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华夏列祖列宗 第65节

顺道来的路上,他们把一个叫燕山牧场的地方,洗劫一空,将里面的士兵和牧人杀死,女眷剥光衣物发泄一番,然后挂在梁下吊死。

残有鲜血的刀锋在袖上擦过,邪车牙舔了舔嘴皮,看向广袤的林野、田地,还有一座座起伏的山林,深吸了一口气。

“燕人的地方,真美啊,有着跟草原不同的美。”

他周围西戎骑兵聚集过来,望着有炊烟升起的地方,笑出声来,这里将是他们的猎场了。

视野的前方,是晨风吹过田野间的景象。

接到警告并未离开的农人,站在田地里,远远看见了一道道骑马的身影站在西北面的山岗朝这边眺望,连忙丢下锄头,转身跑向村里。

进村就在大喊:“西戎人来了”

村里只有十几户人,接到通知后有十户人家先行离开去往云大城躲避。

眼下从家里出来的村人并不多,起初他们听到这话大抵不信的,更舍不得刚播下的庄稼离开,此时,听到村人带回来的消息,每个人的脸色全都唰的变得惨白。

“你可看清了?会不会是朝廷的兵马。”

“有多少人?!”

那人气喘吁吁的摇了摇头,“看不太清,但密密麻麻的全都是骑兵,穿的也全是皮袄,肯定不是朝廷的军队。”

话语之中,他们察觉到了脚下的地面微微震抖起来。一张张脸庞,露出惊慌,不知谁喊了声:“逃啊!”

二十几人惊恐的各自逃散,奔回家中带上孩子,或拿上家里值钱的东西,就往村外小路冲去,村外,西戎骑兵发出野蛮的‘呼嗬’蔓延过田野、树林,潮水般涌进村子,来不及奔走的人被他们追上,一刀劈死,点燃房舍。

黑烟升起时,呼啸而过的骑兵群落在原野上地毯似得铺开,犹如席卷的洪流吞没一个个村子,遇上巡逻的小股容州兵马,冲上去展开骑射,打乱对方阵型,然后将其分割碾碎,杀死士兵,砍下他们的头颅系在马脖下,继续推行。

警讯的烽火点燃。

闻讯而来的一拨拨士兵赶来增援,又一拨拨的在半途被来去如风的西戎骑兵击溃,像兔子一样在平原上被追杀。

浩浩荡荡的三千西戎骑兵,穿过西北简陋的防线,直扑云郡地界,此时城外的百姓大多已赶往城池,云侯的两个儿子已经开始做出守城的准备,小儿子吴子勋在城中大户间奔走相告,又让人带了书信,快马奔向州和南面的定安城。

坐落城中的房家,原本准备举家搬离,不想与反贼一伙。可听到胡人骑兵入境肆虐后,家中的老人先是惊愕,随后沉默了片刻,将准备行囊的各房招到了前厅。

“老夫虽不喜反贼,但也容不得蛮夷欺负!”房文烨望着家中所有人聚集在厅里,将青壮分出来,站到一旁,“组织家中护院仆人立刻到城外庄子,搬不走的粮食,一把火烧了,不能便宜蛮人。”

虽然有人害怕,但老人的话没人忤逆,家中直系旁亲,男女老少上百人,分出三十多名年轻力壮的后生辈,带上护院、仆人,拉着驴车、马车、板车,手里拿上各种兵器,叫嚣着出城。

快马奔向定安,还需要的一天的时间。

而此时的州,城楼上的战鼓声响彻旷野。

咚…咚咚..咚咚咚咚

数面战鼓在城楼左右排开,士兵光着上身挥舞双臂,鼓槌雨点般敲击在牛皮大鼓上,随着风去往更远的方向。

城楼远方的旷野,旌旗猎猎。

八个五千人的军阵依次并列,数万道身影围绕前方的高台延绵而去,那高台上,长侯的声音在上面响起了好一阵。

“……当今之世,奸臣当道,昏君持国,旱情刚过正当百废待兴,此时昏君暗害忠良,就在昨晚,他们还派出刺客,当街行凶,要置诸侯于死地。”

一层层台阶往上延伸,长侯段进披甲而立,他声音渐渐由低沉变得激愤。

“……他这个皇帝算得什么?!尽用肮脏手段,他这大燕国土,也是我等祖辈一刀一枪拼杀出来!一国帝王,卑鄙无耻,登基以来,可有为百姓做过一件益事,可为大燕将士添置过一件冬衣”

他声音停了一下,立在高台之上,风在吹着,慷慨激昂的声音传去更远。

“……今日我等八州忠义之士,为家国兴、安百姓乐业,聚盟在此,献上三牲起誓,以民而兴兵戈,起义师,而讨朝堂之贼,昏庸无道之君!”

“杀!”

“杀!”

