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邓布利多校长,想必你们也试过预言类的手段了?”杨云继续问道。
如果是在普通的情况下,那么“预言”这种手段几乎可以和病急乱投医化作等号。但在这个充满魔法的世界里,预言反而是一种切实可行的手段。
“自然是试过了。”
这次回答的是脸色不太好看的格林德沃,他用一种较为沉闷的语气回答道:“同样一无所获。”
杨云试探性的问道:“是通过西比尔-特里劳妮教授的预言吗?恕我直言,尽管她担任着霍格沃兹的占卜课教授,还是卡珊德拉-特里劳妮的玄孙女,但她似乎并没有继承到这位真正先知的完全血脉力量,她在大部分的情况下,做出的预言都与事实存在着极大的偏差……”
在这一瞬间,邓布利多的脸上尽管显得心事重重,也似乎闪过了那么一丝微笑。而相应的,格林德沃的脸色就忽然变得难看起来,他用一种硬邦邦的语气道:“不是西比尔-特里劳妮做的预言……而是我。”
“抱歉,格林德沃先生。”
杨云用一种听不出太多诚意的语气道了个歉:“我不知道是您试图用预言的方式追寻伏地魔的踪迹。”
“小子,你什么意思?”
格林德沃同样也是一个骄傲的人,他可难以忍受杨云这种轻飘飘的语气,当即便想要再次发火:“难道是觉得我不如那个叫西比尔-特里劳妮的家伙?我可以告诉你,如果我也没办法通过预言的手段去找出真相,那么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
“我懂,没有人比格林德沃先生你更懂先知的含金量。”
杨云将这个话题一笔带过,而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语才是重点:“那么二位,你们觉得伏地魔是通过什么手段,才能逃过如此之多的魔法侦测,甚至于最为神秘的预言类魔法,也无法找到他任何的蛛丝马迹?”
“小子,你果然还是在怀疑我的预言能力吧!”
听了杨云的话,格林德沃当即眉毛一挑就要发火。虽然杨云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不信任他的预言能力,而对于一名成功预言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发生的先知来说,将他与西比尔-特里劳妮相提并论本就是一种侮辱……
“不,等等,盖勒特,他说的对。即便在汤姆的全盛时期,他也不可能在这么多的魔法搜寻下,不露一点行踪。”
但相反的是,邓布利多一脸凝重的拦住了格林德沃,这位二十世纪以来最伟大的白巫师皱着眉头道:“你的意思是,所有的手段都未能起效,本身便代表了某些东西?”
杨云点点头道:“是的,首先可以试着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伏地魔,我会离开英国吗?”
“不可能。”
无论是邓布利多还是格林德沃,得出这个答案都在瞬间:“他只是暂时蛰伏,并不是夹着尾巴逃跑,绝不可能离开这片土地……他的追随者与势力范围都在这里。”
“那么,其实问题就很简单了。相比起伏地魔忽然获得了一件能够遮蔽他全部行踪的强大魔法物品,我更倾向于他是处于某个极其特殊的地方,这才能够无视了一切魔法的搜寻。”
杨云笑着道:“那么,请问二位觉得,在英国这片土地上,有什么地方符合相应的条件?”
“霍格沃兹?不,不可能。”
邓布利多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自己脚下的城堡,但他下一刻就否决了这个猜测:“我是霍格沃兹的校长,对于这座已有千年之久,受到强大魔法保护的城堡,即便是汤姆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进入,否则他在一开始就不需要欺骗西弗勒斯为他偷出冠冕……”
“戈德里克山谷?古灵阁的金库?纯血世家们的老宅?圣芒戈魔法医院?”
一个个的地点被二人不断地提出,又不断地被排除,直到最后,一个地点同时出现在了他们的脑海当中。
“只有魔法部的神秘事务司了。”
邓布利多喃喃的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唯有神秘事务司能够抵挡如此之多的魔法探测,而汤姆一直以来对那里的所有东西都很感兴趣,甚至还专门发展了奥古斯特-卢克伍德成为食死徒……我早该想到的。”
“有很大的可能,即便是我,也想不到更多的可能性了。”
格林德沃是实干派,他已经站起身来随时准备出发,但当他看到依然坐在原地的杨云时,不由得想到了某些东西,脸色再度变得复杂起来。
只是最后,格林德沃的好奇心还是占据了上风,这位同样一百岁左右的魔法大师硬邦邦地问道:“没想到,你居然在三言两语之间就推断出了伏地魔最可能的藏身处……这是彷徨海的某种特殊魔法吗?”
