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次之后，我就感觉，这其中必有蹊跷，想来是有人需要我帮助。”
“然后我就沐浴更衣，焚香茗茶。”
“果不其然，就在夜半时刻，尔朱容来了，他一个人来的，来的时候情绪很不稳定，甚至说狂躁。”
秦风听着刘灵助的话，忍不住道，“现在不是在听你卜卦，你也不用说得这么仔细。”
王仙芝也咳嗽道，“这是他的职业病，难免的！说重点，别墨迹。”
刘灵助道，“是，尔朱荣来了之后，劈头盖脸就问我，说如果他杀了皇帝，会怎么样？”
“我当时彻底傻眼了。”
“我知道尔朱荣势大，也知道尔朱荣和葛荣是当今世上的两大枭雄，是能和拓跋皇室平起平坐的存在。”
“可我从来没有想过尔朱荣会杀了皇帝。”
“最起码尔朱荣在我来看，他是一个忠诚之人，甚至说愚忠之人！”
“我不敢问尔朱荣为何要这样做，只能按照他的话，进行一次占卜，占卜他杀皇帝之后会怎样。”
王仙芝道，“结果如何？”
刘灵助道，“没有结果，我占卜了九次，每一次都是没有结果，我看不到未来。”
秦风念道，“没有未来，是不是已经看到了未来？”
王仙芝回味之后，“秦少的意思是，杀皇帝是一条死路？”
秦风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刘灵助，“你给尔朱荣怎么说的？”
刘灵助道，“我告诉尔朱荣，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秦风道，“你算是老实人了，没说十死无生，那尔朱荣怎么说？”
刘灵助道，“尔朱荣听完之后坐在那很久，后来给我讲了个事情。”
“他说他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一个仙女告诉了他未来五百年发生的事情。”
“梦中，他会击败葛荣，成为北魏真正的无冕之王，成为万王之王，这是他的顶点，也是他的终点。”
“他的傲慢让他开始无视皇权，想要迁都，而迁都过程中那些不愿意迁都的世家，会出手把他杀死。”
“他命中必然葬于帝都，必然死于小人之手。”
“而他死后，洪水滔天，尔朱家族，高欢，拓跋宏等一众强者纷纷登场，掀开一场真正史诗级别的牛鬼蛇神大赛。”
“堪称一场遍地小奉先的乱世，是超越东汉末年的乱世场景。”
王仙芝听到这里，眼神越发冷厉，“高武宇宙，有点过分了，居然把这么多秘密剧透给了尔朱荣，这不是破坏规则吗？”
秦风笑道，“大家都在破坏规则，高武宇宙告诉了尔朱荣未来之事，我告诉了盘古宇宙未来之事，这无可厚非。”
“但大家都没破坏规则，因为高武宇宙没有明说谁杀了尔朱荣，我也没有明说谁会真正的成为名人堂第二任堂主。”、
王仙芝又道，“尔朱荣给你讲了这个梦之后，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刘灵助想了想道，“尔朱荣最后说了一句，这世道要变了，然后就走了。”
王仙芝道，“要变了，是外域入侵，北魏独行的策略要被改变了。”
秦风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北魏从来就没有独立独行过，一直都被高武宇宙遥控，只不过现在北魏皇室萎了，所以高武宇宙不得不下沉自己的扶持对象，找到尔朱荣葛荣这样的家伙扶持。”
刘灵助道，“前辈所言有理，我在后来思忖了尔朱荣的话语，感觉尔朱荣说的世道变了，应该是前辈您当地判断。”
“同样的，事后我也观察了尔朱荣的表现，我发现他并未因为这件事情被改变，他依旧是那个骄傲自信的尔朱荣，依旧带领着武川群雄，征战四方。”
王仙芝挥袖，看了一眼刘灵助，“好了，你下去吧！去丹药殿领一份一级赐赏。”
刘灵助拱手，“多谢祖师恩赐，刘某不胜感激！祖师，秦前辈，能用的上刘某的大可以招呼，刘某随叫随到！”
话音落下，刘灵助脚踩云头，兴冲冲直奔宗门丹药殿领赏赐去了。
第544章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刘灵助离开了。
但是尔朱荣的话题还没结束。
王仙芝看着秦风，“秦少，怎么说？你对这个尔朱荣有何看法？”
秦风脸上的笑意收敛不见，声音平静冷定，“这是我出道以来遇到的第一个气运之子，这个人从能力上说，简直就是加强版的我。”
“但是，一个人能不能成事儿，除了能力有关外，还和他的辈分，威望，背景，甚至说寿命有很大的关系。”
“尔朱荣这个人如果不给他剧透，我相信尔朱荣可以创造出来一个不属于原本历史长河里的结局。”
“而偏偏，高武宇宙给他剧透了，这就让尔朱荣有了犯错的可能性。”
王仙芝愣住了，“秦少，你这个话，我就不太懂了，提前剧透给尔朱荣的未来，岂不是让尔朱荣不会犯错吗？怎么在你的口中这剧透助力变成了害他的举措？”
秦风笑道，“对于一般人来说，提前剧透给他未来，他的确可以避免犯错，但是对于尔朱荣这种人，他太聪明了，聪明到我都对他敬佩无比！”
“而这种太聪明的人如果你剧透给他，那他就会遇到大麻烦。”
“他们会因为这么一个结局，改变自己很多的初衷。”
王仙芝道，“可是，刘灵助说过，被剧透的三年以来，尔朱荣似乎没有变化，还是和昔日一样桀骜不驯，骄傲自信。”
