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狗爷,魏阉埋了吗?”
见柳七有些伤感,陈知安在一旁插嘴道:“我打小就看你出息,咱们家还得是你最能干...”
老管家阴恻恻撇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后幽幽道:“大宗师不是那么好杀的,魏阉能以残废之身得天启皇帝御赐蟒袍,甚至执掌朝纲,可不是靠舔沟子得来的殊荣!”
陈知安嘴角微抽。
莫名想到流传盛广且有板有眼的那个故事。
自家爷爷的陈留王位,传说就是舔大唐开国皇帝得来的也...
这老家伙莫非是在隐喻什么?
“走了!”
老管家懒得理他,双手笼袖,转个身便消失在了十里坡!
看着这一幕,陈知安羡慕的流口水!
许久之后才回过头来,拍了拍柳七的肩膀安慰道:“老七别怕,等老板挣钱了,谁敢找你麻烦,我直接给他埋了!”
柳七回头微微一笑:“老板,那我可等着了!”
“走吧,回长安!”
......
长安城,东宫太子府!
当一道道消息传回,李承定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敛去。
“武德二百九十七年秋,前朝余孽魏阉于十里坡截杀陈留侯幼子陈知安,与大宗师境黄老狗登天一战,不知所踪...
河间魏忠礼刺杀陈留侯幼子陈知安,失败身死!
礼部执事郎、听风楼暗卫孙通,刺杀陈留侯幼子陈知安、失败身死!
御剑宗宗主姜道宗、缥缈宗宗主奚梦青、持圣兵白虎印、神火炉截杀陈留侯次子陈知命、剑魁一剑开天,将二人及圣兵拖拽天外...
战况未知、
姜道宗疑似持圣兵白虎印逃遁佛国...
奚梦青魂灯破碎、身死道消、残缺圣兵神火炉,被剑魁送给了河西钟府钟言...
陈留甲血洗御剑宗、缥缈宗、河间魏家...
但凡出剑者,尽皆伏诛!!”
“陈阿蛮...”
李承定坐在王座上,目光扫过大殿内的心腹臣子,在卧龙诸无常身上短暂停留后,
一股暴虐气息席卷太子府!
压抑到令人恐惧的气息蔓延,满府上下,无不寒蝉若惊!
便在这恐怖的压抑氛围下。
一个宫女失手打翻了手中的琉璃盏,赶忙跪伏在地!
李承定豁然抬头,手掌瞬间落下!
“轰!”
那位宫女连声息都没有发出半点,瞬间化为一团血肉。
“废物,全都是废物!”
随手拍死宫女后,李承定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怒吼道:“杀不了陈知命就算了,他毕竟有剑魁护道。
陈知安呢?
一个连修行者都不算的废物,为什么连他都杀不了?
高力士、孙通...
两个化虚境修行者却连一个武者都杀不死!
本宫座下,难道尽是这种废物吗?”
“殿下息怒!”
便在东宫谋臣们支支吾吾时,被贬为太子洗马的诸无常起身,沉吟道:“此次设局变数太多,失败非诸位大人之罪,实乃天意!
而且此次试探,也并非一无所得,殿下大可不必动怒!”
“哦?”
李承定冷冷看向诸无常,怒气引而不发,等他解释!
诸无常因为举荐陈知安担任天使被告了刁状。
庄墨那臭酸儒一怒之下甚至跑到太极殿前跪骂太子失德。
为了平息以庄墨为首的那群酸儒的怒火。
李承定只好牺牲诸无常,把他从御史中丞的位置给撤了下来!
诸无常一气之下告了病假。
也就最近这几天才走马上任,重新担任了太子洗马!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次设局诸无常并没有参与。
甚至为了这次设局还付出良多!
这也是他敢为那些谋臣开脱的底气所在!
“殿下,臣敢问!”
诸无常迎着太子的冰冷目光,不慌不忙道:“此次设局,您付出了什么?”
李承定眉头微皱,没有说话。
只见诸无常继续道:“魏阉...是前朝余孽,不是您的人!
姜道宗是御剑宗宗主、奚梦青是缥缈宗宗主,他们非但不是您的人,还妄图染指江湖魁首的位置,严格说起来,他们甚至是动乱的祸首...
魏忠礼是魏阉家生子的后代,您说您和魏阉之间,他是听您的,还是听魏阉的?
高力士...是淑妃赐给他造化,他才有机会成为修行者。
虽然二皇子就番锦州,可那位淑妃娘娘可从来没有放弃过努力。
甚至被陛下召进了太极殿...
您说,高力士算您的人吗?
至于孙通、无论他是执事郎也好、听风楼暗卫也罢,可都和您没多大关系啊!”
说到这里。
诸无常摇了摇羽扇,幽幽道:“这次设局坑杀陈知安,说到底您付出的,无非不过是下臣这御史中丞之位罢了。
陈知安或许小赚,殿下却也不亏......”
第89章 煮酒论英雄
李承定眉头微挑。
本来一场失败的谋杀,从诸无常嘴里说出来。
似乎完全变了模样...
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却又找不出哪里有问题。
略微沉思,
甚至觉得诸无常说的似乎挺有道理...
诸无常见此。
摇扇继续道:“殿下,这次设局,您不过失去几条本就不听话的狗,却窥探到了陈阿蛮藏了几百年的底牌。
要下臣说,诸位大人非但无过,反倒有功!
甚至那位小侯爷,他率陈留甲踏碎两座山门,逼的琅琊姜氏低头认错,也算彰显了朝廷的威严!
待他回京后,您应该给予褒奖,以表其功!”
“是这样?”
李承定眉梢扬起,他本就不以谋略见长,这次设局诸无常赌气告病,他算是第一次独立领着谋臣实操!
本以为惨淡收场。
没想到有着当世卧龙之称的诸无常竟如此推崇!
“殿下,臣等附议!”
大殿内,一干谋臣跪在地上附和道:“卧龙先生所言在理,只是我等不敢居功,一切都是殿下的功劳!”
“哈哈,诸位大人也出了力的!”
见满殿谋臣都认可诸无常的话,李承定终于放下心来,笑道:“诸位大人勿怪,本宫也是一时糊涂了!”
谋臣们支支吾吾附和笑着,不约而同向诸无常递去感激目光!
诸无常抚须摇扇,眼里一片幽深,无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
从太子府出来,诸无常在金科巷闲逛了半日,确定身后没有跟踪者后,扭头走进一座幽静院子。
院子里,
一个面容丑陋的男人正煮青梅酒,席间摆着一柄铁剑。
诸无常坐下后,端起酒杯幽幽道:“士元兄,这次设局,你看到身后藏着的影子了吗?”
“看到一半!”
庞士元头也不抬,给诸无常将酒杯斟满,脸色平静道:“大势倾轧在即,许是那位急了!”
“那么...士元兄认为谁堪当大任?”
诸无常将青梅酒饮尽,敲了敲杯沿:“老大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暴虐无德、又没有与之匹配的武力和脑子,若他继承大宝,恐怕撑不过三年五载...
老四如何?”
庞士元又替他将酒斟满,沉默片刻后,脸色平静道:“黄口小儿、故作深沉、一无是处...”
“唉~~”
诸无常又敲了敲杯沿:“老二又如何?”
“胆小如鼠,小富即安,难当大任,不是雄主!”
庞士元嫌弃地瞪了诸无常一眼,又将他杯中酒斟。
诸无常眉头轻皱:“老师说至多五年大唐将刀兵四起,天下易主,可瞅来瞅去,诸多皇子中,竟没一个能担大任的!
莫非,明主不是从李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