“魔法?不,这不是魔法。”
杨云笑了笑,用一句福尔摩斯的经典台词,回答了格林德沃的这个问题。
“Elementary,my dear friends。”(这是最基本的推理,我的朋友)
(本章完)
第432章 等待一场谈话
魔法部,神秘事务司。
对于邓布利多来说,魔法部是一个让他观感相当复杂的地方。这位老人在原著当中曾经不止一次提过,他害怕自己没办法抵挡住权力的诱惑,所以才多次拒绝了魔法部部长的职务,选择在霍格沃兹当好一名校长……而即便心里已经对杨云的话信了九成,邓布利多还是选择了稳妥的方式,先行去和格林德沃调查一些情报。
“前任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的死本就有蹊跷,而他在死亡之前和纯血家族的许多人走得很近。或许我们没办法直接找到伏地魔的行踪,但有了这方面的线索,再从结果逆推过程,他必定会留下相应的痕迹。”
这是邓布利多出发调查前,对中洲队的三人留下的话语:“很抱歉,但我不得不进行再次的确认……”
“你果然是老了,阿不思。”
格林德沃发出一声短促的嘲笑,他的眼中闪烁着狠色:“要我说,你为什么要在乎魔法部,以及那不值一提的魔法部部长?他们只是一群尸位素餐之辈罢了。”
“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而且鲁弗斯-斯克林杰现在很不错。”
邓布利多静静地摇头,他透露出警告的目光,不赞同地看向格林德沃:“盖勒特,不止是我老了,你也老了……我们不是年轻的时候,自然也要对这个世界固有的规则,有着本应有的忌惮。”
“况且明白的,现在涉及到了神秘事务司……想想看吧,如果汤姆真的在那里面藏了许久,那他会研究哪方面的魔法?”
邓布利多的话欲言又止,但格林德沃就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是的,你说的没错,阿不思……需要进行确认。”
见格林德沃被自己说服,邓布利多又转向中洲队的三人,他轻轻地一挥魔杖,校长室的桌子上顿时出现了许多甜食与水果,还有一壶冒着热气的红茶:“抱歉,我们需要大概半天的时间。”
杨云并没有因为两人对自己的态度而表露出别样的情绪,反而理解的点了点头:“没有问题,我们会在这里等待。”
邓布利多深深地看了杨云,詹岚,以及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鲜艳欲滴的西红柿的楚轩一眼。他一手抓住格林德沃的手腕,另一只手握住了凤凰的尾羽,消失在了火光之中,仅留下一句话在空气中回荡。
“……感谢。”
……
“所以,你认为邓布利多是在顾虑着些什么?”
见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离开了校长办公室,杨云一面从桌上拿起了一只巧克力蛙,感受着这施了魔法的巧克力青蛙想要挣脱出他的手心,一面在心灵链接中对着楚轩道:“涉及到神秘事务司的时候,他们显然对我们保留了一些东西。”
“理应如此,神秘事务司中藏有这个千奇百怪的魔法世界中,最底层也是最核心的秘密。”
楚轩一口咬在西红柿上,浑不在意喷溅而出的汁水。也不知道这水果的培育中是否加入了魔法的要素,眼前的西红柿相较于主神空间的更加鲜红,而咀嚼着果肉也不影响他在心灵链接中的分析:“思想,时间,预言,死亡,以及爱……第五部小说中展现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十二扇门里有七扇门的真面目仍未被他人所知,但从这些已展现出的东西来看,就足以解释邓布利多的郑重态度。”
“据说巫师们是先在伦敦的地下发现了魔法的秘密,才在这个秘密上建立起了研究秘密的组织……所以说,是先有了神秘事务司,才有了魔法部。”
杨云将手中的巧克力蛙一口吞下,说着自己在进入主神空间之前,从网络上看来的情报:“不过说起来,楚轩你为什么一定认为伏地魔会藏身在神秘事务司,而不是通过某种强大的魔法,遮蔽了所有人对他的探知呢?”
