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兰点点头。
“嗯。”
“法汉家虽贵为伯爵家族,可现如今包括我在内,无人再于帝国权力中心担任高位,徒留贵族爵位,这对家族未来而言,不是什么好的讯号。”
“吉兰先生。”她低着头呐呐道。
“你想去‘鲁道宫廷学院’上学吗?”
“坐吧。”
“虽然咱们父子从未见过面,但毕竟血浓于水,我可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再被抓进警署,遭受惨无人道的折磨。”
黑色复古汽车行驶在路上。
见状,拉蒙勋爵总算是露出了笑意。
片刻后。
“我会让夏尔每个月给你派发80凯撒的零用钱。如果还有别的需要,你直接跟他说明,他会转告给我……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我都会满足你。”
麻雀小姐却摇摇头。
“不用道歉,吉兰先生……是我自己的原因。”
第131章 崩溃
回到普莱士街32号。
老夏尔将少爷和奥萝拉小姐送下车后,打了声招呼,便驾车返回。
吉兰领着麻雀小姐上楼,开锁,进房。
他刚想开口,让对方好好休息,不料麻雀小姐却先一步朝他出声道:
“雪先生,我想好了……”
树影婆娑,月光蝉鸣。
“好……”吉兰深吸口气。“我明天送你过去。”
“其实说到底……我们本来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无外乎再死一次罢了,哈哈。能再见你一面也算是幸事,如果实在没办法,你别太强求自己了。”
吉兰喃喃道,面色焦躁。
“你的精神出了问题,雪先生。”
只是那狂风骤雨,电闪雷鸣,让一切似乎都处于崩坏的边缘。
她辗转反侧良久,毫无睡意。索性咬着唇,坐起身,将双手在脑后交叉,摆出一副受刑的姿势。
她像是放下了心头的大石头,在这一刻又变成了昔日活泼可爱的麻雀,拉着吉兰走到了客厅沙发上坐下。
“雪先生,我会在‘圣母’的光辉下得到治愈。”
“或许一切,都已注定。”
“圣母修道院?”
最后一位朋友的离别,外加麻雀小姐在庄园受辱的经历,让吉兰的情绪如暴风雨里的海浪,起伏不定。
麻雀小姐笑道。
他闭上了眼,坐着,睡着了。
“不会的!”
可还未等吉兰松口气,火焰又暗淡了下来,火势甚至比刚才还要小。
“鹳先生!”吉兰快步上前。“蛎鹬先生,海鸥小姐!”
“罗德兰多兰古雷格洛斯里克!”
吉兰啊的叫了一声。
麻雀小姐有些不确认,呐呐问道。
麻雀小姐点点头,小声道:
“我现在这样子,没有哪个公司会愿意接纳我的,更何况我会的技能也不多……而修道院招收修女,我可以在那里过得很好,也能顺势帮助他人。”
可她的自尊心却不允许自己像一条寄生虫般,赖在对方的身边,成为碍事的累赘。
窗外,伴随雷鸣,雨势却愈来愈大。
“是了,是了……”
“你们还好吗?!”
吉兰暂时对自我的精神状态毫无办法,他能想到的,只有直接提高自身在“火剑之路”上的原阶,以此解决朋友们的生存问题。
“一定会的。”吉兰郑重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篝火突然剧烈波动,随后那火焰越来越小。我们都很害怕,因为一旦火焰彻底熄灭,恐怕……”
吉兰一怔。
同时,内心也涌现出难以言喻的伤感。
很快,他便想到了《烙铁秘录》中关于“火剑之路”的详细描述。
缓缓闭上眼后,竟首次沉浸在了正式习练之中。
吉兰同样看着窗外。
心中,也顺势暗道一句:
“而我也不想再拖累你了。”
吉兰笑笑。
“或许这篝火会受到你精神状态的影响。”
吉兰张了张嘴,本想开口说自己有能力养着她,但转念一想,这对麻雀小姐而言,何尝不是一种侮辱。
吉兰一怔,旋即皱眉。
*
*
*
是夜,已深。
涓.涓浜.浜.涓
吉兰连忙伸出手,握紧了火中十字剑的剑柄。
她似乎担心吉兰不同意,还鼓起勇气伸出手,拎起吉兰的一只手,用自己皱巴的双手,将其捧在掌心。
听到他的声音,海鸥小姐睁开眼。
“是啊!雪先生!”
但她很快又流露出担忧之色,嘱咐一句:
“但请不要急功近利,好吗?我们都很担心你。”
可当吉兰降临自己的心灵王国后,却惊愕发现,原本半人高的十字剑篝火,竟只剩下膝盖高的微弱火焰。
“我讨厌下雨。”
他笑着,摇了摇头。
主卧内。
“灵魂本就不该带着记忆和意识,继续留存于世啊。”
“尽力而为,雪先生。”
麻雀小姐蜷缩在次卧的床上,裹在被子里难以入睡。
否则,鹳先生三人必然将会彻底消亡。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雪。”
两位男士这时也被动静吵醒了。
“你来了……”
吉兰抬起另一只手,覆盖在了她的小手上。
念头在这一刻飞速运转,全力思索着解决方法。
沉默片刻。
“嘻嘻。”麻雀小姐喜上眉梢。“那到时候,有空就要来修道院看我。”
这一刻,她仿若神启,与《木枷冥想法》无比契合。
“也请你放心,我不会落下冥想法的习练,早晚……早晚会再见到朋友们的。这是我们的约定,不会忘的。”
夜幕下,唯有那小岛与篝火能给他提供温暖和稳定。
鹳先生虚弱爬起身,朝他道出了猜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坐在床沿,呢喃一句。
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
他眼眸一闪。
蛎鹬先生喘着粗气站起身,露出熟悉的,爽朗的笑。
“谢谢。”
她艰难起身,拉住了吉兰的手。
麻雀目露憧憬,眸子闪耀。
她背靠墙壁,低头。
海鸥小姐苍白着脸,笑道。
轰隆……
麻雀小姐暗松一口气。
鹳先生三人正紧靠在篝火边,蜷缩着,显得十分虚弱。他们的身体轮廓扭曲不定,模糊不清,似乎马上就要消散一般。
眼帘缓缓低垂。
内心压抑的情绪难以抑制,如黑色浪潮般涌动。
“我打算一个人去南缪斯的‘圣母修道院’生活。”
他抱着头,五指插入头发,攥紧,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