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形象。”
按照《魔鬼召唤实录》的内容来看，作者莎黛记载了155位魔鬼的信息，但绝大部分都不具备额外的能力，只有少数掌握着个别咒术，也多为“嗜血咒”或“蛇鳞咒”。
“主人懂得可真多呢……”它说着，点点头承认。“薇薇诞生于‘走廊’下的‘恶风领’，天生属于‘二环男爵’。”
今后，薇薇不可离开他，将被束缚在蓝宝石戒指中。
窗外瓢泼雨势终于渐小，但天色仍然漆黑。
吉兰走到窗边的桌前，坐在了椅子上道。
它刚一进去就听见了“罗德兰多兰古雷格洛斯里克”的呐喊，又差点被燃烧着火焰的十字剑反噬。
说着，它伸出黑色长舌，舔了舔唇。
由此可见，薇薇并非一般魔鬼。
女魔鬼缓缓抬起头，一头黑长发下，是楚楚可怜的姣好面容。它先是试探地伸出手，当指尖成功越过仪式魔法圆后，这才松口气站起身。
方才薇薇便是试图入侵吉兰的心灵，却没想到撞了铁板。
吉兰一把抓着它的黑羊角，掰起它的头，冷声道。
‘真是美好的人生。’他不由感慨。‘感谢新生！’
薇薇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放在吉兰膝盖上，将头靠在上面，抬起脸蛋，仰望着主人。
“当然可以，主人。”薇薇如是说。
“和我说说，你有哪些力量。”吉兰问。
薇薇一怔，它不明白主人作为一个男性人类，为什么会讨厌自己的样子。
吉兰暗道。
“这样就很好。”吉兰点头。
“混淆咒”则是扰乱目标的精神意识，从而使对方神志不清……“情爱咒”与“憎恨咒”与之类似，但却有明确的误导性，能使其凭空产生不存在的强烈情绪。
看上去就是缩小版的薇薇，但后背却长出了一对迷你蝠翼，且身上覆盖了黑色鳞片，恰好挡住了关键部位。
它扇动着翅膀，悬浮于主人面前。
涓.涓浜.浜.涓
吉兰一宿未睡，精神状态却依旧饱满，他知道，这正是自己拥有“心灵王国”的缘故。
这也算是他踏入“火剑之路”，成为灵秘者后所掌握的第一份，可具体实施的神秘力量。
薇薇头一歪，立马诚惶诚恐地低下头，并缩回了尾巴。
“是，主人。”
“过来。”
就拿那位魔鬼领主穆克拉来说。
旋即，扭动腰胯，踱步到了吉兰跟前，跪伏在他膝前。
即便三天三夜不睡，依然可以保持充沛的精力。
吉兰以灵知感应戒指，便“看到”那枚指甲盖大小的六边形蓝宝石里面，赫然铭刻着蝇头小字：“薇薇妮诺朵弗雷尼坦”。
薇薇一一作答，不敢怠慢。
啪！
吉兰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薇薇脸上。
据它所说，“嗜血咒”可临时性提升战斗欲望和身体素质，缺点是效果过后，会陷入一段时间的虚弱。
薇薇对此心有余悸，也更对主人畏惧莫名。
“主人。”它轻声道。
至于“心灵入侵”，这在魔鬼间也属于罕见能力，它能入侵目标的意识，破坏其精神、扭转其性情、甚至盗取其记忆。
‘没想到初次布置通灵仪式，就出金了。’
吉兰点点头，对薇薇也有了更多了解。
他没忘记和鹳先生的约定，但也没有睡意，于是手一抬，朝那小使魔一招。
后臀的细长黑尾竖起，在半空扭动，摇曳，甚至试探性地缠上了吉兰的腰，朝着下方蜿蜒……
唯有得到他的允许，方能出来。
下一秒，薇薇嘭的一声，在满是硫磺气息的烟雾中化作了一只巴掌大的细小人形。
当然，若是吉兰想要放它自由，只需再施展一次“圣约咒”，拜请五月司辰“孪鸢”，单方面撕毁契约，并砸坏蓝宝石戒指即可。
薇薇娇声应答，扇动蝠翼，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没入吉兰戴在中指上的蓝宝石戒指里。
“只可怜那恶风领的领主，早就被其它领主杀了，薇薇也沦为了游荡在地狱走廊的无领贵族。”
当初它被莎黛抓住的时候，也才拥有三个咒术，分别为“嗜血咒”、“蛇鳞咒”和“火焰咒”。
据莎黛的注解可知，地狱之中等级森严，也唯有“贵族”才具备多咒术能力。
“对，对不起，主人！”
“是‘地狱贵族’？”吉兰淡淡道。
“我允许你碰我了吗？”他面无表情道。
吉兰心想着，又朝使魔问道：
“你的‘嗜血咒’能否对我生效？”
“哦？”吉兰有些惊讶。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此时已是凌晨五点差五分。
