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华夏列祖列宗 第183节

  这边要是不干,那就几个村的人叫上打一场,奈何越人那边锄头都比他们手中的刀锋利。

  所以想逃的人很多,周田生也是其中一个,被他骂的那男人红着脸想骂回去,又不知道骂什么,蹲在地上看着火堆发呆。

  徭役、赋税、减产,三件事沉甸甸的压在众人心头,不由念着上一辈的人说,吴国要比这儿好是怎样的光景。

  想归想,眼下日子过不去,也得忍着,好过死了。

  然而,第二天,村里的祠堂召集了村里人,他们东北面一个村子死人了,一个姓赵的婆娘夜里去看田,就没回来,被发现后,下身狼藉的死在旁边的树林里。

  他家那点薄田里的庄稼,还是青苗呢,就被收割了一大片。大伙都是吴人,听到这消息,年轻气盛的小伙,拉帮结派的就赶往出事的村子,周田生也在其中,他拿着劈柴的刀,看着赵姓汉子抱着婆娘的尸体哭的死去活来。

  两个村的青壮热血上了头,就要跟过界的越人干架,附近另外几个村子的吴人也都赶来助阵,几百号人浩浩荡荡的就冲了过去。

  那边越人的村子也冲出不少人,两边先是骂了一阵难听的话,然后,便动起手来,接着死人了,这边村子里的一个越人被打死。

  知道事情不妙的周田生,跟着众人逃回村里,不久,亭长带着一帮衙役在赵家村拿了三个人带走。

  第二天,人就被送回来,其中两人被打的只剩半条命,另一人在被抬进村后就咽了气。

  这两天中,周围村子里的人也都不叫嚷了,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蹲在田埂上看着被洪水淹过的田,而之前被他们打死的那个越人村里,时常过来一帮人寻衅,这边也都忍下来。

  到的第六天的时候,赵家村那边又出事了,一个叫赵石头的男人带着娃在田里忙着,被一界之隔的几个越人怒骂几句,他原本温吞性子,骂不还口,可这几日实在憋屈,忍不住还了对方一句,那边几人冲过来就是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小娃娃在旁边吓得哭喊出来,一个越人吵得烦了,转身就一脚踹了过去。

  又死人了,还是一个两岁的小娃娃。

  各个村里的年轻人坐不住了,族老、乡绅过来劝,被这些年轻人喝骂回去,这些时日他们常跟几个穿州过县的货郎说话,听一些江湖热血侠义之事,周田生也听过,回到家后,都还是一身热血沸腾。

  今日他们贴贴补补的凑了一些钱,找到那几个货郎,想让他帮忙带一些兵器。中途也有其他吴人青壮加入进来。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周田生不由幻想江湖侠义的事,心里顿时澎湃起来

  八月三十的最后一天。

  积压的怨气终于爆发了,受够欺压的十几个吴人青壮便浩浩荡荡地越过界,闹到欺压他们的那个越人村子,两边打起来,手里有了刀兵,手就收不住了,接连砍杀好几个人,知道事情不妙的一帮越人赶紧跑了。

  事情闹开,县衙当即派了许多公人过来,以为要过来厮杀一场,不过捕头、里正、亭长并未动粗,而是让吴人的族老帮忙一起劝说,让这些年轻人放下兵器,到县衙好生谈谈,认一个错,省得将事情闹得更大。

  不久,十几个吴人青壮放下兵器接受劝说,跟着公人们回了县衙。

  两日后,这十几人被押到菜市口砍了脑袋!

  “骗我们……当我吴人好欺啊!”参与劝说的这名族老羞愤淤积,直接气死在了家里。

  这一天,方圆三十里的吴人,终于爆发出来!

258.第255章 贾诩之计生毒瘤,祸乱两国争不休(为暖阳黄金盟主加更五天)

  258.

