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传来疼痛感让他痛不欲生，使他再次停了下来，抬头胆怯地看向鹤见初云。
这张脸太美了，但谁又能想到拥有这张脸的人却是如此狠辣。
看看地上的那些尸体，无不是身首分离，死状凄惨！
还有她的那把剑……那到底是把什么剑？刚刚的他亲眼看着，一个同伴抬起钢刀试图格挡，可与剑碰撞在一起的瞬间，钢刀就好像豆腐一样，被轻而易举的切开，而他的同伴也在刹那间被腰斩。
此时再看向她手中的剑，剑身没有沾上一点血迹，整洁明亮，完全不像是刚刚弑过人命的样子。
他颤抖着，等待着她对自己来说最关键的决定。
而鹤见初云也开了口：“你们是祝碧蓉的人？”
“是是是，是祝小姐派我们来你=来找麻烦的！”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众虎帮的子弟。”活下来的众虎帮弟子不敢有丝毫犹豫，急忙回答。
听到“众虎帮”三个字，鹤见初云眉头挑了挑，但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
“女侠，现在可不可以放过我了？”众虎帮弟子满脸希冀，但话音刚落，她手中的剑就毫不留情地刺入了他的喉咙当中。
“你……”鲜血很快溢了出来，他不可思议看着她，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后断绝生息。
杀掉这最后一人，鹤见初云摇摇头，将剑收起，朝着马车所在位置走去，眼前东倒西歪，横七竖八的尸体在她眼中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样。
众虎帮她当然是不了解，但曾经作为嫡长女的她很清楚，那就是每座城池中除了影响力很大的家族以外，下面的那些帮派势力都差不多，无论是大帮派还是小帮派，他们都只是在狭缝中生存而已，灭掉他们，仅仅只需要大家族的一句话而已。
所谓的众虎帮也是如此，就和冀州城杜尚来管着的血鹰堂一样，在老百姓看来是完全惹不起的存在，但在她看来，其实与那些地痞流氓没区别。
作为无非是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来帮大家族增加收入。
又或是作为大家族掀起某场风波的棋子，导火索。
她根本不需要去了解众虎帮，也不必在乎，只需要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存在，然后加以蔑视就足够了。
“喂，该走了。”
在马车旁边敲了敲，前面缩着头的车夫顿时回过神来，看着鹤见初云的眼中有着一些恐惧。
“你，你把他们都杀了！”
“你可怜他们？”
“没有，只是看不出来小姐你这么强……”车夫不知不觉已经改变对鹤见初云的称呼了，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尊敬。
看着挺文文静静的，但杀起人来一点都不手软啊。
想起刚刚自己的态度，他真害怕对方突然拔剑把自己也给砍了。
“走吧，别浪费时间，赶紧去上塘镇。”
“好的小姐，你上车，这就走，马上走。”
看着鹤见初云上了马车，还坐在里面的珠红缩了缩脖子，不同于车夫，她恐惧的就是鹤见初云本人。
什么好相处，安静斯文，都是放狗屁，看看那些尸体吧，能留得全尸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刚刚被她一剑封喉的最后一人。
其他人腰斩的腰斩，掉脑袋的掉脑袋，血流了一地，触目惊心的。
不过鹤见初云也没办法，手里的破虹剑太锋利了，之前她使用过的任何一把剑都与破虹剑不在一个档次，她还没完全适应过来。
再说了，打起来她哪顾得上对手是个什么样的死法？
比起开膛破肚，斩断四肢，砍人脑袋明显更简单高效一些。
兴许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意识空间里的沈意来了一句：“不愧是老妖婆，专门砍人脑袋！”
“我不叫老妖婆！”
“不叫你老妖婆那叫什么？”
“那叫我名字，初云啊，云儿啊，云云啊，都可以，老妖婆什么的难听死了！”
“我不！就叫你老妖婆，谁让你爱砍人脑袋。”
“你……”
随着马匹的嘶鸣，马车缓缓动起，后面满地尸体惨状渐渐消失不见，车箱中气氛安静，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鹤见初云在脑子和沈意斗着嘴，刚刚问出的问题就抛在九霄云外。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马车终于驶到了鹤见初云所说的上塘镇水南街。
直到这时，马车里的珠红才有胆子开口说道：“小姐，水南街到了。”
前面的车夫也说了话，但因为车厢阻隔，再加上外面人声喋喋的环境，他的声音听着很微弱。
“小姐，咱们到水南街了，停下还是继续走？”
“停下吧。”
“好嘞。”
马车靠向路边停下，珠红赶忙下车，为鹤见初云开门。
“小姐，就是这了。”
“哪里是水南街？”
“这一条都是。”珠红指指街头，又指了指街尾。
鹤见初云顺着大致看了一圈，这水南街很宽阔，但好像并不怎么长，找到落香醉酒厂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走吧，我们上前面看看。”
