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远远的便看到关张四人,尤其赵云,他翻身下马,将龙胆枪往地上一插,张开双臂就迎了上去。
毫不含蓄的张飞,哈哈大笑冲上去,一把将赵云抱在怀里,重重拍了拍对方后背:“子龙,俺可想死你了!”
“三哥,云也想你们!”
赵云笑着,随后看向关羽,重重拱了一下手。
“三位,你们可别忘了我!”霍去病坐在马背上,朝前倾着上身,笑眯眯的说道。
下一秒,就被张飞从马背上拉下来,一把将其抱住:“冠军侯,俺岂能忘了你!”
关平拿肘悄悄捅了捅张苞,低声道:“三叔真热情。”
“……呃……我也这么觉得。”张苞看着那边热情过头的父亲,尴尬的脸都红了。
“你们季汉之将,当真让人羡慕!”
白起在旁看了一阵,还没西征时,便有所耳闻,如今再看,确实让他眼羡不已。
军中杀伐之地,还能有如此稚子一般的兄弟情义,可谓珍奇。
“武安君可是也想俺一抱?”张飞放下霍去病,朝白起张开双臂,后者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咱们已经见过礼了,再抱就显得故作姿态哈哈!”
霍去病憋红了脸,咳嗽了几声,他虽有武功,但蛮力可比不上张飞,被对方一抱,差点被憋死。
“你们……咳咳……怎么来了?”
“自然是奉命过来的,们打的太快,又在北面,我们收到陛下的信函,就被李靖派过来传讯。”
霍去病和赵云在听完萨摩高原的战事后,脸上顿时泛起喜色,长久以来都是单边联系,如今终于可以一边联系,一边齐头并进朝蛮夷用兵了。
“既然如此,那就尽快将这里的事处理了。”
白起擅长久战,更擅长屠戮敌人有生力量,“立即将所有俘虏坑杀,攻下这座蛮夷残城,掠夺补给,继续西进!”
命令下达。
带着屠戮命令的号角声,在原野上吹响,远处看管俘虏的幽燕军,将一批批带过来,在长坑边沿跪下,这些被抓来的士兵大多都是农夫,此刻被绳子串连着捆缚住双手,身上多少带有各种伤势,身上的疼痛让他们卷伏起来,痛苦的哀嚎、哭泣,处境颇为凄惨。
他们第一次上战场,就被俘虏,胆子早就被吓破了。
就算眼下手里还有兵器,也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不久,骑马的令骑,沿着长坑奔行,挥舞手里的令旗,放声嘶喊:“武安君有令,一个不留!”
一个幽燕军士兵,看着背对他跪在地上的蛮夷士兵,笑着说了一句:“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说完,抬起一脚,蹬在对方后背,将人蹬下长坑,左右延伸开,一个个幽燕军士兵,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将跪在地上的俘虏,一一蹬下或踹进深坑里。
另一边的秦军拿着木锹、铁铲上来,将堆积的泥土,重新铲向坑里,洒在这些捆缚的萨克普鲁特士兵身上。
坑里的士兵浑身发抖,发出大声的求饶,可惜上面没人听得懂,就算有懂含义的,也懒得理会。
“咱们两军交战,只能怪你们命不好!”一个秦军士兵看着深坑里渐渐消失在泥土下的一张张大嘴的脸庞说道。
瑰丽的黄昏下,哀嚎惨叫延绵不绝,一丈五的深坑很快被一众士兵填满,然后他们丢下手中工具,站到上面重重踏着步子,将泥土踩的严实。
而距离这边还有来不及挖出坑先,三千多个萨克普鲁特士兵俘虏,以及贵族骑士被绳子牵连着站成一排。
被对面的幽燕军士兵用连弩一一射翻在地。
不久,这些地上被堆积起来,倒上火油丢去火把,瞬间大火席卷,黑烟升上天空。
周围的空气里焦臭与血腥气息混杂出让人作呕的奇怪味道。
四周的士兵望着被杀死、烧焦的萨克普鲁特士兵,他们脸上没有任何怜悯的表情。
这样的杀戮,他们早已司空见惯,何况还是对方先杀到西州(西域)乱杀一气,否则他们也不会千里迢迢跟随天子远征西方,将未来出现的战事先一步扼杀在摇篮里。
“只要不是我大夏百姓死就好。”周围许多士兵心中大多都这样想。
临时的行营里,白起目送关羽、张飞带着他的手书离开后,他转过身往回走。
“传令全军,今日休整,明日一早攻城,拿下暴风郡,后日向西发兵,不要给敌人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同样,也不要给他们养精蓄锐的机会!”
