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林萧问。
“没什……么，”
安流萤深吸了口气，试着说，“我想买一些情报。”
“可以，什么方面的？”
安流萤抿了抿嘴，故作淡然地说：“大周左相，安家的情报。”
林萧沉默了一下。
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先吃饭吧。”
……
林萧对剑术并没有什么独到理解。
但用了这么久，也算孕出了一丝剑意。
我心流洞月天鸣虽是准帝剑法，由他传授却莫名可以讲的头头是道。
等到第一篇结束时，安流萤已经可以施展出基础的几式了。
劈，戳，挑，摆。
招式变化间灵韵自生，我心流自动激发，少女的身影顿时缥缈难寻，似在近处，又像在远处。
正是我心流洞月天鸣的第一式：寻相无形。
放在往常。
安流萤表现得如此惊艳，林萧已经挑起了嘴角。
但今日。
待到剑势收尾，他立即开口。
“先停下来吧。”
安流萤收回如月，有些不知所措地抱住手。
“师尊？”
“念诵两遍清心诀。”林萧说。
安流萤闭上双眼，满身的杀意缓缓褪去。
再睁开眼，眸子已带上几分愧疚。
“有悲惨的过去作为动力，对现在的你来说是件好事，”
林萧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少女的头顶，“但也要记住，不要被情绪左右了自己。如果心境不稳，就默默诵念清心诀。”
“师尊。”
安流萤吸吸鼻子，语气有些哽咽，“我还想吃糖葫芦。”
“好，我给你买来。”
“师尊！”
“我在。”
……
中午。
留下一顿丰盛午餐，林萧易容一番，踩踏着当初的灵器宝剑飞向大周都城。
在距离城池几百米的树林降落，并入普通人的入城队伍。
在城门前交上10枚铜板，就可以进城了。
林萧来过几次，对这边还算熟悉。
稍微绕了几分钟，便来到一处由修行者开办的典当行，将自己的灵器宝剑交了过去。
“七十灵石。”神态随意的老板说。
“太低了，”
林萧摇头，“最低九十，不然我去凌霄阁看看。”
老板有些惊讶地瞄了他一眼，他心中的底价就是九十。
高人。
他脸上露出笑容来。
“是个敞亮人，九十就九十。”
“虎子，搬来一箱灵石。”
林萧又凑了些其他不算值钱，但攒了一部分的材料和药物，凑够了一百灵石。
直接将那个箱子一并带走。
混入都城的人流，漫无目的地转了半个小时，才走向第二间隐藏地下店铺。
连续三下敲击窗沿，十秒后有人推开，嘶哑着声音问他要干什么。
“来一碗杂汤。”林萧说。
黑暗里的人叽里咕噜地关上了窗，没多久，一道压低的嗓音便从中传了出来。
“大人想了解什么情报？”
“大周左相，安家。”林萧同样压低嗓音，刻意变得不像自己。
“这个……价值十枚灵石。”对方似乎有些犹豫。
林萧皱了皱眉：“这么贵？”
像大周王朝，除了皇室和国师，还没有超过五灵石的情报。
偏远地区，灵石都比较值钱。
情报人员似乎有恃无恐，低声道：“这已经是最低价了，情报刚出来的时候，卖500枚灵石都有人抢着要。”
林萧皱皱眉头，甩出十枚灵石。
很快，
对方递过来一沓情报，有成人食指那么厚。
扭头坐在一旁的圆桌旁，他静心看了起来。
关于安家的情报，其实很简单。
两个月前，一伙人忽然登门，展现出无比强大的实力，将整个左相府摧毁殆尽。
全员无一生还！
据说其中有推衍天机的强者，可谋算血亲，就是奔着灭族而来。
如此惨案，寥寥数语即可描述。
大头是后面的内容。
上古姜家！
这次灭门惨案的主使者。
东域六大顶尖势力之一，据说在上古时期诞生过大帝，族内有帝兵护佑。
无论世间天才如何更迭，姜家就在那里，不曾动摇。
后续的内容，简述了姜家势力的强大，与安家被诘难，追责的过程。
简单来说，就是安家的几位修士，在一次外出时与姜家旁系一人争夺药王，致使药王逃脱。
对方气不过，直接镇杀了几名安家修士，还唤上姜家附属的家族，将安家一口气屠了个干净。
大周王朝，在如此庞然大物下，连一口气都不敢喘。
修行一途，实力才是一切！
入世多年，林萧认为自己已经见惯了修士的以大欺小。
如今正对上这份情报，再度被刷新了认知。
所谓上古世家，竟如此霸道！
一个不爽，便屠尽门内数百人。
握住这份情报，林萧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黑色气运，果真充满颠簸。”
不过，
他那大帝百分之一修为，倒是有地方可以用了。
第12章 回山
没有再继续看下去，林萧将情报收进袖袍的储物袋里。
接下来，
他又去了城郊专为修士服务的街道，买了灵植种子与灵兽肉。
站在摊位前挑选时，摊主们就这么聊了起来。
“最近城里的修士越来越多了，还都是些陌生面孔。”
“据说是从大齐那边过来的，今早不还在城东引起了骚乱。”
“哦？细说。”
“还能是什么事，眼高于顶的俩家伙碰上了，各自不服气大打出手，要不是现场正好有两位镇灵司，估计半个街区都得被毁了。”
“一大早上见了血，真是晦气！”
“呵，等哪一日遇到个姓姜的，可就蹦不起来了！”
“管他们做什么，多关心关心自己吧，陌生的修行者再这样多下去，大周离出乱子也不远了。”
“哎，世道不安宁啊。”
修士也是人。
为了生存而奔波的，在哪儿都不少见。
林萧翻开一扇灵兽肉，看着上面梅花般的肥瘦纹路以及类似栗子的清香气，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这份吧。”
“算上那些种子，总共三枚灵石。”摊贩说。
林萧丢去三枚灵石，他好好收起，用一张牛皮纸把肉和种子都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