“好的小姐。”
珠红急忙跟上鹤见初云的步伐，后面的车夫见状喊道：“那我怎么办？”
“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在这里等我回来，要是想走我也不拦你。”
“那行。”车夫本来想着驾车直接离开的，但想到鹤见初云杀人的那一幕，他不由感到一阵胆寒，为了小命着想，他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两人离开后，在水南街并没有逛太长时间，很快就找到了目的地。
“小姐！在那里！”珠红指向某个方向，鹤见初云顺着看去，酒厂的位置并不偏僻，只要路过想不看到都难。
走上数几十层的台阶便是酒厂门前了，门前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落香醉”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下方则是一对铜铸的狮子，威风凛凛的，只是大门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人拆了下来，靠墙竖放在一起。
目光往里面看去，无数有人高的酒缸就摆放在外面空旷的场地上，因为许久没有使用过，日日夜夜风吹雨打，酒缸表面都产生了不同大小的氧化痕迹，一部分酒缸更是已经碎裂，没有人清理，碎片到处都是，与完好的酒缸一起，形成一幅杂乱而破败的画面。
酒厂里死气沉沉的，与街上热闹完全是两个世界。
“小姐……”珠红想说什么，但顾忌某些原因她没有说出来。
鹤见初云摇摇头，知道她的意思，不过从一开始她就清楚酒厂的情况不会太好，这幅景象，倒也不令她感到意外。
“走吧，陪我进去看看。”
“好的小姐。”
两人步入其中，鹤见初云低头看了看，地上全是垃圾，但在这些垃圾中却清出的一条小道。
这小道很明显是被人走出来的，看来经常有人在酒厂中活动，并非是一个人也没有。
果然，走了没一会儿，她就看到了两个靠在酒缸旁边的人，其中一人想要喝水，但拿起水壶猛灌一口才发现，里面一滴水也没了。
想做些什么，但刚一用力想要起身，就又瘫坐了回去。
没办法，那人从袖子里取出一片迭好的纸，纸里面显然是包着什么东西。
“兄弟，神仙散，来一口要不？”
“这东西你还有？”
“那是当然！”
“快！快给我来一口！”
听到两人的话，鹤见初云眉头一皱，如果这两人只是从外面进来的流浪汉她倒是不会管，但问题是这两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尽管破破烂烂的，看着活像乞丐，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这衣服是落香醉酒厂的工人才会穿的。
落香醉本来就是赵家的产业，恒州城也有好几处这样的酒厂，她曾经见过。
见其中一人接过纸包，准备吸里面的药粉，她一个箭步上前，二话不说就将对方手中的神仙散扇飞出去。
纸包落地，药粉撒一地，再也找不到了。
两人愣了一下，随后愤怒起来：“谁啊！”一抬头，看见鹤见初云的模样，又是一愣，垂下头再看一眼她的衣服，两人直接闭上了嘴。
这衣服布料这么精致，哪是寻常人家能穿的，怕是哪个家族里的小姐闲来无事又跑过来找麻烦了，不好得罪。
“你……你干什么！”
“谁允许你们吃神仙散的？”
“我们吃神仙散关你什么事？莫名奇妙，你是谁？”
“我是这里的东家。”
“东家？”二人闻言相视一眼，下一秒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姐，你来错地方了吧，你向周围打听打听去，咱们这哪有什么东家？”
“对啊，我们这早就没有人管了，小姐，那神仙散可值不少钱，这事可不能怎么算了，你看着不像是个普通，怎么得也该补偿我们不是，不多，我们就要几两银子就行了。”
“做梦！”鹤见初云毫不客气，直接扔出一张符，符落地无火自燃，将地上那片垃圾全部烧成了灰，连带这药粉一起，让他俩连一丁点药粒都找不到。
见此，两人直接不说话了，只能在心里大骂一声小气。
“你来这里干什么，你说你是这里的东家，但我们根本不认识你！”
“我不需要你们认识我。”鹤见初云深吸一口气，冷声又道：“这里没有管事的？”
“有！”
“叫什么？在哪里？”
“我们管事的叫杨八元，就在那边。”其中一人边说边指向酒厂后面的两层阁楼。
“杨八元……”听到这个名字，鹤见初云微眯着眼思索起什么来。
“你认识？”沈意问道。
“认识。”她点点头，杨八元她知道，在恒州城那边是赵家某个产业里小管理，有过几面之缘，鹤见初云对他印象不深，但他绝对知道鹤见初云。
“让他出来见我。”
“凭什么！”
“你是谁我俩都不知道。”
“别废话，你们就告诉他是东家来，他知道怎么回事。”
“不……”这俩酒厂工人想要拒绝，但谁知破虹剑突然出现在鹤见初云手中，吓得两人当场从地上跳起，一点耽误都没有，赶忙跑向了后面的阁楼。
“去去去！我们这就去！别杀我们！”
……
第370章 烂摊子
看着两人逃似的朝着阁楼那跑去，鹤见初云默默收起剑，找了一块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看了看珠红，她道：“别干站着了，随便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