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混沌意识空间,一切皆为虚妄,感受不到时间流逝,也模糊了人的思维,一切,都变得浑浑噩噩。
……
“我……是谁?我这是在哪?我为何会在这里?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沈铭的意识,越发虚无,仿佛失忆了,又仿佛经历过胎中之谜,好似刚降于人世的婴儿,懵懂无知,失去了判断力。
……
于是,他越发糊涂,仅剩的意识,也昏昏沉沉,即将沉眠,什么都不在乎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感觉不到了,
唯一能察觉的,是这汇聚于天地之间的某种玄妙力量,
它们无处不在,无所不能,
却又似乎并不存在,什么都不做到。
……
时光渐渐,缓缓流逝。
沈铭便保持着这个姿势,双手抵于石碑之上,双眼轻轻闭着,好似站着睡着了,
又好似不是活人,如一座雕塑。
而虞思远,则席地而坐,毫不在意地上尘土。
他看着沈铭,时不时饮得口酒,目中含着期待,亦含着好奇,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成为见证人,
成为被虞家家族圣物认可之人的见证者!
眼前石碑,名为气运之石,乃虞家在人皇时期得到的瑰宝,此石之妙用,在于窥探天命,选定身怀大气运之人,
亦将测试者的气运,分成三个级别。
在这万余年岁月里,虞家出现过多少天纵之才,又诞生过多少王侯将相?
真要论家族底蕴,
大新皇族宁家,在某种意义上,确实都不够资格拿来与虞家比较!
可在这万余年岁月中,虞家却始终没有过争夺天下之意,
历经人皇时代,历经三朝岁月,虞家从来只是官宦王侯之家,不曾觊觎帝位,
却又总在乱世将至之时,毅然出手,选择支持某个家族,助其获得天下!从未失败!
这其中,便有大齐的姚家;大赵的白家;以及大新的宁家。
而这万余年岁月,也只有五个人引动过气运之石,使其发生反应,
其中,便包含中原王朝的三位开国之君!
而这气运之石,便是虞家立足万载,族运却连绵不绝,兴盛至今的重要原因之一,
虞家祖训,亦是因此石而生:顺应天命,不争只助!
按说,沈铭天赋之强,的确罕见,
可以目前表现出来的潜力,却也到不得需要虞家让他来接受气运之石考核的地步。
万余载!世间多少伟人,黄泉多少奇才!以沈铭的表现来看,他最多也就说得上出类拔萃,却算不得举世罕有。
可是,虞家老祖却发话了,
那位活了九百余年,与沈铁同一时代,亦是虞雪霁亲弟的虞家老祖,
在得知沈铭的经历后,异常果断,便吩咐虞思远将其带到虞家圣地,接受气运之石考核!
这其中,到底含着什么深意,虞思远并不知晓,
但即是老祖亲自发话,他便也只能执行,
心中不自觉,就含了期待,期待自己能够见证,这万余年岁月中,出现第六个被气运之石认可之人。
……
不觉间,过去一日有余,
沈铭没有归家,唐梦灵等得心烦,便去了虞府问询,
虞家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安排了族人接待,只说沈铭正与虞思远商谈要事,过得两天便会回去。
唐梦灵虽是狐疑,却也不信虞家会对沈铭存着什么坏心思,若他们真敢,虞阳落便最先不会答应!
离开虞府之时,唐都统又看到了装作不经意与之“偶遇”的虞阳落。
二女相视无言,过得好久,却终是虞都统先说话了:“聊聊?”
唐梦灵可是被自家夫君钦点的沈家主母,聊聊便聊,谁怕谁?
点点头,又看了看四周,俏声说道:“去沈府聊。”
虞都统没反对,二女便并肩而行,
一矮一高,一个飒爽铁血,一个端庄透着妖娆。却是没了以往的火药味,都显得内敛。
待出得虞府,
又见到个鬼祟身影,探头探脑。
不是苏首座,又是谁?
首座大人得知自家侄女悔婚,开心的很,便要去寻沈铭,让他不必参加后日苏家的族会了!
可到得沈府,才得知那冤家竟去虞府提亲了!
