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了?"
锦袍公子扶住差点倒地的姜道守。
不明白为啥一幅破画,竟给姜八爷吓成这副鬼样。
"我没事。"
姜道守摆了摆手,拭去带血的眼泪,语气复杂道:"薛公子,你可真会交朋友啊~"
"那是!"
锦袍公子得意笑道:"当时陈兄从我身边走过,我一眼就看出陈兄卓尔不凡,绝不只是闻到了酒香。"
锦袍公子,
正是那日让大长老出手的薛衣人。
那天白马山庄大长老一枪破了姜华生的倾力一剑后,扛着陈知命就跑。
薛衣人则带着钟言和老李头悄悄溜走。
然后在路上撞见了奉命出来猎杀陈知命的姜道守。
彼时薛衣人将老李头和钟言揽在身后。
毫不犹豫拔出长枪,指向姜道守。
已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姜道守却没有出手,反而直言愿意助他们一臂之力,让他们躲过姜氏的追杀。
薛衣人当然不会相信。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陈知命从黑暗中走出来。
两人不知说了什么。
薛衣人依稀只听到了大公子、白虎街寥寥几个字。
最后他们一行便和姜道守来到了这个偏僻小院。
见陈知命不在,
姜道守也就没有过多逗留。
向薛衣人告辞后,转身向郡守府方向走去。
......
琅琊郡守府。
乌泱泱的人潮散开。
陈知安遥遥看着那身着布衣背负木剑慢步踏来的身影。
脸上笑容有些僵硬。
他毕竟没有真正见过这位二哥,所有关于陈知命的印象都只是前身的记忆!
只是觉得这个脸色苍白的青年很亲切。
亲切到陈知命拍他的头,又粗暴揉乱了他满头青丝都没有半点怒意!
“知安?”
陈知命嘴角勾起笑意:“六年不见,你都这么大了!”
“还有小知冬,你在躲什么?”
陈知命把陈知冬从陈知安身后拽出,狠狠揉了揉她的小脸蛋,又同样把她头发弄的乱七八糟。
一别六年。
陈知命独自出走江湖时,陈知安才十二岁,陈知冬才九岁。
“臭二哥,我迟早要找你算账!”
陈知冬恶狠狠地盯着陈知命,挥了挥手小拳头。
她打小最怕的就是这个二哥。
可离别六载,又忍不住有些想念!
见她这奶凶奶凶的模样,陈知命又一次狠狠揉乱了她的头发。
这才敛下笑意朝老管家微微躬身道:“见过黄老,知安顽劣,劳您护道一程!”
“份内之事!”
老管家阴恻恻笑了笑,扯着干瘪的嗓子道:“既然二公子到了,那老奴就先告辞了!”
说完他一步迈出,身形出现在十丈之外。
如此几步之后。
琅琊城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
“老高,杵在边上干什么,去给二哥端把椅子!”
老管家走后。
陈知安瞪了高力士一眼,觉得这厮有些碍眼,吩咐他去端椅子。
高力士努了努嘴。
有心拒绝。
但看到这郡府满场狼藉后,还是乖乖去废墟里寻了把椅子。
随后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地盯着广场上的流民。
不知在想些什么。
礼部其余官员见此,也悄悄走开。
生怕触了这小爷的霉头!
闲杂人等退避后。
陈知命捡了一把椅子坐下,看着杵在自己身后的钟言,眉头微皱。
“老高,再去端一把!”
陈知安先吩咐高力士再去端把椅子,这才对陈知命笑吟吟道:“二哥,不介绍下?”
“钟言...”
陈知命干瘪瘪地介绍了一句。
“原来是河西郡的钟姐姐,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陈知安站起身来躬身行礼。
又调侃道:“狂生陈故为红颜知己拔剑而起,血战琅琊城的故事...
小弟一路走来,可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见过小侯爷!”
钟言脸色微红,紧紧拽着衣袖,莫名有些不知所措。
陈知命纠正道:“叫知安!”
“嘿嘿!”
陈知安贱兮兮地笑了起来:“钟姐姐,二哥说叫什么就叫什么,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你是皮痒了吗?”
陈知命抽出背上的木烛,冷笑一声,作势要打陈知安。
陈知安一溜烟站起来躲到钟言身后,朝陈知命挤眉弄眼。
陈知冬呵呵笑着,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钟言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
有些羡慕。
第60章 宗主,祸事了。
兄妹三人打闹一阵后。
孙通硬着头皮前来禀告,新上任的琅琊郡守到了。
陈知命只好带着钟言先离开。
来得突兀。
走的也突兀。
毕竟他现在是陈故。
整个琅琊郡城最嚣张的通缉犯。
虽然姜家现在自顾不暇,大概率没有精力找他麻烦。
但姜道守毕竟还肩负着猎杀他的重任。
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撞在一起。
对姜道守来说。
影响不是太好。
他们离开后。
陈知安将长发重新束起,随意坐在石阶上,遥遥看着御风而至的姜道守。
“琅琊郡新任郡守姜道守,见过天使!”
姜道守微微躬身,沉声道:“流民之事,下官来时已交代下去,今日之内为他们安置住所,死难者也已经安排巡城戍卫前去敛葬掩埋!
事已至此,
下官只能尽可能去补偿!”
陈知安微微颔首:“此事是你琅琊郡内务,按理说本官只是观礼使团,不应该多管闲事。
只是一路行来所见所闻,确实叫人触目惊心!
希望郡守大人好自为之!”
“理当如此!”
姜道守叹道:“高处不胜寒,我姜家在高处站得太久,有些人已忘了人人都是有父母子女的。
便是再卑贱的人,心也会痛!”
“郡守大人能这么想是最好!”
陈知安站起身,看着乌泱泱的流民说道:“郡守大人,本官不求你爱民如子,只希望你不要像姜老四那样,将他们视为杂草,随手就给拔了!”
“下官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