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花了些时间,采购不少礼物。
京城漓阁藏酒,最是闻名,买来带给吴风与何浩。
李青云母亲又要生日了,沈铭从商会府库中挑了件袍子,却比上次紫貂兽做成的更珍贵,想来他必会满意。
至于送唐梦灵什么,沈铭一时没有想好。
或许直接送钱,她最是喜欢?
秋仲节临近。
这节日与前世中秋相似,也有不同,沈铭还未亲眼见过。
如今便要离开京城,前往北境任职了。
一路随行,除了蔓儿与姜老汉,多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
却是陈宇轩。
太后信佛,敬重僧侣。
这些年身子愈差,如今连行动都难,无法前往燕州法端寺还愿。
开平帝怀着雄心,日理万机,自是没得时间,陈宇轩便自告奋勇,所图无非还是官位。
到哄得太后开心,又与开平帝念了许久。
龙脊舟若无要事,不会轻易启动,沈铭一行人路陆返回,得了交代,便与陈宇轩带的还愿队伍同行一路。
“沈小友,此番一别,便相隔万里,你切莫忘记读书,枉费了一身浩然正气!”
大新宰相萧憧亲自相送,这般场面着实少见。
沈铭自是拜 谢,礼数周到。
又有罗文、孛儿巴等人一路随着,送了好久。
陈宇轩嫌弃沈铭行得慢,奈何送行之人身份都皆是不凡,他不敢发牢骚,也只好慢慢随着一起。
“沈铭承蒙诸位厚爱,铭记于心;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到得此处,便暂时分别罢!”
一路走了数里地,沈铭终是与众人道别。
“兄弟,你且在北境好生做官,说不得过些日子,我便也去寻你吃酒!”
孛儿巴轻轻朝沈铭胸口锤了一拳,眼中含着不舍。
他也不知为何,就是觉得与沈铭投缘。
众人停在原地,终于不再相送,看着沈铭一行人走远。
陈宇轩恢复往日倨傲模样,也不理沈铭等人,坐上马车,自不言语。
这番哄得太后开心,他有把握回京获得官职,心中欢喜。
至于沈铭,反正得罪了,他也不怕,当做不认识便可。
一路无事,被还愿车队拖着,速度不快,行得十余日,终于来到复都。
进的城内,却比上次更加繁华,今日就是秋仲节,好一番风情味道。
房台飞檐,琉璃玉瓦,遥想呼应,挂满千盏彩灯,万朵花火!
夜间便是秋仲灯会,这次当真赶巧。
早有复都官员接待众人,迎着便朝酒楼前往。
这般阵仗,自不是为了沈铭。
陈宇轩代太后还愿,来头不小,复都官府如何敢怠慢?
便是复都知州李京林,也需亲自前来。
陈宇轩自小吃苦,做得国舅之后爱慕虚荣,极为势利眼,如今得到这般待遇,只觉长脸。
也不乘车了,在复都一众官员拥簇之下,听着阿谀马屁,享受围观百姓目光,心中舒畅。
又看了眼沈铭,只觉对方黯然无光。
毕竟只是个商贾出身之人,身份便摆在那里,又如何能与自己皇亲国戚身份相比?
瞥了沈铭一眼,终觉自己之前与之比对,掉了颜面。
扬着下巴,负者双手,与身边官员谈笑,到有指点江山模样。
李京林亦是随着陈宇轩,时不时应和几句。
目光却时不时停在沈铭身上。
早有人安排了酒席,正是午间饭点,上了好酒,又一番溢美之词,将陈宇轩哄得开心。
“国舅爷这次替太后还愿,乃是大孝,后几日要入得庄严宝寺,我等不好多做安排。”
同知胡涟劝了杯酒,脸上挂着莫名笑意:
“却安排了不少素雪阁中的歌伶,今日晚宴会来复都最大酒楼仙阕楼助兴,一解国舅旅途劳顿。”
陈宇轩听得,眼中一亮。
复都素雪阁,在京城名气亦是不小,听说最近有个新晋花魁娘子,唤作董新月,他早想见上一面。
只是一只困在京城。
这次替太后还愿,他自是不方便去那烟花之地,不想这复都同知如此晓事,竟将歌伶请到酒楼之中。
陈宇轩满意看了胡涟一眼,当做奖励,轻轻点头:
“那董新月也会来么?”