吉兰将仪式魔法圆的粉笔痕迹擦干净，收拾好材料，再将床复位，又扯来一块羊绒地毯，把木地板上留下的焦黑坑洼遮住。
这才转身，开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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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行动
一大早，八点不到。
餐桌上就已摆好了七八盘热食，腌制牡蛎、奶油煎虾、炖萝卜、果酱白面包、野兔肉布丁、燕麦粥和土豆泥烤饼等。
铝制的金属圆盖倒扣在餐盘上，用以保温。
从摆盘的位置，到桌布的平整，以及桌椅严丝合缝的对齐，都流露出赏心悦目优雅气息。
老杰瑞则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悠闲看着早报。
因为使魔薇薇能够将“混淆咒”附着在吉兰身上，但凡认真看过他脸的人，都只会觉得这是个普普通通的青年，与那个通缉犯吉兰伊洛斯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但一经恢复，想必还会继续。
瞎眼男啧啧有声，完好的那只独眼流露出贪婪之色，上下打量了鹳先生和吉兰二人。
当然，鹳先生和吉兰眼力都不差，他俩早就察觉到，在四周的铁皮平房后，其实还藏了不少库卡帮成员，个别家伙手里还抓了把博查特手枪。
“谢谢。”吉兰接过两样东西，道了谢。
低头一瞧，他发现手里的面具竟是一副雪的模样，白羽、黑喙、黄斑。鸟眼是封闭的圆玻璃，倒映蓝光，喙部前凸，向下弯钩。
两人下楼，简单应付了一下早点，然后在其他集社成员还未起床之际，就已离开了公寓。
鹳先生看了吉兰一眼，不着痕迹地摇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旋即，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了四枚银币，递到了对方手里。
说着，鹳先生扶了一下帽檐。
住在这里的人，和乞丐也没什么两样，主要以拾取污水区的垃圾为生。
鹳先生拎着钢芯手杖，迈开步子。
一些腐烂发霉的果皮、烂皮鞋、袋子和破布等垃圾，就卡在了排水口的生锈铁栏杆上，随着污水流动而摇曳，散发难闻的气味。
约莫二十分钟，马车进入了一片人烟稀少的肮脏之地。
“喂！们两个！”几名穿着罩衫，戴着破洞软帽的男人挡在了鹳先生和吉兰的面前。
平稳的马车后座上，鹳先生和吉兰相对而坐。
两人下了马车，鹳先生朝老杰瑞交代了几句后，老杰瑞点点头，又朝吉兰脱帽行了一礼，这才驾驶马车离开。
几乎每日如此，堪称尽职尽责的完美管家。
“我们沿着丰登河畔的堤坝绕道，从污水排放区的后巷进入穷人区，那边与灰石街只有一墙之隔。”
“这里现在是库卡帮的地盘。”
但这些吉兰不会说，坦然接受了面具。
鹳先生说着，从大衣口袋取出烟盒，递来一支。
那剩余的五人陷入虚弱，自然不会再追。
吉兰内心蠢蠢欲动。
‘是“嗜血咒”吗？’
涓.涓浜.浜.涓
他咧嘴笑着，露出缺牙。
“嗯。”吉兰颔首，紧随其后。
说是住宅，实际上还不如吉兰曾经的家。
只见墙上被凿开了个一米多高的洞，露出墙体里的红砖和水泥残渣，还有七八个男人守在那左右。
老杰瑞将马车停在了路边。
鹳先生提醒着，从脚边小木箱里取出了一个绿色铁盒，以及两张全覆盖式面具。
两位男士就这般抽着烟闲谈，很快就聊到了这次行动的发起者，也就是那位代号“林鸽”的女士。
“不好意思，我刚才忘了，老大昨晚说了要涨价的，是2凯撒一个人，你们赶紧把差价补了吧！”
闻言，吉兰心里顿时闪过一个念头。
显然是吉兰对事上心的认真态度，让其颇为欣赏。
鹳先生吐出烟雾，淡淡道。
鹳先生杵着手杖，侧身虚引。
加上林鸽女士杀了三人后逃离躲避，追兵又莫名偃旗息鼓，则很有可能是“嗜血咒”后遗症发作的缘故。
两人若是戴上这面具，怕是能直接参加化装舞会了。
“能将她逼到向我求援的境地，路易斯家族的力量不容小觑，即便这其中还有瘟疫和警署方面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