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真的比死了好么？”魔人略微扫视一周在场的众人，微微感慨道，顿时引起了一阵沉默。
“松云真君这个狗贼呢，他在哪里，老子要宰了他！”
突然一声大喝，打破了现场的沉静。
这是异化武者中仅有的几个神通境。
他拥有人身，但头颅已经变成了一个银灰色的狼头，毛绒绒的，双眼赤红色，如同被血染了一般。
两个手掌也变成了蒲扇般大小的爪子，根根尖锐的银色指甲闪烁着刺眼的寒光。
若是一般人见了，估计还真会把他当做化形的妖魔。
但刘莽查看了他最深层次的气息，虽然散乱无章，但能感觉到其并不是妖族。
这个异化武者很可怜。
别人虽然身体发生异变，但最重要的头颅终归是保留了人形。
但他连头颅都变了模样，像是被生生移植上去的一般。
因此，他此时也几乎失去了神智，眼泛凶光。
嘴巴张开露出了渗人的锋利牙齿，两个爪子胡乱地在虚空中抓着，将四周抓出了一道道明显的空间裂缝。
“松云真君呢，他在哪！”
狼人疯狂地嚎叫着，从下方躲避的人群中随机抓起了一个面相年轻的筑基武者，朝着他怒声嘶吼。
他具有腐蚀性的涎水溅到了该武者的脸上，在他面上烫出了几个凹坑，疼得他哇哇直叫。
“晦气！”
狼人两臂微微一张，就把这个武者沿着胯部向上一条线撕成了两半，血液淋了他一身浑然不觉，反而残忍地舔了舔嘴唇，像是在品尝一般。
他再次如光一般窜向地面，再出现时手中又多了一个筑基巅峰的老者，如同小儿一般被他轻易捏在了爪子上。
“松云真君呢！”
“我……我没……没听过……啊！！！”
该老者继续被撕成了两半，血洒半空，死状凄惨。
狼人依然不满足，继续找现场的存活者追问。
可惜高阶的真人真君都被魔人给杀了，因此这些最多筑基的修士，很多都不知道松云道君是谁。
一个个修士，被狼人残酷地撕成了两半。
“松云真君……我听过，我听过！”终于找到一个听过的修士，狼人眼中露出了期待之色，但很快就变成了暴怒。
“他是五六千年前的古早人物，我在典籍上看到过，突破上人失败后，已经坐化很久了……啊！！！”
这个说出真相的修士更倒霉，被狼人将四肢一根根撕开，最后更是一爪子把他的头颅拍到了胸腔内。
“可恶！我活下来了，我的仇人却死了，我的大仇何时能报！”
“将妖族死去的天狼王头颅，安在我的身上，跟随我一生一世，恶心，恶心！”
“我恨，我好恨，松云老贼，啊啊啊啊！！！”
狼人仰天怒吼，恨欲狂，自残似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当当’作响，在天空中拼命飞舞，双爪凌乱地挥舞，将下方一个个山峰打地坍塌破碎。
嘭嘭嘭！
镗镗镗！
嗵嗵嗵！
星河宗的这座洞天，在一个顶级神通境武者的肆意破坏下，发生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破坏。
山川崩裂，河流蒸发，建筑倒塌，一大片低阶修士被压死，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狼人浑身弥漫着让人惊悚的气息，连刘莽都感到了极大的威胁，这绝对是一个最顶级的神通境武者，比刑天真君灵宝真君应该都要强上不少。
“几千年了，我的妻子儿女早就化为了尘土，可我还活着！”
“我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分别？！！”
狼人在撕心裂肺地怒吼着，将天空中的云层都吼裂开，化为大雨倾盆而下，淋湿了自己身上的毛发，流过了他的脸颊，一时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而狼人痛彻心扉的呐喊，也影响了在场所有的异化武者。
他们明白了，时代变了。
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即使杀了山海宗的所有人，都改变不了这一切，改变不了他们如今孤家寡人的事实。
他们是山海宗实验后的成果，虽然寿命因此增加了许多，但也改变不了他们悲凉的下场。
“我出来了，可也几千年过去了，我的妻儿他们在哪里！”
“被搞得人不人妖不妖，活在这个世上有什么意思！”
“我们还能去哪？我已经永远见不到我的家人了！天下之大，何处是我家？”
“我还是人吗？我还能被称作为人吗？”