胡涟听得,脸上露出讪笑:
“本是要请来的,奈何董娘子染了风寒,没得福分面见国舅。”
陈宇轩听得,不置可否,便不再说话。
心中却想,这花魁娘子好不懂事,自己皇亲国戚来得复都,她即便身子不便,也该抢着来的。
能见到自己,该是她们这些风尘女子的福气!
生出些不满,旋即又人来敬酒,便将此事抛到脑后。
沈铭前世见过这般场面,只觉无趣,见得陈宇轩那般模样,又想起开平帝给自己的信函,不禁莞尔。
到是李京林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让他颇不自在。
在京城之时,通过萧憧,他已知道李京林的身份。
便是自己穿越之初,那杨辅平口中的李相!
可笑杨辅平投敌卖 国,只以为是为李京林卖命,却不想对方只是将他当做弃子!
如今杨辅平入狱,生死未知,这李京林却只是卸了相位,仍做燕州知州。
这其中门道,委实不少!
索性无趣,沈铭起身,便要退出酒宴。
到是也有人寻他劝酒搭话,都被沈铭不动声色应付,很快便出得酒楼。
到是奇怪,姜老汉是最喜欢吃席的,今日却没与自己一起来这参与午宴。
沈铭知道姜老汉当初去北境的任务,定不是查什么间谍案。
不过二人历经生死,存了情谊,自己手中【血阙】,还是对方从好友处坑来的。
正想着,脚步便朝官府安排的别院走去。
没走几步,却听得一身呼喊。
俏生生的。
第2章 夜宴(大章)
“沈公子!沈公子!”
酒楼门口,候着个小姑娘,十二、三岁大小,穿着件水绿袍子。
沈铭有些印象,竟是董新月的贴身丫鬟,唤作鹊儿。
她兴奋朝自己挥手,显是等了好久,头发被风吹得有些散了。
“沈公子好!”
三两步跑到沈铭面前,眼睛大大的,亮闪闪。
“你是鹊儿,在这等我,可是有事?”
沈铭和煦说着,想起方才燕州同知所言,董新月似乎病了。
“沈公子,你随鹊儿去素雪阁吧!小姐可想你了!”
鹊儿说着,便拖住沈铭衣袖。
董新月上次与沈铭分别,便没了精神。
前几日燕州同知亲自前来,请她今日来仙阕楼唱上一曲,乃是招待当朝国舅。
这对歌馆伶人而言,可是不小的荣耀。
哪知董新月却是毫无兴趣,不论素雪阁中妈妈如何相劝,只是不去,寻了个生病借口,便推脱了。
结果今日,真染了风寒。
鹊儿出来抓药,正巧便见到沈铭与那程宇轩一同进城,被一群大官拥簇着。
便想起小姐对沈铭的情义,便一路跟着,守在酒楼门口,等沈铭出来。
“董娘子可是病了?严重吗?”
沈铭一路听鹊儿说完,插不上嘴,不觉便到了素雪阁。
此刻才到午时,素雪阁不曾营业。
沈铭被鹊儿领着,进的内里,到是一次瞧见素雪阁这般模样。
不少伶人在大堂坐着,有的练琴,有的唱曲,亦有在练舞的。
青楼也内卷啊!
其中几个与鹊儿相熟的伶人,见她牵着男子的手,大剌剌走进来,也不害羞,调笑道:
“鹊儿,你身旁公子可是你的情人?怎的这个时辰便带来了?”
言罢,引起一阵娇笑。
余人便也跟着起哄。
鹊儿只是不理,还鼓励回望了沈铭一眼,眼中意味,只要沈铭别害羞。
当真人小鬼大。
上得阁楼,一路走着,到得董新月闺房门口,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