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端木晴这般开口,对陆铭问道。
陆铭眉头一挑:“什么然后?”
“我是说,然后,你要去做什么?”
这个问题让陆铭抻了个懒腰。
他语气轻松的说道:“然后嘛,去世界各处转转?品尝不同的美食?看看不同的风景?剑试各方天才?观百家武意?窥武道绝颠?”
总之,去走走,去看看。
不再那么煞气升腾满腔逆反。
而是以一个穿越者的身份,尝试着去接纳,去融入,去喜欢这个世界,去开创属于穿越者陆铭的未来。
“太子,不一定会善罢甘休的。”端木晴这般嘟囔一声,同样是在提醒陆铭。
这让陆铭又是一笑。
“我知道啊,不止是他,还有那个榜一大姐,还有白启。”
陆铭杀了他们的儿子,陆铭杀了她的孙子。
“但我能斩因果,我就不怕沾因果。”
“他们要来,我接着。”
他从不怕事。
“不过问题在于啊,这一回该急的,不是我,而是他们才对。”
陆铭笑着说完,端木晴便也笑了。
“是的,急的不是你了,而是他们。”
若你们想得开忍得住不来找我,我也懒得去找你们。
若你们想不开忍不住来找我,我也认可,我也接着。
陆铭忽地再开口:“不过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
一边说,他一边摸了摸背后的油纸伞。
“我迟早得去京都一趟,但不是现在。”
此际,刚刚杀了周替宇,便跑到人家太子老爹,二品奶奶面前得瑟……这不好吧?
念及于此,陆铭有了决定。
他对着端木晴一拱手。
“告辞!”
端木晴眉头一挑:“你要去哪儿?”
便听陆铭哈哈一笑。
悠扬声音缓缓响起。
“踏山河,历红尘,一切随缘。”
“仗剑行,闯天涯,不负韶华。”
声音落下,人已远去。
一人来,一人去。
来时凶猛狂烈,去时潇洒飘逸。
少年仗剑,快意恩仇,斩断过去,拥抱未来。
端木晴目光复杂的看着陆铭的背影,张口轻喃。
“唯愿,江湖再见。”
周替宇:求你了……给点月票吧。
第144章 缘
周替宇与聚贤两人躺倒在地,生命气息全散。
就在端木晴亦驱车离开的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另一辆马车从远方行来。
马车停在周替宇与聚贤的尸体边,车帘掀开,露出一张苍老的脸。
是任江川……
这个太子府首席幕僚,早就看破了一切躲在城主府内才有生路,出了城主府就是死路一条。
但下人的身份就这点尴尬。
主子发狂了,你说什么都没用。
既然如此,你就去死,我来收尸。
他是太子的首席幕僚,又岂能如聚贤这般,给你太子之子陪葬?
目视周替宇的尸体,任江川沉沉一叹。
走下马车,便要收拾周替宇与聚贤的尸体林王总不至于不让他侄子入土为安。
然而刚刚走下了马车,任江川的身影却陡然僵在了原地。
因为正前方,周替宇尸体旁边,有一人仿佛凭空冒出来的那般,突兀出现。
他身穿御前侍卫的服饰,看上去三十左右,身材挺拔高挑,此刻此人正低着头,目不转睛的观详着周替宇的尸体。
很快,此人微微一笑。
“不错,直系的就是比旁系的强。”
突然的话语,让任江川的心咯噔一下。
想了想,他并未着急离开,而是试探性的问道。
“阁下是……”
“御前侍卫,嗯,任先生叫我龙一就好。”
龙一显然是假名字,任江川也不在乎,只是谨慎的再问道。
“您出现在此地……”
“遵陛下旨意,为皇孙收尸。”
任江川眉头一挑:“不报仇?”
龙一笑着摇了摇头,便见任江川干脆拱手:“既然有龙一先生在,那在下也就不多事了。”
说罢扭头便走……
无形的剑气却陡然划过,如同轻风。
风儿缠绕在任江川的脖颈上,任江川当场头颅搬家血如泉涌。
风儿再动,任江川的车夫亦是命丧黄泉。
龙一仿佛无事一般,目光淡然的盯着周替宇的尸体,很快便俯下身来,抬起尸体转身便走。
他来的无影,去的无踪。
此地除了少了周替宇的尸体,多了任江川和车夫的尸体,再无其他异样。
……
仇怨了,因果消,陆铭心思澄澈,干净。
只觉心灵放空,身体轻松。
虽没有再来一次天人交感,却也觉得自己的剑意,人意,都有了一些变化。
其实在弄死了周替宇的那一刻,陆铭的意便出现了一些变化变得没那么凶狂暴烈煞气冲天,反而平和了不少。
但这绝非坏事。
魔意内敛。
不是消失,只是收敛,压缩,就如同胸中一剑,藏蕴着,等待质变、喷发的那一天。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摆在陆铭面前。
“凌缥缈……”
念及于此,陆铭伸手触碰了下背后的伞。
他要带着此伞,去京都凌家旧址。
什么时候去,就成了问题。
最近陆铭肯定是不会去的。
“最好的时机,应该是在林王成就二品回京之时。”
到时候林王便成了京都的绝对主角,也是暴风眼,陆铭再去悄悄偷鸡,把伞一放转头就走,承诺达成皆大欢喜。
“如此倒也不好直接离开周国……那就暂且在周国等一等吧。”
去哪儿,陆铭没想好。
但此刻,他天大地大哪里又去不得?
五品身四品剑,再发育一个来月成就四品便也是顺理成章,再加上易容改骨经在身,哪怕太子府通缉追杀,陆铭也无所畏惧。
更何况,他确实也想歇一歇,积累沉淀一番。
张弛有度,此乃武道至理。
便随缘。
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只是沿着官道一路走,一路看。
看那些之前未曾看过的风景,赏这个与前世有别的世界。
然而突兀的,陆铭停下了脚步。
前方,道边茶亭内,一魁梧麻衣老者坐在茶摊中喝着茶,嚼着豆,占满了陆铭视线的全部。
他轻声开口,声音却又如雷霆般,炸裂在陆铭耳畔。
“踏山河,历红尘,一切随缘。”
“那不知老夫与陆小友在此相遇,是否是缘?”
陆铭朗声一笑:“自是缘,自是缘!”
说完猛地拱手:“在下陆铭,敢问尊者是……”
“天极,叫我天极便好。”
天极如是说道,后指了指自己对面的矮凳。
“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