一群压抑、沮丧、绝望的气息，弥漫在空中，伴随着山海宗门人一个个被强杀的惨叫声，让这片世界都显得有些昏暗了。
刘莽见了，心中动容。
他能感受到，那股自己出来家人仇人却都不在的绝望，有力使不出，有怒火发泄不了，世间还有多少比这更凄惨的？
他无法想象，也不敢去想，有一日刘母、孙小草、方青棠她们会离自己而去……
即使一个人站在了最高处，屹立于尘世巅峰，那又有什么意思？
轰！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将刘莽从思考的情绪中拉了回来。
他看到一个身上长了数十条黏挞挞绿色触手的丑恶男子，一头撞入到一座山峦中，不仅将山峦撞得粉碎，甚至将地面都撞出了一个硕大的窟窿。
“老子不活了，啊啊啊啊啊啊！”
轰！
他又从地底射出。再次撞向了山海宗的一座八层宝塔，将这座外观不凡闪烁着美丽光晕的宝塔也给撞成了两截。
轰轰轰！
现场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他的暴躁行为。
“啊啊啊啊！人身在世，最痛苦的就是想死都死不了啊！！！”
“孤独，寂寞，恶心的触手，我曾经的美貌，还有那心底久久无法愈合的创伤！”
“你们理解，我心中的痛吗？！！”
触手人一边没命地碰撞着山体，一边放声怒吼。
刘莽:……
魔人:……
所有异化武者:……
“够了！”魔人低沉地吼道。
声音不大，却如同原地起惊雷。
也让触手人的动作陡然停了下来，眼泪汪汪地看向了众人。
刘莽也是无语，这逗比的家伙还是在场异化武者中最强的几个，赫然也是一名神通境武者。
“既然上苍让我们活到现在，我们就要继续顽强地活下去！这贼老天想再收了我们，那就让他滚蛋！”
“我们为什么不是人？我说是，你们就是！”
“谁敢说我们不是人，就通通杀了！一个不服杀一个，一万个不服杀一万个，杀到他们承认为止！”
魔人充满杀意的话语，让四周环境顿生巨大的变化，一条条紫色雷霆弥漫在周围，一团团云气炸开又凝聚，特别是山海宗的那些低阶门人，更是被活活吓死了不少。
“好！”
“听大人的！”
“杀他娘的！干他娘的！”
“老子生而为人，岂容他人置喙！”
一道道杀意惊天的话语，在响应魔人，在附和魔人，也在为自己坚定意念。
杀意冲霄，让天地都为之动容。
……
第522章 恶报
一个个异化武者，有的混身覆盖满了鳞甲，有的生出狰狞的丑陋尾巴，有的双手变为虾蟹般的大钳子，虽然能勉强看出人的形态，但没有人能真的认为他们还是纯粹的人。
但在这一刻，这些异化武者疯狂地嘶吼着，立场坚定，杀意冲霄，吼声震天动地。
日后若有人敢不把他们当做人，不论是人是妖，都将会遭受到他们最严苛的报复。
刘莽见了，心中感慨。
这帮异化武者，在深不可测的魔人带领下，将会成为修仙界一股新的大势力，也许会改善武者目前的尴尬处境。
“现在外界是何种局势？”魔人问刘莽，“那帮该死的修士，还是一如既往地针对我们武者么？”
他刚刚杀了那么多山海宗高手，甚至对其进行搜魂，早就对外面局势有了初步的了解。
但还是想从刘莽这边得到一些更直观的信息，又或者想是让刘莽为其他异化武者解释。
刘莽恭声道:“前辈，如今修仙界高阶武者不容于世……先前还只限于阳域境武者，但如今山海宗、太上道宗等宗门与九大禁区勾结，连四阶武者都要进行剿杀……”
他越说，在场的那些异化武者越是愤怒，个个激动不已。
“可恶的山海宗，这么多年来还是狗改不了吃屎，一直喜欢舔妖族的屁股！”
“把这些人奸都杀了！”
“杀光那帮狗日的妖族，一直在人族世界兴风作浪，把他们从瀚海界扫除！”
“只扫除我界的怎么够，要我说就干脆杀向妖界，让那些妖崽子知道我们的厉害！”
“我们这点人可不够，得大人带领我们才行！”
魔人听了，摇头道:“妖族势力横贯诸天万界，当初我们人族最强盛的时候都弱了不止一头。
如今武者势弱，几乎跌到了谷底，修士一方又有很多亲妖势力，除非出现新的武道尊者，不然单靠我可用处不大。”
之前那个神通境狼人大叫道:“妖族尊者难以进入我界，那些二五仔仙道尊者们，更是被困在中央灵域轻易无法出来。如今尊者不出，谁能奈大人何？”
刘莽听了，心中一动，这岂不是说这个魔人真的可能是继仙屠之后的第二个武道天人？
如果武道有两个天人，那么武者的处境自然会得到不小的改善。
至于他们说的尊者秘辛，刘莽还是第一次听到，不由好奇地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