那声音激昂回荡在天地间,漫天遍野的旌旗攒动,士卒拍着刀盾呼吼,刹那间,杀声犹如铺天盖地的海浪席卷过大地,声浪直掀天际。

之后,段进在高台之上宣读了八州兵马的司职,风卷过盔缨摇摆,他握着手中令箭,望着下方的精气狼烟,刀枪林立。

然后,将令箭抛向天空。

“各州兵马返回,择日北伐!”

他声音回荡在众人头顶。

……

定安军阵里,苏辰沉默的看着远方高台上嘶喊的声音,随后派出李前去接令箭,其余阵列,也有将领过去。

在他身后,关羽望着周围,抚须昂首,有些微微出神。

“这般情景,让关某想起当年讨伐董之时……”

旁边的张飞没有回答他,而是瞪着不远肥硕的身影,后者被盯的不耐烦了,转过脸来,摆了下手,“看董某做甚,当年你们讨我,我又看不到那场面。”

前方,苏辰调转马头回来,发下命令。

“收拢营寨,准备拔营回定安!”

拔营的消息开始传递,苍凉的牛角号吹响在天空,一营营兵马从军营中走出,集结、整顿,董卓带着李骑马奔走在阵前。

关羽抚须阖目,低声提醒,还在看向董卓的张飞,低声道:“三弟,莫看了,此间世道,与当初不同了,董卓也死过一回,你我也死过一回,早已过眼云烟。”

随即将兄长的灵位放在衣襟,一抖缰绳,点过马腹,跟上前方的苏辰,张飞望着董卓哼了一声,也促马狂奔起来。

四月十八,誓师已毕,军队离开固丘,转道西进,返回容州。

此时的途中,快马正穿山越林而来,手中正是西戎入境的消息。

先得到消息的是云侯吴会之,看到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了,看到上面写着西戎入境肆虐,以为谁在作弄他,可从传讯的令骑口中得知,一伙三千人的西戎人杀入云,眼下正朝南奔袭定安,他急忙让将这份消息交给其他令骑以最快速度送往后面的西凉军。

令骑飞奔从前面山道穿行,从旌旗林立的队伍一侧,奔向中间被拱卫的身影,苏辰正与房雪君说着话,便收到了云令骑送来的消息,脸上的表情迅速收敛,处于在身旁的女子仿佛在这一刻,感觉到男人的情感都在瞬间消失。

“怎么了?”她轻声问了一声。

苏辰将纸条随意的丢去马背,“没有,只是有一些小麻烦。”随即派人找来董卓,询问了一句:“粮秣可供长途奔袭?”

“打哪儿?”董卓也颇为干脆,“不够就找前面的军队借嘛。”

“延塘关。”

苏辰抚着战马的鬃毛,轻声说了一句:“这么重要的地方,可不能留给别人,不然往后让我们背腹受敌。反正都出来,不如就打了吧。”

他回过头,看向骑马捉刀、提矛上前来的两道身影。

“关、张两位将军,要不要试试带这世道的兵马打一仗?”

第92章 神威天将军

西戎是一个迁移性的草原民族,有着强烈的掠夺性,他们的足迹遍布北方三千多里大草原,北至冰湖,西至荒漠,都能看到他们的足迹。

遇到大雪灾荒时节,不仅对连接边境的各国展开掠夺,也会对草原上其他弱小的部落劫掠,杀死男性和孩童,劫走有生育价值的妇人。

苦寒的环境,造就了他们掠夺成性,对待妇孺老人没有丝毫的怜悯。

距离上一次,他们进入燕国已经有十七年了,这一次,他们代替父辈们又踏上这片土地。

四月二十,上午,云郡,四下都是烟柱升起,杀入地界的西戎骑兵,化作数股洪流由北向南,将这片大地梳理了一遍,但对于城池,他们直接选择绕过。

然后,杀入没有防御的村镇,放火劫掠,将里面的百姓驱赶到原野,追逐屠杀。引来容州的兵马,若是数量少,他们围猎上去,从各个方向进行分割,消磨步卒士气,然后发起一次冲锋,将小股兵马一片一片的被冲散,在原野崩溃奔逃,他们再从后面追杀上去,享受追逐猎物的快感。

烟火警讯的时候,乐进站在长川县城头,看着一股西戎骑兵追杀过去,李典带上三十骑,外加三千步卒接应被追赶的百姓躲入城中。

面对枪阵,这些西戎骑兵便停止追杀,转道向南离开,这也是他们习以为常的生存策略演变出的一种骑兵战法。一旦遇上城中大股兵马出来拦截,便会默契的化作数股,分散开来,继续往周围扩散,肆意对四周村寨乡镇烧杀,继续往南蔓延。

