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是因为赵晨在得到《姹女天书》后，“欢喜”一道手段又有精进，以致她兴奋到“脱力”导致的。
“行了，快别嘴硬了，昨天你们这里的动静连隔着客厅的我都听到了。”李秀凌将一套自己用不到的衣服丢给燕红霞后，嗔怪道。
昨夜小晨肯定用法阵笼罩了整个包间，但却没更细分每间屋子……
哎，法力修士的“灵识”虽然也已有干涉现实的能力，但终究不能像神通境界的“神识”一样，法力、精神已密不可分，“神识”到处可瞬间形成隔绝类屏障法术。笼罩一隅。
燕红霞一边懊恼，一边穿上了李秀凌为她准备好的衣物，但她随即感到胸口处被勒得很紧，于是笑着打趣道：
“秀凌，你的衣服有点瘦啊。”
闻言，李秀凌毫不客气地在她胸前抓了一把，哼声道：“是你多余的部位太厚了！”
若是从前，被这么调戏的燕红霞肯定会红着脸颊跑掉，但现在的她却是已不在乎这种程度的玩笑了。
她同样伸出了“罪恶”的手掌……
这一对闺中姐妹在打闹了一番后，均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半年前在冰泉镇赵家宅邸卧房内的场景。
同样是姐妹互损，同样是动手动脚……
对比那时，两人的境遇却都已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第601章 犹豫与告诫
在奇怪的氛围内沉默了一阵后，两人才各自整理衣服，收拾妆容。
李秀凌梳理着被揉乱的头发，状似随意地问道：“红霞……你就认定小晨了吗？
“你应该知道，他对于感情并不专一。”
燕红霞则脱下了李秀凌给她的那件衣服，转而从储物袋里取出了自己的飞鱼服，这才能够顺畅呼吸，接着随口答道：“男人不都这样？
“不，应该说有本事的人都这样，也不限于男女。”
这是个有着修士的世界，且大夏也不提倡上古时的那些礼教规矩，在男女没有决定性力量差距的前提下，说平等还不至于，但实力决定地位却是一定的。
“小晨……他很厉害吗？”李秀凌迟疑地问道。
不过，她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当初那个破除“轮回”，拯救她和两个孩子的伟岸身影。
只是，那时候她还不知道那个“英雄”就是赵晨。
“他厉不厉害，你还不清楚吗？”燕红霞眨了眨眼，反问道。
她这话一语双关，既是说赵晨在“历史迷雾”中救过对方，也是在暗指其听了一夜墙根……腔调里满是调侃的意味。
饶是李秀凌这种过来人都有些脸红……气的。
她再次伸出手想要“惩罚”一下自己的这位闺中密友，结果被燕红霞轻松躲过。
“红霞，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李秀凌“恨恨”地指了指对方，咬牙切齿道，“当初那被说两句就羞得抬不起头的姑娘哪里去了？”
“当然是被你口中的小晨教的……”燕红霞其实还是害羞的，只是她强忍住了而已，毕竟一旦这会儿露怯，就难免被好友“压制”，而且她还打算趁机和对方谈更加羞人的话题。
“你还胡乱攀咬别人？小晨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是个什么性情我能不知道？说你带坏了他还差不多！”李秀凌下意识就为赵晨辩解了起来。
见此，燕红霞知道自己已经“试探”出了结果，于是脸上的表情骤然变得严肃，并郑重问道：“秀凌，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也对小晨起了心思？”
“我没……”李秀凌神色有些慌乱，立刻摇头，但她否认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了好友那双极为认真的眼睛。
其中蕴含的意思不言而喻想听实话！
李秀凌咬住嘴唇，艰难地道：“你既然都知道了，干什么非要逼我承认……”
燕红霞的脸色却更加严肃，用近乎严厉的口吻告诫道：“正视本心才能念头通达，你若不是修士倒没什么，但既然已成就‘法力’，那就不能忽视心性上的问题，否则很容易走火入魔。
“千万不要觉得炼化‘罡煞之气’是简单之事，这确实是领悟真意、法则的捷径，但也不是能轻易驾驭的。