  2023-10-30

  吴越边界小小一隅的事,放在两国,尤其大伙将注意集中淮江北岸的随、庆二州上面,显得不那么起眼。

  两国暗地结盟,同时出兵各取一州,并非互相呼应,目的其实是防止对方背后捅刀。

  另一方面,更深层的意义上,就像投名状一样,与对面的燕国夏王同时撕破脸皮,意味着将来两国可以共进退,在淮江北岸组织防御,避免战火烧到国境。

  九月初二这天,囤积淮江中游、下游的吴越两国兵马渡江突袭随、庆两州。

  自中原魏国国号被取缔后,随、庆两州并未归附燕国夏王,那便成了无主之地垂涎二州的吴越两国,某种意义上来说,终于等到了一个合理的时机。

  立国二百四十五年的吴国,位于淮江中下游,东到大海,南至南海,曾经这里有一个短暂的,让人记不住名字的小国后来大小势力互相吞并,成了今日吴国六州二十四郡,或者说又叫吴地六郡更为恰当。

  几代帝王经营,江河流域之上,尽显千帆盛世,时常也有海外之国来往贸易,海上战船大大小小约五百艘,横跨淮江、近海,一方面水军强大,陆地的厮杀,并显得差强人意。

  与越国多次争端,都没讨到便宜,还将几块地方割让了出去,以至于那边的吴民饱受越国欺凌。

  这在吴国上下存有不少微词。

  不过此时此刻的吴国都城盛康,正处于亢奋状态,朝堂之上尽是赞美之词,吴国国君康成乾,在朝议之后,没有让文武急着离开,而是一起看此刻的地图,以及前线新传回的消息。

  金殿彰显华贵大气,朱红殿柱,金龙缠绕,整座大殿以金色为主调,点点朱红为边。

  皇帝康成乾走下石阶,迎着众臣走向推来的地图。

  他为人谨慎,之前出兵协助魏国,一来收了对方大礼,一百多匹战马,丝绸、名画、金银无数;二来,唇亡齿寒的道理也懂;三则若能与越国一同出兵,心里也期望能与对方修缮关系,用温和的手段,将失去的那几块地以及那片土地上的吴民带回来。

  然而,派出的两万兵马连同魏国一起都没了,只剩寥寥数十人逃回来,一段时间里,他心里惶恐不安,担心被那位从北方南下杀入中原的夏王问责,但随着越国派来使臣,修缮两国关系的同时结成北抗燕国的联盟。

  “三日前,屯兵旬州的两万水军已杀入庆州,另一支两万兵马也在准备渡江北上庆州。”

  做为一国之君,年岁四十左右的皇帝,尽可能的在臣子们面前保持威严,同时彰显出君臣和睦的气氛,维持朝堂的平衡。

  “……朕能等到今日有此机会,其实全赖朝中众卿相扶相持。”

  康成乾身着龙袍,望着偌大的地图,脸上挂着笑容,回头看向同样笑吟吟的群臣,“若非众卿目光长远,否则朕也看不清眼下局势。”

  一位大臣出来,拱手:“非我等庸庸朝臣之功,乃陛下用人之圣明。”

  “哈哈,诸卿就不要谦虚了!”康成乾上前将那位大臣双手托起,随后往回走,“朕虽贵为天子,但终究是一个人,双眼难顾这天下所有事,而众卿就不同了,你们人多,乃朕肱骨,你们看到的,便是朕看到的!”

  花花轿子人人抬,何况还是皇帝的恭维,一群朝臣一个个不由嘴角含笑,这一代的君王,虽说没甚大本事,但听劝,待文武亲和,这就是许多皇帝做不到的。

  当然,他们也最喜欢这样的皇帝。

  “……不过,朕也有所虑,那燕国夏王手中兵马皆是百战之兵,杀人如麻,我吴国此时出兵与其争夺庆州,会不会引来更大麻烦?”

  “呵呵!”

