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维尔不服从我的仲裁，于是我只好选择物理说服。”
神特么物理说服！霍伯特心说：不就是把对方打服么！
“我发誓！”休道：“我当时只想打断他一条腿，是他自己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上，据说把腰椎撞断了。”
她摊了摊手：“这就是整个事情的经过。”
霍伯特点点头：“我知道了。”
全程没有插嘴的丽莎此时弱弱地问：“那位叫维尔的恶棍这么脆弱么？或者他是有病在身？”
不然这么一个小个子姑娘，怎么可能打得过一个成年男子？
休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丽莎女士，请允许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小姐身上所穿的是骑士练习服。”霍伯特朝休眨了下眼睛：“据我所知，她受过严格的骑士训练，别说一个恶棍，估计两三个成年男子都不是她的对手。”
休赶紧点头：“对对对！”
她猜测霍伯特应该也是非凡者，或者知道非凡者的存在，所以霍尔小姐才找他帮忙，并告诉了他自己是非凡者的事实。
丽莎有些惊讶，已经琢磨着是不是让自己的女儿也去接受骑士的训练。
霍伯特又问：“在哪里可以找到维尔先生？”
“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不过在蓝骑士酒吧，一定有他的属下。”休道。
霍伯特起身道：“好的休小姐，请稍安勿躁，我会尽快解决问题。”
“谢谢。”休客气地跟霍伯特握了握手。
霍伯特有种跟一个中学生握手的错觉，而且：抱歉，不是我想俯视你，而是只有这样我才能跟你对视。
离开明斯克监狱，马车直奔东区。
在马车上，霍伯特问：“丽莎女士，去过东区么？”
“去过几次。”丽莎又恢复了不苟言笑的状态：“到那里招过女仆。”
霍伯特感叹道：“我无数次从别人口中听说过东区的事迹，但这是第一次去东区。”
他问：“您对东区有什么看法么？”
“感觉，感觉他们跟我们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里。”
车厢里陷入了沉默，过了几分钟之后，霍伯特才道：“您说得很对。”
此时马车已经到了东区，今天是周五，是工作日，可是在街头上依旧能看到眼神和表情麻木的流浪汉们。
还有瘦的只剩下大脑袋的孩子奔跑在街道上，贼眉鼠眼地盯着霍伯特他们乘坐的马车。
霍伯特看着那些孩子感慨道：“他们应该在学校里，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而不是混迹在恶棍出没的酒吧里，干着偷鸡摸狗的勾当。”
接着也不知道他是在向丽莎解释，还是在自言自语：“我知道我现在帮不上他们，我只是觉得他们的人生不该是这个样子。呵呵，何不食肉糜？我这些话听起来还真是可恶啊。”
丽莎没太听明白霍伯特的话，不过她感受到身边这个年轻人有些不太对劲。
当然不对劲，霍伯特之前在书里看到东区的描绘时还没觉得怎么样，他出生在一个和平国家，成长在一个和平国家，穿越来之后也是生活在一个上流社会的家庭，很难会对东区的人们产生共情。
只有来到了东区，才知道什么叫做麻木，什么叫做“瘦得跟火柴棒一样”。
霍伯特感慨了一番，便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正如他所说，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这时候表现出来的同情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让他计划泡汤。
来到蓝骑士酒吧，又是另一番情景，这里热闹非凡，充斥着汗臭和脚臭的味道。
有太多人希望用酒精麻醉自己，逃避这该死的生活。
当然，这也是一个小型的黑市，小偷会在这里进行销赃，恶棍们会在这里达成一些非法的交易或合作。
霍伯特在吧台的位置，拿出了一张1镑的纸币：“谁能带我去见维尔，这1镑就是他的了。”
嘈杂的酒吧突然一阵安静，要知道东区的大部分工人，周薪都在15苏勒甚至10苏勒左右，1镑在这里是一笔不小的财产了。
有个年轻人笑呵呵地上前：“我告诉你维尔在哪里。”
霍伯特冷冷地道：“你要带我去。”
“好的，没问题，快把钱给我吧小少爷。”对方拿到钱后笑道：“现在让我来告诉你，维尔死了，难道我要带你去地狱么？哈哈哈哈。”
酒吧里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霍伯特不紧不慢地拉开自己的外套，露出腰间的左轮手枪：“我的枪好像对你的答案并不满意。”
他料到今天可能会来东区，所以特意申请了一把左轮手枪，只不过他的枪法么，怎么说呢？不开枪是这把枪威力最大的时候。
这把左轮手枪再次让酒吧安静了下来，年轻人笑不出来了：“好吧好吧小少爷，我这就带你去。”
有了手枪的威慑，年轻人不敢再耍诈，左拐右拐，最终在一扇破旧的门前，年轻人敲了敲门：“维尔老大，你还活着么？”
从门里传来了一声粗暴的声音：“哪个混蛋又要来抢我的东西。”
自从他站不起来了之后，就没人把他当老大了。
第十四章：吸血鬼医生
打开维尔家的房门，一阵恶臭扑面而来，丽莎赶紧拿出手帕捂住了鼻子。
可以想像，一个下肢瘫痪的人，在没有人照顾的情况下是一副怎样的惨状。
霍伯特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迈步进门，房间里已经没什么有价值的物品，显然都被人抢走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躺在床上，他满脸的胡茬子，看上去很狼狈，这就是受伤后的维尔。