“一个不好，你就会被罡煞之气内蕴含的‘法则碎片’，或者说‘万法真意’反噬……因为那同样是‘知识’，而这种知识都是‘有毒’的！
“至于反噬的后果，你应该见过……赵嵩，还有你父亲，恐怕都是因此走上的极端，泯灭了人性。”
这番话让没有被系统教导过修行之法，只靠自己摸索的李秀凌呆愣了半晌，好一会儿才有些忐忑地问道：“真有这么严重？”
“换了别的修士也许还没这么严重，但你觉醒了‘赤须龙’这种妖邪的血脉，如果心性修为跟不上，确实危险不小。”燕红霞倒并非真的在吓唬自家好友，在这种情感之事上纠结太久，对于修行确实没什么好处，毕竟李秀凌目前修的是“赤须龙”的斗战法，而不是七情之道。
万一陷入某种极端偏执的情绪里，瞬间化作怪物也不是不可能。
“可……可小晨毕竟曾经是我的……而且要是真的和他……那我该怎么面对冕儿和曦儿？”李秀凌满心纠结，断断续续地道。
不过她到底是和燕红霞敞开了心扉。
“我辈修士当有决断，要么不惧艰险，迎难而上，要么就干脆彻底断掉。”燕红霞说到这里，见好友的脸色晴阴不定，似是在挣扎、煎熬，于是又叹了口气，缓和了语气道，“其实，我当初也和你一样有过这方面的顾虑，毕竟我和你是好友，而你是他的……”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因为觉得那两个字说出口，自己就要平白矮了一辈。
李秀凌闻言却眼睛一亮，询问道：“那你是怎么说服自己做出决断的？”
燕红霞之前的一番引导，其实都是为了让李秀凌问出这个问题，继而突破心中的障碍，但到了这会儿她又故意卖起了关子：“这就涉及到一个秘密了……一个小晨的秘密。”
“什么秘密？”李秀凌直勾勾地望着好友，呼吸频率都有所下降。
燕红霞却不答反问：“你有没有觉得你家小晨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成为了修士，当然和以前不一样！”李秀凌皱了下眉，觉得燕红霞绕来绕去，可能是在耍她。
“不……他的变化之大，恐怕不是修为提升能解释的吧？我虽然不认识从前的他，却也从相关资料里有所了解。
“这半年来的小晨，与以往可是天壤之别。”燕红霞说到这忽的摆了摆手，让急于发问的李秀凌先别说话，然后继续道，“你先别急，我不是说他被夺舍，或者被替换了。
“而是……我怀疑他是某位真人转世，这半年来他之所以变化极大，且修为突飞猛进，应该是因为他解开了胎中之谜，觉醒了前世记忆。”
而这也能解释“主上”当初为何会看重一个才刚刚真气境界的小修士，还让他来支配我。
“转世……真人？”李秀凌对于修行之事了解不多，但也明白“真人”二字的份量，恍然道，“我记得小晨有伴生的法器……”
“对，真人转世！”燕红霞认真点头，接着简单说明了一下“转世”的概念，这才接着道，“我也是在知道他开了宿慧后，才克服了心里的一些障碍……”
这是谎言，事实是她早就被赵晨迷得神魂颠倒，唯一需要克服的是她的“羞”意。
但李秀凌在听完自家好友的“心路变化”后，却是沉默许久，最后仿佛下定决心般望向燕红霞，诚恳道：
“谢谢你，红霞。”
……
另一边的客厅内，赵晨和郑青颜却是盘点起这次在宣城夺宝，以及“心界遗迹”两大事件中的收获来。
第602章 龙女劫数
虽然终于记起宁檬、冯婉等人还在“风云和鸣戒”内，但赵晨也只是简单地报了个平安，却依旧让她们暂时待在其中，反正这件“神通法器”内部的房间够多，生活物资也相对充足。
他一会儿还得回宣城“悦来客栈”取回马车，到时候再让她们出来不迟。
思绪转动的同时，赵晨已将他抵达宣城之后遇到的人和事都详尽地和郑青颜，或者说菲梦讲述了一遍。
除了他在“大日星槎”里的那些操作，可以说一句“毫无保留”。
末了，他总结道：
“说起这次的收获，大致可分为人、宝物、知识和情报四类。”
赵晨才刚说了这一句，郑青颜就斜了他一眼，淡淡道：“‘人’的方面不用说了，刚才已经听你讲过，你一口气入手了三位‘花仙’嘛。
“啧，银山城风家的‘微云疏雨’风梧仙可是远近有名的美人，在甘州的名气比你那红霞姐姐还要大；
“‘雷姬’方佩娘我虽没听说过，但当初在玉门城头，却也见过弗朗斯召她出来对敌，那也是位英姿飒爽的女子；
“至于‘梅花仙子’白弄梅，就更是艳名远播……
“当真要恭喜你了。”
