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永孝喝着红茶吃糕点,吃了一块又一块,等大哥大响了,他皱着眉接听,得知韩琛、mary还有三个前倪坤保镖全部被处理。
他眉头略微舒展。
不过听到黄志诚逃了,而且目前下落不明,倪永孝挂了大哥大,继续喝一口红茶,“罗继,黄志诚为什么能提前逃逸?”
罗继一脸茫然。
倪永孝盯着罗继看了几十秒,起身看向大海,“9月了,听说良爷和霍生的莫斯科贸易重新起航,那边似乎还在尝试筹备石油生意。”
“那是石油啊!”
“哪个不是光明正大,干干净净的财路?比我们走粉的顺多了,也花的安心。”
“哎~”
罗继还是无言以对,不知道怎么回答。
倪永孝再次苦笑,“连胰岛素贸易,都和礼来过了那么多招,良爷这石油贸易想要顺利,一个埃克森美孚的东南亚分部,都足以爆发出强大的杀伤力吧?”
“就是不知道那些石油是进内地,还是来港濠弯。”
罗继这才挠头,以他朴素的警方卧底世界观,都觉得鬼佬做生意太过于无耻,有时候法律什么的,似乎也没那么庄严神圣了。
………………
9月12,南都某大饭店。
王守良和蒋芸芸一起,走出包房目送十几个身影一一离去,就见项北方从走廊一角冒了出来,隔着远远的拱手笑,“王总,您的生意真是越来越大了。”
“这次请领导寻找合适的石油人,还顺利吧?啧,只有海参崴港口的运输力,还是太小了啊。”
“如果陆地上也能送来一些,这盘生意可比普通的物资运输还更大了。”
王守良笑着散烟,“陆运不好说,只能说有机会实现。”
他宴请一些领导就是想找石油人,某西伯利亚石油寡头想改革,没专业人才可不行。
大家答应的当然痛快,顺利,内地也是很缺油的,不过事情也是走着看,需要时间,霍景良等人派去欧美或阿拉伯的参观考察团队,已经抵达那里半个多月。
内地找好人,也需要继续送过去参观考察加学习。
上个月在鹏城就请一些领导帮忙寻找帮手了,来了南都,除了莫斯科陆空贸易要谈,继续招人也是必须的。
项北方笑着点烟,“我这次来除了道喜,还想说一件事,没想到乔小妹的街机游戏机厅那么赚,看的我都眼红了,她怎么不继续多开几家,走出南都一地??”
其实老项这次冒泡,是想继续推荐他妹妹项南方的。
就是看到蒋芸芸后,这心思也就瞎了,讲不出口了。
而最初的最初,王总请项北方关照,帮乔四美的游戏机厅镇场子,他以为那是小生意,不值一提,开了五家店形成连锁店后,那游戏机厅的利润,真是连他这种二代都有点小发呆。
日进斗金啊。
这还只是南都五家店,若是涉及到全苏??五十家店呢?五百家店呢?
王守良哑然失笑,“四美的店就是赚个她自己用的体己钱,老项你想开也无所谓,市场摆在这里,你不赚有的是人赚,需要机器包括各种游戏卡,我可以让贸易公司帮你买。”
90年代游戏机、00年代网吧、再到10年代的各种互联网生意,网游手游等等,游戏世界一直是长久不衰的大盘子。
这是横行全球的,也不缺借助游戏崛起制霸的集团企业。
人生在世吃喝玩乐,游戏占据了多大的盘子?!
项北方咧嘴笑,“多谢王总,多谢,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他只能感慨,自家妹子没福气啊,看看,给女友的体己钱就这么豪横,哪个妹子能挡得住这把妹姿势。
道谢后,项北方又好奇了,“蒋小姐,听说你大哥是开赌场的?还是亚洲赌王之一?”
