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位的承诺,龚侍郎更加的激动,握住自己的囚服,仿佛马上就要脱困了一般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好,我告诉,那伙人是南楚来的亡命徒,曾用土琉璃收买我,让我为其在城南租了一间老宅,地火雷就存放在那。”
交易达成,龚侍郎终于不再隐瞒,三言两语便把知道的东西全说了出来。
没想莫孝明这小人,拿到消息只留下一句‘回头帮你请功’,就二话不说转身离开了。
什么意思?
这小子想抢功劳?众人连忙追了出去。
曹安步子最慢,落在了最后,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龚侍郎,轻声道:“你的妻子,我已经帮她赎身了。”
这句话,算是给了龚侍郎一个答复,至少曹安没有辜负这份嘱托。
至于龚侍郎,则是慢慢从疯狂求生的状态中恢复过来,靠在僵硬的墙壁上,嘴角露出了一个解脱的笑容。
“谢谢,她从来都不是局中人,你能代为照顾她,我很感激。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龚侍郎的话,听着依旧模棱两可,但言外之意,曹安是听出来了。
好人有好报,所以那位坏心眼的莫孝明,一定会倒霉的。
果然,刚走出牢门外,就听到了朱献的一阵牢骚。
“莫少卿,您这么做不合适吧,这案子明明是我们查到的线索,你却独吞了情报?”朱献满脸的不爽。
但莫孝明就是不要脸了,手中的纸扇一展,露出了一副侍女舞剑图,骚包的扇着风道:
“线索虽是你们青衣署寻到的,但审讯可是在我大理寺狱内。更何况,还是我答应了为他请命,这才弄到线索的,机密消息,自然不能外传了。”
庞士在一旁,也是看不过眼了:“你真的会为他请命吗?怕是你立功之后,连提都不会提一嘴吧。”
龚侍郎的死刑,是皇上金口判下的,想要更改,必须去求皇上收回成命,难度之高自不必说了。
就看这位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会兑现才怪了。
“适时地编造一些谎言,也是谈判的技巧,各位,不奉陪啦。”莫孝明最后嘴硬了一句,就带人离开了。
只要破了案,立下大功,他就必然会得到皇上恩典,骗一个死刑犯而已,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可他冲出去的快,却没发现身后的皇城司和青衣署,全都没有动静。
一行人慢慢悠悠的走出了大理寺狱,看着那明媚的骄阳,落在一群急匆匆的傻蛋身上,曹安有些忍不住了。
“冒昧问一下,这种蠢材,是如何当上大理寺少卿的?”
曹安曾经以为莫孝明很有本事,毕竟年纪轻轻就身居要职,至少也是庞士这种等级的人才。
可现在一看,天真的有些可怕。
“还有,他刚才说去外面修炼了两年?咱们官署还能带薪休假的?”
“当然没有。”提司梁奇峰毫不犹豫的当场否决。
他单身了这么多年,良人都没谈一个,更别说娶妻生子了,你竟然还想带薪休假?绝对不可能。
“那为何这位大理寺少卿可以?”
“因为他爹是大理寺卿。”
“……好吧,当我没说。”
果然,官二代没多少真本事,看看曹安和庞士就知道了,两人根本就不急。
看着远去的一行,庞士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本册子,勾画了两笔,不知道是不是在记小人,嘴里不屑的说道:
“地火雷是战场上攻城所用,威力虽大,可与那码头爆炸案完全不符,也不知道他在激动什么。”
攻城略地,自然是炸开了城门冲进去厮杀,地面上是不可能留下太多明火的,以免影响军队冲锋。
而那日他们看到的码头爆炸,河面上还飘着如同火油一般的可燃物,连绵烧了数里,遇水不灭,与那【地火雷】完全是两码事。
至于曹安,他就更不信了。
因为龚侍郎已经向他托孤了,明显是知道死期已定,若是真有这压箱底的把柄,用得着现在才说?
而且当日托孤之时,就连刑部的同僚都瞒住了,明显是谁都不信。
这随便许了个空头承诺,就能骗过那位前任的刑部侍郎?你当别人是傻子啊?
谁骗谁还不知道呢。
“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你这条线索,似乎用处不大。”庞士在一旁叹息道。
一位自知必死之人,想要问出线索是非常难的,哪怕上重刑,也难辨是真是假。
更何况,那些贼子也不是傻子,明知道龚侍郎被抓,他们的据点肯定转移了,根本抓不到人。
“所以我才让你去黑市调查啊!如何?有结果吗?”
“没有,关于火油和土琉璃,最近都没有在鬼市上大批流通过。倒是那七文楼,似乎的确与南楚的商队有些联系。”
曹安手里的百水刀,就是出自南楚,当初还是三阳帮他去七文楼化缘得来的。
这种路子,可不是普通商贩能有的。
“可惜,这线索最近也陷入了麻烦。”
“什么麻烦?”
