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回来的正是时候，正好饿了。”
就在三人坐下，准备吃饭之际，竹苑山路尽头却有熟悉的声音响起。
三人回头，一袭白衣映入眼帘，其身旁是穿着金甲的孙傲。
而且在他们身后，慕容天身上缠着绷带，拄拐而行。
“师父？您回来了？”
萧景雪惊讶开口，忙迎上前，凌飞霜也是站起来行礼。
“沈长老。”
“坐，都坐。”
沈安在笑着伸手示意，在萧景雪搬来的椅子上落座。
“师兄这是？”
萧景雪有些疑惑地看着旁边缠满纱布的慕容天。
“跟人打架打输了……”后者尴尬挠头，动作牵扯到伤势，不免又一阵龇牙咧嘴。
看到萧景雪抿嘴轻笑，不过她知道对方伤势师父已经治好了大半，现在就是一些外伤而已，没什么大碍，所以没过于担心。
沈安在扫过桌上的各种烤肉，随后又看了一眼三人，最终，目光落在了低头不语的天乐身上。
准确的说，是落在了他腰间的木刀挂饰上。
“哪来的？”
眼见师父嘴角的笑意渐渐散去，萧景雪忙开口。
“师父，您别怪小师弟，是弟子给小师弟做的。”
沈安在只是盯着天乐。
“你是不是又进入炼器堂炼器了？”
萧景雪刚要开口，沈安在就抬手打断。
“让他自己说。”
前者蹙眉，有些担忧。
眼看气氛有些不对，孙傲两眼望天，凌飞霜也是静静坐着。
天乐沉默，随后跪在了地上。
“弟子私自进入炼器堂，愿意受罚。”
看着他一点也没有辩解的意思，沈安在眉头渐渐皱起。
“景雪，是你让他进去的？”
“是的，师父。”
沈安在轻轻点头，伸手。
“把刀给我，此事既往不咎。”
萧景雪松了口气，用眼神示意天乐赶紧照做。
然而后者却是低着头，没有取下腰间木刀的动作。
“我让你把刀给我！”
沈安在语气严厉了起来。
面对忽然生气的峰主，天乐犹豫着，缓缓取下的腰间的木刀，双手奉上。
而看着他的动作，沈安在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挥手摄来小巧木刀，他冷声开口。
“我说过了，你炼的东西都是垃圾，你也没这个资格去炼器，也不可能炼出天下第一的灵器，趁早死心吧。”
说着，他将小巧木刀握在手心，暗暗用力。
噗……
刀未碎，前面的天乐忽然喷出一大口鲜血，面色苍白。
“小师弟！”
萧景雪见状面色一变，急忙上去查看是怎么回事。
当探清楚其情况后，她面色担忧，大为震惊。
“怎么会本源受损……”
听见她的话，沈安在目光微闪，皱起了眉头摊开掌心，死死盯着那染血的小巧木刀，一字一顿地开口。
“你竟将这东西炼成了本源灵器？”
……
第三百零四章 杀伐是为了守护之道
听到“本源灵器”四个字，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怔，面露惊诧之色。
本源灵器，顾名思义，灵器与使用者同生同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说孙傲的一身金甲多年淬炼之下，融入精血诞生灵性，已成他的本命灵器，无需刻意便可自主发挥作用。
那本源灵器则更上一层楼。
相当于……有了真正的生命。
而这生命，便来源于使用者。
换句话说，如今这木刀跟天乐已经彻底黏在了一起。
人死刀断，刀毁人亡！
“您可以说弟子是垃圾，弟子所有炼制的灵器都是垃圾，但这把刀是师姐做的，不是垃圾。”
天乐用力擦去嘴角鲜血，第一次在沈安在的注视下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重复着刚才的话。
“这把刀，不是垃圾！”
“天乐……”萧景雪微怔，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从来没有忤逆过师父的少年。
此刻后者眸光坚定，没有半点怯懦。
沈安在盯着他看了许久，轻弹手中木刀。
小巧木刀顿时变大，化作一把横刀被他握在手中挥舞着。
“所以你把它炼成本源灵器，是怕我跟之前一样毁了这把木刀？”
天乐抬着头，一言不发。
“用这个方法来忤逆我，你就不怕我真的捏碎它，然后你自己也因此丢了性命？”
“师姐所赠，理应以命相守。”
天乐坚定开口。
“以命相守……”
沈安在喃喃自语，看着手中的刀，又看了一眼倔强抬头的少年，缓缓摇头。
他这摇头之下，不由让萧景雪神色紧张了起来。
“师父，小师弟他不是故意忤逆的，是弟子不对，弟子不该……”
“景雪，你做的很好。”
萧景雪的话还没说完，忽然愣住，有些诧异不解地看向脸上重新浮现笑意的师父。
沈安在随手将手中木刀往前丢去，正正插入天乐面前的青砖之内。
他看着同样有些不解的少年，含笑开口。
“看来你已经明白什么是守护之意了。”
天乐愣住，满眼不解：“守……护？”
沈安在缓缓点头，坐在桌旁抿了一口茶。
旁边的孙傲这时候嘿嘿笑了几声，一把跳到椅子上抓过桌上的桃子边吃边开口。
“你家峰主之前跟我说了，想要成为真正的炼器师，想打造出天下第一的灵器，必须要明白‘守护’二字的含义。”
“不光是炼器，而且你生性杀伐，若始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而杀伐，将来极可能走火入魔，再无人性。”
天乐眉头渐渐皱起，依旧是有些不太明白，旁边的萧景雪暗中松了口气。
她就说嘛，师父怎么可能忽然性情大变，原来都是为了给小师弟上课呢。
“弟子不明白，请峰主明示。”
天乐摇头，依旧跪在地上。
沈安在放下手中茶杯，语重心长地开口。
“你不需要明白，你只需要知道你要走的不是一条杀伐之路，而是守护之路，你的刀不是为了杀戮而生，而是守护。”
“一如此刻，你害怕我毁去景雪亲手送你的东西一样，你想守护它，所以选择了抬头。”
看着天乐皱眉的样子，沈安在轻轻挥袖。
晚风清幽，抚过那柄木刀，将其粗糙的表面抚平，纂刻上了锋芒，刀身末端，刻上了一个小巧的“守”字。
“明白自己为什么而杀，就永远不会迷失本心，不会被戾气所淹没。”
“明白什么叫做守护，才能锻造出天下第一的灵器。”
天乐静静听着，伸手拔出身前的木刀，摩挲着上面的“守”字，喃喃自语。
“守护之道吗……”
不知不觉间，他似是感觉心底平静了许多，无波无澜。
“给为师倒杯茶吧。”
沈安在放下手中的空杯，轻声开口。
“嘿嘿，师父，我来。”
旁边的慕容天咧嘴笑着，伸手就准备提起茶壶倒茶。
邦！
清脆的声音响起。
他左右脑门各挨了一个脑瓜崩，有些幽怨地看着凌飞霜和萧景雪。
“凌师姐，师妹，你们又打我干嘛？”
“没你什么事，安分坐着。”凌飞霜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