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诗依恢复行动能力,试图离开这里的时候。
梭琴也仅仅恢复了一根丝线的能力,而且束缚的力度连挠痒痒都不够。
怕是连普通人都勒不死,更别说是对付诗依了。
因此诗依便一路顶着丝线勒住脖子的束缚,快速赶回了乱林之中。
到了此处,失去抵御能力的梭琴快速被徐柯以地气压制。
经过徐柯探查,那梭琴之上似乎有一道嫣紫印记。
正是这道印记烙印在梭琴之上,操控着它的行动。
随着地气消磨,那印记也逐渐变淡。
按照徐柯的计算,只要一段时间之后,这印记上烙有徐柯的气息,便算是正式炼化了这件邪物。
但徐柯并不知晓,在织仙庙的地下陵墓之中。
在骷髅散架之后,六根铁钉与锁链终于失去了效用。
一股紫色烟气自石台之中缓缓浮起,形成了一团紫色圆球。
“嗯?竟然有人取走了本座的法器。”
刚往外走了两步,一股微风袭来,便让这团紫气有摇摇欲坠之势。
“本座……算了,等本座恢复之后,再去连本带息的讨要回来。”
…………
天湖县闹得沸沸扬扬的断首邪物,在普通人不知不觉之间便消失无踪。
官府自然是第一时间表示,是知县大人运筹得当,应对及时。
才使得那邪物尚未来得及造成更大祸害便已授首。
至于在这次事件中丧生的些许百姓,又有谁会在乎?
不过由这件事,徐柯却是不禁有些好奇。
按照这世界诡异、邪物的密集程度,和各地层出不穷的死亡事件。
竟然还能存在维持体系的组织架构,也着实是奇事一件。
按常理来说,这动辄死上几十人的速度。
用不了几百年,整个天下的活人都要被杀干净了……
“总不能是这朝廷掌握了什么种人技术,挖个坑就能种出一堆百姓?”
不过令徐柯讶异的是,朝廷的确不知道从哪里搞来大量人口。
几乎每隔三五年都会从外地迁来一批年轻人口,有男有女。
由官府分配耕田,或是让他们自行到田野开荒,朝廷再减免他们一两年的税奉。
由此,天湖县的人口也始终维持在一个较为合理的健康状态。
甚至因为老人极少,整个县城都呈现出一个年轻态的势头。
像谁家有个老人赡养,那反而是他们家家境殷实的标志。
就比如当初的李盛夫妇,两人穷的只能住凶宅。
双方自然都是无父无母的流民,到了这里只能自己从头开始打拼。
言归正传……
经过几个月后,李氏的两个孩子也都到了该读书的年纪。
李氏也从日见拮据的银钱之中取了一部分,费心挑选了一位学识和德行都不错的老学究。
让其每日到家中一个时辰,为两个孩子开蒙习字。
一开始这老学究看到两个孩子,也算是教的尽心尽力。
但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却是执意不肯再教下去。
任李氏如何再三登门请求,那老学究也依旧是执意道:
“李夫人,老夫劝你不要再白费心思了。”
“您的两位公子都不是读书的料,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
能让这老学究气成这样,显然是两个孩子都不如他意。
“你家大公子虽说活泼了些,好动不喜静,耐不下性子读书,却本性不坏。”
“但你家二公子,却是……却是……”
老学究回想起来,忍不住骂道:
“真是离经叛道,悖逆妄言。”
“竟然说自己在字缝里只看到了两个字……吃人!”
第39章 畸变知识
回到家中,李氏将两个儿子都叫到了身边。
先是神情严肃的教导大儿子李思平要认真念书。
起码要学得识文断字,以后有了一技之长,也能照顾好自己,不用让她再操心。
随即便将二儿子李思安单独叫到屋中,语重心长的问道:
“安儿,你老实跟娘亲说,为何你要故意说那些话来气走先生?”
“娘亲,我真的在书里看到很多字到处乱飞,而且和先生教的字完全不一样。”
李思安满脸委屈,忍不住哭诉道:
“为什么那字这么明显,先生他却非要说自己看不到。”
李氏眉头紧锁,将那名老学究遗留下的一本书籍取了过来。
那是一本给孩童开蒙所用的规训,内容大概就是教导孩童,为人要谦逊懂礼,与人为善。
要敬鬼神而远之,人伦纲常之类的内容。
“你说,那些字在哪里!”
谁知道李思安将书籍取来,竟然真的一字一字念了出来:
“瞽者善听,聋者善视……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
李氏突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眩晕感传来,正要喝止儿子不用再念下去。
却突然看到儿子似乎正浸泡在水中,浑身湿漉漉的样子。
整个人如同水中的幻影在不断的扭曲、摇晃。甚至在原地充气、膨胀。
随着嘭的一声响,泡沫破碎,内脏四溅……
“啊!”
惊叫一声,李氏突然清醒了过来。
却发现自己儿子并未出现任何异样。
刚刚的情景仿佛真的只是自己做了一场噩梦。
“娘亲。”
李思安一脸担忧的看着娘亲,不明白娘亲为何突然满头大汗,神情慌张。
李氏上下摸索了一下儿子,确认他没有什么异样之后,这才急忙问道:
“安儿,身体可有不适之处?有没有哪里难受?”
李思安思索了一下,疑惑的问道:
“没有啊。”
“我感觉很舒服,读起书来一点都不费力,那些字好像自动往我的脑子里钻。”
“我从里面学到了很多知识,好像懂得了很多做人的道理。”
做人?
李氏心中看着突然有些早熟的二儿子,不免有些担忧。
“既然你没有不舒服,那你以后也可以继续读书……但日后不要跟任何人说你能在书中看到其他内容。”
“而且每日看书的时间绝不能超过三个时辰。”
李思安答应了之后,李氏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觉得既然先生受不了这两个孩子,那倒不如就把两人送到私塾里面念书。
也正好让他们能多和同龄孩子相处一下,改改他们两个的古怪性情。
“原本以为思平性格跳脱,日后肯定不让人省心。”
“现在看来,思平反而是让人安心多了。”
毕竟男孩子好动活泼,怎么也算不得坏事。
起码证明他们身体好,不用担心得什么怪病。
走出门,李氏正准备去叫大儿子回来,跟他们宣布自己的决定。
却看到李思平正蹲在墙角处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走近一听,李思平好像是正和什么人在说话。
“原来你死的这么惨啊……”
“你疼?”
“让我用斧子帮你把头砍开,就不疼了?”
…………
总而言之,李氏让两个儿子以后注意言行,在外面尽量不要表现的太过另类。
终于解决问题之后,李氏也打听好了私塾的情况,交了束,这才送两个孩子去私塾念书。
不过私塾与普通人想象中有所不同。
因为天湖县有条件念书识字的普通百姓着实不多。
因此私塾之内读书的人有大有小,年龄相差较大。
既有像李家二子这样才刚刚开蒙的孩童。
也有十几岁尚未弱冠的青年。
其中年纪最大的一人,乃是一名十六七岁的青年。
顶着一双黑眼圈,神色憔悴,反应力也极为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