“因为骄傲。”
楚轩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伏地魔是一个骄傲,而又自卑的人,他时时刻刻在意着自己的身世。他的身上流淌着一半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血脉,而另一半的血脉出自于一个他所看不起的,卑贱的麻瓜。而小时候在孤儿院长大的经历更加大了他的这种两面性,以至于他在最后抛弃了自己的名字。”
“心理侧写。”许久没有说话的詹岚补充了一句。
“没错。”楚轩三下五除二的吃光了手中的西红柿,又拿起了一个色彩鲜艳的苹果仔细打量着:“而且他在这个时空之中,没有在哈利-波特身上经历过最为惨痛的彻底失败,也没有渡过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里,仅仅只是苟延残喘着‘活下去’的十年。”
“你的意思是,伏地魔还保留着心底的骄傲,即便他知晓了自己失败的那个未来,但由于没有被逼到过最恶劣的境地,也只会嘲笑那个失败的自己?”
说到这里,杨云已经差不多明白了楚轩的意思:“所以,伏地魔对于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千方百计的搜寻,决不会像块木头一样毫无反应。因为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每天披着一块隐形衣或是服用什么魔药,一天到晚都要被动接收他人的探查魔法,那会把他逼疯……除非信息的遮蔽是双向的,是客观存在着的?”
“蛇,是需要蜕皮进行蜕变的,人也是同样。”
楚轩放下手中的苹果,用他眼镜后的目光望向了杨云:“以中洲队与印洲队结束团战的时间点来看,伏地魔并没有面对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两人联手的把握,所以他才将主意打在了神秘事务司身上,借用那里的力量来让自己变强。以之前魔法部的混乱程度,以及他背后纯血家族的支持,想要通过康奈利-福吉这条线,悄无声息的进入神秘事务司并不困难。”
“但任何的事物都会留下痕迹,这就是布局的切入点。”杨云接上了楚轩的话:“但楚轩,你现在又在等待什么?”
这不是你的作风,楚轩。
杨云了解楚轩的布局风格,他现在能够一言不发的接受了邓布利多的安排,选择坐在这里吃水果,就证明了比起伏地魔的踪迹,他有了更为在意的事情。
“我在等待一场谈话。”
这一次,楚轩没有使用心灵链接,而是平静的开口。
这个青年推了推眼镜,看向校长办公室的一处角落,而在那里,有着一把空着的椅子。
“等待一位从‘未来’返回‘过去’的先生,满足我的求知欲望。”
(本章完)
第433章 马尔福
隐形衣无法掩盖气味或是声音。
这是哈利波特世界中不止一次说明过的铁则,即便是作为“死亡三圣器”之一的隐形衣,也不止一次的露出过破绽即便魔法在更多的情况下将牛顿的棺材板掀了个底朝天,但隐形衣似乎还不能把“嗅觉”与“听觉”也一并侮辱。
毕竟,就算隐形衣的作用再强,它与地面的连接处也必定会露出一丝缝隙,而有缝隙就代表着相应的信息从中泄露,破绽也就随之凸显。
或许常人身体素质的巫师们无法察觉到这一破绽,但对于距离第四阶基因锁只差临门一脚的杨云来说,这间校长室内第六个人那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不亚于在耳中响起的鼓点,是如此的清晰可闻。
“……抱歉,我只是习惯了披着隐形衣生活。”
楚轩的目光异常平静,但却又似乎带着极强的侵略性,精准的锁定了角落里的隐藏者。阿不思-波特见自己已经被发现,便也就掀开了身上的隐形衣,将自己的真身显露在中洲队的三人面前。
杨云打量着眼前的青年,与上一次见面相比,阿不思的脸色又差了几分,那背负极大压力的样子是如此的熟悉……而直到这时,杨云才恍然惊觉,自己之前照镜子时,与眼前之人颇有几分相似。
楚轩点了点头,他未曾为突然出现的青年感到惊奇,而滑落到一边的隐形衣也并未吸引他半分目光,他只是用一种平静中又隐藏着什么的目光望着阿不思:“虽然我们只是第二次见面,但上一次只是匆匆而过,没有细聊一番……就如同我刚才说的话,在我看来相较于复活死者,时间旅行才更符合‘魔法’的定义。”
“所以你是对我的时间旅行感兴趣?”