秦风踱步道，“刘灵助，他不行，目光，格局，观察力，甚至说脑子都跟不上尔朱荣。”
“他只是尔朱荣欺骗对象之中的一个罢了。”
“尔朱荣一定改变了，但是这个改变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会避免染指王权，一辈子不踏入帝都，避免自己死在帝都。”
“可这也意味着他要做一些历史长河里他没有做过的事情，而那些未知的道路，会给他带来新的杀机。”
说到这里，秦风兴致浓郁，吹着山风，侃侃而谈，“聪明，亦或者说智慧，本来是一个褒义词，但是在某些人身上，是一种讽刺。”
“英雄的人生基本都是珍珑棋局，你都是看不出来后手和结果的。”
“上苍不会让你精明算计后永远盈利的现付现偿！”
“注定会有一些你看不懂的，亦或者说逆风之局，去等待十步之后的豁然开朗。”
“这个世界上的精算师太多太多了，这种人开始看不见，然后看不起，再然后看不懂，最后发现来不及。”
“上苍从来都是货到付款，而不会等你算计。”
王仙芝大概明白了秦风的意思，念道，“尔朱荣原本是一个货到付款的英雄，却被高武宇宙横插一脚变成了算计的精算师，正所谓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就是这个道理了。”
“那，秦少你打算怎么办？”
“是打算请江东项羽，还是沛郡沛公？亦或者说，帝国？”
秦风摇头，“都不行！上一次黄金法庭审判，不朽之族已经给这场战争进行了定义，那就是局部战争！”
“沛公，霸王，秦王，他们说到底都是我盘古宇宙的正规军，他们出动，我们就犯规了，高武宇宙一定会发难于我。”
王仙芝道，“不请高武宇宙的人，那你请谁？”
秦风环顾诺大的宗门，“这里人不少嘛！”
王仙芝仿佛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这，这可不行，我的这些个弟子，修仙炼丹尚可，你让他们去行军打仗，这，这怎么可行？不要胡来啊秦少！”
秦风回身一笑，“你很像我一个朋友，他叫扶苏，你们都是一样的，见小利而舍命，遇大事而惜身。”
面对秦风毫不客气的讽刺，王仙芝硬着头皮道，“不管你说破天，我这些弟子也不能为你所用！”
就在王仙芝还想和秦风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地方一道仙音从山外传来，“南国释门使者前来拜访宗主。”
释门使者？
王仙芝皱眉道，自己的宗门和释门关系并不好，甚至说释门的领袖未来佛弥勒佛祖在纪元之上，也和自己关系非常不好。
这帮秃驴平常脾气也很臭，也不愿意给自己这边交往，今天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莫不是说？
如王仙芝预料，秦风笑道，“终于来了，我寻思着这秃驴把我给忘了呢！”
“道友，就此一别！”
“青山绿水，来日再见。”
秦风回头潇洒一抱拳，就要跑路。
王仙芝意识到了不对劲，秦风来这里不是和我主合作的？是和弥勒佛合作的？
这，这不行啊！
如果秦风和弥勒佛合作，那岂不是说，我就要坐冷板凳了？
那就是被他彻底遗弃了！
有道是看到弥勒佛赚钱比自己丢钱还难受。
王仙芝急忙脚下加快，追向秦风。
此刻，仙门之外，秦风正和一个灰色袈裟的僧人闲聊。
“秦施主远道而来，释门未能远迎，实在是抱歉。”
“无妨了，接风宴豪华一点就好了。”
“这个秦施主请放心，世尊已经吩咐过了，贵客临门，必然以礼相待，很快，北魏就会发生一件大事，这件大事就会是秦施主的见面礼。”
“我喜欢这样的见面礼。”
就在这时，门里地方，王仙芝赶了出来，“秦少，有一样东西你忘带了。”
秦风回头笑道，“什么东西？”
王仙芝呵呵一笑，从怀里拿出来了一份仙光弥散的紫色令牌，“之前时候，秦少不是说借我山门弟子一用么？咱们都说好了，可你却忘记拿了这召集令！”
“这是我山门的总令，激活之后，所有门人弟子亲临！绝不延误！”
“此间山门弟子性命，都交给秦少手中，秦少不要辜负老朽。”
王仙芝说着话，就把令牌塞到了秦风的手里。
秦风看透了王仙芝的想法，但是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
尤其是王仙芝直接给自己送礼，等同于是给自己加码，等自己去了释门，有了王仙芝这一层送礼，弥勒佛这个老贼也不太好意思给自己小礼，也得加。
当然了，王仙芝作为出大头的，回头秦风是肯定要有所补偿的，这也是让学当中的那句名言。
我出多少，城南两大家族就得出多少，城内百姓就得出多少，事成之后，黄老爷的钱，如数奉还，咱们分两大家族和百姓的刀了。
秦风接了令牌，“王道友作为天上人，不太方便参合这凡间之事，不过道友放心，我秦风绝对不是那种自私自利之徒，有我秦风一口吃的，阁下的弟子们就不会饿着。”
秦风的意思也很明确，你不用出手，我也不会拖累你，我还会报答你。
这算是对王仙芝的第二次承诺。
王仙芝叹了一声，“天外之人，无法干涉现在的事情，一切都拜托秦兄了！鹤儿送一送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