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华夏列祖列宗 第12节

  “我知你难处,但能来的确实不多。”

  汉献帝负手走去外面:“多数已经作古投胎去了,能留下来的,其实心里多有不甘之人,他们曾想一展心中才干,到最后却半道生邪,走错了路,所以,留给你的,都是一些心中不甘之人,走错路之人。”

  汉献帝看过来:“所以,这是对他们的考验,也是对你的。”

  “比如董卓、吕布?”苏辰脸色沉了下来,若按这位汉献帝所言,那其他朝代的皇帝手中不甘心的那些人可就多了。

  这样一想,顿时画面感扑面而来。

  自己身边一水的乱臣贼子,还各个能力了得……

  “不是还有我们吗?”刘协看出苏辰的担忧,开口打断了他脑中的画面:“往后你可借我之能力用上一用。而且,没你脑中想象的那般多,每位陛下只能给你五个人。”

  每个皇帝派五个过来,那也是多的数不过来!

  苏辰回头看向供桌上密密麻麻的灵位,忽然觉得,自己供得有点多了。

  “那陛下的能力是什么?”

  “每一位皇帝的能力都不同。”刘协笑了笑:“与他们做过的有名之事有关,那些过来的将领也是如此,我的能力便是衣带诏,可让周围人感念你,为你奋力厮杀,不过只有一炷香。”

  “三公子,你在跟谁说话?”十三站在祠堂门口看了好一会儿了,一直看着苏辰对着空气时而皱眉,时而眉开眼笑的说着话。

  心里不由惊诧,还以为苏辰这是中邪了。

  “你过来寻我何事?”

  苏辰来之前,让十三将鸟放回去,然后看看祝公道,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那边,侍卫十三指了指天色,“刚刚夫人遣丫鬟过来,叫三公子过去用饭。”

  “嗯,马上去。”

  苏辰应了一声,回头正要跟汉献帝告辞,那边已没了刘协的身影,从祠堂出来便看到刘协亦如之前一样,背着药楼在那锄草。

  “走吧。”

  苏辰看了一眼,便没再多看,领着十三,一路过去中堂侧厅,大圆桌置备了丰盛菜肴,父亲苏从芳没来,坐在主位的是母亲萧,大哥在一旁陪坐,身旁还有大嫂素寰,以及二嫂红真,不过二哥没来,看来等会儿要过去一趟看看。

  二嫂花红真见到苏辰进来,显得颇为紧张,捏着手帕低低的唤了声:“小叔。”

  昨晚见到苏辰那般模样,想到往日对他不加以颜色,女人心里就有些发慌。

  “二嫂,你可别这样,往日如何,还是如何。”苏辰脚下带风,笑呵呵的坐到对面拿起碗筷,“你这样,我反而不习惯。”

  听到这话,花红真还以为苏辰在讽刺她,脸唰的红了,头垂的更低。

  “都别说了,吃饭!”

  老妇人开了口,苏辰也闭上嘴不再多话,此时的饭桌上,多是因为昨日的变故,和见到苏辰真正的本事和性格后,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吃完晚饭,苏雍带着妻子和花红真先行离开,苏辰想走,却被母亲留了下来。

  “可还生你父亲的气?”

  苏辰摇了摇头:“亲人之间哪有隔夜仇的。”

  “你懂事了,之前你父亲跟娘商量,要找房学士给你取字,过段时间,你父亲身子骨好一些了,带你亲自上门拜会。”

  取字这事,苏辰记得,也没在意,点点头应下后,向母亲告辞离开,回到南厢,如今刺客的事被父亲按了下来,自己不可能就带着张角等人去寻仇。

  还不如在这段时日更好的提升。

  之后的时间里,将全部精力都用在治理旱情上,绕过府衙,组织定安城中三教九流去西面的幽燕山采买水,杯水车薪之举,看来是一个笑话,但久而久之却让人感到敬佩,连城中这些角落边缘的人都在为旱情奔走,他们还有何资格嘲笑?