蒋芸芸微笑点头,“我哥也就是在弯那边有点面子,濠江开了几个赌厅,项先生有时间了可以去逛逛。”
“当然,小赌怡情,大的就是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了。”
项北方打了个哆嗦,连连摆手,“别,我只是好奇,这玩意,我怕我爹打死我。”
他从小接受军训式教育长大的,敢沉迷那种歪门邪道,不用沉迷多久,亲爹能把他打瘸了一直住在医院出不来。
既然不能继续推销亲妹妹,他也不在多留,又客套一番,预先恭喜了马志强的婚事,讲讲场面话就闪了。
王守良出门上车,单手方向盘,另一手芸芸黑丝大长腿,向纱帽巷奔驰中,大哥大响了。
接通后,对面响起拳王兴有点诡异加凌乱的话音,“良爷,今天凌晨,有个鬼佬督查出门想要吃宵夜……车子没启动就爆了。”
王总惊讶了,“谁做的?”
拳王兴哭笑不得道,“杨星,就是杨震死后,一直躲在城寨里不敢回濠江那位,带着瘸了的西洋仔一起搞的。”
“那位还托人传话,想要多炸几个鬼佬庆祝,顺便想申请加入麻大拿的胰岛素贸易。”
“他们两个本身是濠江身份证,有自己的本钱,各自挪用几百万港币起家不难,不过杨星毁容像是恶鬼,西洋仔瘸了一条腿,一只手臂也不能用。”
“以他们的底子,原本证件档案花的不能看,根本过不了签证审核,还是要换证。”
王守良点头,“行,如果他们自己能搞定,自己出钱,那就飞吧。”
曹楠、陈一元他们每次飞麻大拿,遇到的签证审核也很离谱,都是需要催动各种小机灵去破开刁难。
他还以为以后都不会在听到杨星和西洋仔的名字,没想到这也是两个敢想敢做的。
麻大拿胰岛素贸易,玩的就是心跳和刺激啊。
废了一条腿和一只胳膊的西洋仔都能那么莽?人才啊,不过西洋仔也委屈,几个月前给良爷倒杯酒,敬个酒说点好听的话,就被折腾成这样,冤枉啊。
挂了大哥大,等他把事情随口讲出,正油嘴滑舌的蒋芸芸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她都感慨起来,在回归前的港岛,开始有点鬼不聊生了。
不过那些和她没一毛钱关系,之前饭局上看着自家男友座谈八方,豪情万千的气概,又把她给撩的饿了。
年轻人,吃饱了才方便开工,养家。
反正新车是单向玻璃,她也不怕出糗。
第121章 离奇自杀案
赤柱,三分哥王富贵已经探亲结束,回来进修一个月了,而王建军也再次跑了一个月麻大拿贸易,带着丰厚的回报回港。
当王家兄弟在赤柱探亲结束,给狱警送了不少吃喝,顺便关照下二哥,两人离开赤柱大门,回望一眼,阿军笑道,“小弟,二哥的情况越来越稳了。”
“你在港时间长,多托人去查查大哥和三姐的消息,大哥不说了,应该不会太差,三姐就……”
上山下乡年代,男女青年面对的困难难易程度,的确不一样啊。
那两位都在当地留下了,现在的情况也很悬。
王建国点头,“我已经托人去查了,再多花点钱,应该快有消息了。”
两人说笑中,一辆宝马从后方驶来,快速停在了路边,车门打开时,一个戴着口罩的青年就冲两人灿笑,“军哥、国哥,我们也是咨询了油尖旺兴哥,过来找你们求帮忙的。”
王建军之前泛起的警惕一下子松懈不少,大热天你戴口罩,好家伙,他也才看清对方口罩之外的脸庞,全是狰狞的疤痕,从额头到鼻子,包括眼部也有被牵连。
像是被人拎刀子横竖砍了十几下……伤愈后的恐怖狰狞模样。
王建国原本一直觉得自己在家里是最丑的,别说和老二王富贵那种中年帅大叔比,就是对比王建军,他也很平平无奇。
看清来人容貌一下子就让他有了巨大的自信心。
这就是消失小半年后重新出道的杨星,他下车后先是散烟,才拉下口罩自嘲道,“玛的,五个月前,我也是从濠江过来,恭敬拜会良爷,想混饭吃。”
“我就是让西洋仔给良爷倒酒,敬酒,我有什么错?话都没说几句,一辆丰田就飙车冲向我们,比人头还大的餐盘,直接砸我脸上碎成十几块,碎盘子直接割花我的脸。”
“现在躲了五个月,我们总算找到机会,炸了一个鬼佬助兴。”
在杨星点烟抽烟,碎碎念中,西洋仔也一瘸一拐从后车厢走下,他脸上伤不多,还算普通小帅哥,就是左胳膊耷拉着,左腿极为不便,“军哥、国哥,我们咨询过兴哥,良爷也不反对我们加入麻大拿胰岛素贸易。”
“我老大还有几百万本金,就是证件的底子花了,我们听道上说,短短五个月,曹楠曹大哥已经换了四个证了?”