发了霉的食物和空空的酒瓶胡乱丢弃在地上，维尔手里握着一瓶酒，瞪着猩红的双眼盯着霍伯特：“你是谁？你有什么事？”
“我是谁不重要。”霍伯特一边开窗通风一边道：“你的父母呢？”
维尔冷笑道：“早死了。”
“你的妻子呢？”
“那婊子早跑了！”还带走了他这些年的积蓄。
霍伯特道：“请允许我大胆地推测一下，以你现在的状态应该活不过半个月。”
维尔盯着霍伯特：“你想干什么？我没记得得罪过。”
“或者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请一女仆来照顾你一段时间，直到你习惯了瘫痪的日子。”霍伯特循循善诱道。
维尔先是有些难以置信，接着有似乎明白了什么：“需要我做什么？”
霍伯特没有继续绕圈子：“解除对休的指控。”
维尔狠狠地道：“那不可能，是她害我失去了双腿，让她在监狱里度过一生吧！”
“你没有当场死亡，”霍伯特道：“这只能算是故意伤害，有我给她辩护，她最多三四年就能出狱。”
“哦，女神啊，看看现在这个世道吧！”维尔醉醺醺地大叫道：“害得我瘫痪的凶手，根本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霍伯特厌烦的挥了挥手：“好了，你还活在这个世上，就是女神最大的宽容了。
“我们还是来谈正事吧，我给你300镑，你撤销控诉。
“或者半个月之后，我来给你收尸。”
霍伯特一直在不太熟练地运用“扭曲”的能力，希望能扭曲维尔的想法。
可是维尔嘴里喘着粗气盯着霍伯特，半晌后才道：“我要3000镑。”
霍伯特有些失望，显然自己的“扭曲”能力没有发挥太大的多作用。
刚才带霍伯特过来的年轻人一直在外面看热闹，他听到维尔的报价后，差点惊掉了下巴。
“我会答应你的要求。”霍伯特微笑道：“然后等你撤诉后，花100镑找人把你杀掉。”
看着霍伯特爽朗的笑容，维尔有些惊恐。
霍伯特道：“老兄，你的要价太高了。”
“那就2000镑，不能再低了。”
霍伯特还是摇了摇头。
维尔冷笑道：“反正我现在是烂命一条，年轻的律师先生，请半个月以后来给我收尸吧，但是也请那狗娘养的仲裁人做好坐牢的打算。”
霍伯特稍微思索了一下：“那我们来换一个条件，我帮你找一个医生，让你重新站起来，然后你撤诉！”
维尔先是有些激动，接着他颓然地摇了摇头：“我看过许多医生，他们都说我已经没办法再站起来了。”
霍伯特继续使用“扭曲”的能力，对维尔的想法施加影响，他冷声道：“请恕我直言，你能请到什么好大夫？”
维尔一愣，好像突然开了窍一样：对啊，他一个东区的混混能找到什么好医生？之前被人抬着去乔伍德区的医院，在那里见到的医生就是他见过的最好的医生了。
于是他重新燃起了希望：“如果把我治好，再给我300镑……”
霍伯特打断他的话：“钱和给你治病你只能选择一样，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如果继续耍无赖，你将什么也得不到。”
他内心有些激动，因为他的影响起到了些作用。
“好好好，我选择给我治病！”维尔道：“不过要等到有明显好转后，我才会去撤诉。”
霍伯特点了点头，对外面的探头探脑的年轻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皮特，先生，我叫皮特。”
霍伯特又拿出1镑的纸币：“好的皮特，你愿意今天给我跑腿么？如果愿意的话，你还会得到1镑的收入。”
皮特立即进门，伸着手就要去拿纸币：“当然愿意！”
霍伯特却把钱收了起来：“等你的工作完成后再给你，现在你去找四个流浪汉，告诉他们今天我雇佣他们1天，会付给他们每人6苏勒。”
“乐意效劳。”皮特转身就出去了。
他很快找来了四个流浪汉，霍伯特又让皮特去租了辆马车，然后让流浪汉抬着维尔去不远处的澡堂洗澡，又找人给维尔刮胡子、理发。
当他们从澡堂里出来的时候，被流浪汉抬着的维尔看起来起码年轻了十岁。
此时已经是中午，霍伯特就近找了一家咖啡厅吃午餐，并且让四个流浪汉也进来一起吃。
四个流浪汉对霍伯特感恩戴德了一番，其中有两个人都流下了眼泪，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正经吃顿饭了。
霍伯特不停地提醒他们慢点吃，他们才没有被食物呛到。
这里的饭菜油腻味很重，不过霍伯特还是把它们都吃完了，在东区逛了一圈之后，他感觉对粮食的任何浪费都是可耻的。
只不过丽莎好像没有胃口，给她要的午餐几乎没动，在征得了丽莎的同意后，霍伯特便把这份午餐分给了四个流浪汉。
吃过午餐后，霍伯特对车夫道：“去大桥南区河湾大道。”
车夫问：“先生，具体去多少号？”
“我也忘记了，等到了河湾大道我下车去问问路。”霍伯特这倒是实话，吸血鬼怀特一家的地址就出现过几次，他能记得是在河湾大道就已经谢天谢地。
马车开始前进后，在前面领路的两轮马车上，丽莎有些不放心地问道：“霍伯特先生，我虽然不是医生，但也能看得出来维尔伤得很重，你有把握把他治好么？”
霍伯特微笑道：“有没有把握我说了不算，医生说了才算。”
他道：“不过我认识的那位医生很特别，而且医术高超，如果他说治不好，那维尔就真的没救了。”
丽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车厢里重归安静。
到了河湾大道，这里住的居民大部分都是中产之家，走在这里的街道上，才让人感觉重新回到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