四月二十的前一天,西戎人入境的消息已经送达定安城,接到消息的荀,叫来了郭嘉,随即将消息传去军营。

随后派出城中几乎所有的衙役,将西郊作坊里的工匠悉数撤回城中,而郭嘉拿上地图,叫人请来郡尉陈洛平,在地图上标注几处水源。

“截住源头,把活水变成死水,买上一批猪羊,弄死丢进水里。”

陈洛平今非昔比了,从一个地方帮派,摇身一变,成了定安城郡尉,手里那帮喽也变成了郡兵。

他知道眼前这位跟里面那位,都是大将军倚重的的人,心里就算有疑惑也不会质疑出来,而是小声提醒道:“郭祭酒,这不是让西戎人看到了,他们肯定不会喝……”

“就是让他们看到。”郭嘉让他靠近过来,在耳边轻说:“将附近村子的人撤走,往水井里投毒。往后再给他们重新打井!”

“嗯!”

陈洛平点点头,当即拿上他那根铁棒转身就走,出衙门的时候,小声嘀咕:“真毒啊……”

另一边,消息传至东南的并州军营,接到消息的是高顺,看了一眼记载消息的纸条,他让训练的八百士兵继续,拖着披风转身走向中军营寨,此时营中大部分已空,一万并州军,被张辽带走八千,副将牛盖、徐庆虎去征讨南面的古浪郡数县,权当是练兵。

而吕布正带着三千骑在外面练长途奔袭的耐力和在马背上如何节约体力的技巧。骑射、控马也都在奔跑中一并教导。

这些都是他当年从鲜卑南侵时学来的。

来到大帐前,周围是正在休息的令骑,他们一般不参与训练,大多数都在帅帐周围待命,高顺带着几名亲卫过来,他们纷纷起身站定。

“快马通知吕将军,将这消息带给他,告诉他就不用回来,直接杀过去!”

高顺将手里的消息,递给一个令骑,后者领命翻身上马狂奔出辕门,直奔那位吕将军常训练骑兵的地方。

望着令骑离开,高顺回到帐中,看着帐中长案,摆放的两枚令牌,他径直过去拿起一枚,这是张辽征讨古浪前留下的。

既然交给他,定然是能用上的。他麾下皆是步卒,帮不上忙,那就……高顺手中这枚令牌抛去了地上。

……

快马奔行二十里,东南山脚下,兽面吞头连环铠的身影骑着大红马,居高临下的看着分成五拨的三千骑兵来回奔行缓坡。

这是他自己的一套练兵方式,当年的并州,山道、陡坡极多,跟随他那支并州精锐骑兵,便是在那样的环境下练就出来。

令骑过来时,已经是晌午时分,众骑下马在歇息,便看到快马奔到山脚,传令兵跳马徒步跑上来。

“尔等看到了?若是这令骑会控马上坡,冲势不减,能节约十多息。”话语之中,那令骑已过来,将消息呈到吕布面前,他看了一眼,嘴角微微咧开,‘呵’了一声,“西戎?”

随手又将纸条扔到地上,转身偏头,看向那边乌泱泱一片歇息的士卒。

披风抚动间,他声音响彻:“上马!”

原本坐在地上的一道道身影,本能的从地上起来,冲向旁边的马匹,翻身而上,响起一片轰的整齐声。

吕布走向红马,翻身而上,拔起地上的画戟,带起一片泥屑,沉寂的双眸,蕴起了埋葬万千尸骨的杀意。

“跟上我,你们的长矛和钢刀,该染血了!”

下一秒,声音暴喝:“走!”

唏律律!

赤红的战马原地人立而起,西川红锦百花袍风里展开的一瞬,马蹄落下,唰的狂奔而出,马背上的身影声音高亢:“让那些草原上的蛮夷骑兵看看,什么是狼骑!”

浩浩荡荡的三千骑兵,提枪、牵缰,无数的马蹄发出轰轰轰的沉闷声响,冲下缓坡,随后,在平原上汹涌如海潮般推进开来,密密麻麻追逐着前方披甲持戟的身影往北面而去。

……

时间回到原点。

由北而来的西戎骑兵,分成数股进入定安地界,飞驰在几条官道之间。

来往这边的商旅行人,早已在昨日接到通知,慌慌张张连夜离开此地,附近村中百姓也在郡兵、衙役强制下拖家带口逃向城池,或躲进山中藏起来。

在云郡厮杀了几场的邪车牙带着一千西戎骑兵,停靠山脚下一座村子,有些不适应的看着空荡荡的房舍。

不过这些也在他意料之中,这一路南下烧杀,这里的人不可能还不知道。

“不过那又怎样!”

他让麾下勇士灌满水袋,重新上马,继续往南推进,与之前战术一样,扫荡沿途村子,驱赶燕人百姓,往往总有舍不得家园、田地的人被逼了出来,惊恐哭喊的跑在原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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