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华夏列祖列宗 第461节

  最近的几个生奴人急忙冲过去,将中箭落马的督政骑稳稳接住,对方是临时派来生奴军里的,但每日都会和他们一起生活、操练,会讲许多生动的故事,教他们如何说华夏之言。

  早就将这名督政骑当做了自己人。

  “阿那亚!”

  这是生奴语中‘朋友’的意思,十多个生奴兵热血冲上脑袋,在看到督政骑被射杀后,提上战斧朝汹涌而来的敌人发起了冲锋。

  “回来!”

  阿奴虎看到有人冲上去,气得他在马背上骂了一句:“蠢货!”

  然而,眼下他军队有些失控了,原本常年充作军队的生奴人,此刻也跟着征召而来的族人一起杀向对面。

  不少人在奔行中,甩出狩猎猎物时才用的短矛和短斧,生奴人力大势沉,抛出去的短斧和短矛,直接洞穿对方的盾牌的同时,也将奔行的战马射翻在地。

  很快埃及军团的轻骑分作两支,从左右包抄上来,与五千数量的生奴兵纠缠对攻。

  对方体态壮硕高大,比寻常壮年男人还要来的壮硕,丢出的短斧和短矛精准的吓人,最先冲上去的十几名骑兵,转眼就被砸翻落马。

  “不用纠缠,敌人主力交给后方的阵列,我们只需在两侧袭扰!”雷必达做为骑兵长,让轻骑与这帮散乱的蛮人近战是最蠢的事,战马就是要跑起来。

  这些骑兵在听到铜号声,迅速变阵,与这些塞力斯的蛮人仆从军拉开距离。

  在他们身后,一支延绵展开的步兵阵型,跨着脚步徐徐推进而来。

  那是高高飘扬的鹰旗,上面的铜饰在阳光下映射出冰冷的光芒,沉稳的步伐,紧密的阵列,林立的长矛和盾牌、短剑,都在展现这支军队的强悍战斗力。

  这是凯撒四人训练出来的埃及军团其中一支罗马军队。

  比当初他那个时代的军队强了不知多少。

  到了这方世道,这支军队跟随萨克普鲁特大帝南征北战,弥补了实战上的不足,可以说是萨克普鲁特帝国三大强军之一。

  不仅如此,埃及军团,除了这些罗马制的军队外,还雇佣了蛮骑玛提亚人组成。

  从重骑、轻骑再到蛮骑配合几乎,将凯撒的战术展现的淋淋尽致。

  随龙头旗后的重骑列阵威慑,使骑矛的玛提亚人伴随罗马轻骑兵的掩护展开对原野上的塞力斯的冲击。

  而正面推过来的罗马军团,在安东尼的指挥下,一步一步的前行,压着生奴兵不断向后退。

  紧密的阵列,长矛如林疯狂捅刺,冲锋的生奴兵在付出三百多人的代价后,终于感受到了面对纪律严明、行动划一的军阵带来的巨大压迫感。

  旷阔的原野上很快都是奔逃的生奴人,阿奴虎咬紧牙关,带着能骑马的生奴兵,不断的与敌人的骑兵纠缠,掩护麾下这些族人向撒提拉方向逃走。

  也有来不及逃离被射翻的生奴兵,还未死就被玛提亚蛮人,或者埃及军团的罗马士兵一剑砍下脑袋,他们提着人头,发出嘶哑、野蛮的呼喊,宣告这场战斗的胜利,随后朝龙头旗方向靠拢过去,继续往前推进。

  这场战斗来的快,去的也快。

  生奴人在战场被杀崩,传出的讯息,也让附近山林的越州军急忙做出了反应,从山林中扑出,不断袭扰萨克普鲁特的军队,但都被对方一一挡下,还付出上百人的伤亡。

  在阿奴虎带着溃逃的生奴人安全撤离之后,几支越州军士兵这才重新回到山里,也向撒提拉方向后撤。

  途中不免与搜山的罗马士兵交战,伤亡的数量越来越大。

  与此同时,东面的哈赛,做为苏辰手中西征军的大后方,也遭受到了另外一支从南面而来的军队袭击。

  对方步骑之间的配合,不得不让只有两万驻防的后勤小城,直接放弃了对阵的打算。

  守在这边的越州将领在撤退之前,直接一把火将城里的粮食烧了。

  然而,在原野上,步卒终究被对方誉为王伴骑兵的骑队追上,若是苏辰在这里,定然认得出,这些骑兵有着典型的希腊风格,胸甲两肩由绳子牵挂,外罩一件绿色的斗篷,手持一杆奇长的长矛。

