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留在天湖县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办完,不能这么轻易暴露身份。
于是只好随着对方进去酒楼,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打算。
只见那男子却好像并没有什么恶意,依旧是热情无比。
叫店小二赶紧上菜,什么大鱼大肉赶紧上,好酒也不能吝啬。
在等菜的过程中,对方还询问李盛最近在哪里发财,怎么最近一段时间都看不到他了。
李盛心事重重,自然是欲言又止,说的含含糊糊。
对方却也并不在意,依旧是一副热情的模样。
随着菜肴上来,男子立马招呼着李盛大快朵颐,还频频敬李盛几杯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男子突然眉头微皱,朝着楼下喊道:
“我要的糖醋鱼怎么还没有上!”
看到无人回应,男子骂了两句,这才笑着和李盛说道:
“老哥你先喝着,我去催催店小二。”
随即便起身从二楼前往了一楼。
李盛还担心对方会不会是想要偷偷检举自己,换些赏钱。
于是悄悄起身,站在二楼的空隙看去。
只见那男子来到一楼,果然没有去找什么店小二,而是出店直接离去。
但看他走的方向,似乎也并非是前往衙门的方向。
就在此时,店小二这才满脸讨好笑意的来到李盛桌前:
“客官,对咱们这菜还满意吗?”
“还好。”食不知味的李盛随口说道。
“那客官您什么时候结下账,您朋友已经走了。”
李盛下意识将手伸入怀中想要取钱,却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难道……”
李盛猛地反应过来,那小子怕是压根不认识自己,完全是看自己脸生。
所以才故意用这种‘是我呀’的装熟人诈术,坑自己请他吃一顿大餐。
若是一般走江湖的人,可能对这种下三滥的骗术还能有些防备。
但在海上玩命的李盛对一些小钱并不在乎,在东海的时候也算得上挥金如土,用钱结交了不少朋友。
乍一回来,心中发虚的他一时没提防这种骗术。
“算了,就几钱银子而已。”
李盛一开始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付了钱之后正要继续去探查办事。
却没想到这一路走来,耳闻的争执之声越来越多。
越靠近南城门,一路上的气氛越是压抑。
不仅时常有打架斗殴的纷争,几乎每个人的眼神也都是充满了不信任。
走在路上,每个人都带着戒备的眼神瞥着其他人。
仿佛生怕其他人偷走自己钱财一样。
“十年过去,天湖县的风气竟然堕落如斯?”
但观察了一下午,李盛却是越看越心惊。
若是一开始他们之间纷争的来源只是贪婪,那后面的纷争就更是连利益之争都算不上。
单纯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聪明,觉得这样耍对方很好玩,感受自己智慧高人一等的爽感。
最令李盛后背直冒冷汗的,便是这些人的手段虽然算不上天衣无缝,极为高明。
却也绝不是一群老实巴交的普通百姓能凭空想出来的手段。
甚至已经出现几个人合起伙来骗的一个人倾家荡产,绝望上吊的情况。
“这应该便是仙人老爷所说的异样了吧。”
李盛急忙向徐柯汇报此事,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全数告知。
…………
当初曾被徐柯赐予高阶祝福【智愚】的老樵夫睁开双眼。
茫然的从床榻之上醒来,依旧是有条不紊的重复自己的一天。
打磨斧子,上山砍柴,卖柴,然后换来生活必需的东西。
唯一的不同,就是随着那神奇的一夜之后,他的身体明显好了许多。
腰不酸腿不疼,力气大了许多。
可以打来比以往多十倍的柴,换到一把更好的斧子。
把漏风的屋子修补好,而且还购置了几件新的衣服。
还买了一袋米送到了久已没有来往的儿子那里。
儿子看着仿佛已经老年痴呆,不复当初模样的老樵夫。
看他如今呆傻的模样,仿佛忘记了当初二人因为各种原因产生的隔阂。
儿子说话的语气也不禁柔和了许多。
甚至想要将老樵夫接回自己家中,一家人一同居住。
但老樵夫却执意不肯回去,只肯将自己的小屋子当作家,依旧偏执的重复自己每日的行程。
儿子见状也没有强求,只带他看望了一圈他的妻儿,陪他圆满了天伦之乐。
但随着老樵夫想的东西越来越少,日子越过越好,隔壁的鲁老汉却忍不住嘲笑起来。
觉得他有了这么大的力气,身体变得这么好,却还是只知道卖傻力气,天天去山上砍柴。
赚到了钱也只会存起来,或用在一些没用的地方。
若是像隔壁小林家的孩子去攒钱做生意,几年下来生意是越干越红火,令不少人都为之眼红。
老樵夫并没有加以辩驳,实际上他也没有了辩驳的能力。
大脑愈发单纯的他,只能顾上自己的事情,没有余力再留意他人的看法和评价。
直到这一日,因为大旱连连,荒山之上的树木早已被砍伐精光。
于是大脑只有一根线的老樵夫,选择前往了城南最新出现的那座陨石高山。
全然不知,那里已经成了一片人间地狱。
下周三开始,日更万字!
