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华夏列祖列宗 第495节

  那样浪漫和豪情的画面,甚至无数次在他梦里出现过。

  然而此刻,所有的滤镜都在这场大雨里的遭遇战打破了,他牙关一松,张嘴“啊!”的大喊,双手举着长剑迎向走来的塞力斯将领。

  火花迸碎,猛烈的金铁交击声疯狂的在大雨之中响个不停。

  安禄山后退两步,已经豁出去的奥斯迪拼一股劲儿,不断挥剑前进,剑锋劈在对方古怪的重兵上,无数火花密集的弹跳。

  “小蛮夷,也敢如此猖狂!”

  被接连逼迫,安禄山也恼了,陡然怒喝一声,就在对方一剑斩下的瞬间,忽然抬脚,啪的蹬在奥斯迪大腿上,将他蹬的下盘不稳,踉踉跄跄的走了两步。

  奥斯迪的手中剑势一缓,知道情况不妙,赶紧向后挪步。

  然而,安禄山几乎已经贴到他面前,陡然伸手扯住对方耳朵,往左侧一拽,奥斯迪顿时痛呼大叫,也跟着朝左偏斜。

  “啊!”他忍着剧痛低吼一声,将手中的骑士由下往上猛地捅过去。

  对面,安禄山那般肥硕的身姿居然像大摆锤一样,左右摇摆粗大的腰肢,竟躲开了奥斯迪接连两次的捅刺。

  这……怎么可能?!

  奥斯迪顿时愣了一下,但随即被安禄山抓住发髻,那张圆滚滚的脑袋向后一仰。

  顷刻,一记猛烈的头槌直接撞在奥斯迪面门上!

  漫天血舞。

  奥斯迪那张英俊的脸庞,仿若被开了罐,血水飞溅,人也踉踉跄跄地朝后方退。

  没等他倒下,对面的大手伸来,一把抓住他的领甲。

  “老子封侯拜相,靠你了!”

  安禄山狞笑,右手的独脚铜人缓缓抬起,举上半空。

  被拎着的奥斯迪双眼半阖,迷糊的看着面前狞笑的塞力斯将领,满是鲜血的嘴唇不停蠕动,声若蚊声,像是在骂人,又像是在求饶。

  眸底,举起的独脚铜人轰然落下,迅速在他视野里无限放大。

  砰!

  染血的覆式铁盔掉落积水,殷红的颜色随着积水荡漾的水圈在泥泞的路面扩散开。

  ……

  这则消息连同染血的铁盔、一柄镶嵌宝石的骑士剑从欧非罗与安纳利亚行省边界传回时,已经是八月二十一。

  韩信随率的青州军、越州军主力跟在西凉军后面,推进到了安纳利亚行省中部。

  苏辰在军中接到消息和安禄山送来的战利品,起初他也以为是欧非罗那边某个贵族领命南下安纳利亚。

  可后面,忽然发现这把佩剑上面有独特的铭文,像是欧非罗文字。

  便让吴子勋拿下去翻译,得到的回复是,那剑身上的铭文,是人名,是这把剑的主人的名讳。

  奥斯迪.萨克普鲁特。

  结合之前从俘虏、阿达尔口中的情报,针对萨克普鲁特帝国皇室成员,多少有些了解。

  “呵呵……杀了一王子,还是储君,朕不知道笑,还是该骂安禄山太过莽撞?!”

  看着手中这把剑身宽敞的骑士长剑,苏辰笑的有些勉强。

  要是砍的是萨克普鲁特本人,估计也不会这么勉强的笑,说不得要普天同庆一番。

  可砍的是一个颇有声誉的王子,既不能左右战局,又不能当做一场战役的胜利。

  顶多就是激励一番士气。

  可带来的坏影响,就是让萨克普鲁特帝国上下一心,疯狂攀升怒火。

  “哀兵……很麻烦了。”

  “一个太子带几百人穿州过境,这件事本身就有很大的疑虑。”帐内,韩信直接点破了最关键的地方。

  “这就是摆明了当做棋子,借我们的手来杀。”

  “这个蛮夷皇帝心真够狠的,自己儿子也舍得!”庞德拍响大腿,怒气冲冲的骂了一句:“虎毒不食子,这家伙连畜生都不如!”

