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亲爹对儿子干过一回的事,便宜师父再做一次有何不可?
李秋水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真卑鄙。”
“无崖子喜欢李沧海不假,却未付诸行动,但是你……李秋水,做了那样的事情,还想安安稳稳地过的皇族生活?你是觉得我这个逍遥派掌门是吃干饭的吗?我不仅要毁了你的生活,还要灭了你的西夏。”楚平生说道:“无崖子太懦弱,巫行云太仁慈,最多只是想杀了你,而我……我爱找乐子,所以,二师姐,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说完他运起控鹤功一吸,李秋水身上的宽松的丝衣落入他的手中,只剩里面的内衣。
“虽然老了点,但却是你的神仙姐姐无疑,段誉……你还等什么?你看,师父我是不是很疼你,不仅兑现诺言,帮你找到真正的神仙姐姐,而不是王语嫣那样的冒牌货,还给你一亲芳泽的机会。”
呼哧。
呼哧。
呼哧。
段誉喘气如牛,全身皆赤,汗水顺着手指滴滴垂落。
李秋水无法运功,向后连退,直至撞到冰壁不得已停住,内心纠结一阵后怂了,央求道:“好师弟,我服你了,你放过我把。”
“师弟?”
“掌……掌门。”
“李秋水,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被我发现你有不臣之心,哼哼,你不是喜欢英俊少年吗?我会让你白天做高高在上的皇太妃,李谅祚的母亲,晚上去破庙里,桥洞下,开无遮大会,伺候那些又老又丑,浑身带着浓重体味的乞丐与难民,唔,这样算来,他们和皇帝陛下也算同道中人了……”
“皇太妃泽被天下,布施安民。”楚平生手捻佛珠,慈眉善目:“南无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中原武林人士给他起的绰号果然没错,真是个妖僧,邪僧,淫僧。
李秋水满腹恨意,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形势比人强。
楚平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翻身跃下,手按段誉后背打入一股玄冥真气,助他抵御燥热,又扬手一掌,推开冰壁,带二人离开。
……
三日后。
兴庆府外通往边境的官道上。
夏花盈路,马蹄声急。
楚平生骑着一匹全无杂色的白马,着新裁僧衣,念珠也换成了偏鸡油黄的蜜蜡佛珠,一副高僧派头,远远看去很扎眼,只有僧鞋,还是磨毛起刺,即将穿烂的旧货。
这不禁让段誉想起上次回小镜湖,阿紫与阮星竹的对话,心想这便宜师父故意的吧,李秋水叫人做的新行头,他只换了僧衣佛珠,唯独落下僧鞋,果然,空虚和尚做什么事都是有目的的。
“还在生为师用你威胁李秋水的气?”
白马的速度慢了下来,楚平生回头扫视,语出淡然。
“……”
段誉没有说话,只是勒了一下缰绳,青骢马的头左右摆动几回,步伐变慢。
“当时我在大理收你为徒时怎么说的?是不是许诺帮你找到神仙姐姐?”
“是。”
“那王语嫣是吗?”
“不是。”
“李秋水呢?”
段誉点点头。
楚平生呵呵一笑:“应该说,上缥缈峰之前的她不是,用了师父的药膏后的她是。当时的许诺,为师有没有做到?”
“做……做到了。”
楚平生又问:“为人师长的责任是什么?”
“传道授业解惑。”
“当年你在无量山琅福地乍见雕像,有否盼它是个活生生的人?试问你当时又是何种心思”
段誉老老实实说道:“那时我说,神仙姐姐,你若能活过来跟我说一句话,我便为你死一千遍,一万遍,也如身登极乐,欢喜无限。”
“现在呢?你还愿意为她死吗?”
“……”
段誉无言以对。
他以为的李秋水,冰清玉洁,不染纤尘,如明月皎洁,似星汉永辉,宛然仙子临凡,不是人间愚痴。
然而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当时拿到记载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的卷轴,看到神仙姐姐的留言,要他杀尽逍遥派弟子,他还能以物是人非,沧海变桑田,逍遥派早就没了,已经不需要杀人的借口来糊弄自己。
现在呢?
原来他的神仙姐姐是一勾引师侄给丈夫戴绿帽子,又痛下毒手残害,且贪慕荣华富贵,霸道弄权,没有多少道德观念的女人。
曾经的女神,如今沦为在他面前只着亵衣,虽貌美却心恶的老女人。
“试问你爹的那些女人,身边是否也有如你这般,视她们为仙子的男人?”
“……”
段誉想起一人-钟万仇!
哪怕抓到甘宝宝和他爹上床,都不离不弃的可怜虫。
“所以,我若跟你师娘完婚,吩咐你端夜壶,你还端吗?”
“……”
段誉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以前觉得,只要神仙姐姐开心快乐,他就知足了,端就端嘛,但是现在……他不想了。
“所以你看,哪有什么神女仙子,你所仰慕的人,也有贪嗔恨痴,龌龊下流,男人成熟的第一步,就是从对女人的幻想破灭开始。”楚平生顿了一顿又道:“再回小镜湖,你还会犯相思病么?”