  这边,留下断后的越州军士兵直扑上去,下一秒,整建制的被击崩溃,到处仓惶逃遁的越州士兵,随后遭使长矛包夹而来的马其顿步卒方阵,几乎单方面的屠杀。

  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事,也导致一名越州将领直接战死,但过来的敌人,并没有停下,在看到哈赛被烧毁之后,直接转向,朝撒提拉扑了过去。

  战败的消息,不断从两个方向送进撒提拉,结合情报来看,南面的萨克普鲁特军队,人数大约在三万人左右。

  一寸寸的清剿原野上能看到的人,包括萨摩人在内。

  布防各处的越州军、生奴人也随之听闻了战事,在撒提拉没有任何命令来之前,他们犹如闻到血腥的蚂蟥涌向过来的两处敌人。

  一时间,撒提拉南面上百里的原野上,到处都是呐喊声、厮杀声。

  无数箭矢、刀锋下溅开的鲜血覆盖了土壤,不断用人命去冲锋将这支北上的埃及军团缓下了脚步,随后又被对方骑兵一次次打退,浩大的军阵再次步步紧逼撒提拉、

  灿烂阳光下,响箭、烽火升上了天空。

  携带不断战报消息的斥候,疯狂奔行在原野,最后送入后方军事中心撒提拉,呈到诸葛亮的书案上。

  这位诸葛丞相,泡着热茶,翻看手中最迟送达的情报,目光平视着前方,显得安静。

  茶香袅袅。

  诸葛亮叹了一口气,将这些消息放下,“连个说话人都没有。”

  言语间,他从袖里摸出一枚令牌,放在桌上,端详着上面的‘姜’字,这是苏辰离开撒提拉之前,特地交给他的,这也是苏辰从刘禅那里得的。

  诸葛亮对这枚令牌后面的那人,心里多少感到愧疚,尤其是在了解到他死后,这半个弟子,继承他衣钵,为完成他的遗愿,到死都在为季汉谋划。

  “我计不成,乃天命也。”

  指尖抚过上面的‘姜’字,诸葛亮念叨这句话,眼眶不免有些湿润,

  “伯约啊……”

  他叹了一声,宽袖一拂,只听有‘吱嘎’的声音响起,侧屋的房门猛地打开,一个鬓发花白的老人持剑怒吼冲了出来。

  “钟会!”

  剑锋呼啸,在中堂劈砍几下,那边书案后的诸葛亮看着那挥剑乱砍的苍老身影缓缓起身,轻唤了一声:“伯约。”

  熟悉的声音传来。

  挥开的汉剑顿时悬在了半空,那老人慢慢偏头,看向那边,威凛的目光露出了疑惑,眉头也微微皱起。

  顷刻间,握剑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好似拿捏不住,汉剑陡然从老人手里滑落,‘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丞……丞相……”

  老人微微张嘴,呢喃了一声,然后,声音拔高,苍老的面容露出哭相,一下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拱起双手。

  “我愧对丞相嘱托,未能继丞相之遗志,讨篡汉之逆贼,还将蜀地也丢了。”

  他向着诸葛亮嚎啕大哭。

第606章 天降幼麟,新野再现

  屋内的红桐木门被侍卫打开,朝里看了一眼,又缓缓关上,隔绝外面的动静。

  柔软的红毯上,老人跪在地上,他的哭声并不好听。

  “丞相……我可在阴府与你相见……”

  “起来,伯约。”

  老人低哑的哭声里,诸葛亮走出书案,站在颇显老态的姜维面前,将他缓缓搀扶起身。

  “季汉气运已尽,非伯约之过,快快起来,莫要做妇人姿态,让外人笑话。”

  低哑的哭声渐渐止住,姜维双目湿红的看向诸葛亮,后者目光温柔的也看着他们。

  触到诸葛亮的双手,传来的是温热的感觉,姜维眼中露出惊讶,他看着面前的季汉丞相,这时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丞相比当年在军中故去时,要年轻许多,神色之间,更有着比当年说不出的意气风发。

  “丞相……你的容貌……”

  “伯约,你知赵云赵子龙吧。”

  姜维点点头,当年他与赵云交过手,以年轻力壮,侥幸打平。

  “他也在此间。”

  听到这句话,姜维整个人都愣住了,要知道赵云过世的更早,眼下他忽然摸了摸胸口,他此时想起,自己是被杀死的。

  随后,姜维便听到更加惊讶的话。

  “对了,还有关、张两位将军,就连西凉马超也在,还有先帝……”

  茶水热气袅袅。

  姜维嘴唇微嚅,湿润的眼眶有着不可思议的神色,随后又激动的迈出半步,低低地唤了声:“丞相,那维可是死而复活?”