  “要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杀了也好,倒也没什么感叹。”马超皱着眉头,那张俊朗的面容,也带着怒气,“但将我们当做他的刀,这就着实让人心里不舒坦。”

  其实他们还不知道,萨克普鲁特已经不是被苏辰一剑斩下的马那位皇帝了。

  如今对方是亚瑟,对于这个被杀的王子,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当做棋子也是合情合理。

  但对方这样的做法,显然无的放矢,平白让一个储君来送死。

  “陛下,已死的奥斯迪,在民间颇有贤名,在贵族当中也是人缘极好。”韩信是知道内情的,眼下他思索片刻,陡然眯起眼睛,语气变得凝重。

  “那个亚瑟王,想要将我们拉入泥潭!”

  “什么亚瑟王?什么泥潭?”

  项羽刚从外面回来,他带着龙且步入大帐,便听到韩信这番话。

  马超、庞德、夏侯渊等人也都望过来。

  “事情是这样的,你们还记得朕斩了那萨克普鲁特皇帝吗?按理说,他应该伤重不治才对,但从情报上来看,他显然还活蹦乱跳。”

  苏辰语气缓慢,将对方还活着的猜测,以及国师张角的分析,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

  “……这下,诸位可明白了?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不是萨克普鲁特,而是借尸还魂的亚瑟王!他派出萨克普鲁特储君奥斯迪出来送死,就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苏辰站起身,望着帐帘外的阳光。

  “接下来的仗,才是最为困难的,最考验军队的时候了。”

  帘外的军营,巡逻的士卒来去,灰扑扑的地面、灼热金色的阳光,尘埃在人的脚下升腾弥漫。

  苏辰用着感慨的语气在帐内说了一句,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神色变得刚毅而肃然。

  “木已成舟,既然对方让我们做了一次刀,杀了萨克普鲁特储君,那就大肆宣扬,将奥斯迪的佩剑挂在军队最显眼的地方,行进的时候,让所有萨克普鲁特人看到!”

  “既然是敌人,那就要彻彻底底的做一个合格的敌人,屠族灭种!”

  苏辰的命令下达时,北方的浓马城,已经确认了王子奥斯迪殿下在前往安纳利亚中部北方城市蒙多哥途中被塞力斯人袭击身亡。

  宣扬的攻势随即展开。

  皇室这边将奥斯迪塑造成民间平民需要的样子,王子带着少量的骑兵,轻装简行,赶往安纳利亚是为了帮助和疏散那边的平民百姓,专门开辟一条道路,让平民能够在战争到来之前逃亡欧非罗避难。

