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不仅要同芙琳吉拉斗,还要不断将魔源的力量灌注于小世界的壁垒当中,用来抵挡那使用神器,仿佛天使般的女骑士的强悍攻击。
否则,不等他抢回属于自己的魔源,女骑士就该手握神器,杀到自己面前了。
“就凭你这样的低等秽物,也配抢夺我的鲜血魔源。”
芙琳吉拉冷笑着,张开双臂:“鲜血,迎接你们的女王。”
下一刻,血海沸腾。
无穷无尽的鲜血魔力疯狂向芙琳吉拉汹涌而来。
锋利的骨刺钻破皮肉,咔吧作响,组成白骨护甲。
一把鲜血组成的长剑,横在她的面前,剑柄处,一颗惨白的眼珠死死凝视着对面的吸血鬼,里面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眨眼间,她便在这充沛的鲜血魔力支撑下,进入到了“半个暴君”的状态。
血海在沸腾。
咕噜噜的气泡,随气泡一同浮现的人脸,一具具充满怨气与不甘的魂灵,使整片血海看上去跟真正的血池炼狱也没有半点区别。
吸血鬼只觉自己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
它咬紧牙关,挤出了几个晦涩难懂的音节。
下一刻。
一道道魂灵如同百川归海一般汇聚到它的面前,化作一把缠绕着负面气息的死亡之剑它已意识到,在鲜血魔力的层面上,它根本无法胜过芙琳吉拉。
唯一破局的可能,就在于自己手中掌握的另一道力量。
死亡的力量。
“下地狱吧,混账!”
死亡长剑挥落。
宛如收割生命的镰刀,一个又一个魂灵在剑锋上发出凄厉的惨叫。
“尘归于尘。”
“土归于土。”
芙琳吉拉低声吟诵着咒语,鲜血魔力疯狂消耗着,使她脚下的血海,短时间内都出现了一片低洼,周围的血水又迅速涌来,直至演变成了一座巨大的漩涡。
死亡长剑上萦绕的魂灵,一个个消散,崩灭,上面缠绕的死亡力量,也在迅速衰减。
等到劈到芙琳吉拉近前的时候,只是稍微嵌入鲜血屏障一部分,便无力地消散了。
芙琳吉拉嘴角翘起,嘲讽意味十足地笑着。
“死亡的领域,就连王庭里也没几个血族掌握,像你这样的低劣秽物,就算侥幸涉足了,距离能堂而皇之拿出来使用也还差得远就这样的力量,也好意思拿出来对敌?”
“不是借助一些宝具,踩在先贤的肩膀上,侥幸窥探到一些死亡的奥秘,你自己便真成了掌控死亡的神了,你在死亡层面的造诣,比起那个拿盾牌的傻大个儿,都差得远。”
吸血鬼面对这等恶毒的嘲讽,心弦已经崩得不能再紧了。
它甚至能感知到,因为鲜血魔力供应不足,逐渐开始崩析的小世界。
而它短时间内,又根本不可能拿下这个卑鄙可耻的小偷。
死亡,似乎已经注定是它的结局。
芙琳吉拉此时却一点也不敢松懈。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只吸血鬼在死亡领域的造诣,也绝非她所说的那样浅薄不然,她也不需要付出那样惨重的代价,才能进入到这里。
“就算是死。”
“我也要拉你垫背!”
愤怒使它的面孔变得越发扭曲可怖。
血海当中,不知多少年来,被它囚禁的灵魂,在这一刻,都向他汹涌而来,而它所掌控的鲜血魔力,也再也不会花费一丝一毫去维系小世界的存在。
全部力量汇聚向它的体内。
恐怖的气息,就连见惯了鲜血王庭里的大人物的芙琳吉拉,都有种自己是不是玩脱了的恐惧。
但她嘴上仍旧不肯服输,一边疯狂压榨着从对手手里偷来的鲜血魔源,一边嘲讽道:“卑微如你,即使再怎样愤怒,又能奈我何?”
“杀了你!”
“吞掉你!”
吸血鬼疯狂地咆哮着。
它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但就是这残存的理智告诉它,自己这等卑微肮脏的吸血鬼,跟对方这样,从头到脚都散发着“高贵”二字,连鲜血魔力都带着勃勃生机的血族比起来,就像是粪土与金子。
“迎接审判吧,罪人。”
一声高亢的呐喊声,蓦然响起。
像是油锅里洒下了一滴水,整座血海世界都再度沸腾了起来。
“坏女人,你来了!”
芙琳吉拉的脸上写满了惊喜。
只见金色的圣枪上,无数镂刻着的神圣铭文齐齐绽放出无尽光芒。
芙琳吉拉手中的鲜血之刃,也毫不保留,带着自己所调用起的全部魔力,一同狠狠掷了出去。
张开金色羽翼的天使,面朝那同样背生双翼,沐浴在鲜血当中,宛如猩红女王的身影,仿佛天使与恶魔的世界名画。
最终。
血刃同圣枪交汇,同时洞穿了吸血鬼的躯体。
这一刻,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产生了剧烈的冲突与碰撞,强烈的冲击,使得吸血鬼那堪称“不死之躯”的强悍身体,连一息都没坚持住,便化作了飞灰,烟消云散了。
在气息逐渐被狂暴的魔力抹除的那一刻,短暂恢复理智的吸血鬼,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如果真的有你所说的鲜血王庭,何必又要诞生我们这样的低等血物呢?”