  文武当中,一个着绿袍的武将大步走出,重重拱手:“陛下,中原虽富饶,可四面环敌,那燕国小儿入主中原,兵威势强不假,但也受极大桎梏,当年魏国也何其强大,却不敢随意动兵?而选两位公主加入齐、梁?无非安稳西北,以减轻防御四国的开支。”

  也有大臣出列附和。

  “陛下,燕国小儿兵马强悍,但也不得不分兵,单一军,可敌我一国兵马?我吴国虽不善步战,但占据地利,进可拿庆州,退可以淮江之险为屏障,江上大船横行,燕国尽是北地之兵,安能与我军水战?”

  康成乾笑吟吟的点头同意,这两文武的说法,当然这也是他为何同意和越国结盟的原因,有淮江之险,吴国兵马精通水战,这是魏国不能比的。

  就在君臣分析利弊,北上兵马进展之时,他们不知道的是,原本一隅之地发生的一桩冲突,此时已在三日内爆发到难以收拾的地步。

  蜗居越国划分的三十里地的上万吴人在八月最后一天,冲过地界带着愤怒袭击了越国两处村子,打死了三十多人。

  随后,最近的太平县出动兵卒、捕快行动起来,针对境内的吴兵施行封锁各条要道,一寸寸压缩爆发民变的这支吴民活动空间,遣派许多捕快、差役逐村缉拿,凡藏匿参与袭击者的村人,连带家眷一起被带走。

  事情闹成这样,这里的吴人开始联合起来,用着木叉、锄头反抗,然后被杀了几十人,消息随着那些货郎、路过的商旅、行人传开,距离这边最近的边界吴人村子,愤愤不平,每日都有大量人聚集在国界朝对面巡逻的越兵辱骂声援。

  到了九月初二这天,三十里地面上的吴人伤亡越来越多,大人被杀,孩童坐在血泊里放声大哭的画面,变成了常态,边界上的吴地百姓开始随着消息越来越多,开始跟对面越兵发生冲突。

  吴国这边巡逻的吴兵多数是本地人,亦或从其他地方过来,但在这边安了家,两边冲突一起,吴国边兵自然也加入进来。

  小范围的冲突越来越多,附近城县连忙派兵维持秩序,毕竟结盟出兵,谁也不想将这事捅到上面闹大。

  但压不住消息跟长了翅膀似得到处飞,九月初五,也就是吴国朝堂刚刚开完朝议第二天,消息已经进入盛康。

  越地上生活的吴民惨况,越传越广,生为吴民自然愤慨不已,一时间盛康城里大大小小的圈子话题从结盟出兵拿庆州,直接跳到了越地吴民的凄惨上面。

  “两岁的孩子啊,越国这帮野蛮猴子,怎么下得了手!”

  “好些村子的房舍都被推倒,村子被烧,这让人怎么活!”

  “这些狗草的玩意儿!”

  “还结盟……他们就是这样对我们的人?”

  “还打个甚的庆州,自家百姓都保护不了,失地都未曾收复,还想着他国州郡!真是气死个人!”

  人口繁盛的大城,消息是瞒不住的,满朝文武听到这条消息时,脸色极为难看,结盟出兵随、庆二州的关键时候,出了这种事,难免不让人怀疑背后有人推波助澜。

  “查!派人去查,朕要看看谁在背后上蹿下跳!”

  康成乾听到外面传来的消息,他在书房大发雷霆,派出了好几拨调查的人,同时也派出使臣去越国交涉,让那边停止对吴民的杀害。

  这也是堵住群情激奋的百姓的嘴。

  越国那边朝堂上下同样对此事惊骇不已,虽说自己人没什么伤害,但这明显就是奔着结盟的事来的,事情闹大的时候,越国皇帝自然派出了使者前往边界各县,要求他们收拢队伍撤回。