  情绪是会传染人的,一旦一个地方动员起来,就会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

  大贤良师张角兄弟三人,每日行医,采山中草药治病救人,身边信徒也越发多了,时常能在灾民里看到头裹黄巾的百姓身影。

  这令苏辰有些头疼,依汉献帝之前所说,生怕这三兄弟想要在这地方完成当年未完成的壮举。

  让人放心的还是祝公道。

  伤势还未完全好,每日都在院中打坐,偶尔也会指点十三在武功上的经验,让十三有长足的进步。

  闲暇时,苏辰也会看望二哥,陪他说说话,只不过性格暴躁的苏烈,或许觉得自己已是废人,更变得沉默寡言,还将苏辰赶出院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入秋的第一场雨淅淅沥沥落下,这场旱情终于算是熬过去了,众人紧绷的神经也得以放松下来。

  而那日的刺客,也再没出现过。

  不过让苏辰奇怪的是,他收到了一封信。

  字迹歪歪扭扭,像是蚯蚓爬过一般,问是谁送来的,门房老头也不知道,只说是一大早开门,就见到信函门缝下面。

  信里的内容不多,都是问一些这些年苏辰是怎么过的?还有没有常去青楼,带兵感觉怎么样等等古古怪怪的问题。

  然后,就没有了,连落款姓名都没有。

  十三伙同祝公道在旁偷看,说了句:“三公子,你是不是惹了什么风流债了?”

  随后,就被苏辰一脚踹在屁股上,摔了个狗啃泥。

  十月初五。

  这天里,苏辰刚起床,就被一帮丫鬟拖去洗漱沐浴,迷迷糊糊的换上颇为正式的常服,坐在老爹苏从芳身旁,被马车拉着离开了定安城。

第16章 吾辈楷模(为盟主八宝z加更55)

  

  秋雨淅淅沥沥落在山间、田间,干涸已久的土体拼命吮吸着每一滴落下的雨水。

  官道上,旌旗猎猎,铁蹄踩踏烟尘斜斜飘向天际,彪悍的骑兵、铁甲的步卒,神色警惕的护送着中间中间一辆奢华马车缓缓驶过。

  过往的商旅、行人纷纷退让,垂头躬身。

  苏辰撩开帘子一角,望着外面蒙蒙水汽,耳边是老爹苏从芳告诫的声音,“到了房府,要让他如何守规矩。”“莫要由着你性子来。”“房学士在朝中也是颇有名望。”等等。

  “刚才为父说的,你可都听清了?”正中端坐的老人瞥向一旁心不在焉的儿子,哪怕听到苏辰口中‘嗯’了一声,老人也知道他根本没听进去。

  苏从芳叹息一口气,将转移话头:“你与为父出来,带一块灵位做甚?”

  “怕想念老祖宗,便带一个在身上。”

  苏辰放下帘子收回目光,他语气轻松,却的惹得苏从芳眼睛都瞪圆。

  “但愿往后我和娘百年作古,你这份孝心能用到这上面,爹得好生谢你了。你跟爹说说,你这灵位上杜撰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老人不敢说博古通今,但往前几百年,历朝历代君王名讳、谥号也是知道一些的,小儿子供奉的那些灵位上的谥号、名字,他压根就没听过。

  眼下父子俩坐在一辆马车里,闲谈里免不了想要问上一问。

  “嗯,都是杜撰的,爹,你就别当真。”

  “那你知不知道,你刻这些灵位,其实已经僭越了,若是被人捅到皇宫里去,这罪名落下来,大到可以杀头,所以知道当年爹为何追着你满院抽了吧?”

  眼皮抖了抖,苏辰这是第一次听到苏从芳亲口说出原委。

  “这次……爹吞下纸条,也是为了我,还有苏府上下?”

  老人点点头,在儿子手背上拍了拍:“爹是侯爷,更是一家之主,一家的大人不是逞威风、四处炫耀的,而是为了保护膝下的子嗣,家的延续。望你能明白为父苦心,现在知道为何不让你追查刺客了吧?有时候牵扯太大,祸及全家。”

  听着苏从芳的话,苏辰心里其实有些感触,不过他笑起来,双手枕在后脑靠着车厢,活跃下气氛的说笑道:“那不如反了。”

  “好,有种!”苏从芳拍响大腿,朝小儿子竖起大拇指:“不过,你反之前,爹要先把你踢出族谱。”

  父子俩互相看了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闲聊了许久,路途还长,苏从芳身子刚好一些,还未痊愈,车厢颠簸里,慢慢睡了过去。

  而苏辰也阖眼假寐,看着脑海里那条功勋条已经全满,甚至还多出了六千之数,正是这两三月以来,为旱情奔走而得,再加上张角等人每日行医救人,安抚民心的进账,比他之前花费两年才筹够三万点,要来的轻松不少。

  不过,苏辰没有急着将功勋解锁下一位皇帝,而是因为临行前,汉献帝刘协给了他两块令牌。

  他摸着袖中银色质地的牌子,正中雕琢:‘董’字,而另一面金光灿灿,周围多了许多细节纹络,上书写一‘吕’。

  不用猜,也知道是董卓与吕布,想想就让他脑袋生疼,性子就不说了,招过来的花费也不少,比之张角买一送二,光董卓一个人就要六千点,而吕布更夸张,直接高达上万。

  也就说,将两人一起招出来,他的点数又落回三万。

  ‘先捏在手里稳稳,等看看途中有情况再用吧。’

  苏辰心里有些担忧,这个便宜老爹伤才好一点,就带这么点人出来,到底是心大,还是无所畏惧?

