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纠缠此仇无解。
但又何须解!?
此二人,没人会退,也没人会苟且!
轻缓声音从陆铭口中幽幽荡开。
“甚合我意。”
话毕,陆铭一边转身,一边对白啸天勾了勾手指。
“三品在这儿打,咱们躲远点,你我换个地方。”
白啸天朗声一笑:“风华城,登天阁,那是个好地方。”
陆铭点头:“就那儿吧。”
……
白衣少年剑客目光含煞,青衣青年剑者破镜重生!
两人两剑,如若焦点,背离着三品战场渐行渐远!
直到两人并肩,转头,四目相对,却是皆不由自主的狂笑出声。
“你厉害啊,你是真的厉害!”
陆铭由衷赞叹一声。
纵然立场相对仇怨已结,他也不会违心说上一句:你白啸天啥也不是。
天骄这两个字,他担得起。
白啸天却幽幽说道:“你信命么?”
陆铭摇头:“我不信。”
“我也不信。”白啸天开口轻喃道。
“但我信宿命……”
他回眸看向陆铭,晶亮的眼中有光芒流转。
“而你,便是我那宿命之敌!”
“我有预感,杀了你,我迟早还能踏破三品天关!”
陆铭咧嘴一笑。
“我也是这么想的。”
“杀了你,我的武道之路必然突飞猛进!”
白啸天一拱手:“白啸天。”
陆铭同样回礼:“陆铭。”
身后血龙佛光雪花暴涌!
三品之战再启!
却又有两道声音,从战场中轰然荡出!
“二人试剑,生死由天!”
“太子一系,此战,尔等做好后勤,我白启替你们取了这周兴林的性命!”
亦有周兴林的声音响彻八方:“天下武盟与八极门所有人,都给我盯好喽,莫要让太子府的那些无胆鼠辈耍什么阴招!”
轰鸣之中声音落下,陆铭与白啸天齐齐扭了扭脖颈,他们目光飘远,尽皆看向了远方的风华城。
忽有匆促脚步声从不远处响起。
两人齐齐转头,便见一道中年文士的身影踉踉跄跄的从远方奔来。
刚刚见到陆铭与白啸天,那人便激昂狂笑道。
“命中注定命中注定!白啸天你是不是成三品了?你是不是成三品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白啸天眉头一皱:“你又是哪个啊?”
还是身边陆铭轻声开口道:“他叫聚贤,一个强人,挺厉害的一个人。”
“几品?”
“不是武者,跟咱们走的路,不一样。”
白啸天了然点头,看着状若疯癫的聚贤,不由再问道:“即是强人,又如何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听到这句话,陆铭忽地笑了。
“因为他碰到了我,而我比他更强……”
白啸天眉头一挑。
他忽地看到陆铭目光幽幽似有神光泛滥。
念头通达。
我不杀你,只是毁你梦想灭你执念!
天人交感!
血气滔滔轰鸣不休,尚未开启的三十六外窍如若暗淡星辰,隐约从陆铭体表浮现而出!
且听“轰”的一声炸响。
第一外窍,顺势洞开!
如若繁星,骤然闪亮!
陆铭微微一笑,侧目看向白啸天,却是一句话不说。
以天人交感之余势,展开气势交锋。
陆铭试图压制白啸天的气势!
刚刚两人明面上的修为皆是三十六窍,然而白啸天毕竟是从近三品跌落下来的,他比陆铭肯定有优势。
兼且破镜重生气势攀登,实不相瞒,刚才两人并肩之时,陆铭的气势是要被白啸天压制一头的。
别小看这一点点的差距。
此局,生死成败极可能就出现在这毫厘差距之间!
忽有清朗声音从白啸天口中荡开。
他同样笑道:“不愧是我认定的宿命之敌。”
“有此宿敌,此战在下纵死无憾!”
他目光澄澈,不受半点影响。
陆铭见状轻轻颔首,也不再理会聚贤,只是迈步继续前行。
……
穿过树林,眼前的一切便豁然开朗。
一辆马车停于路旁,马车上方,一年轻公公驾车端坐,看向陆铭的眼中隐有笑意。
车帘忽地掀开,车中之人缓步走出,露出了陆铭那张分外熟悉的脸。
周替宇!
仇人相见,陆铭却不动声色,周替宇也不看陆铭一眼他确实忘了暄水城内,那些在他看来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且此刻,陆铭还顶着文宇的脸。
只是对着白啸天一拱手:“白先生,我来为你驾车。”
说完侧了侧身,指向了那华丽的皇家马车。
“请!”
白啸天微微拱手:“那在下便却之不恭了。”
皇孙驾车,牌面拉满。
这同样也是气势交锋的一部分。
地榜第一的张海走下了马车,白啸天登车,周替宇勒马御车。
他扭头看了陆铭一眼,眼中带着藏不住的仇恨光芒。
此战,太子府算尽一切,却被武夫逆了天,改了命!
他岂能不怨?岂能不恨!?
然而事已至此,便再没了退缩缓和的余地。
唯有刀锋相见,一决雌雄!
强忍着心中的杀意,周替宇压下了命令张海出手直接弄死陆铭的决定毕竟,此战白启钦点,他周替宇可没忤逆白启的能耐。
却忽然听到远方马蹄声爆响。
便见远方,三马拉车疾行而来!
战马威武雄壮毛色纯白,马车车身巨大车轮宽大,马车车厢上雕龙画凤贵气逼人。
而车前,一男子一身金袍英武威严。
直到走得近了,此人方才斜了眼周替宇,复而看向陆铭朗声一笑。
“兄弟,上车,我送你去风华城!”
陆铭登时抱拳。
“多谢周兄,那某家便不客气了。”
登车,静坐。
车外便传来周兴武轻缓的声音。
“替宇啊,见了三叔都不打声招呼,你爹平常是怎么教育你的?”
周替宇憋憋屈屈的声音便响起。
“见过三叔,只是刚刚略有些心不在焉,却是失了礼数,望三叔莫要见怪。”
周兴武哼笑一声,语气中道不尽的嘲弄情绪。
太子这一局玩得狠,做得绝。
雷霆手段尽显凌厉。
他下得是死手,寒得是人心。
至少,寒了他周兴武的心。
正值天际又有两道华光飞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