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像老者双手持锤，肃然开口。
它的动作缓慢，却给人从容不迫之感。
霎时间。
他发现，自己全力一击下，这石像老者的躯体，连块指甲盖大小的石屑都没砸开。
吉兰趁着混乱，躲到了一根螺旋石柱后。
这漂浮于身体四周的猩红物质，时而蜷缩，时而伸展，如雾似幻，迷蒙缥缈。
台面上满是血浆肉泥，血渍都沿着台面滴到了地上。
“裁定！死刑！”
“射击！”少尉吓得后退一步，连忙喝道。“朝这石像射击！”
涓.涓浜.浜.涓
吉兰千钧一发之际向侧面蹿去，刚一掠开，原本所处的位置便被那石锤敲中。雕花石板碎裂，细石子四溅。
正当吉兰思忖着对策之际，正前方，露天石殿的中央突兀出现了一群士兵的身影。
他心思转动，暗道一声：
‘薇薇，混淆。’
噗嗤一声，当场踩死了两人！
头颅、胸腔和骨头碎裂，鲜血四溅！
他抬起头。
咚！！
那源于想象的视野，让其“看到”，这逼仄的坑洞内，仿佛充盈着一股幽寂鬼祟的物质。
只见它抬手一指，竟开口喝令道：
扑通扑通！
包括少尉在内，这些军人无一例外，齐刷刷栽倒在地，闭上了眼，当场睡了过去！
*
*
*
噔！
吉兰有样学样，脚下一踏，整个人往后方跃起，闪出七八米远，与那石像老者拉开距离。
士兵们如梦初醒，强打起精神，端枪射击。
石像开口，发出年迈之声。
天空漆黑如墨，四周立着十二道螺旋圆柱，地面由一块块三角雕花石板拼接而成，充满了某种神秘的韵律。
“吾，乃公正之锤！”
“此为定罪殿！”
呜嘭！！
结实沉重的巨大石锤撞击在肉体上，顿时血肉横飞，当场砸死三四名士兵！
他们的身躯变形，四肢扭曲，如轻飘飘的布娃娃四处横飞，重重拍倒在雕花石板上，溅出一抹血渍。
砰砰砰砰！！
一轮齐射，子弹尽皆打在了石像老者的身上。
吉兰一怔。
话音刚落，它的身形便是一动。迈开那沉重的步子，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地面都为之震颤。
他赫然发现自己竟已不在坑洞内，而是站在了一座不大的露天石殿里。
古韵的年迈之音在石殿内回响。
石像老者粗壮的双臂端起了石锤，转身。
石锤再次落下。
吉兰猛睁眼。
石殿正中央，是一座圆台。
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
意识经过一瞬的恍惚。
他发现自己竟然跑不动了！
虽然仍可以迈开步子，但每一步的速度都极为缓慢，和平时慢走差不多。
变形的钢盔与折断的步枪，如垃圾般散落四周。
自己全力一击都不足以对那石像老者破防，而若是挨上对方一锤，恐怕立马就会失去战斗力，甚至被当场砸死。
石像的声音雄浑肃然，给人信服之感。
他手下的士兵们同样惊疑不定，打量着陌生环境。
石像老者五官端正，表情严肃。
那双石眼仿若有神，似要裁定公正。
“嗯？！”为首的伯恩少尉一惊，环顾四周。“这是怎么回事？！”
四周不见半个敌人的踪迹，眼前的景象，反倒更像是自相残杀所致。
在伯恩少尉和一众士兵惊愕的神情中，石像老者嘭的一下跃起，重重砸落。
锵！！
“狡猾之徒，拒不服从。”
‘是了，我受到那猩红之气的侵染，站着睡着了。’
‘所以，这是梦……’
第116章 破坏
吉兰想到了什么，又一怔。
‘这是我的梦？不，不是……’
‘这是墓碑的梦。’
‘准确来说，应该是沙柏泰路易斯的梦，是他死后发生了异变的梦！’
‘这是梦魇，久世者的梦魇。’
可又转念一想：
‘既然是梦，那“斑斓”所具备的天启梦能否在这里生效？’
吉兰面色一紧。
可他的挣扎没起到半点作用，即便使出了浑身力气，却依旧被摁在了石殿中央的圆形石台上，动弹不得。
它开口冷漠道。
因为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了！
这少尉满脸恐惧地咆哮。
吉兰视线一角的彩色数字仍是“15”，无任何变化。但在其一旁，却多了一栏！
里面浮现出一个彩色的神秘符号。
天启梦告诉他，石台，便是关键！
“裁定！执行！”
最多，只是对其造成一定的削弱。
嘭！！
“王国碎片。源于久世者沙柏泰路易斯的心灵之物，隶属熔炉权杖途径，4阶，裁判。”
脱落的部分停滞半空，悬浮，又倒着飞回，似要复原。
呜
吉兰暗松口气。
那种难以言喻的，犹如天启般的直觉引导随之出现。
那侵染着血肉的雕花石台。
梦中。
暴喝一声，用力挥锤。
他的手臂连同脑袋，当场被砸爆！
‘石殿无法被外力损毁，那石台又该怎么……’
旋即。
‘休想！’
噗！
他的身体旋转倒飞，摔在地上后翻滚数圈。
他猜测，即便自己将整个石台敲碎，并加以腐败，恐怕也无法彻底让石像老者毁灭。
那石像老者仿若被他破坏石台的行为所激怒，动作比之前更迅猛，抬起大锤，反手一抡，以恐怖的速度与势头迎面挥来。
“咳咳！！”吉兰张嘴呕血。
他浑身的肌肉隆起，绷紧，个头都拔高了一截。
吉兰的半边身子被大锤擦中，腕盾直接被砸扁，整条左臂也随之粉碎，爆开。
咚的一声巨响。
使魔的声音已经相当虚弱，但还是努力回应。
石像老者一手摁住他，一手拎锤，高高举起。
但吉兰也没时间再深究。
石殿震颤。
隐隐闪烁间，还能看见雕花石块的轮廓。
可下一秒，那断裂的石柱竟如时光倒流般复原，那些碎石同样飞回，嵌入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