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当然。”
陆铭想知道的事情，显然触碰了此界的忌讳。
这种忌讳无法明说这不是不想说的问题，而是不能说，甚至说了就得死的问题。
想到从开始到现在，白虹真人表现出的态度……
“问题出在剑种上，对么？”
白虹真人一语不发，默认了。
……
古丹心年十三，唇红齿白长得颇有灵气。
以掌门之令召古丹心来见，于静室之中，确定古丹心有灵根，乃木属上品灵根。
“剩下的便交给你了。”
取出剑丸陆铭这般说道，在古丹心满脸茫然之中，剑丸中有光激射而出，瞬间冲入了古丹心的识海中。
仙道夺舍之法，哪个世界都不缺……
毕竟是能活出第二世的无上大法。
甚至白虹真人还掌握剑丸夺舍之法将整个剑丸植入到被夺舍者的体内，从而保留大部分修为。
但此刻，白虹真人所用的乃是另一种夺舍法只做灵魂夺舍，舍弃一身道行。
很快，躺在的古丹心便睁开了眼，眼中似有沧桑之意泛起。
“恭喜道友。”
陆铭按照仙道礼节这般说完，白虹真人闻言却苦笑一声。
“哪有什么恭喜不恭喜的……只是老夫在两种糟糕的选择中，选了没那么糟糕的那个罢了……”
这一次白虹真人显然是栽了。
如不配合陆铭，他定然落到死无全尸之下场。
奈何由于剑种问题，他还不能对陆铭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幸运的是，陆铭给了他另外一个选择。
夺舍，然后转修另外一种仙道。
以此不仅能保下性命，还能重新踏上修炼之途，更能摆脱剑种束缚，还能告诉陆铭他想知道的一切。
两全其美不外如是。
未等白虹真人再说什么，陆铭已经取出一本小册子，递到了白虹真人面前。
“这便是我之前与你讲过的五行决练气篇，你可自行尝试引气入体，等到有了气感，咱们再细聊不迟。”
反正现在的白虹真人陆铭反掌便可拿捏，就不如做出一副大方的样子，也省的白虹真人话中藏话，当谜语人之类的。
白虹真人也不客气，盘膝坐地参悟五行诀，借着原本结丹初期的修行经验，很快便有了气感。
长叹一声，白虹真人方才睁眼，目露复杂看向陆铭。
许久后，他缓缓开口。
“此界剑种之起源，来自灵剑山剑主。”
“一切剑种，根源皆为剑主体内的尘世剑……也因此世间所有仙家，皆受制于剑主。”
“他一言便可决任何仙家生死。区别只在于有的人清楚此事，有的人却被蒙在鼓里。”
听到这番话，陆铭了然点头，换了个舒服的坐姿，一边用食指敲击椅子扶手，一边沉声再道：“继续。”
“而吾等稍大一些的正道宗门，掌教几乎都是所谓的知情人，事事以灵剑山为主，不敢反抗剑主下发的一切命令。包括但不限于，主动透漏灵剑山与剑主存在的消息，以及，主动公开武道之秘。”
“武道之秘？”陆铭眉头一挑，复而再问道：“我记得你之前说过，金身这两个字，对吧？”
白虹真人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金身是什么意思么？”
白虹真人再点头，沉声道：“武道之巅，即为金身，可敌筑基。”
所以，此界曾经存在过武道，但三品即为极限，并无三品之后的强者。
细细想来陆铭也能理解此事内中的逻辑。
毕竟真正的二品需要界核。
而此界武者中，似乎也无大魄力大智慧者，开创猴版武道路，强行拔升武道上限。
念至此，陆铭再问道：“此界武道何时被废除？”
白虹真人答道：“三千余年前。”
三千余年，对凡世无疑乃是个大数字，朝代都不知道更替了几代，在修仙者有意隐瞒武道存在的情况下，三千年的时间足够凡人将武道，遗忘得一干二净。
但对于修仙者来讲，三千余年并不算长结丹寿五百，元婴寿一千，化神寿三千。