第68章 设计
“好耍,真是太有意思了。”
看着一名男子被邻居轻易欺骗,误以为自家妻子红杏出墙。
怒而用菜刀杀了妻子,而后才得知这不过是邻居一个‘善意的玩笑’。
悲愤至极的他跪地痛哭,但那邻居却笑呵呵的跑到县衙报案。
称自己发现了一个杀妻凶手。
此时得知整个城南已经陷入混乱的徐柯,也明白了那邪门的流星带来的究竟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绚丽的色彩不仅美艳,更是能给人带来不受控制的‘智慧’。
只要近距离接近过那陨石山的人,都会被其中充满智慧的色彩填满。
虽然智力水平大幅提升,并且拥有了普通人难以匹敌的智慧。
却也会无法控制住这些智慧,忍不住做出种种超越自我底线的事情。
一开始官府还没有察觉出事情的古怪之处,但仅仅只过了一日,来到衙门前报案的数量便呈数倍乃至十余倍的速度提升。
官府再傻也该明白发生了什么。
于是当即严令天湖县南城门不得随意开启。
任何人进出必须出示县衙开具的文牒。
但城南已经有不少人性情大变,再加上他们四处流窜,使得县城之中到处都是混乱一片。
任何人都不敢再买卖东西,遇到有人找自己谈话都远远避之。
哪怕是亲朋好友上门有事相谈,都要被棍棒驱赶出去。
甚至发生了一间房屋燃起大火,屋主出去大喊救火。
结果其余众人都以为是什么骗局手段,躲在屋子里不肯出门。
直到烟呛入屋中,火烧到窗边,他们才反应过来是真的火灾。
在这种混乱节点,由泥千面模仿的县丞汤博闻自然是忙上加忙。
但谁让泥千面根本没有处理政务的能力,哪怕原本的汤博闻再昏聩贪婪,和泥千面比起来也是有巨大差别。
若是不赶紧想办法脱身,泥千面的暴露也就在这一两天了。
幸亏就在此时,徐柯派出的卧底终于打探到了‘织仙娘娘’最近新盖的庙宇所在。
随着城中大乱,这织仙自然是随风起浪,趁机大肆传播自己的信仰,还把那些被灌输‘智慧’的人也收为了自己的信徒。
这些兴风作浪之人对于其他势力而言是烫手山芋,但对于织仙却是再合适不过的虔诚信徒。
毕竟就连织仙本人,就是一个智慧且贪婪的集大成者。
那些信徒自然狂热的追求她的信条。
通过她们拓展势力,徐柯也终于得知她们的庙宇所在。
“竟然伪装成了一间普通的道观?”
随着徐柯一声令下,泥千面所化的汤博闻便率领衙役和捕快们朝着织仙庙而去。
而另一方面,徐柯也偷偷派人将汤博闻的尸体带到了附近。
进入道观之前,泥千面还特意嘱咐手下不必跟随。
若是自己半个时辰之内没有出来,就调重兵剿灭了这个道观,解救自己出来。
而随着泥千面前脚踏入,后脚便将早已准备好的汤博闻的头颅抛了出去。
等候在外的众衙役还在打瞌睡,不知道二老爷莫名其妙来这家道观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