  对面,诸葛亮摇着羽扇笑了笑,再见姜维,其实他也有一种隔世再见的恍惚。

  “死而复活……确实这般,不过让伯约醒来,可有觉得,亮做的不妥?”

  姜维摇头,声音哽咽:“能再见丞相,我此生已无憾事,又岂会在意其他。

  当年听闻丞相在军中过世,维连夜赶来,也未来得及见丞相最后一面,成了我此生最大的遗憾!”

  说着,姜维擦去眼泪,重新拱起手,脸上多了笑容:“如今再见丞相,足慰平生,往后丞相在,姜维便在!”

  “亮再遇伯约,也大慰平生!”

  诸葛亮一收鹤扇,上前将姜维双肩把住,引着他到一侧落座,姜维此时也注意到这房间陈设,与汉时风格大有不同,而且自己死而复生之事,不免让心里生出疑惑,想要开口询问,又怕唐突。

  大抵是看出他的心事,诸葛亮也在旁边落座,将此间世道暂且简短的告知他,便着重说了眼下的处境。

  “不再匡扶汉室了?”

  姜维轻声呢喃,心里泛起酸楚,不由叹了一口气:“也罢,过往已矣,那姜维就随丞相征讨这西方蛮夷便是!”

  说完,姜维‘唰’的一下站起身,重重拱起手:“还请丞相调兵马予我,定斩敌将首级!”

  “亮有伯约相助,此计成矣,便不用让士卒白白牺牲性命!伯约且附耳过来。”

  诸葛亮一摇鹤扇,贴近姜维耳边,轻声说了针对来袭的萨克普鲁特军队,大抵是在生奴人战败后,心生的一计。

  当年的一老一少配合默契,放到此刻也同样如此。

  在听完诸葛亮的计策,姜维抚须笑起来,当即拱手领命,与诸葛亮招进来的侍卫,领着去城内点了兵马。

  ……

  撒提拉城外,军情紧急,到处都是奔行的斥候、收拢的粮队、战败逃回的生奴人。

  萨克普鲁特军队已近至一百多里地,撒提拉城中也下了命令,开始将转运粮秣,从北门而出,去往之前攻陷的隆城驻扎。

  就在大量辕车、民夫离开的同时,也有越州军、生奴兵将军中的桐油、火器中的火药、各类易燃之物,藏匿城中各处。

  而南面的原野上,成千上万的生奴军士兵从溃败中不断的重组,或与同样溃败的越州军联合,边战边退。

  阿奴虎身上多处负伤,鲜血淋漓一片,他召集四处溃逃的族人,重新集结了三千人,与一支两千余人的越州军队伍汇合。

  对方是刚从前线扯下来的,在得知萨克普鲁特的军队,依旧保持阵列行进,阿奴虎当机立断,不再与对方纠缠,他让族人一边撤向撒提拉,一边吹响号角,引着溃散的生奴人或者越州军士兵朝这边靠拢。

  距离撒提拉尚有五十里时,萨克普鲁特军队中的仆从骑兵,玛提亚人已经追赶上来,虽然人数不多,只有七百多骑,但这边的生奴人军心已破,根本不敢接战。

  可玛提亚人并不会放弃这样的进攻机会,依照他们来时的途中那样,策马冲锋之中,化作数支马队想要分割这支朝南逃遁的塞力斯残军。

  不多时,玛提亚追杀上去,与亲率族人迎战的阿奴虎战到一起,但之后,不远的道路上,土的颗粒在地上颤抖的跳起,而后地面传来响动,渐渐变成轰隆隆的马蹄声,传达过来时形成疾速的轰鸣。

  陡然间,一道道骑马的身影冲入阳光的范围。

  一骑……两骑……四骑……十骑……百骑……几乎相同数量的骑兵在从撒提拉的方向奔行而来。

  这支骑兵为首的将领、容貌苍老,身姿却挺拔壮硕。

  灼热阳光下,神情严肃,他将手中一杆铁枪挂在马侧,反手翻出一张弓,搭上箭矢,瞄准袭来的蛮人骑兵。

  嗖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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