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不明白，为何明明是整个灭仙之战最薄弱的历青锋，明明是整个灭仙之战最安全的环节……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
他失去了相杀的勇气，也失去了逃命的勇气。
夏龙驹仓皇后退着，以颤抖的手指着历青锋：“你不是历青锋！”
“你是仙组织的谁？”
“说啊！”
“你绝对不是历青锋！！！”
历青锋静静的开口道：“我就是历青锋！”
“不！你不是！历青锋怎么可能这么强！历青锋就算再如何惊艳，三尊指玄就是他当前能对抗的极限！”
“你绝对不是历青锋！”
“绝对不可能！”
历青锋轻笑：“被你看出来了……不错，我是仙组织……”
灵魂迷雾笼罩方圆百丈空间边缘。
二十具面具从历青锋的储物戒指之中浮现而出。
他好整以暇的带上了阴煞的面具：“我是仙组织阴煞！”
下一刻，面具骤然变化。
“我也是苍秀！”
面具连绵变换起来：“我也是天帚！”
“是雷主！”
“是炎魔！”
“是银河！”
“是朝颜！”
“是锁魂！”
“是冰镜！”
“也是符君，还是梅花……如果你需要，你也可以想一个仙组织代号，我可以是任何一个仙组织！”
夏龙驹的大脑骤然陷入了宕机状态。
与此同时，
历青锋身上金红色的光芒骤然浮现而出：“我……更是仙组织首领！”
“……仙组织首领就是我，我历青锋就是仙组织首领！”
夏龙驹只觉得内心骤然破碎湮灭到了极致。
历青锋是仙组织成员，甚至是仙组织首领？
这……！
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
“你怎么可能是仙组织成员，你怎么可能是仙组织首领？”
“不可能！”
“这一定是仙组织的阴谋！”
其人眼中光芒骤然涣散开来。
随即，其脸上浮现出痴傻至极的笑容：“哈哈哈哈！”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你一个贱民！”
“不可能！”
“仙组织怎么可能会是贱民？！”
“仙组织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历青锋眼中毫无波澜的看着似乎已经彻底疯癫的夏龙驹。
不管眼前夏龙驹是装疯卖傻，还是真的疯了，自从历青锋以灵魂迷雾笼罩四周，将自己就是仙组织所有人的事情说出的时候，夏龙驹就注定了连魂魄都要湮灭为虚无！
长刀掠过。
夏龙驹那疯癫的眼中浮现清明之色。
确实是装疯卖傻。
他疯狂的笑着：“哈哈哈！仙组织竟然就是你！哈哈哈哈！天下群雄，竟然被你一个个该死的贱民戏耍到如此地步！”
“怪不得仙组织成员的实力一直是个谜！怪不得曾经的阴煞只是一个抱丹，如今却刀道盖世……”
“我不甘！”
“我是天定的新朝开国皇帝！我怎么可以死在……”
嗡！
刀鸣犹自震颤。
夏龙驹已经人首分离，但刀意领域瞬间的浸染同化之下，其头颅来不及飞出便轰然被从内部爆发的近神刀意彻底撕裂湮灭。
其湮灭的尘埃之中，生魂走出。
收刀。
右手掠过这刚刚诞生的满脸茫然的生魂，便直接将之收入了阴阳墟之中。
阴阳墟内，
已经因为成为鬼王而回复生前记忆的司马跃愁和令狐一红皆是神色剧变。
“天书阁首座？！”
“夏家家主？！”
两尊鬼王骇然莫名。
他们一时间不知道历青锋到底到了何等高度。
在他们的记忆中，历青锋虽然妖孽但却并不是很强才是。
司马跃愁死去之时，历青锋不过是能与阴魄境相杀而已……可如今，夏家家主竟然死在了历青锋手中？
夏家家主……不是法相大能吗？
历青锋轻声开口道：“分食之。”
其余犯妖犯人魂魄所化的伥鬼一拥而上，顷刻间，夏龙驹的魂魄再也不剩丝毫。
历青锋这才闪身而出。
阴煞传来的感受记忆席卷而来。
历青锋眼中闪烁着一抹淡然之色：“看来……好戏还没开场。”
“但各地都需要我救场了……”
“黑衣人，应该是夏龙驹的私兵死士……那就全灭了吧！”
话音落下，
历青锋身影闪烁而出。
……
夜色降临，明月的光华已经从东边天际折射而出，只是距离真正的月出还有至少一刻钟的时间，
此时，
红山乡，二十名镇守司且战且退着，人人带伤。
山坡上，龙思雨浑身血迹斑斑，却视死如归一般挥动着手中刀刃朝着山顶厮杀而去。
“来啊！”
“相杀！”
绝美容颜早已沾满泥土斑驳，蓝晶石打造的战甲也处处坑坑洼洼，这等生死相杀之间，她已没有精力调动真气除去身上泥垢。
一路上黑衣人尸体多了四百三十多具。
但代价是随身携带的丹药已经消耗殆尽，是身上蓝晶石打造的战甲都几乎报废。
此刻，前方再度从攻打山顶的潮流中分出上千黑衣人居高临下的朝着她冲杀而来。
身后更是妖兽越聚越多。
死亡似乎已经注定了。
哪怕杀尽了黑衣人，红山乡也无力应对那铺天盖地的妖兽潮流。
龙思雨轻笑一声，她只是轻轻舔过染血的刀口，感受着那掠过舌头的冰凉的凌厉。
她吞下了一枚丹药。
其眼中浮现出一抹朝圣一般的虔诚目光。
她好像在给无数学子讲述，又好像只是自己临死前的自述。
“我曾见过一刀，逆意誓要斩天！”
“一刀出，万物相随，云破天裂！”
“大祭酒……”
“上神！”
“学生龙思雨便以此刀为生命之终幕！愿我之血为大同染红三尺疆土！”
嗡！
刀宗刀意绵延而起。
她好像再度身临其境于庶民学宫开业那一日，身临其境于竹峰山无数竹子都泛起刀意随着上神历青锋那一刀朝着苍天斩出的时刻。
她模仿着，同样的逆意在其心中升腾。
一刀斩出！
红山乡似乎颤动起来。
地面流淌的鲜血似乎也颤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