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愿归宿 第41节

  存在清除,能量。

  存在清除,风阻。

  银匙推动,步摇发出。

  一支完整的步摇穿过火焰,击中侯孟垄,让他暂时遗忘了比赛。

  侯孟垄看见许多“莫名其妙”的画面。

  高考前的一个月,同学们谋划着买班服、拍毕业照。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费了好几天才定下款式和价格,但往后还有一个更大的难题:如何确定T恤上的印字和图案。

  他提议班里的每个人像古人一样给自己取“字”和“号”,把字、号印在T恤上。那群人立即达成共识,一同否掉了他的提议。此后,他再也没有发表意见。

  时隔两年,他本来都忘记了他以前取了字、号,但今日却突然想起。暮雪?江空?哪个是字、哪个是号?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了不要紧,空间动态里有,我回去翻翻就能找到。虽然当年他们否决了我的方案,但我又买了件款式相同的衣服,衣服上印着我的创意。若是运气好,那件不是班服的班服大概也能被找到。我的旧衣服都在老家吧?这两年没有长高,衣服肯定还没丢。

  在赛场上走神是件危险且愚蠢的事。侯孟垄好不容易脱离思念的陷阱,转眼间就进了另一个“陷阱”:他自己用回忆和畅想做出陷阱,自己往下跳,并乐在其中。

  慕正光在等待热气消散,为防止对手恢复神智,他投出第三支步摇。

  侯孟垄想起那天的天空。

  毕业典礼是他亲身经历的最吵闹的一次典礼。同学们无序散开,从操场那里一直“绵延”到篮球场的入口,这段路足够放下三个年级的人。那天也有三个年级的人听到了吵闹声。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两年了。

  不知不觉,他输了。

  他从回忆中醒悟,疲惫地捡起落在地上的银牌,心不在焉地哼唱着小曲,头也不回地出了赛场。

  侯孟垄大败,但心满意足。

  周序同对比赛结果非常满意,甚至略感惊喜:这次的爆炸威力小了很多。那个男生的步摇,不容小觑啊!步摇在他手上,竟然比在原主人手上更强!

  慕正光使用其他人的渐近线实体,这件事研究院是知道的。拿着别人的渐近线实体算不上作弊、违规,这种行为属于“能力”的范畴,虽然少见,但是合理。

  (本章完)

第68章 日色流云手中旗

  比赛结束后,慕正光身体发烫,燥热得厉害,心也慌乱得厉害:她肯定在我家门口等着我了,我出门时没带衣服,穿着破衣服恐怕不妥。头发也不太好办,我用剪刀剪了,发型会受影响,我要是不剪,更受影响!这可怎么办?不管了,什么都不做,直接回家吧。被火烤一烤,连轻伤都算不上,她又不是小气的人,一定能理解我。

  事情确如他所想。

  徐萦则摸了摸他的胳膊,发现只是有点烫,没有任何伤痕,便没太在意,随便问了几句就蹦蹦跳跳地去比赛了。不久后,她带着胜利的消息归来。很快,两人再分开,各自又进赛场,继续获胜。

  5月29日8:00~8:20,第七轮。

  徐萦则曾在这一轮比赛中遇到个用悠悠球的女生,而后落败。

  这次,她见到的不是悠悠球,而是旗帜。

  金色大旗随风飘荡,看起来很适合做衣服。如果条件允许,是不是可以抢来一些?不用太多,1%就行。不过,如果对手没有伤害到我,那就没必要从他那里取渐近线。现在制作衣服,对比赛帮助不大,这可不是第一轮,我不应该操之过急。

  魏苍昊把金色旗帜当成武器,且在比赛刚开始他就把旗帜插在赛场边缘。他的意图昭然若揭:请君入瓮,以逸待劳。

  徐萦则使用运行清除,而后奔向对手。她明知旗帜所在的区域极有可能对她不利,但她还是要去看一看。因为,不入敌阵,无法取胜。

  日色流云旗能蒙蔽人的感知,离得越近,知觉越弱,直至完全失去感知。不过,一旦旗杆离手,或是落入敌手,扰乱思维的场便会消失。

  被运行清除覆盖,场受到影响。

  魏苍昊发现场未生效,于是扛起大旗追击。你没能完全消去扰乱思维的场,由此可见你的场小于我的场,你的域应该也小于我的域,我有双重优势,可以主动出击。

  对手离她越来越近,在此过程中,新的场因子不断形成,运行清除的效果越来越不明显。徐萦则意识到这一点后,补充释放运行清除,并召出沙漏轮廓。

  变故发生在一瞬之间,流云旗砸在徐萦则的右肩上,沙漏轮廓打中魏苍昊的脸。

  徐萦则未察觉痛,也未听见风。那人站在她对面,但她眼前只有黑暗,无从得见袭击者的身形。

  魏苍昊举起旗杆,砸向对手的头。

  徐萦则的感知下降了很多,她非常确定沙漏轮廓还在她手中,但她感觉不到了。她追加释放运行清除,作用于周围的人事物,包括对手。

  徐萦则离流云旗太近,并且运行清除的作用目标过于分散,无法彻底抹除扰乱思维的场,更无法阻碍对手的行动。

  旗杆重重落下,如果徐萦则有正常的知觉,那么这次重击足以决胜负。但她的知觉减弱了许多,重击于她而言,仅仅只是有点疼。

  借着这微弱的痛楚,徐萦则找到了方向,她抓住旗杆,知觉恢复。

  剧痛传来,徐萦则双眼失神,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双腿打颤,险些跌倒在地。

  她的生理机能严重受损,脑中一片晕眩,双眼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模糊、摇晃的光。各种事物的颜色混在一起,没有准确的形状和位置。