  然而,在途中被卑鄙的入侵者塞力斯军队伏击,所行的骑兵,只有寥寥几人逃亡回来,哭诉王子殿下遇难的消息。

  这样亦真亦假的消息一开始便在浓马城掀起轩然大波,上到贵族,下到平民对这个为平民奔走的王子遭到的伏击而感到心痛。

  如此的年轻,又如此的充满爱民的情怀,将来可能是一位贤明的君王。

  可最后葬身在敌人的伏击里,断送了平民的念头。

  这样不断宣扬之中,从浓马到其余城池,再到米兰特尔西部、安纳利亚行省北部,无数人悲愤的情绪正在发酵。

  通过布政官的讲述国家与人民的关系,许许多多的萨克普鲁特人终于渐渐的意识到,抵抗入侵者,并不是军队的义务,也是他们平民百姓的义务。

  这一变化,最先体现在往西推进的西凉军和控弦狼骑身上。

  八月底这天,名叫幽月城的地方,原本之前战败的一支萨克普鲁特军团,此时竟疯狂反扑。

  西凉军装备精良,远非这些地方贵族军队能比,各种弓弩先一波齐射,随后控弦狼骑、蒙古轻骑展开对这支反扑的军团的切割战术。

  饶是如此,这支军团依旧不退,甚至还组织了一千多人的敢死营,带头冲击西凉军本阵。

  可对西凉军来说,这样攻击如同瘙痒一般,没有太多的实际伤害。

  不过,从对方冲击的意志,却是让人感到心惊肉跳。

  很明显,这些萨克普鲁特士兵,已经不惧怕死亡了。

  不到半日的功夫,这支反攻的萨克普鲁特军团,战到最后一人,尸体从本阵一路铺砌到西凉军前军阵列前方。

  没有一个人临阵逃亡,七千六百多人全部战死在了这里。

  然而,就在董卓以为解决了这支军团之后,便可顺理成章的攻下幽月城,进而辐射安纳利亚行省北部。

  如潮水一般的幽月城平民冲出城池,他们手中拿着镰刀、棍棒疯狂朝原野上的西凉军冲击而来,其中甚至还有不少热血的贵族,骑马舞剑,或挺着骑枪在前面冲锋。

  整座城八万多人,冲出城门扑上原野,仿佛一片汪洋的朝西凉军冲来,饶是悍勇的控弦狼骑,也不得不在吕布的命令里,与这些平民拉开距离。

  做为西凉军,大夏天子麾下最强的军团,哪有面对平民撤走的道理,当即以军阵的姿态,对冲击而来的萨克普鲁特人展开有序的杀戮。

  可人实在太多了,八万平民没有丝毫阵型的冲上来,被第一轮枪林刺翻,就有上千人,等第二轮枪林探出,疯狂的萨克普鲁特人已经撞上了盾牌,发疯一般朝前推挤。

  刀光、长矛、弓弩,鲜血、碎肉在锋线上爆裂四溅。

  短短一瞬间,许许多多人死在了这里。

  郭汜率着步卒,他亲自提刀持盾,领着一支小队反冲进癫狂的人群里,硬生生在人堆里站稳脚跟。

  董卓担心他有失,立即让李将飞熊军带了出来,从侧面杀入战场。

  同时,吕布领着控弦狼骑、蒙古轻骑也出现在了战场后方,进行疯狂的屠杀。

  八万多人,一直杀到夜色降临,才将原野清之一空,上万人的军阵也累的瘫坐地上,参战的两支骑兵也都累的倒地不起,战马更是侧卧地上抽筋。

  虽然胜了,可却是西凉军有史以来最为狼狈的一战。

  但董卓也不是善良的人,在经历昨日一战,他对西凉军上下发了遇人便杀的命令。

  此后的推进,一路上的萨克普鲁特村落,不管反抗与不反抗,几乎全部摧毁,再将良田和房舍一并烧了。

  与此同时,其余方向,因为王子奥斯迪的死不断发酵,越来越多的萨克普鲁特人拿起了武器。

  从各个地方赶赴各支西征军推进的路线,用武器、用血肉去阻挡对方前进的步伐。

  ……

  另一个方向。

  哈拉比托斯城,一支从欧非罗的小队,混进了城里,其中会华夏话语的人,找到了一支世家商队的领头人。

第638章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残缺的城墙矗立天光下,往日停留这里的峥嵘已经去了。

  随着战火推到了萨克普鲁特境内,逃难各处的萨摩人,也跟着陆陆续续返回这座破旧的都城。

  毕竟这里始终是他们的根,何况阿达尔也是萨摩人的皇帝,塞力斯人现在仍旧是盟友,暂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不过一切都要重新来过了。

  巨大的城池内,回来的萨摩平民推倒烧焦的房舍,从四处寻来的岩石、木头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搭建。

  忙碌和嘈杂里,也有从其他萨摩城池过来的商贩,贩卖一些日常所需之物。

  兜售的吆喝声里,唯有天真懵懂的孩童,与小伙伴欢快的在街头追逐打闹,他们奔跑过一栋还算完好的土坯房舍里。

  夜幕渐渐降下,此时有从西北欧非罗过来的商人,正跟一个东方商人说着话。

  “从遥远的东方杀到这里,很多东西都是不方便的,我想做为商人的你们,应该很有体会。”

  一个摩特纳尔的男人坐在名叫席甘霖的东方商人面前,他有着典型的地中海面孔,略褐黄的头发,鼻尖微勾,眼皮耷拉,仿佛无时无刻都显出一股阴冷的神色。

  而他对面的席甘霖,是中原后起的席氏大族,或者他们改了原来的族姓,才避开了当年大夏天子屠杀中原世家的那场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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