苏首座心中便吃起醋来,到得虞家附近,要堵这个负心汉,
哪知,负心汉没堵到,遭遇了唐、虞二女,
气氛一时便显尴尬。
首座大人经历过社死,抱抱啊,哄睡啊,那撒娇模样被二女见过,只觉这坎自己如何都迈不过了,
当下遇得二人,便转身要跑,
却被唐梦灵叫住:“苏姐姐,你别跑啦……要不,我们聊聊?”
苏橘听得这话,脚步便止住,
寻思着,事情都发生了,终究要面对,
那……聊聊便聊聊。
当下转过身来,凤眼一凝:“去哪聊?”
虞都统适时发话:“去我沈府!”
第119章 盟友
京城沈府,东院大房。
三姝围桌而坐,气氛诡异,
各自捧杯啜着茶水,一言不发。
三人都不是好惹的主,脾气也算不得温柔,性格更是一个比一个强势,
兼之自小,又各有恩怨,能克制到现在还未掀桌子,其实已经算很理智了。
屋外天已渐黑,这茶换了一轮又一轮,都喝不出滋味了,
终究,是虞阳落先说话了。
“夫君啊,今日去我府上提亲了,现在都还不曾回来,想是极受爹爹喜爱,在商量大婚之事了。”
虞都统身形沃腴,本钱极大,颦笑间又带着说不出的韵味,衬着端庄大气面庞,风韵尤为突出。
又自瞥了唐梦灵、苏橘一眼,带着睥睨之气:
“你二人之事,我也听夫君说过,想我虞阳落,本不是小气之人,做不出容不得夫君纳妾这等事来。今日来见你们,便是想在成婚前,将规矩给立下。
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沈家眼下也算不得小门小户,夫君亦被天子封了伯爵,这规矩之事,便也更加重要了。”
虞阳落气场不俗,本又统帅过三军,更长期担任镇龙司府都统,论到气质这块,真是妥妥的霸道女总裁风,
话里话外,都是家中主母考量丈夫新纳小妾的意思。
唐梦灵听得这话,便是皱眉,却懒得和她争辩,
冷笑一声,清越声音便自响起:“呵,你这话里话外意思,还真将自己当做沈家主母了,也不知是谁,到得现在都不曾与沈郎……做过……做过那些事情,也好意思在此叫嚣。昨夜,也不知是谁还为这事又哭又闹!丢死人也!”
唐梦灵终究面皮薄,做不到虞阳落那般生猛,可以将男女之间那点事儿毫无顾忌的说出,
虽讲的委婉,却是踩到了虞阳落痛脚。
此言落罢,
唐梦灵先自脸色微微发红,
苏首座面颊亦飞上两朵绯色云彩,
二女如今都已是少妇,不自觉间,便露出未经人事女子所不具备的风情,
多汁,可人,韵味满满。
虞阳落听得这话,又瞧见二人那模样,心中气极,羡慕嫉妒恨,
是我不愿意吗?夫君可馋我身子来了!我还给夫君做过足疗了!你们做过么!
虞都统心中骂骂咧咧,面上却不露情绪,轻笑一声:
“呵,那是夫君敬我爱我,说女子的第一次,当在大婚之夜才能采撷,不似某些人,只不过是夫君逢场作戏的艳合而已,偏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这手强词夺理,无中生有,虞阳落玩的顺溜,
立刻将弱势化为优势,又以极为刁钻角度,打击了唐梦灵与苏橘二人,
明里暗里,都是揶揄二女不知羞。
“还有苏姐姐,你今年可都二十八了,却老牛吃嫩草!夫君才十八岁啊!你是怎么下的去手的,将他给上了!”
“何况,你苏家的剑心石可还没碎了!你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女侠,是浩轩盟天刀会的首座,平日里不是最重诺言么,如今剑石未碎,你便想嫁男人了?还又是要抱抱,又是要哄睡,真不知羞!”
“妹妹我不在乎你不守承诺,也不在乎你年纪一大把,还不知羞,愿意让你嫁进我沈家。可是,姐姐你若还想争这大房之位,就着实没有道理了!”
虞都统持续输出着,骂人不带脏字,战斗力极为突出。
按说,苏橘本该是三人中最为强势的那个,自小 便是大姐头形象,
可是先有社死在前,又有剑心石诺言在后,兼着虞阳落言语犀利,一时竟被说得没有还嘴余地,
相当憋屈。
可不认输的性子,又实在受不得被动挨打的局面,
右手轻触尾指,一柄长刀便自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