  自出生以来,她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强烈的疼痛让她几近昏厥,她很想眼睛一闭直接睡过去,但这是不可能做到的。这时的她虽不清醒,但她的心极不安宁,极度活跃,这让她无法入睡。

  既然还在赛场上,既然还能做到一些事,那就,尽力而为吧!徐萦则迫切想治愈伤势,运行吸收自动发出。

  魏苍昊感到力量散失,他一边摇晃旗杆,一边握拳。

  徐萦则吸收旗杆的运行力,体力稍微恢复了一些。对方握拳,她当机立断,发动运行清除。

  运行清除,清除敌人的全部“运行”。

  魏苍昊的手停在半空,他的血也停在半空,像是被风吹起,迟迟不落地。

  他的目光陡然熄灭,万物不再把色彩分到他的眼中。

  他的旗帜忽然黯淡,化成泡影散落一地。

  运行清除作用于本身,此后,魏苍昊能用出的渐近线只有原有的80%,另有20%的渐近线永久丧失了活力和动力。

  事实形成,无可更改。往事发生,直至永远。

  运行吸收,吸收对方的运行能力。

  徐萦则只是心念一动,但魏苍昊要为她的“心动”付出惨痛的代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会动作迟缓、思维僵化。更惊悚的是,徐萦则也吸收了渐近线的“运行能力”,依旧是20%。

  徐萦则把吸收到的人类的运行能力转化为能疗伤的力。

  她先前被砸得头破血流,这时血液淌进眼眶,她眼中的世界被红纱笼罩,看不透彻。她学着慕正光的动作,伸手盖住左眼。血液流经她的指尖,又走过挺长一段路,从臂弯那里落到地上。

  她用右手在脸上抹了抹,满手是血。她看不到她脸上有多少浓厚的血迹,但这满手的血,就足够让她心疼。好在能疗伤的力源源不断地传到她的身体里,让她头上、肩上的重伤减轻了不少。

  她想:我受的伤比决赛第一轮里的那个女生还要重。这个男生下手还真狠,但我也一样,没什么可说的,正常竞争就是了。然而有一样不同,那就是我比他更强、我占据上风,我有机会取走我想要的东西。只是,为了抢夺旗帜,我付的代价太大了,我不应该带着多余的目的参赛。我总是让你多加注意、不要受伤了,但我自己却没做到。不知道你有没有在门口等我,你最好不要等,省得你也心疼。可是,你知道我的参赛时间,你一定不会错过这关键的时刻。

  对手的渐近线和运行能力到了徐萦则这里,成了另外的模样:旗帜中那干扰人心的力量进入了旗杆,旗杆的体积缩小到几千分之一,只有一支笔那么长,像是一根竹刺。

  用你的大旗做的衣服,应该配得上我的心上人了吧?罢了,等以后寻到更好的,再给他做新衣就是了。下一轮比赛很快就到,不能再耽搁,是时候决定胜负了。

  徐萦则握紧拳头,全力砸向那人的脖颈,人倒,方牌触地,她获胜。

  她出了赛场直奔地下一楼,在商场里买了套衣服,然后去卫生间用冷水洗澡,尤其要把染血的头发洗干净。洗净后,她用元素支配清理头发上的水,使其迅速变干。而后,她换上新买的衣服,并把沾血的旧衣服放进袋子里。

  (本章完)

第69章 裁布缝衣见知心

  慕正光的比赛比徐萦则早十分钟开始,比赛结束后他先回到自己家里简单处理了伤势,然后才赶往同学家。

  沙漏倒置,金沙流动,上方的沙子流失1/6,这意味着五分钟过去了。

  第七轮比赛8:20结束,这时同学还没有返回,他略微有些紧张。

  第二个五分钟过完,同学还是没有返回。

  慕正光心生不安,他在门口走来走去,看着走廊的尽头,望眼欲穿。

  又过去了五分钟,沙漏上下两方,金沙等量。

  慕正光怀疑是不是今天的倒计时不准确,他回家看了眼时间,8:29。

  倒计时是准确的。

  慕正光再次来到同学家门口,静静地站着,不走动,也不计时。

  徐萦则回来时一眼就看到了他,她心有不忍,目光惊颤。

  “我受伤了,你先不要多问。”徐萦则尽可能地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这句话,而后刷卡开门,进了客厅,取出金色大旗,用银匙构图,用运行力裁剪、编织……多个步骤同时进行。

  “时间有限,先做一套,你穿上试试。”她把衣服丢给同学,“你去卫生间,我去卧室。换好了再出来。”

  两人分开,片刻后再见,都换上新衣。

  徐萦则招呼他进卧室,并展示出竹刺:“我得到了新武器,是用旗杆改的。在上一场比赛里,应该还是我占便宜。竹刺能消除人的感知,击中后生效。你要吗?”

