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在啧啧赞叹,迈步进入其内。
“客官您好,是炼器呢还是买材料?”
才刚进入,就有一名身材魁梧,但面容看起来比较机灵的青年迎上前。
“炼一件玄阶上品灵器多少钱?”
青年眼底略喜,看来这是个大客户啊!
“不贵,也就这个数。”青年伸出五根手指头。
“五万金?”
沈安在一愣,这么便宜?
那倒是可以选择让别人来炼也没关系。
“是五十万金。”
青年开口,沈安在顿时沉默。
那还是算了吧。
自己当初买那柄玄阶下品黑剑,才花了九千金而已。
如今买一柄玄阶上品的,竟然要五十万金。
那还不如自己炼。
“这个价格不贵了,毕竟咱们家都是有名的炼器师亲自操刀,而且还是按要求定制,还包材料费、人工费……”
青年眼看对方摇头,急忙开口解释,生怕到嘴的鸭子跑了。
“借一借你们这的炼器堂要多少金?”
前者一愣,狐疑道:“客官要自己炼?”
“嗯。”
“炼器堂也分三种,一种是普通的灵火,一种是妖骨烧制的骨火,另外一种是地火之阵,价格也不一样。”
“就普通的灵火,租半个月的时间,多少钱?”
沈安在开口。
听到这,青年微微叹气,但还是开口:“一万五千金。”
一万五千金,也就是一天一千金。
沈安在点头,直接拿出一个钱袋交给对方。
虽然也挺贵的,但比起找人炼制还是要便宜的多。
至于那什么骨火、地火,难道还能比得上自己的涅神火不成?
“行,客官来这边挑堂口。”
青年收下钱袋,带着沈安在往铁堂里面走去。
很快,来到一面墙壁前,上面有着整个铁堂炼器堂的分布图。
“这一块区域是灵火区域,客官看看有没有中意的位置?”
沈安在目光扫过这些堂口,略做思索。
既然此间有地火之阵,那自然是越靠近中心越好,哪怕是灵火,也能在地火的影响下有所提升。
不过自己的涅神火倒是没有这个需求,他倒是想找一个比较偏的地方,免得走出去全是光膀子的大汉。
“就这吧。”
沈安在选择了铁堂边缘的位置,那里距离外面的街道只有一墙之隔。
“客官不再挑一下?”青年有些错愕。
“这里比较偏远,隔音大阵的效果可能不怎么理想。”
“不挑了,就这,带我过去吧。”
青年点头,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带着他往最偏僻的那个炼器堂走去。
“客官,里面有些废弃的铁胚,要是需要的话您可以用来先热热手。”
说完,青年便带上大门离开。
此间只剩下了沈安在一个人,看着淬火台和烧的通红的炉口,他随意抄起一柄废剑胚,用涅神火烧红之后放在了锻造台上。
“嚯,这么沉?”
沈安在握着旁边的铁锤,脸憋红了都没提起来。
无奈之下,他只能催动四周的清风帮助。
有清风相助,第二次他倒是轻而易举的将锤子提起来,深吸一口气后,盯着台上的剑胚就猛砸下去。
当!
火星四溅,剑胚颤抖间中间凹陷一点。
普通的锻器,就是简单的塑性开锋,但若想锻造出有品阶的灵器,除了材料有要求之外,还需要不断吹断,以及各种锻造期间的温养。
丹药可能一个时辰最多不过一两天就能炼制出来,但灵器不同。
有的灵器甚至需要好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来打磨锤炼,最终才能在天地间绽放出独属于它的锋芒。
这也是为什么品阶越高,找人练炼器的价格越贵的原因,因为那样的话远不如去市面上买一柄已经锻造好的灵器,会便宜很多。
当、当、当!
沈安在将白衣褪下,再一次抡起大锤,清风挥舞间一下又一下捶落。
作为三品炼器师,他自然不是跟普通铁匠一样的砸法。
而是紧盯着这剑胚上的杂质沉淀处,每一锤落下需要掌控好力道。
多了,可能会砸断,少了,杂质驱除的不够彻底,还可能会影响剑胚本身的材质,使得其锻造成功后也易损。
空旷的炼器堂内,只有沈安在一次又一次挥动大锤的声音。
叮叮当当的,沉闷无比。
整个炼器堂都灼热无比,空气略有扭曲。
外面围墙上,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一张小手忽然搭上墙,随后是一个小小脑袋露出。
那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孩童,他趴在围墙上,侧耳听着里面传来的一下一下轻重不一的打铁声。
每听一下,他就用食指在墙上敲一下,似乎是在模仿着里面打铁人每一次落锤的轻重缓急。
这般动作很是熟练,仿佛他已经不止一次这样子来偷听别人打铁炼器。
至于为什么是侧耳听,而不是看。
因为这个孩童睁开的那双眼空洞灰白,死寂无比。
他是个瞎子。
第一百四十二章 青云峰峰主之名
沈安在专注打铁,所有的精神力全部集中在手下的剑胚之上,并未发现院墙上的孩童。
当、当、当!
随着他每一次挥锤,院墙上的孩童食指就在墙上轻轻敲一下。
渐渐的,他甚至有时候能在沈安在挥锤的同时做出敲击。
好像他已经从刚才的声音当中掌控了节奏一样。
孩童耳朵微动,那双灰白的眼睛死气沉沉。
“又是你,小瞎子,赶紧下来,别惊动了我家客人!”
正当他聆听着堂内打铁声声,之前接待沈安在的那魁梧青年出现在外面,一把就抓住孩童的脚把他拉了下来。
沈安在听到声音眉头微皱,御风飞向了外面。
“我警告你啊,下次不准再来了,不然我非揍你不可!”
青年作势要打,孩童面色冷漠,死死护住脑袋。
“住手。”
浑厚的声音自院墙上响起。
青年的手停在了孩童脑袋前一掌距离。
后者发现没有挨打,转头就跑,很快消失在了两人视线,轻车熟路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个瞎子。
“嘿,算你小子跑得快。”
青年骂了一句,然后转头朝着院墙上赔笑。
“客官,是在下疏忽,这小瞎子总喜欢趴在墙上听堂内炼器师打铁,在下已经说过他很多次了,您要是不喜欢,可以给你换一间堂口?”
沈安在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而是看向了孩童逃跑的方向,微微皱眉。
他看到了这孩童那双死寂灰白的眼睛。
一个瞎子,为什么要来听人打铁?
“客官?”
青年见对方没有回话,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沈安在这才回头,轻声开口:“算了吧,他想听就听,不必赶他。”
“诶,客官您要是烦了,千万要跟在下说,我替您来收拾这小子,不用您亲自动手。”
青年忙不迭地点头,笑着开口。
闻言,沈安在多看了这青年一眼,目光意味深长。
这两个人倒是会演戏。
那个瞎孩子明显听力异于常人,不可能没听到青年走到跟前。
且刚才青年抬手的时候,孩童也没有闪躲惧怕。
就算自己不喊上那一句“住手”,这青年的巴掌估计也落不到瞎孩子身上。
说白了。
两人间都已经有配合和默契了。
瞎孩子过来听,青年过来抓,演一出戏给里面的人看。
如果里面的人表现的异常愤怒,这孩子之后就不会来,毕竟身为武者,难免有一些脾气暴躁、嗜杀成性的,说不准会杀了这孩子。
如果像是自己一样心地良善的,那这孩子以后就还会来偷偷听人打铁。
青年看似是在打骂这瞎小子,但其实也是在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