白起坐回折凳上,看着面前的赵云、霍去病,以及过来的张翼。
“然后,与陛下、李靖一起,彻底将这西方世道斩断!”他轻声吩咐了一句。
令骑奔过壮丽的黄昏,吹响号角。
……
同样的天空,不同的夜色下。
极西之地的天色,还未到黑夜,炙热的日头还挂在天空正中的位置。
海浪、热浪一起扑卷过来,让人口干舌燥。
成群的海鸟在远方围绕着桅杆飞舞,满是椰子的椰树下,一个个裸着上身的士兵们,正拿着椰子解渴。
视野之中,随着波涛起伏大小战船延绵无尽的铺开在海面上,一张张船帆在海风中鼓舞。
不久,一支长龙似的的队伍整齐的从岛屿中心过来。
日光倾泻。
红色的盔缨在风里抚动。
一身简装衣袍的周瑜面容被阳光晒的有些黝黑,不像当初那般白皙英俊,他身旁的甘宁,则更黑,腰间挎着两把刀,朝海岸边坐在沙滩上悠闲喝着椰汁的士兵们挥手。
“走了!准备起航!”
周瑜径直走上属于他的旗舰,站在船楼上,眺望连接天地的海平线。
白鸟扇着翅膀从视线中飞过去,面容显得肃穆,随着鼓楼上的鼓声敲响,一艘艘战船升起一张张白色的船帆。
他转过身,衣袍猎猎飞舞。
“江东水军众儿郎,我们去下一座岛,那边有郑督公舰队的消息。”
声音在风里飘远,一个个褐发白皮肤的奴隶麻木的被士兵推进进舱内,随后坐下来握住了浆杆。
全副武装的士卒双脚呈外八稳稳站在船板上严肃的望着他,此刻没有人笑出来。
青龙战船上,甘宁拔出一把刀,他一脚踏在船舷栅栏上。
“西方蛮夷不过如此,下座岛屿,尔等尽情劫掠!”
白鸟惊飞盘旋升高,视线俯瞰而下,波涛起伏的海面,水光粼粼,密密麻麻的战船、商船在高亢的声音里,吹响号角,扬帆起航,一圈圈海浪在船下层层叠叠推开,发出咆哮。
出航半年之久,在经过充满寒冰的海域之后,遭遇一场风暴,让舰队在海上失散。
如今,他们已经接连攻下几座岛屿,终于听到一丝关于东方巨舰的消息了。
第633章 两位帝王间的自信
白云如絮,漂过蔚蓝的天际,翻涌的碧波之上,延绵排开的二十多艘大船,满是棕榈的海滩之上,一群红发蛮夷聚拢在一起,眺望远方那群不速之客里,一艘巨大到难以想象的战船。
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大船。
这座玛伦迪的海岛附近的港口,此时有十二艘风帆战船闻讯而动,一字排开在来路不明的舰队前方。
这些战船呈流线型,船身狭窄,有两座桅杆,前甲板的桅杆拉扯两面主要风帆外,还有数面小帆顺着绳索链接船首的撞角。
相比之下,对面来路不明的舰队皆是大船身,贸易货船多过战船。
德雷斯弗雷泽望着对面的舰队一阵,并没有贸然发起进攻,而是先一步派出使者过去询问对方的来历。
毕竟这些舰队一看不是好惹的。
而且他属于萨克普鲁特帝国的北方舰队之一,数年前攻下玛伦迪之后,被大帝封为该地总督,北方第二舰队驻守在这座有一万平方千米的大岛上。
四面环海,气候宜人,还有许多红发土著可供奴役,周围还有几个小岛,偶尔他还会坐船过去度假。
这几年来,除了海贸上吃拿卡要,当地的苏穆特人也是他最大的进账,每年会贩卖一批成年的苏穆特女人到欧非罗甚至更远的地中海一带。
海岛上的这些女人,有着不同于陆地女性的风情。
“信使怎么还没有回来?”
