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
商清璇轻声道,将手收回去,插在衣袖里面。
“清璇,这些年有没有想我?”
叶凌天厚脸皮般的问道。
“没有。”
商清璇神色自若。
“我有很多好书,你难道不心动吗?”
叶凌天道。
“......”
商清璇淡淡的看了叶凌天一眼,继续往前走去。
自己这个表哥是什么德行,她自然了解,这家伙就喜欢收藏一些污垢之书,他竟然好意思说那是好书?
“清璇,我有一本金瓶梅珍藏版,你要看吗?可好看了。”
叶凌天道。
“不看。”
商璇淡淡的说道。
“我还有一本君惑天下,兰陵笑笑生新出的续集书,现在唯有我弄到了珍藏版,你肯定没有看过最新章节,你想看的话,可以求我,我若是心情好的话,或许可以给你看一看。”
叶凌天笑眯眯的说道。
商清璇闻言,停下了脚步,她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看着叶凌天道:“真的?”
“假的!”
叶凌天说完之后,一步超越商清璇,走在对方身前,还背负着双手,脸上浮现柔和的笑容。
“......”
商清璇看着叶凌天的背影,微微一愣,心中有些莫名的感觉。
不知为何,这次遇见叶凌天,她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有些看不透对方了。
一会儿后。
两人来到一座海边阁楼,阁楼上染着一层厚厚的白雪,阑槛上结着一层冰晶,一些雕塑仿佛化作了冰雕,看起来极为美丽。
阁楼的名字名为:天岸。
气势雄浑,极为特殊。
“天岸。”
叶凌天盯着眼前的阁楼,淡淡一笑。
这座阁楼,便是儒圣的居住地,平日里儒圣深居简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天岸阁楼之中喝茶饮酒,要么就是在天岸楼前垂钓一番。
“你可知这两个字的含义?”
商清璇轻声问道。
叶凌天笑着道:“不知,还请书痴美人明言。”
商清璇沉吟道:“天水一岸,名曰天岸,这是儒家的中庸思想,包容万千,森罗万象。”
“真是这样吗?”
叶凌天失笑道。
商清璇看向叶凌天,狐疑道:“不是吗?”
叶凌天道:“海到尽头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海到尽头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商清璇神色一怔,这句话的意思,包含着一种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霸道之感,与她所言的中庸思想,截然不同。
这样的话,出自叶凌天之口,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之感。
“后面还有两句。”
叶凌天轻语道。
商清璇心中一动,问道:“说来听听。”
“如若东山能再起,大鹏展翅恨天低。”
叶凌天哂然一笑。
“......”
商清璇满脸呆滞的看着叶凌天。
叶凌天打量着眼前的天岸楼,淡笑道:“这里是儒圣的住所,这两个字也是出自他之手,很显然那老家伙给这座阁楼题此二字,不是想表达什么中庸思想,而是感慨自己空有雄心壮志,可惜年纪大了,有很多事情都做不了,心中无奈至极。”
商清璇面容一板,瞪了叶凌天一眼道:“歪理!下次不许再说这种话。”
儒圣何等存在?
他们在这里交流,对方如何听不到?
“儒圣就在阁楼之中,你进去吧,我就不陪你进去了。”
商清璇轻轻挥手。
“他不在阁楼之中。”
叶凌天笑着往前走去,绕开阁楼,往海边的一个亭台走去。
“这家伙......”
商清璇神色怪异,摇摇头,便转身离开。
海边亭台。
一位儒雅的老人面带思索之色的对着棋盘,
他穿着一袭素雅的白袍,简洁而得体,一身素雅的袍子,挥手之间,都像是在丈量人生的路途,他虽然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目光温和而睿智,透露出岁月的沉淀和人生的智慧。
这位正是儒圣,儒家第一人,一位活了五百多年的老家伙,与阴阳家的王明阳是一个时代的人物。
在亭台旁边,还摆放着香茶、鱼竿。
叶凌天来到亭台中,微微抱拳道:“小子叶凌天,见过儒圣。”
“海到尽头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你小子的口气倒是很大。”
儒圣落下一颗棋子,缓缓开口,声音温润,不喜不悲。
叶凌天淡笑道:“这话不是我说的,而是一位神秘的老先生说的。”
“老先生?”
儒圣从棋框之中拿出一颗黑子。
叶凌天淡笑道:“小子才十八岁,可说不出那种老气横生的话。”
儒圣没有继续落子,而是轻轻捏着黑色棋子,道:“可否与我对弈一局?”
叶凌天看着旁边的鱼竿和香茶:“等我喝口茶,钓条鱼,再和您对弈。”
“倒是有趣!你要钓的鱼是哪一条?”
儒圣看向叶凌天。
“一条大鱼。”
叶凌天答非所问。
第332章 周而复始,是为吾道
咻!
叶凌天拿起鱼竿,随手一挥,鱼线、鱼钩飞入海水之中。
他将鱼竿卡在一边,端起一旁的香茶,没有丝毫客气,直接喝了一下,便在儒圣对面坐下。
“可以开始对弈了。”
叶凌天笑着道。
儒圣盯着叶凌天:“鱼竿、鱼线、鱼钩都有了,但是没有鱼饵,如何能钓起大鱼?”
叶凌天再次品了一口香茶,淡笑道:“古人云,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你在钓鱼的时候,鱼儿未尝不是在钓你,我们这局棋下完,估计鱼儿就会上钩了,不知儒圣可否与我对赌一番?”
“老朽不喜赌,但能和你对弈一局。”
儒圣轻轻挥手,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各自回归棋框。
他看向叶凌天道:“你要下饶子棋,还是敌手棋?”
“儒圣希望我下什么棋?”
叶凌天反问道。
儒圣喃喃道:“我曾有一个学生,也叫叶凌天,他和我对弈过数局,他都在下敌手棋,哪怕我刻意留手,他却一局都没有赢过,你可知这是为何?”
叶凌天问道:“为何?”
儒圣摇摇头:“因为他性格倔强,从小便不甘于人后,想走霸道之路,所以棋风也很凌厉,但越是如此,他越是不懂迂回反转,只懂一路往前,因此他从未赢过。”
叶凌天道:“这样的人,心思一般都不复杂。”
儒圣叹息道:“恰恰相反,他想的太多,心思太复杂,性格有些阴柔,注定走不远,事实如此,他已经死了。”
“这倒是让人遗憾。”
叶凌天轻轻点头。
儒圣又道:“我还有另外一个学生,和我下棋的时候,她总是和我下饶子棋,她却赢过我数局。”
叶凌天道:“不知儒圣前辈想要我和你下什么棋?”
儒圣凝视着叶凌天:“你可否与老夫下一局饶子棋?”
叶凌天沉吟道:“饶子棋吗?也不是不行,不知儒圣需要我让你几子?”
儒圣一愣,沉默了一下:“我让你三子!”
“这样叶某胜之不武,还是下敌手棋吧!不然等下你输了,你耍赖怎么办?”
叶凌天摇摇头。
儒圣无语的看着叶凌天:“你小子对自己很有信心啊,都还未下棋,你怎么就知道我会败?”
叶凌天傲然道:“我天门便有一位棋圣,但是面对我的时候,他连棋盘都不敢碰,儒圣可别想不开。”
“叶道棋吗?那家伙的棋道确实厉害,但他只是一个晚辈,在我面前,他还不够看。”
儒圣轻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