阿不思从胸口拿出那个破碎的沙漏,大大方方地放在手心处,让中洲队的三人都能看得到:“可惜,时间转换器已经彻底损坏,而整个世界上的所有时间转换器也都被彻底销毁。现在时间旅行,已经成为了不可能的事情。”
“不,我并非对时间旅行感兴趣,而是对你感兴趣。活生生的实例摆在我面前,我没有必要再去在意某些死物。”
楚轩摇了摇头,他直截了当地道:“我不想拐弯抹角,所以就直接跳过过程了……首先,你真的像自己自称的那样,是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吗?”
楚轩的话平平淡淡,却不亚于在这个并不算大的校长室中引爆了一颗炸弹。不止是墙上的历代校长画像开始窃窃私语,就连杨云和詹岚二人都震惊的望向了楚轩。
“……什么意思?”
阿不思也是瞳孔地震,他仿佛也被楚轩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冲击得不轻:“你居然怀疑我的身份?无稽之谈!”
“破绽太多了。”
楚轩根本就没去管阿不思在说些什么,他只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将所有的证据与疑点一一列举出来:“首先,你是个易容马格斯,和通过后天练习从而变身成动物的阿尼玛格斯不同,易容马格斯是天生具备变化能力的人,他们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这种能力,往往通过血脉的力量遗传。”
“据已知的情报而言,当前已知的易容马格斯只有尼法朵拉-唐克斯一人,而她与波特家族的血脉关系非常稀薄,稀薄到不足以支撑起易容马格斯的遗传。”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纯血家族总是沾亲带故,至今还存活着的纯血家族巫师们,必然会有各种各样的亲戚关系。”
短暂的震惊之后,阿不思冷冷的道:“没有人能够明白魔法的奥妙,也没有人能够穷究易容马格斯或是天目这种与生俱来的神奇能力,会在何时何地在家族的新生儿身上觉醒……就像格林德沃先生说的那样,你对于魔法一无所知。”
“或许,但既然你拿出了格林德沃的话来反驳我,那就证明你认可他的观点。毕竟与我不同,他是你所承认的魔法大师。”
楚轩点了点头,他没有对眼前之人的反驳评价些什么,而是直接拿出格林德沃的话语来佐证自己的观点:“在我刚才提到时间转换器引发的后果时,格林德沃说了一句话。”
“‘很多不该死去的人却死而非命,这将导致他们的后代也发生一系列的变故,让整个未来都变得面目全非’。”
“祖母悖论?”
亲身经历过阿不思-波特和西弗勒斯-斯内普最后的那番对话,同时意识到存在某些不对劲地方的杨云也在瞬间想到了这个关于时间旅行的理论,不由得望向了眼前面色忽然一变的青年:“对了,这是我一直以来忽略掉的事情。如果说哈利-波特在这个世界上已然彻底死去,那便意味着他的子孙后代将再也不会出生,而你……”
父亲已经死去,那么儿子在未来也必将无法出生,这一理论已经得到了格林德沃刚才的亲口证实……那么现在坐在这里的人,又是谁?
“就巫师的理论而言,时间是一条河流,当你在河流的上游做了些什么时,那么河流的下游必定会受到影响。”
楚轩望着表情再难保持平静的青年,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从邓布利多制止格林德沃继续说下去的举动来看,他应当也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而能够知晓许多阿不思-波特才能知晓的隐秘,足以证明你与他的关系非同一般。”
“而你伪装成阿不思-波特,是因为这个世界必须需要一位救世主?还是你有着某种想要赎罪的心理,想要代替他,将这个扭曲的历史重新掰回正轨?”
格林德沃的亲口背书,以及楚轩最后的话语,无疑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心中最大的秘密被揭开,发觉自己再也无法掩饰的青年,只得苦笑着道:“你真的很厉害,居然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就识破我的真面目。”
说着,青年的样貌开始逐渐改变,鼻子变尖,面容柔和,头发从黑色变为浅金色,而他的瞳孔也从碧绿变为灰色……数秒钟之后,一个拥有着全新样貌的青年,出现在了中洲队三人的眼前。
“破绽其实一直存在,只是能不能发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