(本章完)
第484章 渡河战役
“结束了”
洛萨捡起脚边的头盔,这是那名鲜血骑士留下的遗物,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处,但战利品商店价值两万枚苏勒德斯的标价,就足以说明其价值。
随着他的脚下,重新踏在坚固的石板上,一道道熟悉的身影也重新出现。
除维内托以外,每个人看上去都没什么大碍。
让娜语气中隐含疲惫,但仍是笑着说道:“这次,可多亏芙琳了。”
不是她每次都想着做蜡烛燃烧自己,实在是除非如此,她的实力是完全不足以跟这个世界的传奇相比的,哪怕在整个超凡世界,能强行突破这只吸血鬼的小世界的,也寥寥无几罢了。
洛萨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满脸邀功神情的小姑娘。
“没错,这次可多亏了我。”
她拍拍解除暴君化后,就又变成了一马平川的胸脯。
一番交谈,洛萨才明白其中的曲折。
对这只吸血鬼的手段,也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
这场战斗,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远比他想象得更加激烈。
洛萨搀扶起维内托,他的眼眶有些混沌,显然是狂化的后遗症还没消除,眼下,也自然不是训斥他的时候,实际上,洛萨也不觉得有什么理由训斥他。
这是他的本性,改是改不了的,他从没指望过勇将能干帅才的活儿。
“今晚,大家都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这场战斗,暴露出了不少问题,尤其是对空间层面的攻击,应对手段极其有限,这使他原本有些松懈的心情,又重新紧绷了起来。
随着他们越强,敌人也会变得越强。
也会有越来越多的觊觎者,想要窥探他们身上的神秘。
这一次是他的血招来的祸患,下一次还可能是他们不受阻魔金克制的秘密招来祸患无论如何,还是要使自己强大起来才好。
当费赖迈堡的十字军,重新看到那穿着圣十字板甲,披风猎猎,手握圣枪的身影时,一切躁动与不安都消失不见了。
“今晚睡个好觉,明天一早,我们即刻渡河。”
短时间内,提升实力的最简单方法,便是拿下“下埃及”(指尼罗河下游,三角洲地区),即使不能立刻戴上王冠,最起码也要戴上公爵的桂冠。
洛萨扬起拳头,站在点燃的火把旁,向着下方众人用力挥了挥。
下方,立刻响起了阵阵欢呼声。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神圣之力为何源源不绝了因为有他们在。
尼罗河对岸,驻防的哨塔。
“现在正是汛期,尼罗河水量这么大,那些法兰克人除非是背上长了翅膀,否则他们根本过不来。”
老兵安慰着。
萨拉森守军的士气很低迷。
他们几乎是亲眼目睹了援军部队,是如何在短时间内被歼灭一空的。
城墙坚固的费赖迈堡,甚至连一天都没能坚守住,再加上连萨拉丁王所率的主力大军都战败了,他们就更没有多少敢战的雄心了。
“可他们迟早会过来的,十字军的舰队可比我们的更厉害。”
“咱们总不能就这样给伊本老爷卖命吧,那些法兰克人也是基督徒,我们也是,不如干脆趁着十字军渡河的时候,杀掉哈桑法里斯,投奔十字军算了。”
“别忘了,法兰克人可是相当野蛮的,谁敢保证他们就一定比异教徒更加仁慈?”
“你难道没听说过洛萨侯爵在他的领地上施行的政策吗?只要是穷人,就没有不赞颂他的仁善与慷慨的,只有那些为富不仁的异教徒,才会恐惧他。”
“你得知道,即便是洛萨侯爵统帅的十字军,也不可能就他一个人说了算,法兰克贵族可是出了名的残忍暴虐,我甚至听说,他们中有人会以杀人取乐。”
“反正再怎样也不会比现在糟到哪儿去。”一名科普特士兵阴沉着脸说道,“兄弟们,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再为异教徒服务了,今晚,我就逃走。”
“你疯了,就不怕被伊本总督吊死在路旁吗?”
“他现在还有精力关注我们这些小兵吗?”
科普特士兵扫过众人,语气嘲讽:“侯爵大人只花了一天时间,就攻克了费赖迈堡,他现在恐怕连胆子都要被吓破了。”
“可你别忘了,你们村庄的长老,可是伊本总督的铁杆,你一旦回去,他一定会把你交给伊本委派的地方长官的。”
科普特士兵神情一沉,冷笑着反问:“那我们现在该怎样,跟执掌圣枪,所向无敌的圣洛萨作对?就算我们侥幸活下来,死后也将坠入火狱。”
同样的景象,几乎发生在整个三角洲东部的沿岸地区。
就连伊本总督统治的腹地,达米埃塔港,现在都已经陷入到了人心惶惶的境地,昔日作威作福的统治阶层,看每一名科普特人都像是在看潜在的叛逆。
科普特人在埃及,的确已不占绝大多数(该信拜火教的埃及人不算其中),但仍是一个规模庞大的群体,更别提还有许多“假意改信者”的存在。
尤其是那些科普特教会的牧师,在黑暗之影私底下的串联下,纷纷开始说服信众们,不要反抗十字军的进攻。
而早晨起来的洛萨,第一时间便召集了军队中的各层领导者,来到费赖迈堡开会。