  真不怕那些刺客再次行刺?

  不过他的担心多余了,一路上军队护送,并没有什么波折,从定安城往北沿官道一百二十里,便是容州。

  房家本宅立容州云郡一百多年,出过数位状元,领军之将,可算半个世家豪门,配侯爷家中三公子绰绰有余。

  进到城里,云郡并未受今年旱情影响多少,街上依旧人来人往,比定安城要繁华许多,来南北往的商贩大多会在这里歇脚,转卖货物,或直接北上去燕国都城,要么往西北翻山越岭进入草原大漠,亦或往东北方向,进入雪山森林采买寒冷之地的皮货。

  云郡东西南北通达,立于城中一百多年的房家虽无兵权,但家资丰厚数州之地皆有产业,门生故吏同样遍布燕国各州,影响不可谓不大。

  “为父也有好些年没来过这边了,变化好大。”

  花费两日进城,苏从芳望着繁华街巷,过往行人不由发出感叹,沿街的摊贩高声叫卖、卸了货物的行商穿梭店铺给家中妻女挑选胭脂首饰、布庄的妇人拿着铰子剪下绸缎推销给一个胖男人、宾客满棚的酒肆,店家伙计忙的焦头烂额,连连报出菜名,声音都变得嘶哑,走街串巷的货郎挑着担,插在杆上的糖葫芦馋的胖小子拉着管事的手,怎么也不肯走。

  这片市井烟火里,穿行而过的队伍,行至幽静的街巷,青砖的道路、古朴的院墙,老树自墙后伸出繁密枝叶,树荫成排。

  刻‘房府’的门匾挂在漆红大门,两尊石狮蹲伏两侧,与古朴宁静的街道相衬,贵气且温润。

  十三递了门贴进去,门房不敢怠慢,连忙出来跪到地上。

  闻讯而来的府中管事带着家仆丫鬟分列前院左右,不多时,一个须髯花白的老人,穿着圆领白云袍携家中三房儿子快步出来相迎。

  “苏侯爷,好些年没见了。”

  “猜得不错,有八年了吧?”苏从芳上前拱了拱手,随即将苏辰介绍给老人,“这是家中幼子,过两日就满十八,过来想让房学士为他取字。”

  眼神向对面的老人暗示的眨了眨,后者呵呵轻笑,抚须打量苏从芳旁边的年轻人,一身云纹衣袍,身姿挺拔,相貌俊朗,眉宇间暗含英气威风,比那些翩翩公子多了阳刚之气。

  “三公子当真一表人才,哈哈!”房文烨似乎非常满意,连连赞赏了几句,便请了父子俩入府。

  房府里里外外温润典雅,恭候的仆人恭恭敬敬站立两侧,远远的,还有偷瞧的丫鬟侍女,看着走在一侧的苏辰,两颊粉红带起羞涩的偷笑。

  可惜苏辰哪里有空瞧见她们,此刻目不斜视的跟着父亲,随那位房文烨来到前厅落座,无聊的听着他们叙旧。

  或许是看苏辰沉默的坐在那感到无趣,房文烨笑着说道:“侯爷,不如让令郎在府内四处走走,省得听我俩说无趣之言。”

  “辰儿。”

  苏从芳偏过头来,朝苏辰挥挥手:“你便在房府走动走动,但不可乱跑,莫要闯入家眷闺房。”

  “嗯。”

  这边,终于感到解放的苏辰,连忙起身朝父亲和那位房学士行了一礼,恭谨的退出前厅,在院内四处走走看看,来往的府中仆人见到他,都会恭恭敬敬的问好。

  苏辰自然也微笑回应,偶尔遇上一两个侍女丫鬟,女子福礼间,不时偷偷瞧他,待过去后,两颊粉红的回头看,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什么。

  走过水榭凉亭,陡然有琴声传来。

  远远的,水榭凉亭之中,一女端坐石台,青丝白裙,纤纤玉指轻拨弦声,玉颜秀眉,一双眼睛清亮透彻。

  只不过琴声断断续续,磕磕绊绊,听得苏辰微微蹙眉。

  ‘弹的什么玩意儿,还不如不弹。’

  想着,转身离开这里。

  ……

  “小姐……他……他就这样走掉了。”一个丫鬟看着远去的背影,结巴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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