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条蛇,教出一群魔头很合理吧 第39节

小男孩约莫八九岁,身着短裤、短衫,脚上踩着草鞋,怀中抱着一口玉盒。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透着一股子润物细无声的灵气。

男孩唤作阿呆,家住小镇剪雨巷,是青衫男子的学生。

“阿呆?快过来吃瓜。”

青衫男子眉眼含笑,冲小男孩招了招手。

男孩来到树荫下,直面夫子,多少有些紧张。

拘谨一笑,将手中玉盒递了过去,小声道:“夫子,这是一位姓赵的公子,让阿呆交给您的,说是送您的礼物。”

青衫男子看向四四方方的玉盒,鼻端,隐隐嗅到丝丝缕缕血腥味。

眉头微蹙,接过玉盒。

“夫子,学生先走啦。”

小男孩脚下生风,一溜烟便跑的不见踪影。

放下吃了一半的瓜,青衫男子打开玉盒。

映入眼帘的,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两颗早已失去神采的死灰色眼眸,死死瞪着青衫男子。

先生面无表情。

轻轻一抛。

将玉盒连同人头扔出篱笆院,扔进不远处的太平河中。

继续吃瓜的同时,轻语道:“一头落,万物生~”

……

小镇不大。

今儿个镇东头张叁家的公鸡下了一颗金蛋,保准明儿全镇的鸡鸭鹅狗猫都会知道。

乌衣巷季缘被发妻萧然,用锯子生生锯下脑袋的消息,在短短两个时辰内,便传遍大半座小镇。

一时间人心惶惶。

不少人家想逃出镇子,躲进深山老林。

可惜被赵莽带来的禁卫军,追撵的连滚带爬,哭爹喊娘。

镇口老槐树下。

赵莽使尽摇着折扇,酷热难耐到想要吐舌头。

叶照秋乃内炼二品搬山境,一身真气无时无刻不在自动循环大小周天,早已不惧酷暑严寒。

至于流风和顾舞阳,心静自然凉。

“这什么破地方,和火炉没什么两样,真他娘遭罪。”

就在赵莽骂骂咧咧间,小镇几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俱是拄着拐杖,步履阑珊向老槐树走来。

领头老人,约莫八十来年岁。

沟壑一样的皱纹里镶满了泥土。

“老朽沈平,见过七皇子。”

老人先冲赵莽抱了抱拳,然后神情肃穆道:“之前,本镇那群搔首弄姿的贱女人,还有那群色胆包天的狗男人,触怒了七皇子和两位姑娘。”

“老朽在此,代全镇人向七皇子,向两位仙女一样的姑娘,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言罢,扑通几声。

七位小镇最德高望重的老人,跪于赵莽、叶照秋、流风、顾舞阳四人面前。

赵莽打了个哈欠,一脸冷淡之色。

自己之所以杀人,是因为之前在镇口处,被小镇人赤果果的眼神给冒犯了?!

这几个老不死的,真把自己当成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了?

赵莽从不喜欢杀人。

莫说那几位手上有着数百条,乃至数千条性命的皇兄。

赵莽杀过的人,甚至不及一般的纨绔子弟多。

是可以数清的。

赵莽最喜欢的,最通过各种各样手段,让丈夫心甘情愿亲手杀死妻子。

让妻子剁了儿女,让儿女活煮了老父老母。

“老先生。”

蹲在树墩上的赵莽,居高临下俯视几个将额头埋进黄土里的老人,

漫不经心道:“本宫此次来你们小镇,是为了向那位齐庆疾齐先生打听一个人。”

“奈何齐先生不愿告知于我。”

“万般无奈之下,本宫才出此下策。”

“老先生,我真的真的不愿杀人。”

“只要齐先生能将我想知道的消息告知,本宫自会离开。”

“杀了季缘季小哥,本宫也很心痛,毕竟是我魏国子民。”

“可是老先生,我真的没有办法啊。”

忽然,赵莽合上折扇,用扇子轻轻敲击脑袋。

“老先生,不对啊,季缘季小哥不是我杀的。”

“他的脑袋,可是被结发妻子萧然萧小姐锯下来的。”

“本宫身为魏都七皇子,未来的魏国国君,爱你们都来不及呢,又岂会对我的子民痛下杀手?”

“老先生,这种毁人名节的污蔑之言,可不敢随便乱说呦~”

……

一炷香功夫后。

小男孩气喘吁吁跑回老槐树下。

赵莽赶忙询问道:“齐先生收到礼物了吗?”

男孩点点头,“收到了大哥哥。”

“齐先生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

赵莽将几片金叶子塞到男孩手里。

微笑道:“辛苦了,回家去吧。”

小男孩灿烂一笑,“谢谢您大哥哥。”

看着小脸红扑扑的男孩,赵莽眼珠子滴溜一转。

“你叫什么名字?”

“大哥哥,我叫阿呆。”

“是否为齐先生学生?”

“是的呢。”

赵莽微微眯起细长眸子,“阿呆啊,哥哥饿了,能否去你家吃些东西?”

小男孩好客道:“当然可以啊。”

……

一个时辰后。

烈阳渐渐西沉。

疾风巷一座黄土小院里,聚满了数十小镇居民。

“阿呆死了!”

“孩子太可怜了,被娘亲生生锯下脑袋。”

“阿呆死了?到底怎么回事?”

“那位七皇子给了阿呆继父面值一千两的银票,让男人锯下阿呆头颅。未曾想阿呆激烈反抗,男人一时间竟无法压制。”

“接下来呢?”

“接下来,那位七皇子威胁阿呆娘亲,说是要杀了阿呆继父。”

“阿呆娘亲马上夺过男人手里的锯子,亲手锯下亲儿子的脑袋。”

“说来也奇怪,面对继父,阿呆仿佛一头暴躁的小老虎。面对娘亲,自始至终一动不动,莫说反抗,连一声惨叫都未发出。”

“唉,也不能怪女人,毕竟她是寡妇,真要连死两任丈夫,小镇再无人敢娶。”

“说得对,儿子死了可以再生一个,第二任丈夫若是死了,女人就是克夫的天煞孤星,会成为咱们小镇的异类。”

“那位七皇子,将阿呆的脑袋装进玉盒,给齐先生送去了。”

“该死的齐庆疾,他才是最应被扒皮抽筋、碎尸万段的罪魁祸首!”

“我就奇怪了,那位七皇子不就打听某个人的消息吗,姓齐的为啥不愿告知?”

“你说姓齐的要还是油盐不进,下一个遭殃的会是谁?”

“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得行动起来了!”

……

镇口老槐树下。

赵莽、叶照秋,还有流风,顾舞阳,四人俱是望着那匹疾驰向廊桥方向的战马。

战马驮着一位禁卫军。

禁卫军怀中抱着装有阿呆脑袋的玉盒。

“季缘与你姓齐的无甚干系,你冷血凉薄本宫理解。”

“可阿呆是你学生,我倒要看看,你齐庆疾还能不能稳坐钓鱼台。”

赵莽眸光森然而戏谑。

“啊!”

蓦地,一声尖叫吓了赵莽一大跳。

“你叫个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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