他的衣领子:“皇甫情是贵妃!”
赵长河无奈道:“如果她不是贵妃,你就同意吗?”
“不是贵妃我管你找谁……不对!”唐晚妆大怒:“找谁也不能找皇甫情!”
“嘤……”怀中抱琴幽幽醒转,看见是在唐晚妆怀里,大松一口气,继而大哭:“小姐,朱雀好凶,我的马都被抢了,帮我报仇啊呜呜呜……”
“抱琴乖。”唐晚妆忙安抚:“邪教注定没有好下场,以后朝廷灭了四象教,我把朱雀擒到你面前,爱怎么揍她就怎么揍她,好不好?”
赵长河不想评价这种梦想实现的几率,心中只对抱琴点了个赞。
还好有你把题岔开,不然现在我就要死了……
…………
这一路唐晚妆抱着抱琴共乘一骑,直到弘农都再也没有和赵长河说半句话,就连路上打尖吃饭住宿都是板着脸。
赵长河也没敢触她霉头再去说什么土味情话了。
你和皇甫情以前曾经到底撕得有多严重啊,怎么感觉你对朝廷之敌、魔教首脑朱雀都颇有点敬重,却对皇甫情跳脚得如此离谱,在意程度超过对朱雀十倍。
其实这么想倒也有点偏差……
唐晚妆眼中毕竟朱雀和他没啥关系,他是站在自己这边共抗敌手的,那有什么要紧?
你和皇甫情是什么关系?你怎么敢和她有关系!
各异的心思中,弘农终究是到了。
毕竟襄阳到弘农也就八百余里,途中一马平川,属实用不了太久。
事实上被朱雀拦住的那天他们都已经抵达杨家势力外围了,跨州连郡的世家势力就是这么离谱。当两人抵达弘农,遇到的是最高规格的接待,杨敬修亲自站在城外十里相迎,拱手行礼:“首座与赵公子不远千里而来,杨某不胜荣幸。”
说是把“首座”放在“赵公子”之前,但杨敬修的眼神却更多在打量赵长河,意味昭然若揭。
这是皇子,杨敬修出城十里相迎的,也是因为他。
否则唐晚妆还真未必有这个待遇,哪怕她官品很高……
唐晚妆却并不吃这个醋,反倒觉得理当如此,见杨敬修愿意认这个皇子,她心中其实很高兴。在杨敬修行礼之时,她甚至微微侧了下身,以示自己不受礼,这礼是应该给皇家的。
真正把身心献给了这个国度的忠臣,最好的太子妃、贤内助……杨敬修心中闪过这个评价,正待说什么,远处家丁匆匆来报:“家主!家主!”
杨敬修皱眉:“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不是,贵妃驾到,说替陛下恭贺家主寿辰……如今已经快到城北了……”
杨敬修瞳孔微微一缩,杨家迎接唐晚妆和赵长河的仪仗都动摇起来。
不管这个皇子是真是假,他没官宣。
那边的贵妃是货真价实,从来没有过贵妃不远千里去臣属家中祝寿的,这是什么概念!
杨敬修歉意地对赵长河拱手施礼:“赵公子抱歉,贵妃驾临,杨某必须去迎……”
赵长河抽抽嘴角:“去吧,应该的。”
看着杨家人匆匆赶往城北的样子,唐晚妆捏着小拳头,面上看着虽是沉默,那胸口起伏得,不知道蕴含了多少火炎昆冈,即将爆发。
PS:今天蘑菇苏木雪枭组团来送,全被我橄榄了,我撑着腰酸起来码了一章,迟了真的不是我的错……
(本章完)
第392章 三国演义
哪有什么从京师过来恰好和他们同个时间抵达的道理?
皇甫情这就是故意掐着时间的,有意来个下马威呢!
唐晚妆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维持着平淡的态度:“她是四象教徒,曾经还遮掩几分,如今是真的一点都不藏了。朱雀让她来,她就真来,堂堂贵妃……”
说到这里也是摇头,那又如何?难道自己还真能捉拿她?还是去找陛下打小报告?
不知道朱雀为什么肯这样公然对她泄露宫中的重要布局,但既然敢泄露,就不怕她拿这个说事,有恃无恐。
太嚣张了,魔教反贼做得这样……
讲真唐晚妆对这种事的恼火与不安超过了醋意,一路进弘农都紧紧皱着眉头。
旁边赵长河也是一样在挠头,皇甫情还真来了,朱雀这个意思绝对是默许自己和皇甫情好了,就算以前不是送,现在也是了。
之前还在觉得自己的男女事已经快天榜了,现在才知道依然还是个菜鸟,起码面对修罗场一筹莫展,苦着脸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人默不作声地在一群杨家人的引领下住进了客院。
当然不是一起住,唐晚妆和赵长河可都是“单身”呢,在襄阳自可躲在太守府里没羞没臊、路上恰好同行也没问题,真到了弘农可得拿捏清楚保持距离的。
弘农杨财大气粗,这些贵客居所全部都是独立院落,但有意无意地,赵长河与唐晚妆的客院还是在隔邻,翻院墙过去就能“偷情”的那种。
皇甫情的客院不在另一边隔邻……而是在对面。
于是赵长河与唐晚妆各自入住之后,如同乡下的大爷大妈一样靠在门前,看前面敲锣打鼓喜迎贵妃,一支车队护送着一辆马车,悠悠地停在对门。
车窗帘微微揭开一角,露出皇甫情英姿与妩媚兼具的容颜。
美眸似笑非笑地向这边的大爷大妈瞥了一眼,眼睛就像会说话一样,各自递交了不同的意味。
对唐晚妆挑衅讥讽。
对赵长河似幽还怨。
各自都有万语千言,却都很默契地在外人面前不去表达,即使是皇甫情和唐晚妆撕了十几年天下皆知,在外人面前也都要体面。
于是大爷大妈眼睁睁看着贵妃出了轿子,在一群杨家人的簇拥之下进了客院里,再也看不见。
“赵大哥!赵大哥!”