  慕正光想都没想,立即拒绝:“不用,我有金步摇了。”

  “算了,不该问你的,你先拿着。”徐萦则把竹刺抛给他,“我接下来做的事,你参考一下,不一定要照做。”

  她用银匙编织水母,银匙生成的事物都是能量体,没有确切的质量。她把这份能量放进用渐近线实体制作的衣服里,于是,白色T恤上多了一只五彩斑斓的烟花水母。那水母似乎在发光,她身后是一片鲜艳和明丽。

  “好。”慕正光把海月水母放入黑白渐变色T恤,此后,他的衣服上多出了许多种深浅不一的蓝色。

  “这是用旗帜做的衣服,来源于渐近线实体。目前可以视为二阶。衣服的材料还不错,它的防御力比我们的皮肤还要好一些。等你到三阶了,要是衣服没到三阶,我再给你做新的。”

  慕正光听到“用旗帜做的衣服”,他心里的疑惑陡然变得厚重起来:用旗帜做衣服,把旗杆变成竹刺,你的运行力和我的存在力很不相同啊!运行吸收只针对渐近线,而不针对渐近线实体,所以实体的模样会发生巨变?

  他有许多疑问,但他最先问出的问题,是与对方有关的:“谢谢。你的伤重吗?”

  “很重。但下一场比赛马上就到,你的沙漏转完一圈要半小时,来不及了。”

  她说的“很重”是事实。四叶风车实体被磨去了整整一叶,还有一叶缺损了约有一半,这是过度使用力量的标志。此时的她,内心世界暂时失衡,体力耗费难以恢复。

  慕正光说:“倒转一分钟就有一分钟的效果,倒转半小时有半小时的效果。离比赛还有一会儿,你先躺下。今天天热,盖被子吗?”

  徐萦则纠结了约有半分钟:你的沙漏有什么作用,我再清楚不过了。倒转一分钟,是有一分钟的收益,这不假。但这不是一分钟和半小时的问题,而是我的收益是建立在你的亏损之上的。我状态极差,下一场未必能胜。但你不一样,你没染血,也没受什么重伤,我真不想让你在比赛前受累。只是有一点我还没弄明白,你亏损体力和亏损帮我的机会,哪个更严重?

  她艰难做出决定:“你用沙漏吧。天热,不盖被子,但我太累,不能给你讲故事了。”

  “嗯。”

  慕正光见她接受帮助,便满心欢喜地把沙漏悬在半空,挪到她面前。

  女生坐在床上,闭上双眼。金沙流动,“伤”与“痛”的存在力都在削弱,并有另一股力传到她的体内,加快伤口愈合。那股力量也传进她的心里,让她的心绪渐渐平静、稳定。

  失衡带来的影响逐渐减轻,徐萦则感到放松、舒适:“虽然不能讲故事,但只说一件事还是可以的。竹刺能让人失去知觉、感觉,和大旗的效果基本一致,这就是运行吸收的作用。”

  慕正光应道:“运行力和存在力完美对应,都很厉害。”

:10,第八轮。

  詹道合是个有钱人。金钱“成为”力量,他得到财富之力。

  他用右手食指顶着一枚金币。金币直径约十厘米,厚约一厘米,在他指尖转动,像一面镜子,悄无声息地给照进来的事物标定价格。

  为了给同学治伤,慕正光陷入了另一种失衡,这场比赛他很难再稳扎稳打。他只能紧绷神经,高度集中注意力,抓住对手那一丝一毫的破绽,出奇制胜:记忆重启,出来吧,我的对手们!那人拿着金币,无论他的力是金属之力还是金钱之力,你们都帮我一把,我们共同战胜他!

  慕正光不认识李秋昌,不认识侯孟垄……但这些人的模样,他都记住了。七位虚拟的对手,再加上他自己,一共八人。

  詹道合看到对面有八人,在心里骂了他十几次:竟然有这样的人!你的力能逆转虚实、能把想象变为现实?除你之外的那几个人,都是能量体吧?带了哪种能量?光?暗?电?风?火?

  只做到这种程度,还称不上“出奇”。

  地上,暗雾弥散,墨色的云烟遮蔽了帮手的身形。空中,水母飞舞,水母载着虚拟的慕正光。而他本人则在烟气的掩盖下纵身飞奔。

  他用存在清除抹灭奔走时的声音,让对手分不出他来时的方向。

  詹道合迟疑了片刻:赛场上必然只有两个真人,那就是我和你,其他的都是假象,这毫无疑问。但水母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水母是你的渐近线实体,实体能越过质量守恒定律,有具体的质量,即为真实。实体载着你飞行,这是合理的。但我如何确定水母是渐近线实体?这简单,看我用枪炮把它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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