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位公公,也是心事重重的离开了御书房,在拐角处遇上了几位焦急等待的宫女。
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让诸位妃子们都注意点,曹水绣不日便会入宫查案,别被抓住了什么把柄。”
“是,多谢公公。”
宫女们领命去了,倒是这位公公,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了若有若无的忧伤。
他,似乎知道些什么。
……
皇宫里发生的事情,曹安暂时不去想。
但这案子,他还是很好奇的,他很想弄清楚,犯人到底如何布置的自杀假象。
看看周围,听到他危言耸听的警告后,现在的捕快们都退到了五丈开外,谁也不想惹事。
那正好了,他可以再进去看看现场。
……
第二次验尸,这次就更细致了。
掌院的身上,略微带有酒气,左手反握着一把匕首,深深的插入腹部,右手伸直倒在案台上。
正常人遇袭,都会捂伤或者反击。
而案台前的边沿处,也有一段新的碎裂痕迹,与掌院右手手掌中的粉末相似。
【尸疑常计】,发动。
这是曹安第一次开启这个天赋,脑海中瞬间多出了一副画面,开始模拟掌院生前的行为。
……
画面的模拟中,掌院应该是喝的有些微醺,坐在案台前休息。
不知敌人从何处过来,竟将一柄匕首扎入了他的腹部。
掌院受袭,反手向身前打了一掌,却打扑了个空,只是拍碎了桌沿。
一掌过后,掌院似乎已经无力起身,无法向外面呼救,只能伸直了手,似乎想要握住桌角的木盒。
画面到此终止,掌院已经死了。
……
这技能不错啊!
能根据现场情况,将疑似的行动,大概模拟一遍,更方便他下达判断了。。
只是这木盒里,似乎只有那所谓的三封罪状信吧?
又或者,这盒子里本来是有其他东西的?可惜最后被人拿走了?
这也代表着,犯人在杀死掌院之时,肯定是在现场的,那最后是如何出去的呢?
想了想,曹安朝着一旁的副掌院问道:“你们是如何发现掌院死的?”
副掌院看起来就像个没感情的机器,冷漠的握着卷轴,听到问话才出言道:“是掌院约了我们中午议事。”
“哦?他还约了议事?”
“是的,但我们一直没见到他过去,所以就找来了,之后闻到了血腥味,就强行破门而入。”
门窗都施加了封印,就连副掌院都要破门而入,想来那贼子也没本事撬锁进来。
那应该,还是在某处有些机关才对,曹安在房间里翻看起来。
正好这时候,庞士回来了,匆匆来回只用了半个时辰。
“这效率,你是用飞的吗?”
赶回皇宫,面见圣上,再赶回来,曹安估摸着也要一两个时辰吧,庞士的效率,可真是高啊!
庞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就别废话了,圣上有旨,命你全权调查此案。特赐金牌一枚,七日之内,你可随意进出任何地方。”
“臣领旨。”
还真给了金牌啊!
远处的莫孝明,微微向后退半步,这曹安越来越恐怖了,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这身上都压了几份皇命了?随便定他个嫌疑,怕是要脱层皮的。
正想找个理由跑路,曹安突然又盯上了他:“莫少卿,你这是要去哪啊?”
“哦,我那还有案子,这里既然由你接手了,那就不打扰了。”莫孝明不想在曹安领了皇命时与他纠缠,更不想看曹安出风头。
可曹安就是想让你看啊!
“你不见证一下,我查案的风格吗?”
“风格?”莫孝明有些奇怪,这查案还有风格一说的?
“当然有风格,我的风格,是喜欢玩大的。”曹安脸上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他让庞士去求旨,可不单单是为了入后宫,他还要彻查整个枢密院。
“传我命令,所有枢密院的官员,全部来此集合!庞士,调动禁军,封锁枢密院外围的所有道路,今天,一个人都别想离开。”
第123章 三阳和尚,二十年前的血债
扣押所有枢密院的官员,封锁整个枢密院,曹安此举,无异于火上浇油,彻底点燃了全场。
“曹安,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曹水绣,此番做法欠妥,哪怕你要查案,也不能封锁此地啊!”
“我先溜了。”
“曹安,圣上让你办案,不是让你仗着恩宠胡作非为的!”
……
质疑与责骂,铺天盖地的涌来。
要知道,枢密院是整个大兴王朝的情报中心,自创办以来,从未有过停滞。
但现在,曹安却要调动禁军强行围停,他绝对是疯了。
庞士也是一脸惊愕,低声警告道:“你这么做恐怕不妥吧,枢密院的地位不一般,你竟让我带禁军包围?”
“你不是刚从圣上那出来吗?我手里的金牌还热乎呢,这一案,我全权负责。”
“可包围枢密院,是为了破案吗?”
