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端木晴那小脑袋有点儿转不过弯儿来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陆铭。
想了老半天，她才冷哼一声转头便走。
既然不知道怎么谈，那就不谈罢了。
陆铭目送端木晴走远，方才嘿嘿一笑。
“这姑娘，太年轻……”
她今年十九，坐镇暄水城却已经三年了。
也即是刚刚成年便来到了暄水城，成了“陆铭的大侍女”。
所以说啊，人性复杂什么的，她估摸着是理解不了，江湖经验什么的，也肯定不足。
自然更是看不透，陆铭这人除了嚣烈凶戾之外的另一面知变通。
胸有不甘，便要拔剑与天战。
但在许多事上，陆铭也并不觉得战天战地就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李彤方有句话说的对：过刚易折。
外部环境不同，为人处世的态度自然也要变。
至于怎么把握其中的度，便要取决于个体的性格与处事水平了。
坐回到了椅子上，陆铭继续思考。
第二条路：雨杀楼。
前两天他去了趟雨杀楼，买下了一些情报。
同时也从月雅口中接到了一个邀请。
她邀请他成为雨杀楼的杀手。
是的……杀手……
雨杀楼这个组织，不单单只是情报组织，还是个暗杀组织，其本身势力极大，横跨数个国家。
雨杀楼中就职的杀手，除了自己培养的外，还有外聘和兼职这种说法。
只要是六品及以上的武者，都可以联系雨杀楼，从雨杀楼内接一些私活儿。
月雅给陆铭的邀请，就是这种兼职外聘的职务。
做多少事，拿多少钱，得多少贡献，贡献则能在雨杀楼中换取功法。
陆铭想着这不就是前世的接私单么……但想了想，也没拒绝这份邀请。
不过当简单询问六品武学获取难度后，陆铭就觉得挺没意思的。
折算下来，他得宰五六个六品高手，才能换一本六品武学。
“不过暂且也算一条路吧。”
这般嘟囔着，陆铭继续思考。
第三条：闯荡江湖。
镇国圣门，两大巨擘，东西两厂，道佛四宗，五大世家，八大剑门，邪魔九道，十三帮派……
朝廷，江湖，纠缠不清。
正道，魔道，厮杀不断。
反而是闯荡江湖之事无需细讲。
无非也就是磨练武艺，寻求机缘，或者拜入某个大宗。
但拜入宗门还是得签卖身契……
总之，这条路不确定性太大，风险也不低。
“所以，还得是这第四条路啊……”
陆铭这般嘟囔着，眼中隐隐有血光溅出。
第四条路，借，换，抢。
这世上总有一些幸运儿，机缘巧合下得到了六品功法，或是真功，或是搏杀术。
真功陆铭不需要，搏杀术他可就需要了……
雨杀楼对这方面的情报，知道的也不多没人会大张旗鼓的宣扬自己的奇遇所得。
这种事情过于私密，反而比走私线、林王府、周替宇行踪这类事情难查的多。
但还是给了陆铭三个目标。
三个目标皆在同林省内，也都有六品坐镇，都不算太好惹。
但不好惹只是相对的。
这三个目标有一个共同特点没后台。
“先借，再换。”
“都不行的话，那就是不给我面子，我也就不用客气了。”
“况且没后台，抢了也不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轻轻舔了舔嘴唇，陆铭温和一笑。
“总之，东西我是一定得要的，至于是皆大欢喜还是有喜有悲，这就不取决于我了。”
“不过还是得看看，这最后的第五条路是个什么情况。”
念及于此，陆铭站起身来穿上了衣服。
他趁着夜色悄悄走出门去。
很快，便来到了目标地点。
抬头，头顶上方【城主府】三个大字，便这般映入眼帘。
第88章 八极门，卫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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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哆哆哆。”
沉厚的敲门声。
夜色下，陆铭站在城主府的偏门前，不轻不重的敲着门。
很快，房门内传出起床声，嘟囔声。
“谁啊，这么晚了……”
脚步声响起，很快偏门打开，陆铭和门房的脸，便映入了彼此眼中。
借着昏暗的月光，门房看清了陆铭的长相，他微微一愣，后赶忙笑道。
“这么晚了，陆帮主您这是……”
陆铭亦回之一笑：“我想找卫叔叔。”
门房刚想说你这么晚来找卫渊干啥呢？有啥事儿咱不能白天说么？
却听陆铭再道：“实在是急事，还请老丈试着通报一声。”
门房稍稍犹豫，便点了点头。
“我这就去通报，陆帮主您先进来坐。”
……
油灯亮起，热茶升起袅袅白烟。
门房中，陆铭一边品茶，一边安静等待。
很快，脚步声便从城主府内侧响起，却是肩膀上打着绷带的卫渊大步走了进来。
见到卫渊，陆铭起身拱手一笑：“卫叔叔。”
卫渊点了点头，一边来到陆铭身边坐下，一边打着哈欠道：“昨日上午你递了拜帖，说今天会来拜访我……但我也是想不到这子时刚刚过，你就来了。”
一边说，一边端起陆铭给他倒上的茶水小口抿着。
便听陆铭轻笑道：“白天有白天商量的事儿，晚上则有晚上商量的事儿。”
卫渊放下茶杯，看向陆铭，笑容中有些诡异：“晚上的事儿？所以陆帮主是要找老夫谈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么？”
陆铭轻声道：“不算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吧……只是安静些谈，总是好的。”
说完，陆铭简单措辞后，再开口。
“卫叔叔您觉得，我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
理论上讲，卫渊与陆尧不太可能有什么交集。
自然也就不会有太多交情。
此刻陆铭开口问出这个问题，若是卫渊回答“不熟”，那么陆铭便会喝了茶就走。
这意味着他的判断，出错了。
然而事实证明，暄水城里的局势，并不难判断，陆铭确实拿捏得稳稳的。
卫渊又嘬了口茶，放下茶盏轻声道：“他是条好汉，仗义，直爽，有担当也有能力。”
“就是出身不行，太不行了，也少了点运气，否则我觉得，你父早就能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号了。”
听到这番话，陆铭一声不吭，只是目视着卫渊，发现卫渊也正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目光皆深邃，许久后，陆铭咧嘴一笑。
他站起身来对着卫渊郑重拱手道：“这一礼，谢我父，也谢卫叔。”
卫渊什么也不说，却也是受了这一礼。
陆铭坐回椅子上再道。
“我父的育儿水平我不好评价，但也不意味着在他看来，三相帮和他的买卖，比我这个儿子更重要。”
“实不相瞒，这一次我能杀回暄水城，稳住局面，我父留下的遗产起了大作用。”
金票，人情，暄水十八骑，血煞星决。
有了这些陆尧的遗留，陆铭才有了绝地翻盘的可能！
但这里有一个问题……
陆尧留下的布置，其实不是给陆铭绝地翻盘用的……而是给陆铭逃命用的。
“有两点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