德雷斯弗雷泽站在他的座舰上,望着远方成片的舰队,低声呢喃。
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派出的使者,此时正跪在一个靠坐大椅,头戴凤翅宝冠,身着连襟蟒纹袍的身影前。
那袍子大襟宽袖,下长到脚,左右两边各缀一摆,周身都绣以蟒纹,可见非一般人能穿戴。
“艾尔莎,你说这些人,跟你家有仇?”
遮阳伞下,郑和翘着兰花指,微微侧脸,眸子划过眼角,看向正捏着双拳,咬牙切齿的红发女将,以及她兄长巴里。
两人都死死盯着下跪的玛伦迪岛使者。
艾尔莎点点头,她没有挪开视线,只是用华夏语低声说了一句:“是的,尊敬的督公,他们就是当初霸占我们的家园,我和兄长才不得不乘船离开,在海上漂泊了两年,才被维纳特海盗拉法尔一路追杀,直到迷路来到东方飞云港。”
她们兄妹俩的遭遇,早在几年前,大伙都听过,但远在重洋之外,众人也不过安慰几句。
如今舰队已经开到了艾尔莎的家乡了,面对麾下的仇人,郑和总是要念香火情的。
他这样的身残之人,也最念这种情。
“既然如此,那就不跟他们谈了。”
郑和抿嘴轻笑,下摆间的双脚陡然挪了一下,变成内八字,左右的东厂番子,二话不说就将跪地上的蛮夷使者拿下,不顾对方挣扎叫喊,拖下船楼,一刀结果,还让船舷的弓手,将下方送蛮夷使者来的小船,连同船上的蛮夷一起射成刺猬。
“咱家对待自己人,从来不吝啬,艾尔莎跟随陛下多年,就算功劳不大,也有万分苦劳。”
郑和闭着眼睛听着下方蛮夷惨死的叫声,抖了抖袍摆从椅上起身,“今日呐,咱家就代陛下行赏,好让你和你的兄长衣锦还乡,在乡亲们面前长脸,也同时天子长脸。”
他负着双手走到前方栅栏,略抬起手掌。
掌旗的两个番子便在左右两个角落朝两侧的船只挥舞旗语,片刻间左右两支舰队最前方的舰船收到命令动了起来,往前航行中慢慢转舵横陈海面。
“艾尔莎,你跟你兄长也下去准备吧。”郑和笑眯眯的说道:“记得穿得威风莫要堕了我大夏威严。”
“喏!”
艾尔莎、巴里兴奋的抬手一拱,行了一挑不出毛病的华夏礼节,便转身下了船楼,再下船舷,乘上停靠的小舟,返回属于各自的战船‘艾尔莎号’以及巴里的‘珍珠号’。
……
一身蝴蝶领总督服的德雷斯弗雷泽正皱眉呢喃间,隐约听到远方有惨叫声顺着海风传来。
不等他疑惑。
视野远方的舰队,陡然动作起来,有十艘舰船从左右往这边航行,然后横陈在他目光里。
“这么远,就算射箭也够不着……他们想干什么?”
就在德雷斯弗雷泽最后一个字落下,视线里的十艘不明战船上,忽然各亮起三道火光,随后是‘轰隆隆’的几声炸响,着实把他惊了一下。
然后,所有人便看到三十发黑色的东西,从远方抛射而来,其中一枚距离德雷斯弗雷泽座下舰船只有两丈,便是轰的一声巨响,水花溅起五丈,无数水珠扑上来,淋了德雷斯弗雷泽一身。
下一刻。
左右排开的风帆战船之中,有七艘被炸的船身荡漾,甲板都被洞穿窟窿,落进下层船舱,里面的船员围拢过去的刹那,上面燃烧的引线,也在这一刻燃尽。
火光和爆炸瞬间冲天而起,一艘艘战船摇晃、粉碎、解体。
德雷斯弗雷泽瞪大眼眶,愣了几息,迟钝的反应过来,立即让麾下船员打出旗语,让幸存的战船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