  然而,死了家人的吴民,哪里肯罢休,拼得一条命也要弄死几个越兵或捕快。

  周田生也在其中,他老娘被杀了,老父被砍断了一只手,他已经不像之前畏畏缩缩,手里也沾了几条命,身边也有了几百号人跟着,一直在附近山里跟越人打游击。

  越民这边也难以接受县衙的调停,组织各村的青壮,仍旧不断跟吴民开干。

  死伤的人越来越多,仇恨与日俱增,两国之间存在的怨气、仇恨都在不断的爆发,甚至还有两国官兵在上司的默许下,脱下衣甲,加入百姓间的厮杀。

  两国民间呼声频繁,书生在酒楼、茶肆倡议、呼吁,也有如江湖侠义之士纷纷赶往两国边界,更多的惨况越来越大。

  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两国交界卷入一场鲜血的旋涡。

  这对于渡江北上的两国兵马是致命的。

  而这一切,只有一个人的影子:贾诩。

259.第256章 整顿中原,三军势如破竹

  259.

  2023-10-30

  南面的风暴酝酿成型的时候,此时的中原鹿阳,抗议修改魏书,推行燕国文字的儒生,也在这段时日,占尽风头,一时无两。

  许多官员都被他们骂的狗血淋头,却少见得有人过问,有人上书递呈夏王,被中书令压下来,只给予回复:让他们闹。

  鹿阳府衙,乃至各省官员,尤其修魏书、推燕文的一干大小官吏只得忍气吞声,被骂的狗血淋头。

  一时间,更加助长这些儒生文士们气焰,呼朋唤友,腰间佩剑常聚酒楼、茶肆抨击朝政,话语高亢激昂,大有一股投笔从戎,救国难的气氛。

  “……燕国那位夏王真把自己当一回事,这学问岂能与莽夫打仗一般见识?竟然让我中原学子习北方蛮子的文字,也不怕被群起而攻之,几万能战之兵,确实厉害可那又如何,我等学子议论朝政,又不是造反,说上几句,就恼羞成怒,那就自毁城墙!”

  将近晌午时分,又是一场文会聚集在四方楼,喧嚣吵闹的大厅上方二楼,是一场文人之间的盛宴,说话的是有些名望的周舫儒,周围听他说话的大多一起参与对抗官府和那位夏王的儒生学子,吵吵嚷嚷的拍着桌子附和。

  “听说那位夏王出生侯府,不过一个整日游手好闲之辈,就算能打仗,但在学术方面,没有任何造诣。”

  “领军的莽夫罢了!”

  “北地少文儒,就算有一些,在这些领军莽夫面前也不敢开口说话,哪像我等中原文气兴盛之地!”

  围拢的酒桌前,周舫儒笑呵呵的摆了摆手:“我说诸位,维护中原之学,手中魏字、书籍当靠我辈奋勇了!”

  “对!周大家说没错”四周儒生纷纷叫好。

  说到兴奋处,众人面色潮红,高亢激昂表达自己的观点:“如此盛举,我等鹿阳学子何不联合一起,创办学会,维护魏国文字为己任。”

  “豪气!就该这么干!”

  “那谁来牵头?”

  “当然是周大家,他学识渊博,在我等中间又有名望,敢在那些卖国之贼骂的体无完肤!”

  一时间,不少人群情激奋,连带那些丢城失地已死的将领,都骂在里面。

  喧嚣的气氛中,众人高谈阔论,周舫儒端杯颔首,大有一股文豪的架势,他端起酒,还没放到嘴边,水面荡起了涟漪,他晃了晃脑袋,波纹一圈圈的荡开。

  “呃,我没醉啊……怎么荡起涟漪……眼花?”

  他周围说话的一帮儒生忽然停下声音,脚下的二楼木板‘哐哐’的震响,随后就听外面街道响起一连串鞭子抽响的声音,接着马蹄翻腾,沿着外面的街道尽头,飞驰这边,有人在护栏朝外望去一眼,十几名骑马的骑士做公人打扮,翻身下马,身后全是差役和捕快。

  “进去!”

  整座酒楼大厅顿时一片紧张,掌柜连带伙计连忙迎上来,还未开口询问这些差爷来吃饭还是喝酒,就被推到一旁,来人是方天令,鹿阳城破后,他从原来的军队抽调出来,进入府衙继续做老差事,京城总捕。

首节上一节183/548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