王家兄弟恍悟,拳王兴都咨询过良爷,还是有本钱的。
阿军笑道,“看开点,兄弟,咱们男人闯江湖,可不是靠脸,最初第一批证件,是良爷帮忙,霍生发力,不过后续曹大哥的频繁换证。”
“就是砸钱开出来的新关系,这个我们也熟。”
杨星大喜,“那晚上能不能请两位吃个便饭?咱们慢慢谈。”
王建军乐了,“可以。”
杨星点头,“我提前在珍宝海鲜坊定了餐,咱们现在去湾仔码头?到时候还可能顺便看个乐子。”
王建军和王建国面面相觑,可能,顺便看乐子?这还有真有假?
不过他们没有多问,交流之后就上了自己的车,跟着杨星的宝马一起狂飙了。
杨星坐在驾驶舱,拉上安全带那一刻,也很嗨皮,他砸钱雇佣城寨里的朋友,绑了一个鬼佬,要请对方坐飞机。
当然希望能在湾仔码头搞事。
但城寨兄弟也不傻,若是湾仔码头太热闹,太……他出什么样的价,对方做什么分量的事。
湾仔码头看不到,那就只能去某个无人的离岛,或者大屿山、南丫岛等偏僻地方飞了。
杨星已经彻底扭曲了!
知道他这几个月是怎么过的么?除了毁容的打击,当干爹杨震被蒋山河搞定,他也失去了靠山,濠江不敢回。
以前他在濠江本土发展的势力也被蒋山河收了,更是躲在城寨犹如丧家犬一样,生怕蒋山河斩尽杀绝,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玛的去城寨找个志同道合的老师发泄下。
人家嫌弃他太丑,加钱都不行。
他身为城寨的外来户,也生怕露富被吃绝户,城寨多么群魔乱舞的世界啊,而且是90年代初……港府不止一次尝试要拆了那里。
现在还在里面的真是正常人想象不到的乱与恶,那种地方虚弱的外来户敢漏财,绝对光速被吞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躲到现在发现还活着,那是蒋山河没有斩尽杀绝的心思?良爷也没有这心思?他这才敢出来重出江湖。
毕竟听说蒋芸芸那个女人早就成了良爷家的大嫂之一,他以前追过,真以为会被事后算账。
极度扭曲的心灵,造就了现在的杨星,真的快死变态了。
要不是城寨里的兄弟收费太贵太贵,他真想帮十个八个鬼佬在中环、油尖旺等闹市区坐土飞机啊。
不过,荒岛也行。
都是那群无恶不作的鬼扑街害的,等去麻大拿发了财,他一定,会让很多人后悔。
……………………
一个多小时后,珍宝海鲜坊里,吃吃喝喝,酒也喝了不少,王建军都有点小上头了,才疑惑的看向左右,“杨兄弟,你说的乐子?”
王建国也很好奇,这都7点多天快黑了吧。
杨星放下酒杯无奈一叹,“看来今天看不到了,不过可能会上新闻,让军哥你们见笑了。”
他们在船舱内,不能看到外面的海面和近海景观。
但没有巨大的轰轰轰奏乐声,肯定是那群死要钱的城寨兄弟不敢出大风头,看过不合适就撤了。
………………
新的一天。
西九总署,上班时间一片人马匆匆,周星星停好车抵达办公大楼,就见一个死胖子从外面走来,一脸的红光满面不说,还长吁短叹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