“七文楼的东家,最近集体中毒了。”
“集体中毒?没这么巧吧,是不是故意阻挠查案?”
“应该不是,我已经传了几位名医圣手过去,可惜都于事无补,找不到毒源,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
不管是找死还是想拖延时间,都没必要把自己全家玩的这么惨,或许的确是一场事故。
“既然如此,我过去看看吧。”
“咦?你去看看?你也精通毒素吗?”
“死人身上的毒,我略懂一些。”
第66章 燃烧的腿毛
七文楼,鬼市最大的商行。
背后的东家,正是上京城有名的商贾:冯家。
其子是兵部侍郎,冯家也是借此关系,拿到了不少的市面上无法流通的黑货,在鬼市里经营的风生水起。
当然,冯家本身是不会住在鬼市的。
他们又不傻,在那阴天暗地的鬼市里赚了钱,自然是要在阳光明媚的城里居住了,此刻他们所在地,正是城郊的一座别院。
一大家子整整齐齐的住在别院里,然后整整齐齐的一起中毒。
“我安排马车过来,接你们一起过去吧。”
“不必,坐马老的车吧,他的车平稳舒坦,我还要顺便去一趟茶馆。”
曹安也算坐过不少马车了,那木车轮一路颠簸起来,实在让人受不了,也就只有马老的车,能让他感觉舒坦。
据应火绒所说,马老以前是驾驶战车的,上阵杀敌如若无人之境,小小马车自然不在话下。
而作为青衣署里唯一在干活的水绣,曹安自然毫不客气的调走了马老,把他作为自己的司机兼保镖。
至于曹安要去的茶馆,那自然是他们青衣署唯一的产业了。
经过几日的改造,茶馆总算是看着高档了些,虽然依旧很冷清,但每碗茶10两银子的售价,总能吸引一些猎奇者。
例如这位庞都知,本来是无心喝茶的,可看到这茶10两银子一碗,难道有什么奇妙之处?
“老板,来两碗茶试试。”
看,这生意不就上门了嘛。
已经改行当说书客的齐艺,看到这位的打扮,也猜到了庞士的身份,连忙回屋向庄老请教相关的故事。
很快,一段翻了10倍敌人的《皇城司大战无名楼》,就呈现在面前,听得庞士如痴如醉。
至于曹安,他可没心情听书。
喝了一口茶,把茶钱记庞士头上,转身就把火绒这几日摘的草药送到了柜台,然后独自一个人来到后厨。
远远的,就看到小九一个人蹲在水桶旁。
不熟悉的,还以为这只小可爱在看鱼儿游泳,乖巧听话。
熟悉的,心里都很清楚,她是在等鱼儿翻肚皮。
“小九,今天乖不乖啊!”曹安轻声唤了句。
得到的答案,自然是小九的冷言相对:“好无聊的问题,你觉得我是小孩吗?”
曹安微微一笑,从身后拿出了一串糖葫芦。
“嗯,我今天很乖的。”小九放弃了看鱼,接过糖葫芦啃了起来。
可紧接着,波澜不惊的目光中,第一次露出了疑惑:“你似乎,有机会活下去了?”
危机缓解了!
曹安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给了自己一个激励的鼓励。
当捕快,时时刻刻都会遇上危机,而化解危机的办法,也无非是两种:识破敌人奸计、努力提升实力。
关于敌人的计划,曹安暂时还没头绪,但提升实力这一块,他可是有系统相助的。
破案就能奖励【天元一气】,这完全超出了天命的范畴,让曹安完成了急速的提升,这就是逆天改命的底气。
当然,在小九的眼里,曹安只是从黑的发紫,便成了黑的发绿,反正都是黑,危机依旧没解除,还需努力。
“多谢了,那今天就这样吧,小九,有空去找我玩啊!”
“嗯,死之前也记得告诉我哦。”
告别了友善的小九,曹安回到了茶馆里,一把拉起听故事入迷的庞士。
“走,咱们去查案了。”
“稍微等会,故事还没听完,到最关键时候了。”
哦?是吗?到最关键的时候啦?
曹安冲着说书台上的齐艺微微挑眉,齐艺心领神会,拿起纸扇轻轻一敲台面:“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庞士:……
……
穿过城内的青石道,车轮在郊外的碎石土路上婉转。
连日的几场大雨,让路旁的丛林山坳显得生机勃勃,不时有两只长尾花雀,落在车窗上,叽叽喳喳的与火绒闹腾。
距离冯家的别院,还有一段路程,曹安也没有闲着,低头沉思了一会,决定让对面这位才高八斗的庞都知,给他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