“是,一切后果由我承担,你只要做了就行,放心,一刻钟足以,不会耽搁太久的。”
曹安依旧固执起见,但他的行为,就好似家里的丫鬟犯错,要嚷着要人抄家了一般,就算是查案,也不必如此吧。
庞士沉思了一会,还是咬牙离开了,转身去调拨禁军。
此举可谓非常冒险,但他还是选择相信了曹安的判断,这一步错,必是深意。
很快,曹安以金牌为示,让庞士调拨禁军,将枢密院四周完全堵住了,任何人都不得进出。
至于三法司的那些官员,要么已经急匆匆的跑了,要么也被曹安赶了出去,此刻聚集在掌院宅外的五百多人,都是枢密院的暗探或教头。
曹安满意的点点头,冲着身旁已经哭花了双眼,却依旧咬牙坚持的文昭公主,问到:“如何?还有力气查案吗?”
“有!”小公主倔强而又坚强,她一定要给掌院报仇。
“好!你熟悉枢密院的书楼,你与火绒去帮我调阅一份情报,关于20年前叶家灭门惨案的记录。记住,这很重要,除了我们谁都不要告诉。”
叶家灭门,是一切的根源,能让堂堂枢密院掌院因此被杀,其中一定藏了巨大的秘密。
曹安想暗中调查此案,尽量不惊动幕后黑手,如此才能掌握主动。
只是这话刚说完,身旁的三阳突然神色一动,道了声佛号,走上前来:“让贫僧与文昭公主同去吧,找卷宗,贫僧的速度更快。”
找卷宗速度快?这话听着有些别扭,但曹安也没在意,点点头就让他们去了。
这时,整个枢密院的暗探们也齐聚了,在场的大多都需要执行秘密任务,所以白日相见,要么戴着面具,要么披着斗篷,看起来颇为神秘。
唯一的问题,就是脾气大了点,此刻敌视的目光,已经全部聚焦在曹安的身上,有人甚至已经把手握在了剑柄上,似乎随时想发难。
枢密院不受三省六部管辖,更不会听从青衣署的调遣,从入门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抹去了姓名,游离于阴暗的交界线上。
平日里负责打探消息、暗杀敌人,不单单是能力出众,战力亦是非凡。
他们自认没有犯下过错,却反而被曹安派禁军包围,如此谋逆之举,他们已经有杀出重围,向皇帝告御状的想法了。
身旁的夫子与教头们,更是怒气冲冲的质问曹安,若不是副掌院波澜不惊的压着,怕是战火已经点燃。
看到眼前集合的差不多了,曹安终于上前一步,开口道:
“诸位,自我介绍一下,本官曹安,青衣署的水绣,让你们全部过来,目的只有一个:找出昨夜埋伏我的幕后黑手。”
“无聊。”曹安话音刚落,下面便有刺头冷哼一声,扭头便走。
他的离开,像是点燃了暗探们的情绪,瞬间有近百人跟着离开。
当然,这反应也在预料之中。
若是曹安此刻将他们聚集,是讨论掌院死亡一案,那他们还是会听听的,也一定会拼尽全力为掌院报仇。
但曹安只是为了被埋伏之事?
直接找守备调查不就行了,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昨夜甚至都不在枢密院中,与他们何干?
掌院离世,此刻外部的线人、部署均会产生动荡,他们必须前去镇压,不然掌院千辛万苦建立的情报网,就会功亏一篑。
这是目前,他们唯一能为枢密院做的事情。
或许在他们眼中,曹安不过是一跳梁小丑,不知道暗探肩上的重任,只会拿着金牌为自己办事。
可曹安也不惯着,在身后直接喊道:“四个门都被我安排禁军封住了,你们出不去的。”
领头的男子,带着一块冰冷的白铁面具,用狠厉的眼神,瞪了一眼曹安,然后径直拔出配剑,冷冷的说道:“我要走,没人拦的住。”
此人在暗探之中,似乎名望颇大,这番拔剑的动作,瞬间又是带起了一股人潮,提剑准备向门口杀去。
别说是青衣署水绣,就是三省六部的尚书来了,也不可能让枢密院束手就擒。
“可若是你们此刻走出去,那日后这废物的头衔,可就扣在你们头上了。”曹安再次开口了,可这话听着,怎么感觉是在火上浇油呢?
现在别说是铁面人带领的暗探队伍,就连一旁的马教头,也忍不住出声道:“曹水绣,我敬你屡破奇案颇受圣恩,但你此番话,是在侮辱我们枢密院吗?”
“是!”
锵!!!
曹安耿直的回答,让这群暗探终于忍不住了,武器纷纷出鞘。
在场的大多都不知其中的内情,突然就被曹安唤来辱骂,换谁都忍不下这口气。
应火绒也是急忙挡在了曹安面前,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你这骂人,完全没有缘由的?
当然有缘由啊!这不是正要说嘛。
曹安拍拍应火绒的肩膀,示意她后退,自己则站在了一群暗探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