一个小姑娘兴冲冲地从赵长河另一边隔邻跳了出来,一下就挂在赵长河身上不下来了:“你什么时候来哒?我还不知道,出来看贵妃,却意外看见了你!”
唐晚妆:“?”
皇甫情:“”
两个老女人隔着人潮凝重如山的气氛都僵在了那里。
咱们在这捏大招等人散了再说呢,这是谁家的部将如此骁勇,竟敢当众就开始跳脸?
仔细一看,崔元央。
没事了,连杨家众人都有些好笑地看了一眼就撇开了目光,天下皆知的三年之约,这位人榜了,基本就等于定亲了。看小姑娘喜滋滋的样子,杨家不少人还都在善意地笑。
唐晚妆的神色慢慢变得尴尬。
这好像是……自己挖的坑,送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去的北邙,这俩起了关系,可以说月老就是她唐晚妆。现在呢?
皇甫情都已经进了对面门了,在人群之中回过头,恶狠狠地瞪了唐晚妆一眼,好像在说瞧你干的好事。
唐晚妆哪甘示弱,恶狠狠地回瞪,意为:关一个有夫之妇什么事?轮得到你发表意见?
人潮隔断,再也看不见。
眼神只是刹那,那边赵长河抱着挂在身上的崔元央,也很尴尬:“诶诶,这里这么多人……”
“怕什么的?”崔元央喜滋滋道:“三年之约已成,崔家佳婿归位啦!光明正大!天经地义!来什么老妖婆也管不了我俩!”
赵长河偷看了那边面如寒霜的唐晚妆一眼,尴尬道:“你爹还没说呢……”
“哼哼,你猜我爹派我来之前说了什么?”
“什么?”
“他说杨家寿辰赵长河是肯定会来的,所以来出使祝寿的是我,不是哥哥呀。”崔元央附耳道:“老崔也不要面子啦,这是送我来勾着你不让别人拐跑呢,嘻嘻。”
赵长河:“……”
崔元央瞥眼看见唐晚妆,很高兴地行礼:“唐首座好呀,还没谢谢首座当年让我去北邙,是我们的大媒!到时候首座一定要来喝杯喜酒,我要给长辈敬酒。”
唐晚妆微微笑着,真的好像一个长辈在劝说:“央央啊……”
“啊?”
“本座理解你兴奋的情绪,但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这么多人,对崔家家风影响不好。还是从他身上下来吧。”
明明盈盈站在那里拉着抱琴的手,看着风度翩翩无可挑剔,但不知道为何抱琴的脸色好像疼得在抽搐。
“赵兄,赵兄。”杨不归终于从对面贵妃院子里出来,冲着赵长河抱拳行礼:“抱歉怠慢了赵兄,我带赵兄出去好地方玩玩?”
崔元央一下从赵长河身上跳了下来,大怒:“杨不归,敢带我夫君去乱七八糟的地方,小心我揍你!”
“夫君”二字实在过于刺耳,旁边的唐晚妆、已经在院子里和杨敬修有一搭没一搭应酬着的皇甫情,同时变得面无表情。
杨不归很神奇地感受到了厚重的阴云,就像钻进了家族压力测试的特殊秘境一样,不由自主滴下一滴冷汗:“这个,既然赵兄有美人相伴,我就不多事了,告辞,告辞。”
看着面前耀武扬威叉着腰的小兔子,杨不归默念一声保重,我怕你今晚被人炖了……
见杨不归识相撤退,崔元央如同打了胜仗,哼哼道:“老大不小了,还想带坏我家夫君。哼……”
两个老女人眼里都冒起了杀气。
这小女孩好像话里有话,她好像不是不懂?
倒是赵长河没听出崔元央这话是不是有指桑骂槐的意思,看崔元央元气满满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忍不住揉揉她的脑袋:“怎么看你都长不大?”
崔元央拉着赵长河进门,笑嘻嘻道:“来看看有没有长大。”
门“吱呀”关上,隔断了红尘岸。
崔元央当然是指桑骂槐。她倒是不知道皇甫情,但唐晚妆她可是早就和夏迟迟一起当成假想敌,如临大敌已久了。甚至在她心中,唐晚妆的危险性远超夏迟迟,因为这种身份能争正妻的,夏迟迟的可能性反而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