这话怎么听起来阴阳怪气的？这不符合你“樱龙仙子”性情冷淡的人设啊……赵晨揉了揉额角，却没接这个话茬，转而道：
“实际上，在‘人’的收获上，还有这两位……”
说着，他一挥手，两个男人的人影就凭空出现，但也只是一瞬，转眼就消失无踪。
不过这已足够让郑青颜看清。
“穿着破烂书生服的人是‘甄凡’吧？之前在敦煌时，我见过他一面。”郑青颜，或者说祁菲梦本就是敦煌出身，对于当地原本的“土著”豪强自是不会陌生，“另一个是谁？”
“是‘吕公碑’穆子容……但他只剩下了躯壳，灵魂却不知所踪了。”说到这里，赵晨微微叹了口气，对于穆家，尤其是穆子容的遭遇他其实挺同情，因为家传神通涉及“文明”之力，有一定几率将“历史垃圾堆”里的老东西召唤出来，就被诸多大能布局利用，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这怎么不让同样被操控命运的赵晨感同身受？
停顿了好几息，赵晨才继续道：“他的身体在我们来到这小城客栈不久后，就被‘柴迅’送了过来。
“而柴迅那道神通之体则自行消散了。”
准确的说，是柴迅利用了某种手段，将他的那具“神通之身”与“金匮五通匙”的联系转给了穆子容。
让穆子容代替他成为了“金匮五通匙”，或者说“大日星槎”的商品。
而“柴迅”自己则选择了消散这也许是“斗转星移”神通的另一种应用……
很显然，他并不愿意在自己陨落后，还被人驱策。
同时也说明，以赵晨目前的权限，“大日星槎”对“洞玄”以上存在的约束力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
对于这一点，赵晨之前其实早已认识到，毕竟除了师傅那种连真身都燃尽的“残废”真人，就连无忧洞天内秦娅、楚悦两位半残废的都能和“大日星槎”讨价还价。
可他也着实没想到，仅仅是一道神通之身，柴迅都有本事篡改“大日星槎”的契约，用别人代替自己成为商品。
该说“升玄真君”恐怖如斯吗？
“穆子容？”郑青颜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说出了自己的一些猜测，“他被‘炼假成真’后，神魂恐怕也已被‘柴迅’污染，最终的结局要么随着那道神通之体一起消散，要么就是扭曲成了‘心界’怪物，八成还在那遗迹里游荡。
“无论哪一种，柴迅没把他的神魂也送来，都能说是善意。”
“善意吗？但这身体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啊……”赵晨虽然同情穆子容，却也仅限于同情，所以在感慨过后，就考虑到了实际问题，“虽然身体里也会保存一些记忆痕迹，但没有神魂，却是无法完整提取出穆家的那些功法秘籍。”
那些都是“星币”啊！
“你可以试着准备吕纯阳教给你的那道‘天地索魂’秘术，将他的神魂找回来……”郑青颜一本正经地出着主意。
“被柴迅污染的神魂，我哪敢随便招来？更何况‘天地索魂术’的条件那么苛刻，光是法坛的价值就超过穆家的那些神通秘法了。”赵晨知道郑青颜是在开玩笑，但这位龙女哪怕是“不正经”时也一样纤悉不苟。
不过这已经比原本的郑青颜好多了，那位可是根本没有“玩笑”这概念，“非人”之感严重。
可以说，那样下去，她就算不被宋无瑞算计杀死，也大概率是失控的结果这本就是郑家传承在“龙裔”这个阶段的劫数表现。
所以在察觉到现在的郑青颜抛弃了之前以“正义”“公道”锚定人性的办法，转而选择开启一段“爱情”的方式，郑家才非但不阻止，还给予了诸多便利。
因为这才是郑家最常见，也最常用的“龙女”渡劫之法。
郑青颜将白皙的小手伸到赵晨身前，接着侧过头斜睨着对方，意思很明显：“得给好处，才告诉你。”
这并不能难倒赵晨，自从被菲梦索要过礼物后，他身上就经常备一些精致的小玩意儿……比如此时他随手掏出的一支青玉步摇。
其以青鸟为形，晶莹辉耀，玲珑有致。
这是他在张掖停留的那几天从集市上买来的，勉强算是一件法器。
其能力是在摇动时发出清脆悦耳，摄人心神的声音，有些许致幻能力，但效果很微弱。
用来对敌几乎没用，可作为闺中之乐的助兴物品倒是不错。
所谓红日三竿帘幕卷，画楼影里双飞燕。拢鬓步摇青玉碾，缺样花枝，叶叶蜂儿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