段誉沉吟片刻,轻轻摇头。
“你看,作为和尚,我度化了人间一愚痴,作为师父,我帮助你成长,治好了你的相思病,徒儿,你扪心自问,该不该生为师的气?”
楚平生一磕马腹,白马仰头嘶鸣,四蹄攒动,踏落花而去。
“朝看花开满树红,暮春花落树还空,若将花比人间事,花与人间事一同。”
段誉瞟了一眼官道两侧的青青草与漫漫花,奋马去追。
“师父,等等我。”
……
一个多月后。
小镜湖南岸。
白桦树枝叶尚绿,杨柳伴水还柔,而低矮的灌木却已生黄。
临湖的水榭中,一张琴,一盏茶,一炉香,两个人。
楚平生盘坐在黄花梨木案后,佛珠放在地上,瑶琴摆在眼前,五指轻揉慢捻,丝弦铮铮,穿林逐波,与风同远。
“……无关风月,我题序等你回。悬笔一绝,那岸边浪千叠。情字何解,怎落笔都不对。而我独缺,你一生的了解。”
“……”
平湖北岸,木婉清将下裙别到身后,袖子挽到肘上,露着一段嫩藕般的手臂在清凉的水中浆洗衣物。
琴声入耳,手上动作越来越慢,痴痴地看着对岸水榭,不明白那个让人猜不透的家伙怎么又突发奇想弹起琴来,而且一天一个样,不到半个月竟有如此造诣。
吱呀。
临湖的小窗推开,阮星竹身披轻纱,头枕玉手,侧耳向南,听得渐渐入迷,在她面前的木案上,摆放着做鞋用的针线、锥子、布料和剪刀。
“师叔祖,这首曲子……是你做的?”
直至曲终,又过片刻,站在楚平生身后的康广陵才回过神来,看着前面的琴和人,满脸震惊。
(本章完)
第334章 阿紫:我是爹爹的贴肾小棉袄
楚平生平视水面,脸不红气不喘地道:“没错。”
“我以为师叔只在武学一道天资超人,没想到对音律琴技亦有大才,广陵佩服。”
那日从缥缈峰下来,无崖子与苏星河等人宿于附近的镇子上,第二天正犹豫要不要派函谷八友上山询问后续事宜,灵鹫宫的符敏仪便带着两名女弟子找上门,问他们是否知晓空虚和尚去了何处。
细问之下,无崖子等人才知道空虚和尚师徒去找李秋水要白虹掌力的心法口诀,结果李秋水凌晨时分就离开肃州,往兴庆去了,空虚和尚却未返回缥缈峰,就这么不告而别。
问题是巫行云身中寒毒,因为强练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而发作,痛苦难忍,他这一走,寒毒怎么办?谁来解毒?
无崖子身具北冥神功,能吸人内力不假,可是面对已经与长春真气绞结在一起的玄冥真气,同样束手无策,因为他要吸,必须一起吸,玄冥真气吸没了,长春真气也没了,那巫行云就等着散功吧。
所以问题的结果还是那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
苏星河知道空虚和尚住在小镜湖,便叫康广陵与石清露先行一步,如果空虚和尚回了大宋,便告诉他巫行云的近况,让他回缥缈峰一趟帮忙医治。
结果俩人来到小镜湖,见着由兴庆府归家的师叔祖,把问题一说,得到的回答是距离九月初九重阳节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的时间,他在群豪面前夸下海口,到时候要少林寺好看,哪有时间再回缥缈峰给巫行云看病?等着吧。
没错,一句“等着吧”就给他们打发了。
本来二人是要回擂鼓山汇报此事的,也不知道和尚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让石清露一人复命,留他在小镜湖住下传授琴技。
站在函谷八友的立场,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和尚摇身一变成了师叔祖,心里或多或少总有一些不爽,他便想着看看师叔祖的笑话也不错,毕竟武学天分高,不代表在音律方面也有特长。
然而天知道这和尚是什么鬼,不到半月光景,琴弹得有模有样不说,还会自己作曲了,虽然边弹琴边哼戏词十分怪异,但是不可否认,曲子本身相当优秀。
楚平生说道:“广陵啊,这几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这个……”
楚平生捡起佛珠戴到腕上,从袖子里摸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好歹我也是你们的师叔祖,不能占晚辈便宜,这里面有十颗丹药,可生肌去腐,消痛解毒,你拿去吧。”
康广陵忙恭声推辞:“师叔祖……这太贵重了。”
他很清楚空虚和尚的药有多神奇,师祖无崖子已经能够小步行走,前几天段誉告诉他李秋水的脸已经恢复如初。
如今师叔祖赏他十颗丹药,约等于加了十条命啊,这学费收的,太超值了。
“让你收着你就收着,哪儿那么多废话。”
“既如此,那弟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嗯。”
……
还有两人听到了楚平生的抚琴声。
“游坦之,你走快点儿不行吗?爹还等着我去夸他的琴技呢。”
阿紫穿着一件紫色小衫,下面是紧绷在小腿上的筒靴,腰里挂着一条乌黑皮鞭,明明是英姿飒爽的女侠装扮,嘴上却有两瓣浓重的胭脂红,看来没少占水粉铺老板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