哪怕对于结丹期仙家而言，三千年也仅仅只是六代人的时光罢了，故而在此界仙家口口相传之下，部分强大的仙者仍有关于武道的记忆。
“是那个剑主下达的禁武令？”
白虹真人点头：“是的。”
“为何？”
“因为三千年前的武魔大劫。”
“武魔大劫？”
“嗯，相传三千余年前，出了一个不世出的武道奇才，后世称其为武魔。”
“那武魔当时掀起巨大浩劫，差点儿使得整个世界都毁于一旦，剑主于灵剑山斩武魔，从那之后剑主登位，并下达禁武令。”
陆铭眉头一皱：“这不应该啊……”
白虹真人：“什么不应该？”
“你看啊，那武魔顶天也就是金身境武者对吧？”
白虹真人点了点头：“战力应该比一般的金身境强很多，但境界大抵还是金身境界。”
“金身等于筑基对吧？”
“是的。”
“那区区筑基期差一点掀起灭世浩劫……这事儿你不觉得奇怪么？”
白虹真人反而摇了摇头：“不奇怪啊。”
“因为当时就没有修仙之说，修仙法乃是剑主凭空出世后，方才传播开来的。”
陆铭眉头一挑。
“横空出世？”
“嗯。”白虹真人点了点头：“当时有个说法。说武魔遭天妒，故而剑主出世，剑主即是天道对武魔的反制手段……且剑主不修武道，修的乃是此界第一门修仙法，出世既有结丹后期实力。”
“等等……还有个问题。”陆铭开口打断白虹真人的话，再道：“剑主之前，此界没有修仙者对吧？”
白虹真人点头道：“没有，那时候只有武道。”
“那灵脉呢？那时候有灵脉么？”
白虹真人茫然点头：“有啊……”
说完却微微一愣，后再道：“应该是有吧……毕竟灵脉天生，但修仙法需要开路者自创，有灵脉却无修仙者，这事儿不奇怪吧？”
按照白虹真人的说法，这事儿确实不奇怪。
陆铭却沉吟良久，再问道。
“你听说过界核么？”
白虹真人茫然摇头：“没有……”
预料之中。
然而……
“那个，你是不是说错了，不是界核，而是界主才对吧？”
陆铭：“嗯？？？”
“对，我说的是界主。”
白虹真人恍然道：“界主就是剑主啊……之前剑主就叫界主，但禁武之后就更名为剑主了。”
陆铭沉沉点头。
沉思了好半天，陆铭方才理顺了脑中思绪。
发生在灵剑界中的仙替武之事，必然涉及到了界核争夺！
……
高屋建瓴之下，很多此界中人想不通的东西，对陆铭而言只是一点就透的事情罢了。
三千年前，武魔横空出世，掀起灭世大灾而这个所谓的灭世大灾，必然是武魔找到了界核，并开始策划谋夺界核！
此世界虽无二品武者，也无猴版武道路，但大概有正确的武道传承，故而此界武者应该知晓界核这码事儿。
武道已达绝颠。
武魔的实力进无可进。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下，武魔自会寻求上升之阶，而界核便是其继续向上的必备之物。
按照陆铭的猜想，当时的武魔必然入手了界核，然而却没扛过世界反噬。
那个剑主，便是世界反噬的具体表现。
这东西说出来也不稀奇因为剑主的存在逻辑，与兽山界的鬼王，与真武界当时的完颜铁山与傅群，性质是一样的。
无外乎就是世界之子，气运加身，心想事成等等……
唯一让陆铭搞不太明白的只有一点……
‘为何是仙道呢？’
‘又为何是这种剑种仙道呢？’
剑主修仙道，击败武魔，完成仙替武之事……但为什么非得是仙道呢？
想了想，陆铭心中有了个不知正确与否的答案。
‘世界之子不能是武者，否则世界之子谋夺界核那笑话不就大了么……’
‘所以综合来看，仙道确实是最优解。’
‘但这就又有了一个问题，剑主获得的那份此界第一门修仙法，又是从何而来的？总不能是界核直接送给他的吧……’
想了半天，陆铭摇头一叹。
多想无用。
且目前已知的信息，也确实足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